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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材还不错的小猪。我经常这样说她,她完全不生气,反而笑嘻嘻地用麦兜的口气乖巧地说:“小猪就最好了!哈!”
可是有谁知道,我真的、真的不喜欢小猪啊!我梦想中的女朋友是小鹿、小天鹅、禁止、小绵羊……但绝不会是那只粉红色的麦兜!
我不希望我的女朋友是一个笨拙幼稚的家伙。毕竟我也月薪近万,每天西装笔挺地出入这个城市最高的写字楼,下班之后在昂贵的西餐厅吃三分熟的牛排,行走于衣着鲜亮的时尚男女中谈笑风生。
没错,我就是一个现在被很多人认为是恶俗的白领,可是当你已经选择做了一个白领,你当然只有把白领进行到底。
我自认,真的不是很小资,并没有要求布布非得变成我每天见到的那些外企供职的女人,操着流利的外语,用新款的LV手袋犒赏自己。我是传统的男人,希望我的女人上得厅堂下得厨房,温柔又高贵。可是她虽然性格乐观,偏偏又不顺从,生气的时候冲上来张口就咬,没轻没重。有时候我真想一走了之,好像今天这样。
我没有告诉布布,目前我对于这段恋爱的感觉只有两个字:(又鸟)肋。还有一件事情我没有告诉布布,我明天要去人间天堂的杭州出差半个月,跟我一起去的是我们公司公认的大美女,天使脸蛋魔鬼身材。她叫马娜,但所有的人都叫她——马当娜。
我在收拾行李的时候,布布走进卧室,一看见我在装东西,立刻很雀跃地说:“要去马尔代夫了吗!那里蓝天白云,椰林树影,水清沙莠,是坐落在印度洋的世外桃源。”
我忧愁地看着布布那粉红色的脸蛋,清楚地发觉我们已经离分手不远的事实。她才进入状况,坐在我的行李箱上皱着小眉头,忧心忡忡地问我:“麦唛,你要去哪里啊?”
我不知道为什么忽然变的很生气,不能分辨是因为这个称呼还是这样的生活。我用力一抽箱子,布布没坐稳,骨碌碌地滚到地板上,咚地一声,估计摔得不轻。她哎哟了一声,接着便气冲冲地从地上弹了起来。“你摔疼我了!”她的眼珠周围开始有泪花闪烁,咬着嘴唇狠狠地盯住我。我并没有心疼地凑过去嘘寒问暖,而是拎着自己的手提箱,只交代了一句:“我要出差半个月。”就沉默地走出了家门。
我无法解释自己的心情,也不想面对她。刚好趁着出差离开一段时间,回来就该有个了结了。
马当娜留着酒红色的卷发,戴着GUCCI的宽框墨镜,绉纱领的白色雪纺衬衫,雪白的脚踝踩在细高跟的黑色鞋子里,在候机大厅里吸引了不少人的注意。这女人倒是难得,并不就此仰着鼻孔走路,反而和我不住谈笑,一笑便露出雪白整齐一排牙齿。我余光瞥见众男士的目光齐齐向我扫射,忍不住暗自感叹,布布也算是能吸引回头率的姑娘了,可像马当娜这样能够让男人对她身边的同性抱以不友善态度的女人,却真少见,所谓尤物吧。
飞机降落在杭州萧山机场,我一出来就伸手拦车去宾馆,马当娜却提出反对意见:“明天才开始和客户接洽,今天就应该偷得浮生半日闲,我们直接去西湖看看吧?”我想来,嗯,不错,不错。
天气不很晴朗,还有点氤氲的水汽,烟波浩渺的西湖边上游人不多。浩大的一片水面上,有鸟低低掠过,这城市里潮湿的微风在我耳边吹拂,把我从北京带来的烦闷一扫而光。我禁不住长叹一口气,深深感谢起马当娜的提议。
我和马当娜漫步在西湖边上的青石板路上,我有些意外地发现她真是好像刁德一唱的那样:“这个女人不寻常。”她对于西湖十景如数家珍,而且讲给我听那些历史典故,走到慕才亭她就讲一代名妓苏小小,来到风雨亭她便背得出秋瑾的“秋风秋雨愁煞人”。更重要的是,她的口气完全没有炫耀的成分,她就是很自然地聊天,她是一个很棒的导游,声音带着女人丝绒般的美感,丝毫不觉突兀,听得我津津有味。
