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纪缭:“赵大人何必谦虚,直说无妨。”
赵高瞅了瞅两人:“和为贵。”
嬴政思索了片刻,深沉地:“是啊,任何一场纷战的最终结局,说穿了都是和平,只是过程往往充满血腥。当初发明围棋的人,可谓用心良苦。”
赵高:“据说发明围棋的不是人,是神仙。”
嬴政:“但摆弄棋盘的,毕竟是人。俗话说,棋品如人品。国尉大人始终抱着和平的姿态与人对弈,人品之高,令人望尘莫及。”
纪缭:“大王过誉了。世人常说,金钱、美女、功名和权势是男人应该追求的东西。臣则以为不然。大王可知道男人最渴望过什么日子吗?”
嬴政想了想:“请惠教。”
纪缭:“我想先听听赵大人的想法。”
赵高合上竹筒,一本正经地:“品茶、赏兰、下棋、垂钓,还有煮酒。”
嬴政:“这很平常。”
纪缭微微摇了摇头:“大王错了。一个男人若要获得荣华富贵,可以不择手段去争取。但是要淡泊名利,默默无闻地活着,则难上加难。所以平庸容易,平凡不易。”
嬴政细细品味着他的话,感触颇深。
姚贾沿着石径走入亭子,轻声地:“大王,国尉大人,前方密报,太子丹逃归燕国了。”
嬴政:“这样的话,我大秦国征伐燕国的理由就充分了”。
赵高:“大王,目前我军在燕国边境囤集的部队有三十万。可随时发动攻击。另王贲大将军率二十万大军在魏国边境待命,亦可随时出击。”
嬴政:“国尉大人,依您之见……”
纪缭:“以目前的局势,无论兼并燕国或者兼并魏国,对齐国都是莫大威胁。倘若齐国参战,战争将无休无止。因此臣以为首要解决的问题,是如何阻止齐国介入战争。”
姚贾:“自我大秦国奉行范相提出的远交近攻的攻略之后,多年来与齐国并未发生纷争。屈指算来,齐国自吞并鲁国之后,已经有四十三年未打仗了。臣以为一支缺乏实战经验的军队尽管庞大,但也不足为虑。”
沉默。
赵高起身,请姚贾坐下,对嬴政谦恭地:“臣有一言,不知当不当讲……”
嬴政:“讲”。
赵高:“天下纷乱近百年,大众都渴望战事早日结束,过上和平安宁的日子。这种愿望有助于我大秦国实现天下大一统的目标。为此,臣赞成国尉大人的看法。显而易见,不发动大规模的战争赢得的胜利,才是真正的胜利。”
嬴政思考了一番:“既然这样,是否马上派曲宫出使齐国?”
几个人交换了一下眼神。
姚贾:“陈驰大人可陪同前行。”
96、官道上
风雨中,一列车马冒雨前行。
曲宫和陈驰同乘一辆车,在车厢内研究一幅地图。
曲宫:“在往前一里地,就到了一个很特别的地方。”
陈驰:“有多特别?”
曲宫:“你请我喝酒,我就告诉你。”
陈驰:“别故弄玄虚。人过中年,很少还会对什么事都感到好奇。”
曲宫:“有一件事,不同年龄的人都会同样着迷。”
陈驰:“哦?”
曲宫:“别否认爱情是人类不可辩驳的永恒主题。”
陈驰偏头瞅了瞅窗外:“啊,我忘了你是大才子。下雨天正是你这种疯子大发感慨的时候。不过你现在如果诗兴大发的话,我宁愿下车去淋雨。我可不愿听你多愁善感地咏叹风花雪月。”
曲宫:“这就奇怪了。若你不解风情,为何偏偏会有女人喜欢你?”
陈驰:“真想知道?”
曲宫:“嗯。”
陈驰:“那你请我喝酒。”
曲宫:“抱歉。从来都是别人请我喝酒。”
陈驰:“彼此。”
两人大笑。
曲宫:“前面不远处,就是范相和飞天玉鼠当初相识的地方。范相和飞天玉鼠的爱情故事令天下人无限感动。因此齐国的年青人特意把他们当年呆过的那块岩石命名为‘同心石’。每年都有无数情侣来拜谒那块石头,并在石头上刻上自己和爱侣的名字,以示生死同心,爱无止境。”
陈驰:“一个充满心酸的爱情故事竟然能转换为诸多浪漫,难得。”
曲宫:“有没有兴趣去拜谒那块石头?”
