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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粮仓-第69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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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隆沉默片刻,问张廷玉:“张廷玉,此事你怎么说?”
张廷玉:“臣赞同刘大人之说!”
乾隆:“那好吧,就依延清说的办,等灾情过去,刑部就将朕的谕旨发往浙江!
——刘延清,你也该动身了!再去一趟浙江,把双层仓的案子办完,顾琮大人在浙江若是有难处,你也可帮他一把!“
刘统勋:“是!”
4.北京朝阳门码头。日。
一条素绫高结的官船正等着起旋,船上搁着米汝成的灵枢,设着个简单的灵堂。
柳含月一身素服,在给灵枢盖上一条红被,摆下几样供果。庞旺也是麻衣在身,与岸上相送的官员揖别着。船头传来拉锚链的喀喀声,打篙起篷的船夫也已经忙碌起来。
庞旺问舵手:“今日风顺不顺?”
舵手:“不顺。”
庞旺:“水这么浅,怕是过不了山东吧?”
舵手:“到了山东得改行旱路。”
庞旺长长地叹了声,无奈地:“好吧,到哪儿算哪儿吧!只要不颠着了老爷就行!”他走到棺材前,跪下,对着棺头道:“老爷!庞旺送您回家了!”说毕,他回过身,对着岸上重重磕了三个头,猛地抬起脸,喊:“上——路——!”篷一阵响,大篷哗哗地升了起来。
5.运河上。日。
运枢的官船在浅浊的水里艰难地航行着,篙夫赤着身子,喊着号,用力撑着篙。
庞旺和柳含月坐在船尾,一张一张地向河里撒着纸钱。
6.船舱内。夜。
几声轻轻的叩门声。柳含月坐在小桌边,默默地望着桌上的烛光,听得门响,问:“谁啊?”“我!”是庞旺的声音。柳含月拉开了门。庞旺进来,在柳含月对面坐下,眼睛死死地盯视着她。
“他已经到了!”他的声音很冷。柳含月:“谁到了?”
庞旺:“米少爷。他已经到浙江了。”柳含月:“刘大人说,浙江大旱,米少爷这回办的差,比在河南办的差更苦。”
庞旺:“你在想他?”柳含月抬起眼睛:“是的,在想他。”
庞旺冷冷一笑:“按着规矩,米少爷三年守孝不得娶亲!”
柳含月:“老爷说了,以三月之期抵三年之守。”
庞旺:“这么说,一到钱塘,你就可以做夫人了?”
柳含月:“是这样。”
庞旺:“可要是米少爷不想要你这个夫人呢?”
柳含月冷冷一笑:“这话你已经说了多少遍了,再说还有意思么?”
庞旺:“这是最后一次!”
柳含月:“那好,我也最后一次告诉你,如果米少爷不娶我,你就把我送到一个地方去。”
庞旺:“什么地方?”
柳含月:“庙。”
庞旺的脸抽搐了一下:“做尼姑?”
柳含月的眼睛望着桌上晃动的烛光:“不!做一支蜡烛!”
庞旺一惊,却很快将惊色掩下:“你是在说气话。”
柳含月:“我在米府这么多年,说过气话么?”
庞旺沉默了一会:“你是人,你做不成蜡烛!”
柳含月又是一声冷笑:“要是想做,就能做成!”
船突然一顿,桌上的蜡烛晃了晃,倒下了。黑暗里,庞旺的声音格外惊心:“如果你真要那样,我就……杀了你!”
7.舱外。
船停在河心不动。庞旺从舱里出来,厉声问:“怎么了?”舵手跑过来:“庞管家!船搁浅了!过不了了!”庞旺看看黑沉沉的高岸:“到山东地界了?”舵手:“到了!”岸上亮起了灯笼,有人在喊:“是米老爷的灵船么?”
庞旺问舵手:“谁在喊?”舵手:“不知道。”庞旺:“你问问,他们是谁?”
