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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粮仓-第76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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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大人,”米河喘着大气道,“米河来迟了一步!”
高斌的声音格外沉重:“你不该来。”米河:“为什么?”
高斌:“你和顾大人把这六老头从禹山上弄下来,就已经开罪他们了。你和顾大人,都得保全自己。”
米河:“顾大人去了趟禹山,就一病不起了。”
高斌:“我已知道。——我说的是你,我不想让你伤在这些人的手里。”米河:“高大人是在替我当箭靶子了?”
高斌苦笑:“谁让你我是忘年之交呢?米河,你别小看这六支‘农’箭,他们到京里也这么一哭,那些清流言官们,准会把一尺高的折子递到上书房去!——走,去禹山看看!”
12.禹山。
高斌和米河走在这被火烧过的山坡上。
米河抓起一把山土,长长舒了口气:“总算是保住了。”高斌指着那连绵的山峦:“保住的,还有这数不尽的山哪!米河,你恨那六老头么?”米河:“说不清。”
高斌:“其实啊,这六个老头儿也挺可怜的,本是多好的庄稼汉哪,可一穿上官袍,就路也走不像了,话也说不全了,连心也慢慢黑了。这,恐怕连他们自己也没想到吧?看来,这官袍也不是什么好东西。昨晚上从那驿馆出来,我真想把自己身上的这身袍子给脱了,好好做个松快自在的人。你看那六老头,不是越活越累,越活越窝囊了么?”
米河:“高大人,你这么保全我,对不起的是你自己!”
高斌:“此话怎说?”米河:“高大人为朝廷忠心耿耿,日月可质!可是,别人的顶子是越戴越重,而高大人的顶子是越戴越轻,才短短七八个月,就被连着降了几回品级!如果此次被这六老头告了,再降上一回,高大人的顶子,还会有分量么?”
高斌笑着摇了摇头,叹出一声:“说来也是,我高斌这辈子,也真的是不容易。
考秀才,中举人,中进士,点状元,这么一步步爬了过来,总算人朝做上了官,后来办漕运,治黄河淮河,管户部吏部,苦活累活都摊上了,也总算混上了个二品顶子。可抬头一看自己,这顶子是红了,可头发却是白了,便想着呀,趁着年岁已暮,再为朝廷办几件实事,也算是对得起皇上的一片栽培之恩。可何曾想到……唉,不说了,反正啊,就这么回事了,记着句老古话吧,千金难买老来瘦,做了一辈子官,到老了把品级给做没了,或许也不是什么坏事儿。“
米河的鼻子一酸:“高大人,六老头的事,你真的不该替我顶罪!我米河已经对不起顾大人了,再让我对不起您高大人,我……我心里好受么?”高斌拍拍米河的肩:“你为官才几日,就替朝廷办着了这么一件功德元量的大事儿了,朝廷要是负了你,心里不好受的,会是我们这帮老臣哪!米河哪,你将这六老头从禹山上撵走,就是替大清国撵走了一个大隐患哪!将来啊,后人会记起这件事的,会说,这钱塘秀才米河,是位忠臣,更是位良臣!在这禹山之上,后人一定会为你立碑的!”
米河一把抱住了高斌,淌着泪道:“高大人!你在我米河心里,已经立上碑了!”
13·杭州城内。日。
街沿上到处躺满了逃荒的难民。小梳子背着她的大布袋,在街廊下走来。她不时地看着店铺的招牌和幌子,与写在自己手心的一个“洪”字对着号。一面写着“洪源大碗行”的幌子在飘着,小梳子叫了起来:“找到了!就在这里!”
她敲起了门板,喊:“喂!洪掌柜!开仓捐粮吧!你伸头看看,这满街满地躺着的,都快饿死了!”
门内没有动静。她推开了门,走了进去,这才发现,地上满是碎碗。她边走边喊:“洪掌柜!你怕什么!我小梳子又不吃人,你别怕,出来……”她的声音突然顿住了。头顶上,吊着一个老头。小梳子伸手摇摇老头的脚,问:“喂,你是洪掌柜么?”
