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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关一龙却是急急将他拉住按下,低声道:“不可生是非,尤其是在这节骨眼上!”
孟二奎一听,这才明白过来,不得不忍着气,坐回去继续吃饭。
哥儿俩所剩的钱便是孟二奎唱了一出《挥泪斩马谡》赚来的,两日省吃俭用,剩下的也就能买两碗白米饭,一大碗汤。
桌上甚是寒碜,同一旁已经开始赌起来的闲人们成了鲜明的对比。
而这些人里头,很多人就真真把赌注压在他兄弟俩身上了,却不知道这寒碜的二人就在同一个屋檐下,真真讽刺。
“我堵关一龙胜,我佩服他有那胆识踢岳江天的场子!”有人喊到。
随即又有人反驳,“不过是个初出茅庐的小辈,我看定是没两下子就被打下台了!”
有人随即符合,道:“呵呵,我也支持岳江天,他可是咱上海的大角儿,哪里能输给北京来的小辈!”
“我看未必,听说那兄弟俩是为十五年前恩怨来的,怕是当年那‘武生泰斗’金匾的正主儿了!”又有人反驳了。
“下注下注,一赔十!”方才那玄色衣裳老大爷便说着,便亲自收拾起桌上来了。
这时候,方才那洋装青年男子走了过来,挨着那这玄色衣裳老大爷耳畔,低声,道:“李老板,你觉得哪一方回胜呢?”
“呵呵,我若知道,定然告诉误导你们,趁着这机会大捞一笔!”玄色衣裳老大爷笑得说道。
“这样,那我压那两年轻人!”
“年轻人,岳江天是什么人,你可得看准了!”方才那蓝色大褂老大爷笑着提醒到。
“呵呵,我也看好那两小伙子,不是说那兄弟俩是昔日京城名角的余胜英的弟子,想必是来报仇了!”有人说道。
“这算什么仇?当年余胜英可是当着许多大角儿的面败给了岳江天,当初攫了抢,从此退出梨园界的,难不成还不服气了?”有人随即反问道。
“不是有人说当年岳江天胜之不武吗?”突然有人问道。
随机另一侧也有人开了口,道:“确实有这么一说,当初余胜英为救两个小弟子给岳江天钻了空子。”
“难不成今日来寻仇的就是那两孩子了?”洋装青年男子问道。
“我猜一定就是了,余胜英退出梨园界后不是失踪了吗?就那两孩子也都没人再见着了!”有人又说道。
话题一下子议论开了,而玄色衣裳老大爷心下乐着,径自又收拾起了一旁的桌子来,就等着大伙来押注了。
一旁店老板和小二看得又忧又急,无奈不敢阻拦,那玄色衣裳老大爷可不是好得罪的主儿。
关一龙和孟二奎在一旁看着,也不出声,将饭菜吃了个精光,付了钱便收拾东西走人。
两人一路往丹桂大舞台而来,越是接近丹桂,周遭便越是热闹。
丹桂大舞台门前车水马龙。各样的车马停下,各样的服饰拥挤而来,一时间冠盖如云,人们脸上都有一种争睹热闹的喜悦……
丹桂大舞台盛况空前,一票难求。老板亦是趁机涨价,这票价都高过了历史纪录。
这时候,人群里,一个三十岁左右的高阶警官在戏院伙计伺候中下了汽车,伙计恭谨地引着他往戏院里走:“卢局长这边请。”
这警官的衣着,伙计们的态度,显然同之前出现的那李长官完全是两个档次的。
一旁名流贵妇都驻足多看了他一眼,且别说来看戏的一般人了,显然,这人是这上海的“大角儿”了。
整个小广场,仍只整条街道,喊的叫的,拍肩膀、握手寒暄的,记者、名流、戏迷、瞧热闹的,都云集在了丹桂大舞台的门前。
没有买到票的,没不起票的,也混迹在人群里,盼着寻个机会溜进去,或者在外头守着,好歹也先知道这结局如何。
但凡来梨园看戏的,何人不知道每一场戏的结局呢?
