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鼓足了勇气,林定再次提出了那个问题:“诸位是什么人?为什么要带我走?”他已经肯定了,对方绝不是军法处的人。
这次问题倒没有招来暴雨般的毒打,对面的黑暗中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见我们主人您就知道了。”
“各位的主人是谁?”
“见到他,你就知道了。”
在有节奏的晃动声中,马车颠颠簸簸的前进着。也不知走了多久,马车停住了。外面传来了车夫的喊话声:“到了!”有人拉开车门,两个人夹着林定出去。
停车的地方是片河边的荒野,刚刚下过雪,雪光耀眼。从东边吹来的北风中已经带了水汽的湿润。几个人默不作声的夹着林定往河的方向走。到近河边,林定才看到了,浮着薄冰的水面上已经泊了一条船。
那个独臂的军法官举着车上的防风灯高高晃了几下,很快,船上也有人用灯光晃了几下,船向岸边开来。几个水手在岸边搭了一块木板当临时踏板,显然是留给他们上船用的。
“走吧,上船。”那个独臂的军法官面无表情的对林定说。
看到水面上的船,林定的心一下凉了。她本来还存有希望,希望帝都军方或者自己的部下有可能顺着马车留下的痕迹追踪过来解救自己,但但对方如此安排周密,连逃跑的船只都准备好了。这一上船,所有的追踪线索都断了,救援部队再想找到自己就难了。
当务之急是找机会拖延时间,绝不能上船,一上船就完蛋了!
“我肚子痛,想找个地方方便,请你们等我下……”
“想方便?”
独臂军法官转过头来,冷冷的望着林定。不知什么时候,一把狭长的匕首已经出现在他的手上,匕首有生命般灵活的跳跃着,刀刃反射雪地的寒光。那狭长锋利的匕首有一种慑人的魔力,令人不敢正视。
他的同伴们不发一言的注视着林定,目光中透出了凶残和血腥的味道。
森然的杀气!
林定打了个寒战,移开了眼睛。身为林氏前任保卫厅厅长,他当然知道,这种眼神和杀气只有在战场上经历生死厮杀才能得来,自己面前的确实是一群视人命如草芥的血腥狂徒。
林定立即知道,小聪明救不了自己,反倒有可能使自己送命,再拖延哪怕一秒钟,那个独臂人真的会宰了自己的!那是货真价实的杀气,他不是虚言恫吓!
“忽然肚子又不怎么痛了。呵呵,我们上船吧。”
深深凝视着林定,直看得林定心里发毛,那独臂军法官才冷笑着,转身第一个踩着踏板上了船──那笑容,让林定想到了在冬天草原上游荡的饿狼,直让他毛骨悚然。接着,林定被两个身强力壮的水手提小鸡般夹着上了船。
没有丝毫耽误,船扬帆起航。船头碰撞着浮在水面上的浮冰,发出叮叮当当的轻微响声。水手们站在船头,不时用竹竿挑开漂浮在水面的薄冰。在他们清出的航道里,船缓缓前进。
船是那种中型运输船,只有一个船舱,里面是空的。河面上的风更大了,但谁都没有进船舱去,都留在甲板上。看着河面上的浮冰,几个男人都露出了忧心的神色。
那个独臂的男子俯身在船舷边上捞起了一块浮冰,在手上掂量了下。几个男人都围古来看,显得很关切。
“开始有浮冰了。再过几天,河面就会冻上了,没法通航了。”
“据说往年不会这么快上冻的。”
“麻烦了,估计也就这几天的事了。”
几个绑架者小声交谈着,神情都很凝重。林定只觉得莫名其妙,河水冻不冻结,这群人这么神经兮兮的关心干什么?但现在不是多管闲事的时候,他识趣的闭上了嘴,不发一言。
但别人却不会因此放过他。那个独臂人转过头来,用那种令林定感觉毛骨悚然的冷漠语气道:“林定大人,能否拜托你帮我个小忙?”