老头身子僵硬。小梳子突然明白了过来,惊声:“你吊死了?”话音刚落,她像疯了似的奔出了店门。
14.店门外。
小梳子狂奔了出来,一头撞在一个男人身上。“没长眼睛啊!”小梳子扯扯衣襟,骂。那男人穿着一身簇新的缎子长褂,戴着顶绸子小圆帽,手里执着一把大折扇,笑起来:“这不是小梳子么?”小梳子抬起脸:“你是谁?”那男人:“我是谁?我是许三金哪!”
小梳子这才认出站在面前的这个春风满面的男人正是许三金,笑了:“怎么了,扒下谁家老爷的缎子大褂给自己穿着了?”
许三金:“什么话呀!许爷刚从京里来,这身上还沾着前门大街的马粪味儿呐!
告诉你吧,许爷今儿个当上官了!“
小梳子沉着脸:“当官好啊,抱着根木头当官,不就更好了?”
许三金也不恼,笑道:“抱根木头当官,不就是口棺材了么?这可是人家刘统勋大人的事儿!——小梳子,许爷这回可没骗你,许爷的那身官袍,就在客店里让那店小二拎着哩!”
小梳子双臂一抱:“说吧,当上什么了?”
许三金:“走,前头就是许爷住的客店;回店里再说!”
15.客店外。
小梳子跟在许三金后头,问:“你说,那碗店的洪掌柜,死就死了呗,怎么连这满店的碗都打碎了呢?”许三金笑:“这也不明白,你想想,连饭都没得吃了,还留着碗干什么?”小梳子:“你变聪明了!”许三金:“许爷本来就不笨!”
16.店屋内。
小梳子跟着许三金推门进来,果然看见店小二笔直地站着,手里拎着一身官袍。
许三金赏了店小二几个铜子,将袍子往身上一穿,红翎帽往头上一戴,笑着问:“信了不?”小梳子伸出手,用手指捏捏袍上的绣兽:“不会是你自己染的画的吧?”
许三金打掉小梳子的手:“什么话!这可是正经的官袍!”小梳子:“说吧,当上什么了?”许三金:“还记得你给米少爷出的那个主意么?”小梳子:“什么主意?”
许三金:“你让米少爷上酒楼去看那些当官的喝酒,猫边上听人家说些什么话,听到有人要托着办事儿,就往那官员的宅门口躲着去,把那送礼的给喊住了,记下那送的东西,记下日子时辰,再记下个名字,等着把事儿积多了,就找那官员,对他说,您老大人的事儿全在我的纸儿上记着,要不要替您给清流言官们捎个信哪?
那官员不信,就给说上几件事儿,把他的脸给吓白了,就说,您大人自己看着办吧,要不,你就会同某某大人、某某要臣,给在下捐个官做做,也算是交个朋友了,往后呀……“
“别说了!”小梳子:“这主意是我出的!怎么,米少爷自己没干,让你干了?”
许三金:“这是米少爷成全我!”小梳子:“米少爷为什么自己不干?”许三金:“这下三烂的活儿,米少爷能干么?”小梳子笑了:“其实,这主意也不是我小梳子想出来的,是我听剃头的人说的!——怎么,有人真给你捐上官了?”
“这还假?”许三金拍着袍子,“货真价实!许爷如今当上河道营把总了!”
小梳子笑:“真有出息,怎么不当个藩库的把总啊,没事的时候,偷几个官银元宝玩玩!”许三金:“我可是听了米少爷的话,才让人给捐上这个官的!”
小梳子:“不会吧?”
许三金:“我没骗你!米大人说,要我当个河道官,把替我捐官的那些人没办成的事,给办了!”小梳子笑起来:“那你还不快去找米少爷!他那儿,正缺人手哩!你去了,他准让你吃上香馍馍!”
许三金:“香馍馍?”小梳子:“对!不过是用糠拌着河泥做的!”