看戏,看的是过程,看的是唱戏的打、唱、念、做。
而这一回,大伙最关注的却是结局!
丹桂大舞台迎来了史上最热闹的一夜,台外喧嚣四起,叫喊四起,而大舞台内,前台早已布置整齐,台下已经满座,只偶尔还留着几个座位。
这入得了此时的丹桂之人,各个都是有身份有地位,不是富商便是官僚,不是名流便是恶势力,自然不想外头那老百姓喜怒哀乐都溢在脸上,大多数人都冷笑着,静静等待着。
鼓噪无聊的上层社会生活,鲜少能遇上这么一场有趣的热闹,这开场之前,定是少不了寒暄闲聊的。
一个富商木有的中年男子,怀里依偎着小妾,嘴里叼着烟斗,笑了笑,对一旁一身西装革履正襟危坐,同样是中年的男子说道:“呵呵,李局长不是最捧这岳江天的吗?依您看今晚这场戏可有看头?”
“赵先生,今日怎么也这么好兴致到丹桂来看戏了?”那李局长不答,反问道。
“呵呵,今晚上台的可不是戏!”赵先生笑着说道。
“怎么就不是戏了,能往台上放的,就是戏!”一旁一个大爷说道,一身富贵,拄着一把拐杖,看样子亦是有身份之人。
这时候,另一人凑了过来,打趣地道,“李局长你到底是捧岳江天来的,还是碰他那得意弟子来的呢?”
话音一落,众人皆笑,话里的意思自然大家都明白,心照不宣……
这台下可没有多少紧张的气氛,这群人看出才是真正的热闹,而他们或许,也才是真正的闲人吧!
而后台,却是弥漫了一股肃杀之气,天和班的演员们无一不是面色凝重。
他们中不少人在花车上跟关一龙交过手,都知道这次的对手不一般,不同以往,而看岳江天这般准备来迎接,也知道此事非同小可。
肃杀之气了,众人皆是绷着神经,提着一颗心,这天和班何曾这般戒备过了呢?
岳江天的化妆镜前放了一份报纸,上书大标题“北派大武生余胜英两弟子来沪踢馆”。
岳江天看了报纸,这才确信真的是对头来了。
这些年来,他遇到大大小小的挑战足有四五十次,早对这种事麻木了,可这次,他却心中忐忑。余胜英的身手,他是领教过的,绝非浪得虚名。当年余的两个徒弟拦住他的去路,誓要夺回金匾的脸,一直在他眼前晃。真真就是那两个孩子到了?
心下的忐忑,因那两小辈不容小视,或许,更是因为这一场恩怨,他确实胜之不武吧!
独自坐了良久,岳江天终于走出了化妆间,对二个花脸嘱咐了几句,沉着双眸,低着声,不知道吩咐什么。
席木兰看着岳江天的样子,不禁有点担心。整个天和班怕是只有她看得出来,他在担心和不安。
岳江天的出现,整个后台便都寂静了下来,方才隐隐的一些私语和议论都停止了。
岳江天和席木兰的化妆镜相邻,两人静静坐着上妆,也没有让弟子们帮忙,这一回亲自动手了。
天和班的演员也或在化妆,或在扎靠,或在上盔头、带胡子、梳枪缨子、理靠背旗,大家都不说话。
一旁那个大戏箱上,静静地供奉着祖师爷的香火,香烟袅袅,香火哔叭,更是显得后台气氛安静得有些压抑。
没多久,妆化好,行头都着上了,戏终于开演了。
堂鼓声中,整齐的天和班龙套率先上场,阵势逼人,气氛肃然。
没多久,在霸道大气的音乐声中,众将官高挥兵器接连摆开大阵,紧接着,岳江天扮的角儿长靠挑枪,大工架上,一个漂亮的亮相。
顿时,全场爆发出一片叫好之声!
似乎等这一刻等了许久,众人皆是惊喜兴奋,不时有混进来的记者违背了规矩,动作利索地拍下了几张照片。
时间一点一滴流过,轮到席木兰上场了。
只见席木兰身穿大花旦的美装,夺目四射,口衔着野鸡翎上台,头上七星额在灯光的映衬下闪闪发亮。她步法纯熟,身姿稳重矫健又不失优美,而这一亮相,便赢来一片叫好!