舵手大声喊问:“你们是谁啊?”岸上回过话来:“是刘统勋大人在等着米大人的灵枢!”庞旺一惊:“刘大人?”在舱口的柳含月也闻之一惊。
8.烟尘滚滚的土路上。日。
改走陆路的米汝成灵枢与刘统勋的那口棺材并排搁在一辆马车上,由周钟赶着,紧紧跟随着前面的两辆马车。不用说,那走在前头的马车一辆坐着刘统勋,一辆坐着柳含月和庞旺。
路边到处是流徙的饥民和倒着的人尸。路两旁于焦的田野也成了坟地,到处耸着一座座矮小的坟头,坟边坐着些嚎哭的女人和孩子。马车的车窗口,刘统勋黝黑的脸悲伤地僵呆着用民睛发怔。
刘统勋内心的声音:“这是乾隆元年啊……怎么就这么不顺哪……不知浙江境内又会是个什么模样……”马车颠簸着,晃得人脖子生痛,可刘统勋似乎一点也没有觉得……
9.马车上。日。
柳含月也在窗口望着外面,与刘统勋不同的是,她的脸上挂着两行泪水。庞旺坐得像块板似的一动不动,把一块干麦饼递给柳含月:“你一天没吃了。”柳含月没接。庞旺:“这是我的!”柳含月看看庞旺,接过了麦饼,又把脸转向了窗外。
“别看了,”庞旺声音干涩,“越看越心烦不是?”
柳含月咬了口饼子,嘴却没动。路边,一个抱着孩子的母亲在拼命给孩子嘴里挤奶,干瘪的乳房怎么也挤不下奶水来,孩子垂着脑袋,已经奄奄一息。含月把麦饼扔给了那母亲,赶紧放下车帘。庞旺:“你救不活那孩子。”含月的声音低得听不清:“可我救了。”
10.路边洼地。日。
周钟和庞旺拿着瓦罐,沿着一条干枯的溪床找着水。太阳明晃晃的,刺得人睁不开眼。溪床干得裸露出一眼望不到头的累累卵石。两人走在卵石上,毫无希望地找着水。突然,他们的目光被溪岸上的一群人吸引了,便走了过去。
十来个饿得摇摇欲坠的男人和女人在扒着一座新坟,扒开的干土里渐渐露出两条人腿。
周钟吃惊地喝问:“你们在干什么?”挖坟的人停下了手,抬起灰黑的脸看着周钟。周钟:“你们,在扒死尸吃?”挖坟的人既不点头,也不摇头,泛着白白的眼珠盯视着周钟腰里的刀。周钟:“你们竟连死人也扒出来吃了?你们还有一点人味没有?”挖坟的人默默地站了起来,每人手里捡起了一块大卵石。显然,他们要和周钟玩命了。
庞旺猛地冲上,从周钟腰里一下拔出刀,对着人群挥了几下,朝周钟大声喝道:“还不快走!”周钟一步步退出了人圈。庞旺一晃一晃地挥着刀,见这些人不再围上来,将刀往周钟面前一扔,怒声骂道:“你找死哇!没看出来么,这些人都饿成地狱的鬼了,你也敢惹?”周钟拾起刀,也满脸怒气:“你见过吃死人么?啊?我问你,见过么?”庞旺:“吃死人算什么?还有吃活人的呐!我可不想让人吃了!
你走不走?“周钟无奈,随着庞旺往来路走去。他回头看去,直见那群人已经将坟里的死人扒了出来,像狼似的撕扯起来。他感到了一阵恶心,干呕起来。
11.土路上。日。
到处是流民,一堆人不知在干什么吵吵嚷嚷的。
马车停了下来。刘统勋下了车,挤了过去。
人堆里,一个汉子执着一杆大秤,秤钩上挂着个大藤筐,筐里是个小女孩。那汉子草草称毕,喊:“三个馍!”即有人将三个黑面馍馍扔给一个饿得趴在地上的男人,那男人一接过馍就拼命往嘴里塞,边咽着边淌着泪对筐里的孩子喊:“桂桂!
爹……对不起你……“
叫桂桂的女孩也哭:“爹!别卖我!别卖我啊!……”
又一个汉子过来,默默地将女孩挟起,往一口大麻袋里一塞,扔上一辆驴车。
刘统勋的眼皮在跳着,朝那驴车看去,车上已经堆着十来个大麻袋,袋里响着女人和孩子的哭喊声。几只麻袋的口子上还露出女人的脚和孩子的脚。
不等刘统勋再往前挤,那驴车便赶走了。刘统勋问一个老头:“大爷,这用麻袋装走的,是去干吗?”那老头摇摇头,没做声就走开了。场子散开,那扛秤的汉子扛着大秤又往另个人堆走去。刘统勋默默地望着那吊在汉子背上的大秤砣,眼前发起黑来。他定了一会神,才摇晃着走回自己的马车。
12.米汝成宅门外。日。
一辆马车驶来,白献龙下了车。宅门大开着,一些人在住宅里搬东西,一个仆人站在凳上,往高高的门上挂着红灯笼,灯笼上一个大大的“钱”字。
白献龙疑惑地打量着灯笼,问那仆人:“这不是米大人的宅子么,怎么换姓了?”
