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齐月就是我心爱的女人。我要找个合适的时机,郑重地向她求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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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夜,城郊发生了一起入室杀人案,一名中年男子在家中遇害。是早上八点钟被串门的亲戚发现的。
陈队带我们进行现场勘查。
男子死在过道上,胸部中了三刀,左手捂着胸,右手伸出,五指张开,似乎想抓住什么。桌子上有两瓶未喝完的白酒和两只酒杯,一只空着,一只盛满了酒。烟灰缸里有七只兰娇烟头。卧室里的两个抽屉被撬开,一个里面装着各种票据,一部分票据散落在地上。一个里面空空如也。
回到对里,队长点名让周队、副教导员文毅、余波和我组成专案组,限期破案。我很激动,终于可以进专案组了,可以做一名真正的刑警了。开完案情分析会,我再次到现场进行走访。我向附近一位割草的老伯打听,认不认识受害人?老伯说:“一个村的哪有不认识的。他一直在外做虫草、珊瑚之类的生意,前天才回来。没有看见有同伴。”我问老伯:“他都和那些人接触?”老伯摇摇头,说:“这我就不知道了。他和村里的人关系都不错,也没有什么仇人。”
“他家里人呢?”我问。
“一个星期前,到西藏朝拜神山去了。”
“他有什么嗜好?比如,抽烟、喝酒。”
老伯想了想,说:“要喝酒,但不抽烟。”
告别老伯,遇到受害人邻居家的一名男子,他主动找到我,告诉我,今天早晨五点钟,他起床解手,看见一个长发高个男子从受害人家里跑出来,经过受害人家门前的洋芋地朝后面的山坡上跑了。
我去了一趟洋芋地,地里果然有朝山坡上跑动的脚印。
据勘验,案发时间大约是晚上十二点钟左右。受害人家里除了柜子被撬开,其他东西没有被翻动的痕迹。凶手作案后,为什么在天亮时才离开?这么长的时间,他在受害人家里干什么?是仇杀还是抢劫杀人?我蹲在洋芋地里冥思苦想。会不会是他记错时间了?
我折回去,找到那名男子。
“你怎么确定那高个男子从受害人家里出来的时候是五点钟?”我问。
“我昨晚肚子疼,起了几次夜,最后一次我看了表,刚好五点钟。”
“现在几点?”
“十一点四十五分。”他看了看表回答。
我掏出手机也正好是十一点四十五分。他的手表没有问题。
“早晨五点钟,天还没亮,你怎么看见那人的。”我突然想到。
他愣了一下,答道:“有月亮呀,一晚上都是大月亮。”
昨晚确实有月亮。我看见了。
我离开那男子,边走边把手机的日期转换成农历,上面显示今天是农历十三。
农历十三凌晨五点钟会不会有月亮?
我马上给在理塘气象站工作的一个朋友打电话,我问他:“今天凌晨四点半以后理塘有没有月亮?”
“今天凌晨四点半以后哪来月亮。”
“为什么?”我问。
“今天是农历十三,凌晨三点钟左右就没有月亮了。这是常识。”
“会不会有例外?”我不放心的问。
“你脑袋被驴踢了?如果还有月亮,那一定是你们家的。”朋友笑骂。
我笑着挂了电话。
我意识到,那名男子在撒谎!
他为什么撒谎?很可疑!
下午,我和余波再次找到他。
“你提供的线索很有价值,谢谢你。”我说。
他脸上立刻露出得意之色。
“我们想请你配合,取一份笔录。可以吗?”我漫不经心的问。
“可以,可以。”他毫无戒备的回答。
余波抽出一支烟递给他,他熟练的点燃。
“你叫什么名字?”我问。
“尼玛。”
“多大年纪?”
“三十七。”
……
他一一回答我的提问。
“你和被害人熟悉吗?”余波问。
“当然熟了,我们是邻居。”
“你知道被害人平时都和那些人往来?”