我又忍不住想起布布,她是聪明的,却对任何事情只有很短的热情,当然,麦兜除外。我想起她在地毯上撅着屁股做填字游戏,忽然抬起头来郁闷不堪地问我:“写福尔摩斯侦探集的那个烂人是谁?”“柯南道尔啊!”我回答。她立刻就好像一个泄气的气球一样趴在地毯上,然后用拳头咚咚敲书:“我就记得是什么南什么尔嘛,可就是想不起来!我总是一下子就想到了南丁格尔!”然后她就用一种做作的目光崇拜地看着我,赞叹:“麦唛,好伟大啊!”让我啼笑皆非。
马当娜走进西湖边上一家商店,精心了几块最贵的真丝手帕,然后抽一盒给我:“回去送给你女友吧。”我讷讷地推回去:“我女朋友不会适合这种东西的。”她睁大美眸,不可置信地看着我笑,我只好点头。如何能够想像布布轻拈着这样的丝绢,梨窝浅笑着盘腿坐在地毯上看动画片呢?
我不知道为什么我会频频想起布布,她明明是我正想摆脱的人。眼前的女人,风情万种,完美无缺,头脑样貌均是上乘,正是每个男人梦寐以求的类型。我决定努力地把自己的注意力转移到她的身上,而不去想那个可能正在家里一把鼻涕一把泪的小猪女。
入夜,我却不能入睡。我忽然发觉那个小猪一样的女孩在我的心里还是占据很大位置的,以前我以为只是跟她混一段时间罢了。因为我在回忆她学麦兜说话的语气,还有她湿漉漉的眼睫毛,还有她身上好闻的洗发水味道,还有她像只小猪一样睡在我身边,孩子一样的呼吸,圆嘟嘟的粉色脸蛋。
这时候有人敲门,我起身去开。开了之后我很惊诧,因为马当娜正穿着鹅黄色睡裙站在我的门外,她甜美地微笑着,媚眼如丝。我忽然明白,原来这世界有些道理真的很简单,简单得好像废话。就好像麦兜说的,如果想要烤火(又鸟)好吃一点,惟一的办法就是:把它烤好一点。而我现在知道,一个被叫做马当娜的女人,当然她就是马当娜咯。
我笑了,然后问马当娜:“你看过麦兜的故事吗?”她愣住,然后对我的意外表现轻微地皱眉,流露出不明显的嫌恶表情,她说:“你说那只猪?”我忽然觉得很刺耳。
我也一下子明白布布为什么那么喜欢看麦兜了,原来那就是我们的生活。不对,我比麦兜差多了,这么长时间以来,我连自己喜欢的人都不清楚,我才是一只彻头彻尾的脑袋里便烂烂的猪。
我收拾自己的情绪,像白天一样微笑着和马当娜聊天,她是聪明的女人,很快礼貌地告辞,离开了我的房间。第二天我们的合作还是很愉快,她实在是非常能干,我想这样的女人真难得,可惜我已经爱上了一头小猪。
我终于意识到我有多爱她,为了她我也可以去学抢包山。
第七天,我接通了她的电话,布布在电话那头委委屈屈地说:“我要去马尔代夫了,或者去什么地方都可以,因为我爱的人已经不要我了。”说完这几句她就抽抽搭搭地哭了起来,简直让我恨不得杀了自己。
我用我最大的声音说:“宝贝,那么求你来杭州好不好?这里蓝天白云,椰林树影,水清沙莠……是小猪麦兜的天堂。”
我爱你,在1314页。txt
我没有料到会由我来讲这个故事。但是既然注定我和她相遇,注定和他相遇,注定和他们相遇;那么,冥冥之中,应该早已有安排。
2000年,秋天
新生入校,照例喧嚣。
去年此时,我也是这般模样,一点点新奇,一些些惶恐,但是眼睛里总还是有光芒。而现在,清晨醒来时对视镜子里那双死鱼眼睛,常常绝望。找了个借口没去迎新;我是个老得太快的家伙,我怕与年轻面对面的较量———令我无路可逃。龟缩在图书馆,我的阵地。
