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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实你蒙蔽世人-第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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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的钱,连本带息已不下千万,很大地影响了企业利润的实现。企业不是慈善机构,花钱盖房当然不仅仅是为了福利事业,因此我在一年前接受《巍巍昆仑》报记者采访时就说过:分房既要奖励,稳定那些有成绩、贡献大、店龄长的同志,又要缓解住房拥挤户的困难。在后来制订分房标准时,我们就贯彻了这种有利于今后企业经营和照顾困难户兼顾的原则。考虑到饭店是第一次分房,所以杨总和张副总都主张在兼顾之中偏重于后者。所以我们没有像某些合资企业那样,凡中层干部每人分房一套。相反,就是再困难的人,假使是昨天才调人饭店的,也不能无功受禄,对这个政策,绝大多数职工是赞成的。更何况在有资格参加分房的部门级干部中,不少人自愿地放弃了这次机会。饭店党政工负责人虽也都有这样那样的住房困难和要房理由,但一致声明退出争房的角逐,以示让利于民,立政为公。

近一段时间,有很多员工把其他单位在分房工作中出现的种种弊政,互相传闻,在当前社会风气尚未根本好转的环境下,也确实有不少单位用职工住房来拉拢关系和照顾领导,真正分到本单位职工手中的房子甚至不足半数。大家之所以有兴趣议论这些官场流弊,恐怕不仅仅是作为饭后闲谈,我是很能理解这种担忧的。不过至今为止,昆仑饭店分房工作中尚未发现营私舞弊行为,饭店总经理和副总经理也无人往分房小组批过一个条子,递过一个眼神,整个分房工作一直是按规定的制度和程序,在很高的透明度下进行的。尽管住房的供求矛盾是绝对的,而分配的公平合理却是相对的,但我们仍将继续欢迎并接受群众的民主监督。

仅是一些有特殊困难的人,提出得到特殊照顾的希望。譬如已经有好几位离婚无房的同志来找我谈他们目前的难堪处境,说到情不自禁时,声泪俱下。他们可能认为如果不细细道来,我这种无妻无后的光棍简直无法理解婚变的痛苦和给孩子带来的不幸。其实他们不知道我出身于“离婚世家”,从我爸爸那辈起,五服以内血亲中,大多对离婚有瘾。我自三岁时父母离异,活到现在头脑中竟没有双亲同在的印象。在这种不健全的家庭环境中成长,内心的失衡和自卑,以及由于童年不幸而给以后的性格形成带来的无法矫正的扭曲,我也一向自认为是有人同情,无人理解的。何况同情也不能代替政策,更不能代替办事的程序,所以我还是把他们的情况转呈分房领导小组,由组织公平定夺。尽管我个人主张,对有特殊困难的人应当给予更多一点关怀和支援,因为这些人的生活是破碎的,在这个偌大的世界里,他们想要重建生活的最重要的条件,可能就是一间房子,几尺属于自己的天地。

最难摆平的是80届的员工,由于人多势众,所以既不能一个不管,也不能包管满意。尽管饭店这次下决心拿出差不多一半以上房子来满足这批年青家庭对住房的渴求,但依然会有部分没有分到房的人要心怀不满。估计凭交情不会在马路上拿砖头拍我。而分到房的也可能是一间调换出来的旧房,本着暂解燃眉之急,不能一步到位的原则,也只能请这些同志姑且蜗居一时。有几位同志赌咒发誓说,饭店要是给他分了房子,他这辈子就扎根昆仑干革命了。可我必须遗憾地告诉他,尽管分房领导小组的同志对他们的困难已经感同身受,无奈粥少僧多,在他们当中肯定有人不能出现在这一次分房的名单中而下一次分房是何年何月呢?我无言以告。

但我相信这次没有分到房子的同志依然会耐心地效力昆仑,因为昆仑的成就并不是以一座宿舍楼为诱饵换来而是全体昆仑人的信念、理智、纪律和献身精神的结果。我也相信在那32亩地上,会有新厦崛起,它的一砖一瓦,需要我们大家从现在起点滴积蓄。