“他经常出门做生意,来他家的人员很复杂,天南地北的人都有,尽是外地人,我不熟。”
“案发之前你去过被害人家吗?”
“没去过,他经常不在家。”
“受害人喝酒吗?”
他愣了一下,说:“不知道。”
“你看见有一个男子从受害人家跑出来是什么时间?”
“是凌晨五点钟。”
“是个什么样的人?”
“是个长头发的男子,个子很高,很强壮。”
“你看清楚了吗?不会是眼花了吧?”
“看清楚了,绝对不会眼花。”
取完笔录,我让尼玛摁上手印。他伸出大拇指,蘸上印泥在笔录上摁下两个指印。我给余波使了个眼神,余波忙说:。“错了,错了,要用食指。”于是,他又用食指在笔录上捺下手印。
回来后,我们把尼玛的可疑之处和我们进行的侦查活动向陈队做了汇报。
陈队马上安排人员监视尼玛的行踪。我和文毅带上从案发现场的两个酒杯上提取的两枚指纹和死者的指纹,以及从笔录上提取的指纹,十万火急的送到省公安厅物证鉴定中心进行比对。省公安厅的办事效率很高,第二天鉴定结果就出来了----A酒杯上的指纹和死者的指纹为同一指纹;B酒杯上的指纹和笔录上提取的指纹为同一指纹。
握着鉴定报告,我的手有些发抖。我马上给陈队和专案组的同事报告鉴定结果。文毅抱怨我。说,应该直接给局长汇报。我明白他的意思,他是怕别人抢功。不过,我理解他的心情,工作十六年了还是一个科员。
这个案子破得很容易,不费吹灰之力。陈队赞扬我心细,工作一丝不苟。文毅认为我运气好,我承认自己运气确实不错。
尼玛在睡梦中被带上手铐。
当我把鉴定书丢在他面前时,他终于低下高昂的头颅,选择了坦白。我又一次将一个十恶不赦的家伙送上法庭。
每当办完一个案子,我都如释重负。但在每个夜晚来临的时候又显得分外沉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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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杰搬走了,去他哥哥家住。小屋里终于又剩下我一个人了,空空的,像心被掏走了一样。
周末,我又去了一趟雅江,齐月到车站来接我,看见我从车上下来,她只是抿着嘴笑,我伸手刮了一下她的鼻子问:“想我没有?”她依旧笑着点头。
和齐月在一起的时候,是最开心的时候。吃完晚饭,她的朋友散去,齐月带我到一个水吧。我们面对面坐下,我觉得,就这样喝着咖啡和她面对面的坐着,都是一种幸福。
“嫁给我,我们结婚吧。”我抓住她的手说。
“你想好了吗?”她问。
我坚定的点头。
“那你得先见我父母一面。”
“好,我准备一下,下次来的时候就去见他们。”
“你会永远这样对我好吗?”
“会的。如果,下辈子有个人像我这样对你好,那也一定是我。”我紧紧握住齐月的手说。
夜已深了,齐月送我回到旅店,给我理好被子,然后转身说:“我走了,明早上来看你。”我一把拽过她,将她紧紧拥在怀里,她像一只温柔的绵羊。我亲吻着她的额头、面颊,和炙热的唇,一种失重的感觉,像在天空中飞舞,又像在水里游动。“留下来吧。”我说。她轻轻地摇头说:“我该走了。”
我将齐月送到楼下。
“你回去休息吧,这里离家不远,你不用担心。晚安,我爱你!”她和我吻别。
“你走吧,我在这里看着你。”我说。
看着齐月穿过大街,走到她家那栋楼下,我才回去。快到门口时,我看见一男一女站在我对面的房间门口,正准备开门进去,女的竟然是思琪,男的我不认识。我以为自己眼花。忙退到拐角处偷看,果然是她。她好像有些醉了,拖着手提袋,歪歪扭扭的靠在那男人身上。那男的弄了好一会儿才把门打开。我想看看那男的到底是谁。等了很久不见那男的出来。我轻手轻脚的走到房间门口蹲下,假装系鞋带,竖起耳朵听里面的动静,我听见思琪忽高忽低的呻吟声。贱货,我在心里骂着钻进自己的房间。这个曾经对婊子行径深恶痛绝的女人,在今夜却干着婊子的勾当。
我厌恶这种女人。
我拨通了仁真扎西的电话。
“三更半夜的,你干什么?”他不耐烦地问。
“思琪呢?”
