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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什么,虎落平阳。”我话中带刺的说。
他似乎没听出其中的味道,慌慌张张的从腋下的衣服里掏出一个油渍渍的纸包塞进来,“快,趁热吃。我给你买了一只烤鸭,本想再弄点酒,但又怕万一被发现就惨了。”握着他塞进来的烤鸭,感觉手里热乎乎的,一时竟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他四下瞅瞅,见没有什么状况,便冲我点点头,然后敏捷的溜走了,像地下工作者接头。
当夜幕笼罩的时候,我嚼着烤鸭问自己,你是一个什么样的人?英雄?能人?其实,你什么也不是,一个俗人,一个匹夫。
2003年元旦晚宴上,我敲着桌子对局里许多人说,我最鄙视的人是文毅;
某年某月的某一天,我在办公室里对一位批评我的老同事叫嚣,如果我混到你这般年纪决不会还是一名普通片警;
2004年5月,我单枪匹马擒住一名劫匪,我藐视的对前来接应我的战友说,你们用不着来。
这些曾如玻璃窗上的雾气般模糊的记忆,现在变得如此清晰,清晰得让人触手可及。
我曾和曾浩开玩笑,说他是用下半身在思考。然而,我现在才发现,这些年,自己一直都在用脚指头想问题。我使劲扇了自己一个耳光。
故乡有一个传说,一只狐狸修炼成了精,便四处撒野,一位路过的高僧将其降伏,囚于一狭小的石缝中。千年之后,另一位高僧路过那里,将石缝掀开,发现那只狐狸已修炼成人,慈眉善目,遂收为徒,四处行善。后来,狐狸修得正果,终成佛陀。
在警闭室的几天,我仿佛经历了千年的修行。
七天之后,我在走出警闭室大门的一瞬间,做了一个重大的决定。
我向局党委递交了辞职报告。局长和政委盛情挽留,但我还是决定离开。我将警服叠好放在政工科,却偷偷拧下帽子上的警徽,将警徽攥在手心,走出公安局的办公大楼。这栋我曾无数次进进出出的办公楼,却从来没有像今天这样让我觉得亲切。蓝底白墙的大楼分外肃穆,警徽高高悬挂在大楼的中央,很庄重。
伊然不知从哪里听到了这个消息,从办公楼里冲出来,“张远之,你给我站住!”她在身后喊道。两年了,她第一次和我说话。我停下来,她冲到我面前,抓住我的衣领,“张远之,你这个懦夫!”我看见她眼眶里有些晶莹的东西在滚动。我摘下带着体温的手表;放在她手心;微笑着轻轻拨开她。已是深秋了,地上布满了来不及清扫的枯叶。我踏着枯叶,走出院门。伊然伫立在我身后的秋风中,像一棵小树一样单薄。
不知从那里飘来一首曲子--
让软弱的我们懂得残忍;狠狠面对人生每次寒冷。依依不舍的爱过的人;往往有缘没有份。谁把谁真的当真;谁为谁心疼;谁是唯一谁的人;伤痕累累的天真的灵魂;早已不承认还有什么神。美丽的人生;善良的人;心疼心酸心事太微不足道;来来往往的你;我遇到;相识不如相望淡淡一笑。忘忧草;忘了就好;梦里知多少;某天涯海角;某个小岛;某年某月某日某一次拥抱;青青河畔草;静静等天荒地老……
警徽在手心里有些发烫了;我握着发烫的警徽,穿过黄叶飘舞的街道,走向远方。
天,很冷………
后记
一直想写一本书,反映一个普通人在特殊群体中的生存状态。我把这个想法告诉妻子,她说,你想写就写吧。于是,我就自不量力的写了。不知道好或是不好。
写完初稿,已是严冬,窗外正飘着雪花。想着远去的张远之,仿佛,他正从我面前经过。
雪花落了他一身。
“带着迟来的恍悟,我穿过田径,奔回悄立的门庭,门庭内是殷殷亲情,我对它曾企盼十年,我为它不远千里而来,无需痴问它为何容颜已改,而该庆幸它安然存在。”
借用於梨华《亲情。旧情。友情》中的一段文字。
希望所有爱着我的人和我爱着的人多保重。
2008年元月28日子夜
于世界高城理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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