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社长不知道为什么要用想吵架的口气,回答樱井梓的问题。
“‘想做什么’这种说法,未免也太没有礼貌了吧,樱井?我们只是刚好结束神圣的社团活动,正要踏上归途。你有什么意见?”
“我没有任何意见……社团活动指的是那个‘侦探小说研究社’的活动吗?”
“不是‘侦探小说研究社’,是侦探社。”
“嗯~你们不做‘小说研究’啦?”
“正是!不对,不是!又不对……咦?到底是怎样才对?”
还真是个靠不住的社长。我们的社团叫“侦探社”,活动的内容类似“侦探小说研究社”,实际上就只是几个喜欢推理小说的同好众在一起而已。简而言之——
“哪样都可以啦!”
八桥学长莽撞的一句话,倒也还蛮接近事实的。
“言归正传,”堀内伯伯把话题拉了回来,
“学生会长大人呀,还不回家喔?都已经过了七点了耶。”
樱井梓把头垂得很低。
“不好意思,请再让我留一会。我在写下次开会要发给大家的资料,再三十分钟左右就可以结束了,拜托拜托。”
“嗯~做资料啊?说、说得一副很了不起的样子。资料我们也会写呀,只是没有发表的机会而已……”
“喂,流司,”八桥学长不知道为什么情绪有点激动,拍了拍社长的肩膀。
“她说的资料和我们说的资料,是不同层次的啦!再争下去也只是让我们更无地自容而已,不要再跟她硬碰硬啦。”
“哎呀!你放开我啦,八桥!”社长把八桥学长的手拨掉。
“能在这里碰上,也算是狭路相逢呀!喂,樱井!不对,是学生会长,樱井梓!”
“怎样?”
“你给我听好,我,侦探社社长多摩川流司,在这里要求学生会长樱井梓,正式回答那件一直悬而未决的事情。怎么样,樱井梓?你的答覆是?”
我紧张起来了。社长口中说的“那件一直悬而未决的事情”,究竟是什么?
“正式回答那件一直悬而未决的事情……?”
“‘那件事情’,指的该不会是你说‘请跟我交往’那件事吧?那件‘悬而未决的事情’,我国二的时候应该就已经很清楚地拒绝过你了,多摩川同学。你该不会是忘了吧?”
“你、你、你白痴啊!我问你的不是那件事啦!你搞清楚,都已经过了多久了,谁还会想问你那种远古时代的事情啊!”
八桥学长和我立刻包围住社长。
“社长,我想知道社长国中的时候和学生会长之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情?”
“这件事情我也是现在才听说的咧。给我从实招来。你向樱井梓告白说要在一起,结果却被拒绝?这到底是怎么一回事?”
“那种事情你们不必知道啦!猪头!”
社长不知道是不是为了要掩饰他的害羞,总之就是拼命地朝着我和八桥学长的头猛打,以图能够力保他身为社长的尊严。另一方面,樱井梓则是做出稍稍地歪着头的动作,说:
“不是这件事啊?那么‘那件一直悬而未决的事情’,到底会是什么事?”
“不是啦!是社团的事情啦!”
“该不会是你要求正式承认你们社团,然后给你们一间社办的事吧?”
“对啦!这一件、这一件啦!”
什么嘛!原来是这件事呀!话说回来,这确实是我们社上一直悬而未决的事情。
“不必再白费唇舌了。”樱井梓没好气地说。
“最基本的,你们连个指导老师都找不到吧?”
“哼哼哼,这点就不劳你费心啦!已经有某位老师答应要当我仍的指导老师了。这样就符合你的条件了吧。”
“哎呀,还真有这种怪咖老师呀——不过,还是不行喔。你们社团又没有具体的活动内容,只是一小撮人在屋顶上聊聊推理小说,聊得自己很高兴,这样根本就算不上是高中生的社团活动嘛。你听懂了没有?”
“再怎么样都不行吗?我可以稍微做一点让步喔。”
“让步?”
“例如说,不用核准我们成为正式的社团也没关系,但交换条件是要给我们一间社办,就这样说定了吧。怎么样,条件很优吧?”
我和八桥学长又再次包围了社长。
“等一等,社长,你这种让步不太对吧?”
“嘿啊,只要有社办就可以了喔?你这样是打算要出卖社团的灵魂去换社办喔?太没志气了吧?志气志气!”
连自己人都跳出来反抗,这让多摩川社长的阵脚大乱。
“不是啦!乱讲什么。我不是……那个……意思……”
另一方面,没想到自己竟然得要站在这里听这么大一段的樱井梓和堀内伯伯,自动把对话做了个结尾。
“那学生会长大人,要回家的时候记得要把门窗锁好.然后把钥匙直接还到警卫室去就好了。”
“好,我知道了。伯伯辛苦啰,那我先告辞了。”
樱井梓很优雅地鞠了个躬之后,就把学生会办的门悄悄地关上了。
在微暗的楼梯上,多摩川社长的声音在回荡着。
“……不是嘛,我要求的东西,最终当然是要承认我们侦探社为正式社团,外加再给我们一间社办呀!只不过在达到最终目的之前,我先策略性地做个让步而已。刚才你们听到的,都是基于这个前提之下的言论啊……”
“我了啦,我了啦!你的借口还真是又臭又长。这样难怪会被甩啦!”
“没那回事没那回事绝对没那回事!”
社长否定了被甩的事。他否定的方式,也是又臭又长。
就在这样你来我往之间,我们终于走下楼梯,来到了一楼。
一楼还亮着灯的,就只剩教职员办公室而已。堀内伯伯从门上的小窗上往里察探了一下。
“你看看你看看,今天好像又是只剩下鹤间教务主任在加班咧。他真的是很拼的人啦,实在是令人敬佩!”
