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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阳炎的心里,并没有因为胧曾经饶过自己一命,而对胧有丝毫的感恩戴德。在忍者的决斗中,没有义理,也没有慈悲。不是你死,就是我活。阳炎的心中,杀死宿敌的欲望,正在熊熊燃烧。这个提着长刀、皮肤雪白的甲贺女忍者的姿态中,充满了一种壮烈的凄美。
——终于,阳炎来到了胧的寝室。
她悄悄地拉开房门,看着正在熟睡的胧,像一头母豹般正想跃上前去——忽然被一个人从身后抓住了手腕。
一回头——即便是阳炎这样的女忍者,也发出了一声恐怖的悲鸣。
站在她身后的,是一个嘴如镰刀般细长、正朝着她嘿嘿冷笑的男子——药师寺天膳!原来药师寺天膳刚才就坐在另一只驾笼里,他再次复活,一直跟踪阳炎来到这里。
——第二天早晨。
从挂川到日坂、金谷、大井川,以及岛田、藤枝的各个地方,都竖立起了以下的告示:
甲贺弦之介,不知你现在藏匿在什么地方?
阳炎现已落入我们手中。一两天内,我们会让她好好领教伊贺的厉害,然后再结果她的性命。
如果你还是甲贺卍谷的首领,就赶快从你藏身的地方出来,前来营救阳炎。你有这个胆量吗?如果你没有胆量的话,就带着忍者花名册来投降吧。我们会饶你和阳炎两人性命,直到把你们两人押往骏府城。
伊贺胧
药师寺天膳
但是,甲贺弦之介能够读到这份告示吗?他不是已经双目失明了吗?
从挂川到骏府,还剩有十二里三町的行程。然而伊贺和甲贺双方,都已经只剩下两人。这场忍术的决斗,可谓凄惨至极。
最后的胜负
一
从挂川的旅舍经三里二十町就是金谷,相望一里则是岛田。流经其间的大井川,将远江与骏河分割开来。从岛田再经过二里八町,便可抵达藤枝。
藤枝虽然位于山间,不过却有一条长达半里以上的旅宿街。
街的两旁都是旅舍。从这里略微往北的小高地里,有一座已经破败的古寺。古寺其实离主地下面的旅舍很近,但是由于掩映在茂密的树丛之中,所以从旅舍的庭院望出去,却不容易发现这座古寺。仔细看的话——现在虽然已经是深能级瞬态谱学夜,町人的家家户户都熄了灯,唯独这座本该荒无人烟的古寺,却闪烁着忽明忽暗的灯影。
不过,随着夜雾的弥漫,这盏灯影也逐渐变得模糊,暗淡了下去。
浓雾中,可以依稀看到在一只已经裂开的经桌上,插着一根很大的蜡烛,烛泪不停地洒落到积满灰尘的桌面。旁边的寺柱上,捆着一个全裸的女人,形如大字,一根粗圆的绳索穿过她的手腕和双足,紧紧地系在圆柱后边。
在这个女人雪白乳房的下方,刻着一些奇怪的东西。借着摇曳的烛光,可以发现那是些闪闪发光的银字。最上面仿佛是个“伊”字,乳房般大小;往下,则是下个稍稍扁一些的“加”字——
这女子身边并没有其他人,但全身却在痛苦地扭动着,不时因为痉挛而发出令人毛骨悚然的惨叫。
“阳炎!”
离她相距三米的地方,响起了一个人刺耳的嘲笑声:
“弦之介大人怎么还不来呢?”
