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梢,各国使臣都对噶尔东赞的智慧大加赞扬。
第三个道题是,要在一个很小的九曲宝珠孔中穿过一条丝线。这个宝珠的小孔里有九道弯,各国使臣都认为这是不可能的事情。噶尔东赞在宝珠的另一端抹了些蜜,然后在一只蚂蚁的腰上拴上丝线,将蚂蚁放入九曲宝珠的孔中,蚂蚁拖着丝线慢慢往里爬。终于,蚂蚁从孔的另一头钻了出来。
皇帝不得不承认吐蕃大臣的智慧。
贞观十五年春暖花开的日子,文成公主从繁华的长安启程,踏着淹没马蹄的青草,向圣洁的拉萨进发。
陈也听完;大发感慨:“我也娶个藏族姑娘做老婆吧;也好为民族大团结做点贡献。”
我和曲宁早早起了床,快到中午时,全乡的工作人员才陆陆续续蓬头垢面的从屋里钻出来。直到我们吃午饭,陈也才起床,睡眼朦胧的到厨房里找热水洗脸。
“睡这么久,半夜偷牛去了?”我笑问。
他晃着头吟颂:“昨夜西风凋碧树,独上高楼,望尽天涯路。”然后提着水壶出门洗漱。
吃完饭,我和曲宁下象棋;陈也修车,翁加在旁边打杂。
所长提着他那个满是茶垢的塑料茶杯东瞅瞅西瞧瞧,努力想寻找点事情来做。在一无所获后,他便踱到院门口,在门槛上坐下,将他略略发胖的身体靠在门框上,望着远处那座连绵起伏的山峰发愣。许久,回过神来,看着路过的乡民偶尔打声招呼,有摩托车飞驰而过时他便吼两声:“开慢点!”
曲宁的棋艺真不咋的,一上来就被我当头一炮打得手忙脚乱的支士飞相。当我大兵压境,他的老王带着一个独士东躲西藏的时候,他不得不擦擦额头上的汗,说再来一盘。
陈也从车肚皮下钻出来,满脸油污,像只花猫。他责怪翁加;手脚不利索,笨得像头猪。翁加丢掉钳子,不再理睬他,跑过来看我们下相棋,给曲宁当参谋。
这是一个十分闭塞的角落,仅有的一台电台也坏了。从到这里的那天起,我们就与外界失去了联系,接不到公安局发出的指令,也无法报告我们的活动情况。有些执法行为需要先呈报,得到审批后才能实施,但在这里不行。等报到县局再批下来,已是“时过境迁”了。所长便行使着先斩后奏的权力,冒着违法的风险去行使自己必须行使的职责,有些迫不得已,有些无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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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子在暖洋洋的阳光下缓缓流淌,波澜不惊。
我带来的两本《读者》已被翻得像拖把一样又脏又烂了,再后来,被人借去;就连尸体也不见了,而传到我手里面的是一本残缺不全的《故事会》。几本有限的书籍流通得比钞票还快,在这里窃书是不算偷书的。
陈也说,这是一个磨练意志的地方,他刚来这里时有万丈高的意志,现在磨得只剩一寸了。在这个与世隔绝的大山里,我们泯灭了太多的物欲,唯一的奢望就是在近期内回一趟县城。
不知道为什么,罪恶总是在黑夜里滋生,像一个鬼怪。
我和曲宁被一阵急促的敲门声惊醒,所长在门外喊:“快点出来!发案了。”我们慌忙穿上衣服跑出去。
一个小时前,三名劫匪持枪抢劫了一个山村小学,抢走了学校照明用的七张太阳能光板。
我们赶到现场,学校的两个年轻老师惊魂未定,颤抖着描述被抢劫的过程。
我们估计劫匪逃进了学校后面的山上,大家决定分头去追击。所长把人员和枪械作了分配,并简要的布置了追击任务。
我和所长一组,我拿一支半自动步枪,沿山路上山搜索;陈也,翁加和曲宁一个组,从山脚绕道拦截。约好中午十四时在山脚下的草坝里汇合。