17·街上。
小梳子摊着手心的“洪”字,向路人打听着什么。路人摇头。小梳子失望地走开,突然回头大声骂:“为什么不告诉我?我是替你们开仓放赈的!”看看没有人理会自己,小梳子挂下了脸,又往前走去,摊着手心问了起来。
18.洪府大门外。
小梳子看着手心的字走来。府门的灯笼上一个大大的“洪”字。
小梳子笑了,正要奔上台阶,便听得门轰的一声响,走出几位官员来。小梳子急忙躲到石狮后头,探着头张着。从大门内出来的是卢焯。“卢大人?”小梳子差点叫起来,急忙捂住嘴。
送卢伸出门的是个大腹便便的红脸膛老头,脸上堆着笑,拱着手道:“卢大人三番五次光临寒舍,洪某不胜惶恐!”
卢焯也拱了拱手:“如今遍地饿殍,流民塞路,卢某身为浙江巡抚,深感不安哪!所言捐粮之事,还望洪先生鼎力相助!捐粮之后,本大人亲自为洪先生在西湖边立一块功德碑!”
洪先生:“好说!好说!洪某定当勉力!”
卢焯:“那就告辞了!本官在巡抚衙门等你的好消息了!”
洪先生:“不敢!不敢!待洪某去仓房看看,若是确有存粮,一定全部捐出!”
卢傅抱拳:“卢某在此先谢过洪先生了!”说罢,卢焯给洪先生鞠了一躬,走向自己的轿子。
小梳子从石狮后问了出来,见轿子匆匆抬走,便奔上台阶,对着正欲关闭的大门喊:“洪先生!洪先生!”
洪先生回头:“什么人?”
小梳子刚要开口,洪先生重重地对左右家丁骂了句:“怎么,连乞丐也管不住了?”几个家了不由分说,一把架着小梳子就往台阶下扔去。小梳子重重地摔在地上。洪府的大门又轰的一声关上。
小梳子从地上爬起来,揉着屁股,对着黑漆大门狠狠啐了一口,大声骂道:“洪胖子!小心有人把你也当菜人吃了!”
她一脸懊丧地向一条弄堂走去,踢得地上沙石飞扬。
19.巡抚衙门外。夜。
马蹄声急响,在衙门前停住。米河翻身下马,向衙门大门内急步走去。
衙门司官已在等着,见了米河,手一让:“卢大人让米大人先去西厢房等着。”
米河:“卢大人不是有急事传我来见么,他人呢?”那司官:“卢大人在茅房里。”
米河似乎明白了什么:“多少时辰了?”那司官:“有一个时辰了!”米河从怀里取出一只小瓷瓶:“这是高大人让我交给卢大人的菜油,给卢大人送到茅房去,告诉卢大人,手指沾着油抠,或许能解下手来。”那司官接过油:“下官这就送去!”
匆匆走了。
20.衙门西厢房。夜。
米河在房里不安地走着。门推开了,卢焯走了进来,笑道:“你可让本官痛快一回了!吃了那河泥拌的糠饼子,这肚里就像结成石头了,怎么也拉不下屎来,要不是用上你送来的菜油,这会儿怕是还在蹲着哩!——坐,坐!”米河站着没动:“卢大人深夜传我来见,必有大事!”卢焯的脸上泛着浮肿的光亮:“米河,流民日增哪!”米河:“我从处州一路骑马过来,都看见了!”“不,”卢焯摆摆手,“我说的是你们米镇!”米河一惊:“米镇的人也都汇人流民了?”卢烨:“不仅是米镇,嘉兴、湖州、长兴一带的灾民,也都在向杭州拥来卢米河松开紧扣的衣领,声音沉重:”这么说,流民所过之处,更是一片狼藉?“卢焯:”据各县急报,这些已陷绝境的流民,如过境之蝗,越汇越多,若是不立即拦阻,一旦拥入杭州城内,与城内现有的流民聚成一团,那么,这杭州城也就该彻底毁了!可要知道,人饿急了,是什么事也做得出来的!“
米河:“流民已成江河之势,该怎么去拦阻呢?”
卢焯:“是啊,我也不知道该有什么办法了!唯一能将流民阻于杭州城外的办法,就是拿出粮食来让他们吃。可是,朝廷的赈粮还刚从通州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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