11。当施善者已成一撮肃然的寒灰

1989年是昆仑饭店大出风头的一年,度过了旅游低谷,还清了高额欠款,戴上了四星桂冠。越来越多的人开始称赞中国人的管理才能,报纸上也谈论什么昆仑的启示、昆仑的贡献。不少员工期待着论功行赏,连调出饭店的也身价百倍,服务员当上了领班,领班当上了主管。

在这个似乎是功成名就的时候,我灵魂里却总是不安。前几天杨原平总经理不知为什么对我和张尚德同志谈起绿化科已故的主管李云相,说他的音容如在眼前。那一刻我突然觉得,以往的一切辉煌全是过眼云烟。因为我想到人的生命真简单,真如苏东坡“雪泥鸿爪”的比拟,鸿飞冥冥,爪痕也就消失了。李云相在多功能厅联欢会上的一曲《昆仑饭店歌》余音未散,他的名字,听来已陌生遥远。这对死者并不残酷,因为很多人只知道他生前太平凡。

他们只知道他曾是竹园宾馆的一个花匠,全部事业就是侍弄半亩花田。这个简单的资历可能也使我无意中轻视过他,尽管他后来竟一举把昆仑推到了首都绿化先进单位的锦旗面前!

可能我确实轻视过他也误解过他,他病倒时还疑心他是否在和谁闹意见。那时昆仑花房的施工刚刚开始,李云相曾许诺要把它建成北京饭店业中最大最美的室内花园。直到看见他的最后诊断,我才明白对他的任何安慰和歉意为时已晚。

我们曾绞尽脑汁琢磨怎样根据医院的要求将这个已无法治疗的病人劝出徒然占据的病房,不料一见面他却自动提出要求出院。他像往常一样略带结巴地和我们聊天,说要回到花房工地去,去干他一生中最后一件事,而不想在病床上苟延残喘。以致我现在一看见那即将完工的玻璃房就想起他的遗憾。

当时他还能下床走动,不免对自己的生命力做了过高的估计。他把助手左德忠同志叫到一边,一个说,一个写,医生们以为是交待遗嘱,并不知道是因为市政施工要拆掉饭店门前的花坛,他在告诉小左赔偿费该怎么算。

我最后一次到医院时他已无力言语了,但我清楚地感觉到他这时才真正怕见死神,想用枯瘦的双臂拉住人生不肯离去。他断断续续地央求我和杨原平同志给他找更好的医生更好的药。我们离去两个小时后他开始昏迷,直到第二天凌晨停止呼吸。

葬礼很简单,白花几朵,素幛一悬,亲朋好友和生前同事围着灵枢绕行一圈。悼文是我亲笔用心修改过的,尽管没有人注意看。

请原谅我在这新年大吉的时候,唠唠叨叨地说这些关于死者的往事吧。昆仑饭店职工浴室给员工擦皮鞋和替大门前的出租车打扫卫生等等德政最近已被报纸传为善事,如今施善者已成为一撮肃然的寒灰,而我们每个人却享受了荣誉的温暖。

还应该记住比李云相更年轻的赵鹏同志,《巍巍昆仑》对他已有过专文凭吊。他死后饭店财务部很长时间找不到一个能与他同样胜任的工程核算员。我记不清他病重时我在近六万元的抢救费用单上签字时是否暗暗吝惜过,实际上直到饭店基建决算后人们才发现,正是由于赵鹏的细心和努力,为饭店挽回的损失高达近百万元。

昆仑饭店正是这样一个长期的存折,积蓄着很多前人的血汗。后人只能继续储存,不能挥霍,所以,新年新春谈两句旧人旧事,也就不能说是晦气,而是德性。

12。真相

“任何事都有真相,但不是任何事都能够清者自清”——引自《舞者》多年以来,关于我统治着一个创作团队的传闻一直就有,我始终当个笑话来听。这几年更有不少人自称海岩枪手到处招摇,这个“祥”某只是其中比较弱智的一个,他为他的新书做此噱头让人不知他下面如何收场。感谢他说我仗义疏财把钱都给他了。