这叫好声可一点也不逊色与她师父方才赢得的。
本来大多数戏迷都是去冲着这位美艳不可方物的人间尤物的大花旦来的。
此刻随时间的推移,戏也进入了更高潮的部分,一阵阵掌声,一片片叫好声,着实让人激情澎湃时间仍旧不停地在流逝着,台上的戏子唱的卖力,台下的观众心里看的心情此起彼伏。
看着全场每个人表现出来的激情兴奋,岳江天倒是渐渐把连挑战的事情都看淡了,心里完全没有把那当回事了,并没有这么重要,那么全班皆兵来应对了。
然而,或许,这是一种自欺欺人吧?
但是现在的情况却确实是如此,那两个挑战者到现在都还没有出现。
观众已然兴奋了,却始终不见挑战者的身影。
那些为观看挑战而来的人心里不免有些失落。有人砸破悄悄嘀咕了起来,说:“看这么着,都没见到人影,不会不来了吧?”
说,“这不会是丹桂自己导的一场戏吧?怎么还不来?”
又说,“这到底是来不来,不来的话,我可要走了。”
还说,“我可是花了高价好不容易才买了张门票的,别不来啊!”
嘀咕声越来越多,不免有的人心里有不满和失落。
渐渐的嘀咕声大了,成了抱怨。
“本来还想大开眼界,看看无声比武的威风的,看那两个傻小子估计也不回来”观众里一个穿黑色外套的人无趣的说着。
“老兄别着急嘛,再等等吧,说不定马上就来了,你要知道那两小子是余胜英的徒弟,他教出来的徒弟不会这么窝囊的,放心”。黑衣人旁边的旁边的看官劝说道。
“照我看啊,那两小子肯定是怕了。余胜英当年不也是输给了这岳江天么,当年不也是拱手把这块‘武生泰斗’的金匾给了这姓岳的么?师父都输了,徒弟还想翻天啊?”黑衣男子看官品着手中的茶,不屑的说。
“哎呦,我说老六啊,看戏看戏,哪来的牢骚啊,就算没看到那宣传的沸沸扬扬的挑战,看看这岳老板的表演,看看这上海第一美艳的大花旦席小姐,也是不枉此行了,来喝茶喝茶”。
此时此刻,舞台下,观众里,怨言开始多了起来。
但是毕竟未到关门的时间,大伙也是不死心的都等待着,等待着,全场的默契有史以来全空前的高涨。
然而,就在锣鼓声到了高潮时,在所有人都陶醉在戏里的时候,猛地停住,台上拉开架势,一派盛气凌人之势。
场中一片安静,舞台上的人仿佛定格一般,眼睛都不由自主看向观众席后面。
台中几个主演,动作一致,眼神闪烁。
岳江天和席木兰更是目不转睛,一脸戒备。
随即,所有的观众动作一致的往进门的方向看去,配合的整齐,像是久经训练人。
整个戏场里,突然安静的可以听到所有人的唿吸起伏,仿佛一切都停止了,就连时间亦停止了。
不一会儿,榻看台后便刺耳的响起两人轻快步速,稳重的步伐的走路声,无惊无恐,不慌不忙,慢慢的迈着迈着,英气凌人。场上所有的记者此时开始疯了狂的拍照,只听见噼噼啪啪的声响一片。
一个是戎装高贵的将士,飒爽英姿。
一个是正气凌然的侠客,英俊威武。
他们仿佛是从黑暗中走来的,带着坚定地信心。
昏暗的观众席中间过道上,关一龙、孟二奎长靠提枪,从土土的乡下青年变身成英俊威武的大武生。
他二人穿过观众席,一步步朝明亮的大舞台走去。
两人皆注视着高高挂在戏台上那块金匾,“武生泰斗”!
正是这块摄政王钦赐的金匾,引来了诸多人命运的改变,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