所长看了一下表。说:“现在是五点钟,天快亮了,大家小心。”
我和所长带着一名乡干部和一名向导出发了。这是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候。山坡上荆刺密布,划得小腿火辣辣的疼。没有人言语,静静的往山上爬,边爬边注意四周的动静|奇*_*书^_^网|。松树的树荫下一团团没有融化的雪分外醒目。东方露出了鱼肚白,天快亮了。
所长挥挥手说,把队型散开。
我们像猫一样轻脚轻手的向前搜索。
天亮的时候,我和所长他们走散了,只剩下向导和我。我们在丛林里走了很远,我有些累了,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远处银白色的扎嘎神山被镀上了一层金色的阳光。向导说,据他们村的老年人讲,有人曾在那山顶上看见过一只老虎。我半信半疑。不过,扎嘎神山下的溶洞倒是蜿蜒数里,洞内景致千奇百怪,同事翁加曾陪一家电视台的记者到过此地。但不知什么原因,这里一直不曾开发。
我从小就想做一名警察。高考报志愿时我只报考了警校。没料到多年后,我会在异乡的深山老林里独自追逐一帮可恶的劫匪。
命运就是让人猜不透。曲宁曾问我,如果有一面镜子可以看见未来,你敢不敢看。我想我肯定会看。
“饿不?”我问向导。他不言语,随手从路边的树阴下抓起一团雪往嘴里塞。这是一个忠厚的小伙子,给我的印象很好。我也学着他的样子,边走边抓起雪往嘴里塞。饥饿袭来,四肢软绵绵的使不上劲。我看了一下表,已是中午十三时了。我在心里抱怨,这鬼地方连一粒野果子也没有。劫匪,劫匪,昨夜到今天连根匪毛都没看见。
有风刮过,松涛声如狮吼虎啸。
转过一个山包,对面路坎上突然出现了三个人,前面那个高个子端着一支半自动步枪。后面跟着两个人,背着太阳能光板,手里都提着长枪。
是劫匪!我惊得差点喊出声来。
双方狭路相逢,都愣了一下,但很快就反应过来。我穿着警服,他们一眼就知道我是警察。
“警察,都别动!”我忘记了饥渴,忘记了一切,举枪命令他们。
我看见走在前面的那个人,在一愣神之后便端起了枪,我本能的闪到旁边一棵大树后面。“呯”枪响了,我感觉到有一股疾风从脚边扫过去。我几乎是不加思索的举枪扣动了扳机。密集的枪声骤然响起,如连珠炮般在空谷里回荡。
向导躲在我旁边的大树后面,喊我快跑。我定了定神,对他说:“我留下来,趁我开枪时你先跑!”
“我不走,我陪你。”他说。声音有些颤,但诚恳。
我以前在电影里看到过这种场景,一直以为那是很遥远的事,只有伟大的英雄才能做到。
“滚!去乡上叫人。”我吼道。然后侧身向一个将头露在半截树桩外面的家伙开了一枪,向导一纵身跳到坡下面,这是一个安全区。他眼巴巴望了我好一会儿才转身离去。
我听见子弹从耳畔呼啸而过的声音,我变换了一下姿势,从大树的另一侧探出头。一个家伙提着枪正从一棵树桩向另外一棵树移动。我向他开了一枪,看见他哀嚎着倒下。不知从那里飞来一颗子弹击起树皮打在我手上,火辣辣的疼,我以为自己中弹了。
我已经没有了恐惧,只想弄死对手,这是生与死的较量。要想活下来就得有人死,我选择了生,弄死对手我就可以活下来!求生是人和动物共有的本能。
两个匪徒嚎叫着扑向那个被我击倒的家伙。趁此机会我跃到另外一棵树后面,向跑在后面的那个匪徒连开了数枪。我听见了对方杀猪般的叫喊声,这证明我击中了目标。我有些兴奋,再次出击,但这次枪没有响。我赶紧缩回来,拉下枪栓,顿时惊出一身汗,枪膛里已经没有子弹了。我握着发烫的枪管靠在一棵大树后面,等待死亡的降临。
蓝色的苍穹干干净净,没有一朵浮云。人死后,真的可以在那里自由飞翔吗?