陈驰脸上泛起一丝惆怅,微微摇了摇头:“我一生什么都经历过,就是与浪漫无缘。”
曲宫:“难道在你的心目中,竟然没有值得珍爱的女人?”
陈驰眼中晃过缕缕忧郁:“有。我时常在思念我那从未见过面的女儿。我无数次臆想过她的音容笑貌。每想一次,我的心便像被刀割似地疼一次。我对我的女儿满怀内疚和忏悔。”
令人压抑的沉默。
曲宫拍了拍陈驰的肩膀,深沉地:“在这世间,很少有真正能令我钦佩的人。我破例单独请你喝酒。”
97、后花园中
阳光下,齐国相国后胜徜徉在花丛中。
字幕:齐国国都临淄
一名管家来报:“相国大人,秦国特使来访。”
后胜顿了顿脚步:“就说我身体不适。有什么事,请曲宫大人改日朝堂上再议。”
管家:“是陈驰大人来访。”
后胜眯了眯眼睛:“陈驰?这个人非常难对付。他能看穿别人在想什么,而别人永远无法了解他在想什么。传说他是当今楚国太后的情夫。此人不可小视啊。”
管家:“那……”
后胜略一思忖:“请。”
管家退下。
一会儿,陈驰在花园中露面。
后胜满面堆笑地迎上去:“陈大人,久仰、久仰,幸会、幸会。”
陈驰微微一笑:“冒昧造访,请相国大人赎罪。”
后胜:“哪里,哪里。能与陈大人结识,实在是老夫的荣幸。请到花厅用茶。”
陈驰:“不必了。在下想欣赏欣赏这满园的奇花异草。”
后胜:“陈大人是高雅之士,老夫罗织的这些野花野草,恐有污大人眼睛。请、请。”
两人并肩在花丛中漫步。
陈驰四下观赏了一番。嘴角泛起一丝笑意:“相国大人的品味之高,实在出乎在下意料。能在此安享晚年,夫复何求?就烦劳相国大人多费心照料这些奇花异草。待来日我大秦国兼并了齐国,在下自会来接管。”
后胜揉了揉手:“敝国上下。皆没有与上国交恶的意思。”
陈驰:“哦?那相国大人干嘛不断把自己的资产,向楚国转移?”
后胜:“这个……老夫有意让儿女们去国外寻求发展……嘿、嘿,儿女长大了,总要自立门户啊。”
陈驰:“应该的,应该的。可是恕在下直言,楚国并非是安稳的投资之地。在四海风云变幻之际,一个不小心相国大人的投资不仅会血本无归,而且您的儿女难说会身首异地。”
后胜颤了颤嘴唇:“……陈大人,老夫在官场上混了多年,什么明枪暗箭没见识过?老夫对大人满怀崇敬之意,也恳请大人充分尊重老夫。”
陈驰:“在下对相国大人并无轻视之意,只是实话实说而已。如果贵国与我大秦国正面交锋,贵国有多少胜算?”
后胜强作镇静:“敝国是东方第一大国,好歹拥有两百万大军。一时半会儿不至于土崩瓦解。”
陈驰垂了垂头,抬头一笑:“既然相国大人对贵国的未来仍充满幻想。那在下就此告辞了。相信再次相见的时间不会太长。噢,顺便说一句,请相国大人多多费心照料花草。”
说完转身往回走。
后胜在原地呆立了一会儿,拔腿追上去:“陈大人……陈大人,请留步。凡事好商量。”
98、秦国国都
嬴政在灯下批阅奏章。
字幕:秦国国都咸阳
赵高走进来。
嬴政缓缓抬起了头。
赵高走到案桌前,启了启唇:“妥啦。”
嬴政放下笔,静静地瞅着某处出了一会儿神,一拍案桌:“陈驰的一张嘴比百万雄兵还厉害。他既然策反了后胜,就等于我大秦国已经完全控制了齐国的朝政。速传王相、冯相、国尉大人,王大帅、冯大人、尹大人、李大人,还有颜大人。辛大将军在都城吗?”