林定连忙答道:“倘若力所能及,一定尽力。”
“这事不难,林定大人你一定能办到的。”
“那请阁下只管吩咐就是了。”
“那好,你跳进河里好了。”
“啊!”林定以为自己听错了:“阁下您说什么?”
“你跳进河里去,马上!”独臂人很清晰的一字一句说道。
呆呆的看着对方足足五秒钟,林定才终于理解了对方的话语。被气愤冲昏了头脑,他脱口而出骂道:“你疯了吗?这种天气让我跳水里?你想冻死我啊!”
独臂人打了个响指,几个男子一拥而上,用条长绳子将林定捆了起来。林定拼命的挣扎,苦苦哀求道:“别这样,别这样……求求你们了,会出人命的……”
绑架者们充耳不闻,干脆利索的把林定绑的像个大粽子。他们合力把林定吊到了船帮上,慢慢的放下去。林定凄凉的叫声响彻瓦涅河郊的荒野,他叫得声嘶力竭:“救命啊!饶命啊,不要放我下去,会死人的……救命啊……”
“林定大人,好玩吗?”
“不好玩,快放我上去!”
站在林定头顶的船舷上,独臂人好整以暇:“大人,我请教您几个问题。若是你答得不能让我满意的话,那我们就不得不请大人您洗一个清凉舒适的澡了。”
“放我上去,快放我上去,我一定答……”
“河丘的这次政变是怎么回事?”
林定扬着头冲甲板上的人们喊话道:“什么政变?”
独臂人二话不说,伸手就去解绳子。林定连忙叫道:“我记得了,我记得了!是十一月河丘剧变,十一月河丘剧变!”
“这次政变是谁干的?目的是什么?”
在凌厉的寒风中,林定声嘶力竭的喊话:“从来就没有什么政变,这只是一次正常的人事调整,碰巧有几位将军不幸身染重病去世,这才造成了以讹传讹。那些传言都是不负责任的、别有用心的人编造出来的谎言,目的在于诋毁我河丘政权的形象,诸位千万不要相信!现在,广大河丘军民依然拥护家主林凡大人,在团结的长老会带领下,社会秩序稳定,形势大好……哇哇!不要!”
独臂人面无表情的松开了绳子,林定一下子掉进了冰冷的河水里。
被那寒冷的冰水一浸,仿佛有无数的针同时扎入了林定的身体中。他陡然发出凄厉的惨叫:“啊……”剧烈的疼痛感像潮水般袭来,他浑身都在猛烈的打着哆嗦,断断续续的叫道:“快……快,拉我上来……”
几个人合力,拖着绳子又把林定给拉了上来。依然吊在离水面半米的船舷上。浑身湿透的他,扑面而来的凛冽寒风就像无数的刀子刮得他生疼。林定剧烈的饿哆嗦起来,喊道:“快,让我进船舱啊……冷死我了……”
他抬起头,哀求的望着众人。众人站在甲板上俯瞰着他,面无表情,冷漠得像看一头快要挨宰的猪。独臂人平静的说:“林定大人,若要听河丘发言人报告,我们没必要这么大费周折的请你过来。若是你继续这样搪塞糊弄我们的话……”
他摊开了手掌,向下一按:“你只担心泄露机密后林家会找你算账,难道就没想过,如果你不肯说实话的话,你根本就不必担心林家了?”林家没兴趣跟死人算账。
听出了对方言下之意,林定心下一寒,他不由自主的低头看着脚底下泛着浮冰的汩汩河水,心下发凉:瓦涅河风高水深,沉个尸体下去,十年百年也找不到。
他抬起了头望着独臂人:“你们是谁?为什么要探听我们林氏的机密?”
