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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昆抬起头来,那只完好的右目中满是泪水:“殿下,俺们太不中用,儿郎们没出息,给大人您丢脸了!大人,明天请再给俺们一个机会,俺们定让给殿下您挽回脸面!”一边说着,他包着纱布的左眼不住的渗出血来,望之触目惊心。
将军们齐声说:“殿下,再给我们一个机会吧!这次,我们定不会再给大人您丢脸了!”
“殿下,今天战斗中有一批孬种,他们从阵地上逃跑了!现在,我已把他们通通抓起来了。只要殿下您同意,我立即军法处置他们!”
紫川秀霍然站起来,恕道:“胡闹!人现在左哪里?”
“就在主营外,我己安排军法队,马上就要行刑了……”
“带我去!”紫川秀打断德昆,口气是不容置疑的。
将领们簇拥着紫川秀出去。营外地空地上,火把通明,空地上,几百名半兽人士兵被反捆了双手,或蹲或坐。在他们周围有武装士兵在担任看守,刀剑出鞘,神情冷峻。现场鸦雀无声,气氛紧张,只听烈火把噼噼啪啪的燃烧声。
“大人,这就是今天临阵逃脱的士兵。我们准备等下执行军法……”
紫川秀挥手打断了德昆,他走近去,一个个打量着那些被反捆了的士兵们。很多士兵都是身上带伤,血迹斑斑。
紫川秀缓缓一个个看过去,在他锐利的目光注视下,疲惫不堪地士兵呆滞的脸上露出了羞愧的表情,低下头去不敢与紫川秀对视。
在一个小个子半兽人兵面前,他停住了脚步,心头一颤:选个士兵实在太年轻了!那稚气的脸孔,那黑汪汪地眼睛里童真的眼神,还有脸上那惶恐又不知所措的表情──他还是个孩子啊!
“你是哪个村的人?多大了?”紫川秀问,声音很低,语气温和。
小半兽人抬起了头,黑漆漆的眼珠慌张的望着紫川秀,泪水直流。却说不出话来。紫川秀身后的德昆严厉的呵斥他:“光明王在问你话!还不回答?”
“不要吓着他了,他还是个孩子,我看顶多十五岁。”
紫川秀弯腰俯身摸摸那士兵毛茸茸把头顶,温和的说:“你参加了今天的战斗?杀了几十魔族兵啊?”
小半兽人点头。小声说:“殿下,俺一个魔族兵也没杀到……”
“为什么呢?”
“装甲兽上来以后,俺爹叫我赶紧走。俺什么也不知道,听爹的话就跑啦……光明王,俺知道错啦,当兵不该贪生怕死。大人……”
“你爹?”
“俺跟俺爹一起当兵地,一直是爹带着俺打仗。俺什么也不懂,都是听爹的话。”
“你爹呢?”
“他朝绿皮崽子那边冲过去,一边回头叫俺快走,后来他被装甲兽打死了。”
“你亲眼看到了?”
“俺亲眼看到了。俺爹和几十叔叔拿着砍刀围着一个装甲兽砍了好几下,可就是砍不死他。那个装甲兽拿刺枪一个又一个桶翻了我们的人,最后将俺爹桶了个对穿。这时俺爹还没死,掉头拼命冲我挥手,吐着血,叫我快跑……俺那时候也慌了,看装甲兽那么凶,也不敢上去为俺爹报仇,跟着大伙就这样逃了……殿下……殿下……俺知道错了……”
说着说着,小半兽人声音中已径带了哭腔:“求您了。俺再也不敢逃走了,俺下次一定战斗到底……求您不要将这个事告诉俺家里族人,不然俺一族人都要丢脸了……”
空地上鸦雀无声,只听到一个幼稚的嗓音说话。紫川秀心头沉重。像是压着铁块一般沉重。
他看看四周,没有人说话,无论是那些被捆着的逃兵还是看守的军法队都扭过了头去,神情沉重。想起了今天那场惨烈,绝望的战斗,想起今天倒下的战友,百战余生的战士们眼中波光闪动。
紫川秀掉头望了德昆一眼,那眼神颇为不满。德昆连忙解释到:“殿下俺也不知道。真的不知道……”
不知为什么,他辩释的声音越来越小,在紫川秀严厉的目光下,他渐渐低下了头,不敢与紫川秀对视。
将军们只在于功勋和荣耀,谁关心那些无名士兵地生死呢?