赵高:“辛胜大将军率部在代地围困赵嘉及其余党。”
嬴政:“马上传旨,让章邯和任嚣代替辛大将军。急召辛大将军和桓齮回咸阳。”
赵高:“是。”
99、燕国国都
黄昏,街上人来人往。
落日的余晖中,扮成乞丐的王敖沿街乞讨。
字幕:燕国国都蓟城
一名少妇在一家小酒馆前向王敖招手。
王敖拖着一条腿,一跛一跛地走到少妇面前。
少妇递给王敖两个馍。
王敖接过馍,向少妇躬了躬腰,一跛一跛地走向前,招呼缩在一个角落里的两名女乞丐。
两名女乞丐爬起身走过来。
王敖把手中的馍分给她们,轻声地:“按大王旨意,四处扩散消息。”
两名女乞丐点头,狼吞虎咽地吃东西。
王敖继续往前走。
少妇转回小酒馆,对在用抹布擦拭桌子的一名中年男子叹了一口气:“夫君,这年月,流落街头的人越来越多了。再往后,不知道这日子要怎么过?说不准哪天秦国人又打来了,我们又该流落到什么地方去呢?”
中年男子默默地擦桌子,并不答腔。
少妇在柜台上取了一坛酒,往门口走:“我去给田光先生送酒,再到二婶家把妞妞接回来。有生意你招呼招呼。”
中年男子点了一下头,继续擦桌子。
天色渐暗。
中年男子刚燃亮灯,高渐离背着筑走进来,朗声地:“我一直在找一家生意最差的酒馆。原来你们夫妇开的店还不是最差的。荆轲老弟,恭喜,恭喜。”
荆轲上上下下打量了他一眼:“看来你依然一穷二白,同喜,同喜。”
高渐离把筑放在桌上,四下张望:“舒羽和妞妞呢?”
荆轲:“你就干脆问有什么吃的没有,别装模作样的。”
高渐离找了一个地方坐下:“兄弟,我是艺术家。纵便饿肚子也不能失风度。”
荆轲翻了几样卤菜和一盘馍端上来:“所有的艺术家都注定穷困潦倒吗?”
高渐离抓了一个馍往嘴里塞:“是啊,不然怎么流芳千苦?你听说美名代代相传的有钱人吗?”
荆轲:“那倒没有。你先填饱肚子,我再陪你喝酒。免得你一喝醉就胡言乱语。”
高渐离:“胡言乱语?只有女人才会胡言乱语。莫非我喝醉了就会变成女人,真神奇。”
荆轲取了酒和酒具转回来,与高渐离相对而坐。
高渐离狼吞虎咽了一番,拭了拭嘴:“你们作的菜依然还是这么难吃。这也难怪。大家闺秀下厨房,仗剑天涯的浪子成了店小二,还能指望弄出什么好东西来?唉,这世道好像很多东西都颠倒了。”
荆轲淡淡地:“说完了吗?”
高渐离:“说完了,倒酒。”
荆轲往酒杯中斟酒。
高渐离端起酒杯闻了闻,微微一笑:“在我没喝醉之前,我要喊几句。”
荆轲:“你就算当街撒尿,大伙儿也能理解。”
高渐离:“哦?孩子能做的事,大人也能做吗?”
荆轲:“你不是一般的人。你是艺术家,大艺术家。”
高渐离放下酒杯,又端起来:“对。我是艺术家,我差点把这事忘了。我要喊了。”
荆轲:“喊吧。反正这几天店里正闹老鼠。”
高渐离仰头大喊:“老天爷,我操你十八代祖宗!你让我高渐离来到这个世上到底是何居心?我想看花儿绽放,想听流水叮咚,想像鸟儿一样在天空中快乐地歌唱。可是我看不到听不到飞不起来。我看到的是哀鸿遍野,生灵涂炭,听到的是哭泣和呻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