我单位纪委今还问我那你的钱是打哪来的?所以“祥子”真敢现身恐怕找他刨根问底的不止一个。他若真有娱乐精神为何总是躲在幕后,站出来亮相岂不更可实现你所要的成就感么?如果“见光死”真的成就了你的知名度,那你总比现在躲躲藏藏更容易挣到钱吧。你不是就要这个吗!

现在很多不惜以丑陋示人的男女据说都挣到钱了,你不妨一试,总比你在网上说海岩的稿费都让你拿了真实得多。我在一部作品中说过:有些东西是必须真实的,比如荣誉……而对你来说也一样,比如金钱!连你拥有的金钱都不真实你不是白玩了吗?

13。浊清

近日有网友再次问到关于我是否有枪手的问题,这个怀疑在文学圈内外已经持续很久,论据似乎不无道理:海岩毕竟在一个拥有万名职工的大型企业担任主要负责人,每日工作十个小时以上,居然还能在近十年的时间里,以平均每年八十余万字的产量发表作品,成为中国平均年发表字数最多的作家,这几乎是不可能完成之任务。于是捉刀代笔之说自然不胫而走,关于海岩背后有一个创作班子的传闻极获认同。也常有人告诉我某某写手在外公开宣称在替我写作,替我写《玉观音》、替我写《拿什么拯救你我的爱人》……这个猜疑我已经回答多次,早就懒得再做辩白。在这最后一次向关心我的朋友做个交代:我从八二年写作《便衣警察》至迄今为止最后一部作品《五星饭店》,每个字都是我亲笔所写,修改校对也无人代劳。所幸我不会打字,因而保留了八百万字的手稿。这些手稿的影印件在作家出版社出版的《海岩作品绘图本》中已经刊出,以示清白。

我知道有不少作家和编剧确有“助手”,挂名而不命笔的现象并不鲜见。还有不少艺术家的作品其实是他所谓的“工作室”创作的,大腕儿们通常并不事必躬亲,一向倒也无人追究。不知道怎么我这个业余作家反倒成了众矢之的,沾上一身嫌疑。我也有“工作室”,但“工作室”成员仅我一人,徒有虚名而已。想当初我也试图学过一阵电脑,可惜半途而废,谁料换“笔”未成竟因“祸”得福,试想我若现在拿不出一字“手迹”,怕真是跳进黄河也洗不清了。

我过去当警察时,法院对公安机关做出的笔迹鉴定有个认可标准:认定一个人的笔迹时,需要收集他的其他字迹进行比较,而收集他的其他字迹必须达到七十字以上。也就是说,有七十个字的鉴别比较,鉴定的结论就可以成为合法证据,用于定案了。

各位朋友,所幸,我有八百万字!

14。人生杂谈

谈男人

男人老一点,(当然太老了不行,那就成老小孩了)观价值日趋成熟,而精力、思维又没有到退化程度、陈旧的程度,所以,我认为40岁的男人是二三十岁与五六十岁之间的桥梁,是青年与老年之间的桥梁。

40岁的男人吸收新生事物的能力没有退化,允许这个世界是不完美的世界,是有缺陷的世界;允许不完美的、有缺陷的人能快乐幸福地生活。

40岁的男人,比较少幻想,比较务实,功利性淡,活得比较放松。像我,在成就感上走得高一点,因此对功利看得很淡,对事物看重过程,达不达到目的是次要的。这与重结果而轻过程不一样。如果看重结果,就会不择手段。这种状态,二三十岁的人是做不到的。有句老话“少看三国老看水浒”,说的大概就是这个意思吧。

以前我生活得挺累是因为我太执著,很多事情老想做好,老想达到自己的目标。所以我反省以后,觉得这样不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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