说话的人是药师寺天膳,原来他就坐在这个古寺的正殿的暗处,独自拿着个酒盅,一边微笑,一边看着痛苦不堪的阳炎。
“虽说弦之介已经瞎了,但是也应该对我立下的告示有所耳闻——我告诉他我正在折磨你,然后将在明天砍下你的脑袋,但弦之介却没有出现。甲贺X谷的首领,明知部下的性命危在旦夕,居然也不出手相救,哼,真是个胆小鬼。”
药师寺天膳一边说着,一边张开嘴,对着阳炎的腹部,从口中喷射出某种闪闪发光的东西。他每喷一次,阳炎的身体就随之抽搐扭动,发出痛苦的呻吟。
“哼哼,这下知道伊贺的利害了吧。看着你那又白又嫩的细腰,我可真想把你抱在怀里。不过,又不行。如果靠近你的话,我就得和这个世界永别了。。。。。。说起来,前天在浜松的时候,你确实让我大吃了一惊。虽然我一直很想知道你的忍术,却没有想到,你的气息居然会变成杀人的毒气。即便是我天膳,也完完全全中了你的招术。。。。。。”
然而,阳炎的心中的惊异,恐怕比天膳还要多出数倍。浜松的那天夜里,本来已经断气的天膳,起死回生,装作如月左卫门试图欺骗自己。纵然自己使用妖唇蛇息再次击倒了天膳,为了防范还切断了他的颈动脉,而天膳竟然再次活了过来——
当阳炎意识到,这个男从是不死的忍者,为时已晚。到底应该怎么做,才能完全杀死天膳?不要说自己身陷囹圄,就算是获得了自由,想杀死药师寺天膳,也是不可能完成的任务。对了,己方的如月左卫门就死在了药师寺天膳的手上。即使是拥有泥死假面这样精妙忍术的左卫门,遇到药师寺天膳这样的对手,其下场也只能是被对方杀死。阳炎的心里,产生了一种挫败感。不仅是自己,甚至整个甲贺一族都败局已定。对于从不知道失败为何物的甲贺X谷的女忍者阳炎来说,比起肉体的痛楚,这才是更大的打击——
天膳又饮了一口酒,笑着说道:
“虽然你死到临头,我倒是更希望能够像前天那样,好好地爱抚你一番。我虽然不像胧大人,但锷隐和X谷之战到了这步,居然令我感到有点厌倦。若不是长在两派之争,我倒宁可躺在你怀里,再死上一次二次,也是值得的呐!”
他一边说,一边张开嘴,“噗”地喷出了一条银线。披头散发的阳炎,就像一只白色的虾米,身体痛苦地想要弯曲,却因为被捆成了大字形而无法动弹,只能拼命地抬起下颚——
“快、快杀了我吧!”
“哦,虽然非常可惜,可是如你所愿,一定会杀了你。不过,我不会这么快就杀了你。我要折磨你,一直到天亮——不会让你活到明天。明天就抵达骏府了。从这藤枝到骏府,只剩下五里半的距离,就算中间隔着宇津谷和安倍川,傍晚也定可到达。在此之前,伊贺必须把甲贺的余孽消灭干净。你的名字,当然也要从人名帖里消失。”
一条银线从药师寺天膳的口中射出。阳炎腹部的“加”字下面,逐渐现出一个“月”。
“今夜,还有明天——如果甲贺弦之介还不出现的话,我就禀告大御所大人,说弦之介已经因为畏惧而潜逃。不过,有一件重要的事,那就是人名帖还没到手。现尚在弦之介那里。真想杀死甲贺最后的忍者弦之介,然后从人名帖中抹去他的名字,这样我伊贺众便是完胜了!”
又是一根银线,让阳炎再次发出痛苦的呻吟。
药师寺天膳喷出的,是细长的吹针。原来天膳正是从远处使用这细长的银针,在阳炎的皮肤上写字!
就算是普通的钢针,这样做也已经是令人发指的酷刑,更何况天膳所用银针的针头上,还涂有特制的毒药。所以,即使是被砍去一只手腕也不会吭声的甲贺女忍者阳炎,此时也如同一只濒死的野兽,发出痛苦的悲鸣。阳炎在浜松的时候,就在和阿福一行武士们的战斗中负了重伤。现在,她比那天看起来更虚弱,仿佛只有当银针刺进她的体内,才能够刺激起她的生命反应,发出条件反射般的惨叫。
“为了这的目的,就只有委屈你,来把弦之介引到这里。虽然弦之介已经双目失明,不过他只要听到了告示的内容,就一定能够知道阿福大人一行已经抵达藤枝,就住在这下面的旅舍,只要再打听打听——”
说着,天膳又发出一根银针。“月”字变成了“目”。
“天膳!”