紫川秀叹口气:“不说了。把大伙全部放了吧。”
德昆要说什么,但紫川秀打断了他:“我知道你想说什么,军法严明固然是重要,但也要知道变通。看这些人,差不多个个带伤,我就不信他们就没经抵抗?要对付装甲兽这群恐怖的敌人,靠杀一做百来恐吓士卒是行不通的。若说今天谁有责任的话,该负最大责任的人是我!我没有估计到装甲兽军团的突然出击,没料到魔神皇会如此突然的投入预备部队。对于装甲兽这种全新的兵种估计不足,作为指挥官,我让部队在没有准备的情况下仓促的投入了和装甲兽地血腥厮杀之中,在战局不利的时候,我更没有果断下达撤退今,造成了更大的不必要伤亡……”
压抑住激动的心情,看到德昆那震惊地表情,紫川秀突然意识到,自己失态了。
将领的坚定是部下胜利信心的根源,在下属面前暴露自己的沮丧和后悔那是临阵指挥的大忌。即使眼前伏尸百万,优秀的将军能连眉头都不挑一下。自己也不是战场的初哥了,今天怎么会犯下这么低级的失误呢?
是愧疚,是愧疚使得自己不由自主的寻找一个可以宣泄的口子。
他放缓了话气:“总之,你先把他们放了吧。”
“是,殿下。”德昆听今行事,他冲着士兵们喊道:“光明王殿下有今,不追究你们了。警卫队,过来把他们放了吧。”
卫兵们快步过来,帮被捆绑着的士兵解开了绳子。他们被捆了很久,得知被赦免了,有些人一下子就倒在了地上;有人摇晃着脑袋,张大了眼睛,不敢相信这是真的。那些濒临绝望的呆滞脸上出现了狂喜的表情。
“还不感谢光明王殿下宽宏大量的恩典?”德昆严厉的喝道。
“啊、啊!”死里逃生的士兵们发出了狂喜的叫声,他们参差不齐的叫道:“谢谢殿下,谢谢殿下……”喊声中饱含着发自肺腑的强烈感激之情。
“殿下,谢谢您!我定会努力战斗,绝不再当逃兵!”那个少车半兽人奔到紫川秀面前,庄严的说道,神情肃穆。
紫川秀闭上了眼睛,以免泪水溢出眼眶。他的耳边回响起了斯特林的话:“远东各族民众不计前嫌,不远万里驰援帝都,他们付出了巨大的牺牲。此份情意,我们人类欠下了他们重重的一笔。”是啊!远东最优秀的儿郎们跋山涉水,跨越了干山万水来到人类的土地上,与魔族最凶残的兵种搏斗厮杀,被打得粉身碎骨、脑浆进裂,被魔族装甲兽沉重的脚步踩成了肉泥。他们到底是为了什么?
不是为了人类,不是为了追求“大陆霸权”之类虚无缥缈的东西,魔神皇卡特陛下与紫川参星殿下的野望跟他们更是毫无关系。那些淳朴的半兽人汉子,只有一个原因:相信光明王。
他们坚信,光明王所做的一切都是在为远东着想。光明王深谋远虑,思虑深远,虽然自己不能理解他的用意,但只要坚决执行殿下的命令就够了。
那些战死的士兵们,即使在他们生命最后一刻都坚信,自己的牺牲,定然会为远东换来一个美好的未来,自己的鲜血不会白白流淌,自己是在保卫自己的妻儿父母。
血染沙场的战士险些要死在自己人手上,刚刚战死了父亲的儿子向自己宣誓再战,被赦免士兵均真心的感激涕零、痛哭流涕──那些淳朴的半兽人士兵们啊,他们竟没有一个人意识到,他们竭尽全力在打一场根本跟自己无关的战争!