堀内伯伯就这样嘴里一边念着,一边自己一个人走进了教职员办公室。难道连巡逻的过程琐事,都得要向教务主任报告吗?
教务主任名叫鹤间浩三,是一位五十多岁的超资深教师。我转学进来的时候,就是由这位教务主任面试我的。这样说起来,现在仔细回想一下,我在这所学校里,第一个谈话的对象,不就是鹤间主任吗?我对他的印象,是一个看起来人很好的大叔。然而,既然他身负着整合全校老师们的重任,外表看起来自然还是会有一种独特的气质。
我们三个人在走廊上等堀内伯伯。除非有相当特殊的事由,否则我们不会自愿走进教职员休息室半步。这个道理,就像是小白兔会避开大野狼们一样。不过,即便小白兔再怎么闪躲,有时候大野狼还是会自己靠过来,而且还是从背后奇袭。
“喂!你们这群小鬼,还待在这里干什么!”
身后突然响起一阵骂声,我们吓得跳了起来。回头一看,站在我们身后的,是一个轮廓方得像是拿尺规画成的方脸老师。
兵藤贤太郎,三十五岁,单身,是我的班导师。因此,兵藤马上从我们三个人当中,认出了我的脸,于是便像是一股脑地穷追猛打似地说:
“你们还真是皮!上学时比人家晚来不说,可以回家的时候也不早点回去。你们是打算要拖拖拉拉混到几点呀?喂!赤坂通,我说的就是你啦!你自己心理有数吧!”
兵藤那有如猛鬼般的视线,恶狠狠地投射向我。而我就像是在回避他的眼神似地,躲到了八桥学长身后,八桥学长则躲在多摩川社长后面。也就是说,我们正巧是按照彼此在社上的尊卑关系,排成了一列。
站在最前面领军的社长,代表我们三个人,试着向兵藤发难反驳:
“可、可是,这是……”
“不要再放狗屁了!”
我们什么都还没说。
这么专横霸道的老师,在当今教育界应该也算是稀有动物吧。不过,他那种让多摩川社长连狗屁的“狗”字都准吐不出来的坚定气魄,在某种层面上也算是了不起了。
结果,兵藤就“轻轻地”摸了摸我们三个人的头,然后说:
“还不快点滚回家!是想给我混到几点呀?”
在他石破天惊的一声斥喝之下,我们三个人异口同声地回答:
“遵~命~”
不过,这一切当然都只是做做样子而已。被念说“快滚回家”的时候,会想说“我就偏不走”,也是人之常情。
三
当然我们三个人,也不是说有多么喜欢待在学校。“可是,到了晚上就不一样了”,这一点我们都一致同意。夜晚的校园,和白天上课时间、或是傍晚放学后,想必绝对是呈现完全不同风貌的异样世界。说不上来是什么,但就是有种二仪晚的校园里会有事发生l的预感,所以才会觉得就这样回家,实在是太可惜了。
那么,我们又没有社办,该要到哪里去杀时间等待夜深呢?答案是工友休息室,也就是堀内伯伯的城堡——拥有厨房、壁橱的两坪小房间——这里就是我们暂时的社办。
堀内伯伯把手电筒放在房间桌上,然后帮我们泡了玄米茶。接着他便拿起了桌上的香烟和百圆打火机,说:
“在这里抽应该不太好呗?那你们慢慢聊吧。”
说完,人就不知道跑道哪里去了。我们就自己随意使用热水瓶里的热水和茶壶,一边又开始继续刚才在屋顶上讲到一半的推理漫谈。
主题依然是“密室”。
“以往会经有过各路的作家、评论家,针对‘密室’下过定义,甚至还为其中的机关做过分类。可是呀,这样说或许各位会觉得不以为然……”
社长压低了音量。
“这些人的研究啊,充其量只不过是写给喜欢密室作品的读者,或是想创作密室作品的作家们看的东西而已。我觉得这些都不是为了想解开密室之谜的侦探们所写的。换句话说,这些人做的都是很学院派的工作,但却不属于实用的分析。再说得更白一点,过去针对密室所做的分类,只能算是写来满足侦探小说迷们知的好奇心而已,并没有办法帮助侦探在侦察过程当中找出凶手。因此,在这里,我以侦探社社长的身分,从一个不同的观点,提出更实用性的分类方式。当然这还只是我假设性地做出来的草案,不过我建议,与其将密室用机关属性来分类,还不如改用‘以凶手来分类’的手法。”
“用凶手来分类?”我反问。“什么意思?”
“在密室杀人的作品当中,凶手往往因为知道自己是真凶,于是就会做出许多很特别的行为。分析这些凶手的行动,我们就可以把密室推理作品分成几个类型。例如第一种是‘最先打开密室之门的人就是真凶’类。”
“喔!这样一讲,确实是可以想到几个这种类型的案件。”
“那这跟‘第一个发现案发现场的人是真凶’,不是一样的吗?”
“不,不是那个意思。简单来说,在密室杀人的案件当中,有很多凶手是在门上动手脚的。凶手为了避免自己动的这些手脚被识破,于是就亲自把门打开。而这个动作,就是一名凶手会采取的典型行动。我再说得更具体一点吧!例如现在发生了一宗杀人案,一群人赶到案发现场,结果眼前耸立着的是一道上了锁的门。这时候有一个人带着斧头出现,把整扇门都砍得乱七八糟。”
“啊!”
“这个人才是真凶!”
“这样就可以下定论了吗?”
“是没错啦,还不能妄下论断。总之怀疑不吃亏。”
真是个恐怖的分类。
“第二种,‘最先跑到被害人身边去的人就是真凶’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