仆人:“这是米大人的宅子不错,可如今是钱大人的宅子了!”白献龙:“那米宅的人呢?”仆人:“都走了,回米大人的老家了。”白献龙皱紧了眉头:“糟糕,她们两姐妹见不上了!”
13.荒路上。夜。
一辆摇摇晃晃的马车慢慢驶着,拉车的马干瘦干瘦,摇摇欲坠。透过车窗,可见王凤林疲惫不堪地靠在窗框上打着瞌睡。柳品月脸上盖着遮尘的布帛,坐在王凤林身边,身子随着车轮晃动着,也在昏沉沉睡着,还不时地咳嗽几声。赶车的车夫跳下车,掰开满是白沫的马唇看了看,对车厢里喊:“老爷!马不行了!你们自己走吧!”王凤林睁开眼:“什么?让老爷自己走?你没看见老爷带着的女人病成这样了,能走得了么?”那车夫苦着脸:“老爷,您自己来看看马!路上的草都让人给吃了,这马已是两天没吃上一口草,没喝上一口水,眼看着就得倒了!”王凤林骂骂咧咧地下了车,看了看马,狠狠地朝马肚子上踢了一脚,骂道:“倒十八辈子血霉了!——婊子!下来,爷背着你!”
14.流民塞塞的土路上。日。
王凤林扶着咳嗽不止的柳品月,脸色苍白地走着。
“我说婊子,”王凤林咕哝着,“你怎么不变回二十两金子,也好让凤爷带在身上轻快些!”柳品月咳着:“凤……凤爷,见了白爷的面,你……怎么向他交待?”
王凤林:“嘿哟!还没贴上白爷的屁股蛋儿,就说上鸟话了?要是早知道该吃今日这般的苦头,凤爷就不上清河县赎你了!那二十两金子,凤爷自己留着,该睡上多少个黄花女子!吃上多少桌银筷子台面!”
他的手在柳品月的细腰上一捏,嘿嘿笑起来。突然,他的脸沉下,问:“你腰里硬邦邦的,藏着什么?”柳品月推开着王凤林的手:“把手拿开!”王凤林一把操进柳品月的裙里,抽出了一卷书。“他妈的!我说你这三斤骨头怎么这么沉,原来还带着书!”说着,将书扔了出去。
柳品月大咳着,喊:“这不是书,是我的诗稿!你……你给我拾回来!”王凤林笑:“哟,看不出,做婊子的也会变蚕儿吐丝(诗)啊?”
柳品月推开王凤林,朝诗稿扑去。
王凤林摇头:“不看看这是什么年月,没准你我走不到北京,就成路倒儿!还诗稿诗稿的,你‘死’着‘搞’吧!凤爷可得自己走了!”
柳品月拾起诗稿藏人怀里,死死抱着,对王凤林颤声道:“你……你走吧!回去告诉白……白爷,就说,我柳品月……谢他那二十两金子……等到来世,我再……
报答他……“
王凤林:“这话,我替你传了!”说着,当真扔下了柳品月,顾自走去。
人堆里,有人在称着人,女人的哭叫、叫喊声响成一片。王凤林挤进去看了一会,脸上突然浮起喜色,忙挤出人堆,往原路跑去。柳品月靠在一棵光秃秃的树上,已经昏了过去。“大妹子哎!你可别现在就死了!”王凤林试试柳品月的鼻息,把她一把背了起来。
15.路上。
王凤林吃着黑面馍馍,骂着:“他妈的,老子在吃二十两黄金啊!这……这值么?”
16.钱塘县运河大堤。日。
堤上架着一排排长长的水车,每架水车上,十个赤膊的男人在用力踩着。车页板只刮上些黏稠的泥浆水。运河几乎干得见了底,可水车页板儿仍像一片片贪婪的嘴唇在拼命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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