我听见自己的心跳,仿佛是死神的脚步。我感到疲惫,全身发软,握枪的手在颤抖。我设想着将要面对的结局。想起了父亲、母亲,想起了伊然,想起了叶子,想起了邓丽君的《我只在乎你》,想起了警校以及毕业回家的那个夜晚……
思绪很乱,不知道到底该想些什么。
风停了,四周异常安静。没有了枪声,没有了叫喊声。
我感觉,仿佛有一只冰凉的手,正在伸向我的背脊。横竖都是死,没有选择的余地了,干脆痛快点吧,站着死比跪着死更有意义。我端着枪冲了出去,但什么也没有看见,依旧是那样安静。山谷里就剩下我一个人,安静得让人发毛。刚才劫匪躲过的地方连个人影也没有,草丛里只剩下一堆太阳能光板,殷红的血迹星星点点的滴在干枯的草叶上。我已丧失了追赶的力量和勇气。
一阵冷风刮来,我瘫倒在地上,仿佛卸了一身的重负。
湛蓝的天空飘来一片孤伶伶的云朵,我想,要是躺在那里面睡上一觉一定很爽。阳光从针叶林的缝里透射过来,璀璨夺目。
夕阳西下,森林里渐渐暗了。必须在天黑之前找到所长他们。我端着空枪在森林里不知转了多少圈,始终没有看见所长。没有了向导,我找不到约定汇合的地方,只好沿来时的路往回走。
夜色微茫,倦鸟归巢。在他乡荒草凄迷的暮霭里,我如同一缕被风吹散的青烟。
在一个山丫口上,我看见上来了一队人马,近了才发现是翁加和陈也他们带着一队村民。绷紧的神经一下放松下来,我丢了枪,四仰八叉的躺在地上,再也不想动了。
所长带我们上县汇报案情。刑警队下去搞勘验。局长和政委请我们到理塘最好的饭店吃饭。局长给我斟上一杯酒敬我,让我深深体会了一盘受宠若惊的感觉。
政工科让我写一份报告,要求尽量详细,我真不愿回忆这段事情,我花了一夜的时间完成报告。天亮后我给叶子打了一个电话,告诉她这件事。她给我讲了一个故事,是她母亲家乡的一个寓言。
有一群羊出门寻找食物,一只羊总是走在前面。于是它吃到了最鲜美的草,喝到了最清澈的泉水,那只羊也因此长得膘肥体壮。可是,有一天狼来了,将走在前面的那只羊吃掉了。另外一只羊看见后心想,只要自己躲在别的羊后面就不会被狼吃掉了。每次出门它都走在最后,吃别的羊吃剩下的草根,喝被弄脏的水,它越来越瘦。最后,在冬季来临的时候死了。其他走在中间的羊躲过了狼,熬过了严冬,终于活了下来。
我明白这个寓言的道理,也明白叶子的用心。可我只想做羊群里那只最肥的羊,宁愿被狼吃掉,也不愿在冬天被俄死。
办公室的杨主任递给我一份卷宗,说是为我写的报功材料,要我看一下,要不要得。我理了一下,足足有十余页,题目叫《少年壮志不言愁,危难之处显身手》,一开始就隆重推出我的简历,然后介绍我是如何强烈向局党委要求到最艰苦的派出所锻炼的。紧接着说,我到了派出所是如何刻苦学习、努力工作的,最后着重强调我是如何大义凛然的同劫匪搏斗的。对我当时的心理活动进行了细致的刻画,说在千钧一发之际,我想到了人民对我的培养,想到了我的入警誓言……看得我浑身上下没有一处不起鸡皮疙瘩的,仿佛我就是一块洁白无瑕的玉。不过,我还是欣然接受了。毕竟,男人都喜欢被人仰视的感觉,这是雄性动物的本能。
2002年11月29日,局里下文件,破格任命我为刑警中队长兼派出所副所长,这是我从警的第六个月。从州公安局下来办案的一个老同志告诫我,少年得志难免轻狂,不是一件好事。我不以为然。
在院里遇到伊然,她冲我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