“到康定出差去了。你问她干嘛?”
我突然不知该说什么,迟疑了一下说:“没啥,想让她帮我带一样东西回来。明天再说吧。”
我挂了电话。坐在床上想,该不该把这件事告诉仁真扎西,思前想后,还是决定算了。
也许;思琪是为了报复仁真扎西曾经对她的不忠。其实,这种报复方式是毫无意义的,同自残没有区别。与其说是一种报复,还不如说是为了追求心理平衡。
星期一回到理塘上班,接到局里文件,要我到一个乡下派出所任所长,一周之内报道。
我去了一趟曲宁牺牲的地方,那个曾让我撕心裂肺般疼痛的地方,那个我曾想把它变成一片焦灼的地方。现在;这里静极了,仿佛什么也没发生过。曲宁躺过的地方开出几朵紫色的小花,在风中轻轻摇曳。我想,如果有一天我有钱了,一定要在这里树一块碑,让所有路过的人都知道,曾经这里发生过一场正义与邪恶的较量。一个年轻人,用生命为他的职业扎了一个美丽的蝴蝶结。
晚上和达杰、曾浩、仁真扎西聚会。我们已经很久没聚过了。思琪也来了,热情的和我们打招呼。我很尴尬,她一说话,就让我想起那晚她叫床的声音。
从天黑一至喝到深夜,大家都有一些醉了。
思琪站起来给我敬酒,我找不到自己的酒杯。她顺手拾起一个酒杯递给我说:“就用这个吧。”
我推开说:“我不用别人用过的酒杯,说不定有人在里面撒尿呢。”
思齐还不知趣,说:“哪会呢,干净的。”
“干净?我咋看着像夜壶。夜壶这东西,被人撒过一百次尿它是夜壶,只撒过一次尿也是夜壶。”
思琪满面通红,不知是酒喝多了,还是听出了话中的味道。仁真扎西和曾浩莫名其妙的看着我。
达杰见我说话不对,赶紧站起来打圆场。对思琪说:“这人酒德不好,别和他喝。来,我们俩兄妹喝一杯。”
我跑出去给齐月打电话,电话里提示:“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我不敢想齐月为什么关机,耳边尽是思琪杂乱的呻吟声。
喝到最后,不知道是怎么散的场。醒来时,发现躺在自己床上。我隐约记得昨晚上说的话,后悔得使劲用拳头敲打自己的脑门。张远之啊张远之,两泡马尿就把你灌得找不着北了。思琪偷人,管你鸟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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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用了两天的时间来熟悉派出所里的情况,第三天召集全所的干警开会,上面没有给所里派指导员,我只好“独断专行”了。会议很简单。我最讨厌高谈阔论,没完没了地会议。
第一,加强工作纪律,注意警察形象;
第二,人员分工,落实责任;
第三,搞好团结,大家要情同手足,有福同享,有难同当。
一个年龄和曲宁差不多大的干警,陶出本子,准备做记录。我摆摆手说:“今天不用记,又不是领导做指示。”大家都笑了。我发现,这个所里都是些年轻人。
之前,我一直都很自负,认为自己的水平当个科所队长之类的不成问题。到派出所才发现,昏昏然的混日子倒也容易,如果想实实在在的做点事,远非想象的那么简单。所里的每一件事都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