对这份盲目而狂热的信任,紫川秀感到了深切的悲哀和沉重。
一个民族千年的期盼和希望,千万人对自由和幸福生话的向往,自己背负了太多太多的东西,一想到自己有可能辜负他们,那种沉重的负罪感压得紫川秀喘不过气来。“
第二十二集 生死辉煌
第六章 … 东路信使
暮色开始降临,但是能够清楚的看到,魔族的龙骑兵在平原上纵横驰骋所遗留下来的痕迹,那一片被踏平的草地和灌木,遗留下断枪残箭和黑色的尸体满目疮痍,一片黑色的魔族兵尸首铺满了本来是黄色的高坡。
在右手方向的地平线上传来了轰隆不断的轰击声,声音一阵接一阵,连绵不断,大地在微微颤抖。
那是人类的投石车与魔族投石车的相互对射,谁也说不清,在过去的一个星期里,双方到底相互投掷了多少吨的巨石。
巴丹的城头被数以千计从天而降的巨石砸得支离破碎,根本不足成为防御阵地了。
进攻连绵不绝,魔神皇每日每夜都在投入部队轮番作战,每天都要从投石车阵地上抬出一长列被碎石打得血肉模糊的尸体,投石手们的伤亡惊人。
日落黄昏时候,魔族停止进攻了。不知是打算把进攻推迟到晚上连夜作战,还是想积蓄力量明天大干一场。眺望着地平线那连绵不绝的魔族营地篝火。紫川秀觉得,前者的可能性更大点。
“大人,该吃晚饭了。”古雷费力的钻进那狭窄的战壕,低沉的对紫川秀说。
“让士兵们先吃吧。”紫川秀放下打眼帘的手。他倒不是想扮演什么爱兵如子的好将领,只是很单纯的压根没有食欲──刚刚经历了白天的血战,很少人能立即恢复情绪津津有味的享受起晚餐来,现在他见到肉就想呕吐。
两人从战壕里钻出来,沿着壕沟阵地,他边走边看各个阵地的情况。魔族的装甲兽部队实力强横,开战之初给人类制造了相当的伤亡。但大陆诸种族中,人类军队战斗力称不上最强,但却是最擅机变和灵活。
经历了第一天与装甲兽恐怖的大战,士兵们迅速发觉了那些本来被轻视的壕沟和陷阱的重要性。躲在壕沟里,魔族的投石和弓箭杀伤的威力小了很多。更要紧的是,纵横交错的壕沟迟缓了魔族装甲兽的前进速度。
退守第二道阵地以后,在斯特林派来的工兵部队指导下,精力充沛的半兽人战士挥起了锄头和铁铲。一夜之间挖掘了无数的壕沟。
平原上沟堑纵横,壕沟和障碍将大地切割得支离破碎,找不到一处可以下脚的平地。
用血的教训,人类军队总结出了和装甲兽的战斗经验。先游斗,避开装甲兽的锋锐,当险入陷阱和壕沟中的装甲兽步履维艰时,这时人类就趁机从隐藏的各处阵地后钻出来,用弓箭、长矛、刺枪神出鬼没的杀伤跟随装甲兽身后的魔族步兵。
失去了魔族步兵的跟随,笨重的装甲兽陷入了人类的兵海,哪怕皮在厚的装甲兽也顶不住十几个人类兵拿着四米的长矛对着他乱戳,即使近身搏斗,错综复杂的壕沟也可以给熟悉地形的守军更大的便利,让进攻的魔族兵给转的晕头昏脑。
一天的仗打下来,恰好是吃晚饭的时候。半兽人士兵纷纷从壕沟里钻出来,端坐在阵地上。相互帮助包扎着伤口。医护队用担架把重伤的士兵从壕沟里扛出来,鲜血一路洒了过来。
到处都是拿着头盔去领饭的半兽人士兵队列。半兽人官兵在兴奋的喊道:“今晚有肉吃哦!好大块的肉啊!”
有时候,紫川秀真的很佩服半兽人这个种族,他们的神经坚韧异常。
经历了与魔族龙骑兵,装甲兽的惨烈生死厮杀,见到那么多的死亡和鲜血,尸体,血腥味还没能散去呢,立即就能以那么欢喜的表情捧着饭碗坐在同伴的尸体边开怀大吃。这种乐观主义的精神实在是人类不能想像的。
在巡查到德昆的阵地时,他看到大队士兵拿着工兵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