天膳的身后,传来一个低沉而愤怒的声音。胧出现在倒塌的须弥坛前。
“住手吧!我已经受够了。。。。。。”
现在于古寺里,就只有天膳、胧,还有绑在柱子上的阳炎。这是因为天膳向阿福进言说,为了引出甲贺弦之介,他们已经在多处街道竖起告示。这样一来,也就很容易引起国千代派的注意,一旦有传闻说阿福一行中,居然有伊贺锷隐的忍者同行,必然会招致说不清道不明的麻烦,的以他们还是和阿福一行人分别行动较好。由于天膳已经在阿福面前展示了他不死的妖术,故而阿福对于天膳的话深信不疑。
至于天膳用来下酒的菜肴,则是让旅舍的仆人准备的。天膳回头看了一眼胧,说道:
“忍受不了了?胧大人,伊贺有八名忍者已经被敌人杀死,难道现在想让我把这个女人放了不成?”
“。。。。。。”
“不仅在下曾经变成敌人的刀下鬼,就连胧大人你,不也差一点被取走了项上的人头吗?”
“要杀的话。。。。。。至少让她死得痛快些,这才是慈悲。”
“对于忍者来说,慈悲是无用的。况且,阳炎的惨叫非常重要。”
“为什么?”
“这样一来,弦之介找到下面的旅舍之后,作为忍者,必能听到阳炎的叫声,他便会到这个古寺里来。。。。。。”
“。。。。。。”
弦之介大人!千万不要来这里!
弦之介的敌人和伙伴——胧和阳炎的心底,都在拼命地呼喊。药师寺天膳是否听见了这两个女人的呼喊呢?只见他“噗”地一声,又吐出一根银针。“目”字变成了“貝”。
加——贺,从阳炎的胸口到腹部,由银针刻画出了浮雕般的“伊贺”二字!
原来,这就是天膳所谓的“伊贺的厉害”。
其手段之惨烈,自然不必多说。单凭在甲贺女人的身体里,刻上伊贺两个字,就足可以看出药师寺天膳恶魔般的心。阳炎体内的每一根银针,都渗出血迹,在她雪白的肌肤上,如同暗黑的阴翳。
“哈,对了。”
天膳一边狂笑,一边将手中的酒杯扔了出去,猛然抓住了胧的手。
“干、干什么?”
“胧大人,这个阳炎,可是个有毒的女人。而且,她平时并不会发出有毒的气息。不然的话,和她同吃同住的甲贺忍者,如何招架得住她的气息,只有在特定的时刻,才会变成杀人的毒气——我猜。。。。。。”
“什么?”
“这个女人的气息,只有在她淫心大发的时候。。。。。。”
“天膳,放开我的手!”
“不行,不能放。我现在就想试试阳炎,看她是不是真的如此——不过,如果在下和阳炎做的话,肯定会死。胧大人,不如在下和你做,表演给这个女人看,怎么样啊?”
“你太放肆了——天膳!”
“哎呀,这真是太有趣了。胧大人,难道你已经忘了在下从桑名前往宫町的海上对你说过的话?我可没有忘。至今依然是那样考虑。锷隐的血一定要承传下去,而能够继伊贺血脉的,就只有你我啦。阿幻大人所选出的十名伊贺的忍者,不就只剩下胧大人和我天膳两人了吗?”
天膳眯着醉醺醺的双眼,一下把失明的胧揽在怀里。
“现在已经没有人能够阻拦我们——明天在我们到达骏府的时候,就是以夫妇的名分啦!”
他一边把胧按在身下,一边对阳炎说:
“阳炎,看吧,这男女欢悦的姿态——哦,蜡烛旁边已有一只飞蛾落地了。那是因为你的气息的缘故吧?哈哈哈哈。。。。。。”
说完,天膳就如同那只扑火的飞蛾一般,燃烧着情欲之火,发狂似地朝着胧扑了下去——蜡烛突然灭了。≮我们备用网址:。。≯
“啊!”
药师寺天膳心里明白,那既不是因为单纯的震动,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