“大人,这就跟你没关系了。你只需知道,你我没仇,这事完了以后。我们可以放你走,以后我们也不会再见面了。你完全不必担心会有什么麻烦或者后患。”
林定不出声了,低头考虑。
蒙面人也不催促他,船头上站的人和被吊在船帮上的人们都不出声,只有迎面吹来的北风在呼呼作响。过了好一阵子,林定那颤抖的声音才慢慢响起,他很勉强的问:“你们说话算数?以后不会给我找麻烦?”
独臂人冷冷道:“大人,你最好是相信我们。”
林定苦笑,此刻的自己根本没有选择的余地,惟有相信对方。
“你们先拉我上来,我现在没法说话。”
独臂人认真的看了林定一眼,确定对方不是在扯谎。然后,他点点头,几个人把林定扯了起来。
人们把他扶进了船舱,有人给冻得哆嗦的林定换了一身衣服,有人给他一壶烧酒。林定连忙握住酒瓶,大口大口的灌酒。
当那壶滚烫的烧酒下肚,冻僵了的身体又给注入了一股热流,林定铁青而惨白的脸才有了一点生气。他舔舔嘴唇,可怜的望则后围拢在身边的人们:“你想知道什么?”
独臂人不动声色:“关于十一月政变,你知道多少?”
“知道的不多。事情发生的时候,我还赋闲在家,与外界没多少联系。”
“你是保卫厅的元老,重量级人物。这么关键的时候,你居然事先一点风声得不到?你的旧部都没有给你通报情报?”
林定长叹一声:“在流风霜事件中,我败给了林睿。虽然林睿并没有赶尽杀绝,但我的确失势了,部下早已星散,大多另投门庭了。即使有几个依然跟随我们的老部下,他们也跟我一样被闲搁了起来──不过也幸亏如此,他们才躲过了那场十一月政变。”
“政变是谁发起的?”
“天知道!那天晚上,我和平常一样睡觉,第二天清早起来,发现满街都是治安军的警察在警戒,全副武装……”
“警察?不是军人?”
“不是军人。军队首领大多被囚禁或者处死了,军队群龙无首,已经接近瘫痪了。”
“谁下命令进行的清洗?”
“不知道……”
“难道你没有设法去探听?”
“我去探听了。警察部队只接到命令入城戒严,发出命令的是警察总监,而警察总监也是受河丘长老会的命令行事……执行清洗任务的另有其人,他们的身份至今还没有公开……”
“你是什么时候复起的?”
“政变事件过后大概一个星期,河丘长老会通知我去报到。接我任的军务长老林康接见我,他说,军队很需要我这样有经验的老军官,希望我能复出为国家服务。我问他能安排我在什么职位上,他说最近河丘会出兵增援帝都,这支部队需要一个有经验和威望都足够的人来压阵,我是最合适的人选……当时我也赋闲的太久,想找点事做,就答应了林康。”
绑架者们对视一眼,都在对方眼神里看见了深深的失望。
花费了那么大的周折和工夫,冒着巨大的风险潜入战火纷飞的帝都才抓住了林定,本想这个原本失势又复起的高级军官应该是多少知道点内情的,不料他知道的却不比街上的普通人多。
带着失望的表情,独臂人问道:“那你可知道,是谁指挥了这次政变?”
“真正的幕后指挥是谁我不知道,但绝对与林睿脱不开关系!”
见林定说得如此坚定,绑架者们微微诧异。他们交换了个眼神:“你为什么这么肯定?”
“自从流风霜事件以后,我就失势了。敝家族长林凡已年老体弱,早就不管政务。林睿名义上虽然只是三长老之一,但其实政务长老林西一向与世无争,接我任的军务长老林康又是林睿一手扶持上来的亲信,再加上林睿又是已经被定为接任族长职位的人物,无论是林康还是林凡都是惟他之命是从。长老会早已被林睿操纵在手中,事无大小都要经他同意。若说这么大件事他不知情,那是绝不可能。”
这时,旁边一个面目黝黑的小个子水手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