这个破学校十分狭促,教室永远的供不应求。一年东游西窜,终于觉悟。我在开学的时候撂了所有不用的书在图书馆的桌子上,气派地宣布我对它至少半年的占领,结束了我的流浪。众所周知,图书馆是个好地方,你可以装作思考不动声色地看对面的女孩,你可以借口上厕所路过期刊室张望里面翻时尚杂志的MM,又或者晃荡在书架之间,说不定哪一天就与某个她撞上……呵呵。
事情来得完全没有预兆。彼时我正穿梭于书架,像往常一样游荡。是一声窃笑,自身边传来———听上去声音蛮好。于是扭头,看见一张亮晶晶的脸,眼睛里盛满狡黠的笑。她在干什么?你知道,我永远有着成人的面孔孩子的好奇。她没有发现我。她用一只小巧玲珑的铅笔在一本很老的书上写着什么。书皮已然发黄,而且奇厚无比,纸张无以伦比的粗糙。
出于一种师兄的虚荣,我准备义正词严地制止她的行为。她正好扬起头,迎上我的目光,忽然惊诧得像受惊的小兔,急速地把书抱在怀里,顾不上爱惜那条白白的童装裙。她的笑无影无踪,变做可怜的哀求。那时的我表面上是很风度的,我微微皱眉却轻轻点头,然后自觉走开。当然,她不可能料到,我已经获取了我要的信息:《中国植物志》58卷。
我听到她很夸张地吐了一口气,拍拍胸口,而后发现裙子上的污迹,轻声地尖叫。我忍不住想笑。躲在她对面的书架后,我抽下一本哲学,空隙里正好目睹她小心翼翼卷上一页书角,仔细放回原处,蹑手蹑脚离开,宛如一只偷吃奶酪的小耗子。你说我会不会折回去看她究竟写了什么?反正闲着也是闲着,对吧?
“松鼠爱上松子了”,只有简单的一句话。真的很好笑。这是一个常识嘛,就跟“老鼠爱上大米”一样。我不禁莞尔。真是一个恶作剧的孩子!对了,忘了交待,她并不漂亮,但很可爱,让你觉得阳光。想起她方才郑重其事的样子,我忍不住还想笑。
2001,夏天
为了英语六级,为了省下买资料的money,也为了方便打望,我愈来愈久地逗留在阅览室里。无意中抬头,居然又见到那个女孩。仍记忆犹新她当初顽皮神情,大概因为,之前之后,我都不曾遇到。还是那本砖头样的书,摆在桌上。
近一年不见,仍然稚气十足,只是眉宇间,多了些温柔婉转,眼睛里,隐约有忧伤。不由感慨:这就是成长么?如我一样,逐渐褪去锋芒,黯淡无光,令人来不及感伤。她微微蹙起眉头,仿佛犹豫不决,忽而左右张望似乎有所盼望,十足心绪不宁。她要干什么?我再次好奇。她敏捷地把一样东西夹进书里,快速合上,既而若无其事。抬头,释然微笑。
整个下午,她就再也没动那本书,也没做任何事。每次抬头看她,都是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日暮,听见铃响,值班老师在抖动钥匙。女孩仿佛有些紧张,眼里闪过一丝张惶。此刻,她迟疑不决,但还是把书放了回去。有些恋恋不舍。
你说我会不会去看她留下了什么?我说过,图书馆是我的阵地;而好奇,是我的天性。是一页漂亮的信笺,颜色很温暖;是一些日期,一些地点,没有人物,没有事件,是从去年到今年,一些纪念;是纤细的笔迹,有“I wish that you could know how much I love you”淡淡的暗影;而最后一行是:松鼠爱上松子了,怎么办?我突然有些恍然的感觉。忆起当初她在书页里郑重写下心事,脸上幸福表情。原来,这话并非没有意义。可是女孩,你为什么要问“怎么办”呢?松子是谁?他爱你么?这是爱的谜面还是爱的谜底,这是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