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接下来,他又会将目标放到何处呢?
雪儿不知,但心中隐隐有种不安。她将自己先后在即翼山和青丘山的经历向众人详细诉说,又将老兕的提示和自己的推测和盘托出,期待借助众人的智慧能将事实看得更清楚一些。
然而,听到如此不同寻常的消息,帐内却只有沉重的气氛在弥漫。
一个,两个,三个,渐渐的,所有人都将目光投在黄莺的身上,等她发觉的时候,赶忙从椅子里跳了起来,拼命摇头摆手:“你们别看我,我可什么都不知道。”
看了看左右的神情,沮丧地说:“我是真的不知道。我连他为什么要和雪丫头混在一起都不知道呢,我还以为……还以为……他……”黄莺越说声音越小,随后化为了口中模糊的咕哝,“移情别恋了呢。”
听到黄莺提起自己与神羽的过往,雪儿心内一震。刚才她自己也曾简单叙说过,当时只是略有苦涩,皱皱眉头也就过去了,但此刻,听着黄莺甜腻的嗓音提起这段过往,不由又将她的思绪拉回到那个梦魇之中,同样是这样的嗓音,同样是这样两个人……
在众人的眼光因黄莺的话转移到雪儿身上之前,低沉的嗓音响起:“我也不曾知晓神羽陛下的计划,跟从他的这段日子,只是听从他的吩咐除去一些‘阻碍’大事的人而已。”狼犬适时出声,将注意力引到自己身上,让雪儿可以有充足的时间,默默整理好心情。
“连你都不知道的话,看来他所图谋的,果真不是件小事哪。”白鸽小姐捏着衣裙,眉目间写满浓浓的忧虑,看向主位上的熊顽。
自从熊霸去世之后,在雪儿和公子粲缺席的情况下,众人一致推举熊顽继承乃父的队长之位,继续引导队伍前进。雪儿归来之后,一方面对熊顽的能力很有信心,相信他能做得跟熊霸一样好,另一方面,在公子粲生死未卜的情况下,她也没有执掌队伍的心思,更是乐见其成。
于是,熊顽便坐上了主位,黄莺和雪儿分列左右,其下则是白鸽、灵公主、熊通三兄弟、狼猛、狼烈。众人围着圆桌而坐。狼犬则始终站在雪儿背后,像是一个护卫。
熊顽感受到白鸽的目光,向着她温暖地一笑,随后,整理了一下思绪,缓缓道:“无论如何,神羽所谋者大,这已经是毋庸置疑的了。既然如此,我们也需要谨慎对待。我的想法是,在弄清楚他到底要干什么之前,我们不能坐视他为所欲为,即使不能破坏,也必须阻止,至少延迟他的进程,争取时间查明真相。”
其他人纷纷点头,熊强却扯着嗓子吼了起来:“还考虑什么!咱们一路杀进陵光去,砍翻那帮贼鸟给父亲报仇!”
此语一出,帐中本来沉重的气氛蓦然一变,显得有几分尴尬。
白鸽黄莺都是羽族,熊强话中的“贼鸟”无疑也把她们包括了进去。白鸽性情温和,与熊族相处日久,对熊强兄弟的性情已很了解,知道他并没有那个意思,只是义愤父亲之死,出口时才未曾多想,自然不会介意,不过脸色自然也好看不起来。黄莺则直接将不满摆在了脸上,娇贵如她,何曾受过一丝一毫的委屈,就算是无心的也不成。
哼,怪不得我以前不愿意跟这样的莽夫来往。黄莺心中不屑地想道。好在她到底念着熊霸族长的英勇,没将这话说出口来。
与黄莺面对而坐的熊灵、熊通敏锐地察觉到了这一点,急忙拉拉熊强的衣角,示意他不要多言。熊顽则严厉地看着胞弟,毫无偏私地点出:“找你这个做法,恐怕我们到不了陵光城,这支队伍就要消磨在敌人的攻势之下了。”
“那又怎样,打死一个不赔,打死两个还赚一个呢。”熊强直着脖子倔强地不愿服输,“父亲的仇,我无论如何都要报。你们怕死,我可不怕!”
这一下,连灵公主也不禁微微摇头。
熊强的高声言语,也惊醒了沉浸在不堪回忆中的雪儿。她发现坐在身边的熊顽放在桌面之下的手正紧握着拳,显然是在强自克制情绪的爆发,再抬眼,熊强则直着脖子涨红着脸,也在气头之上。其他在座众人,除了更显不耐的黄莺,都是一脸无奈,不知该如何劝解这对丧父的兄弟。
“照你这个做法,”熊顽换了口气,气息略显不稳,“我们连陵光城都进不去,更别说皇宫了。那又如何为父亲报仇?杀两个狗妖豹妖就算报仇了吗?父亲的命就只值这么一些吗?”熊顽的胸口起伏,情绪也有些激动。被胞弟直斥胆小怕死,不敢为父亲报仇,对深爱着父亲的熊顽来说,是多大的打击可想而知;对新任队长一职的他而言,熊强这样的挑衅也彰显出他的威信仍然不足,无法像父亲那样言出如山,这一点对熊顽也是不小的打击。
想必他是顾念着队长的身份,才一再忍耐,虽然尚不能像熊霸族长一样沉稳,但这一份对责任的自觉,已让人清楚看到了这个熊族青年的决心和潜力。
“那……那也不能就这么窝在这里干看着吧!”熊强也自知失言,但言语笨拙的他又怎有弥补的巧舌,只能红着脸,干瞪着眼。
熊顽松开了紧握的拳头,心中涌起一种无力感。初担大任,他有足够的决心,但并没有多少信心。父亲在他心中,是如山样的存在,现在山倒了,自己能将这片天撑起来吗?他很想这样做,可是——他连自己的弟弟都管不了,面对现在这个复杂的局面,仍是束手无策。
雪儿歉意地笑笑,站了起来,相比起现在的情况,自己那些无聊的伤感显得多么渺小,熊顽如此努力地完成熊霸的嘱托,作为陵光圣女的自己又怎么能再消沉下去!
她轻轻拍熊顽宽阔的肩膀,表示支持,又优雅地走到熊强身后,将仍梗着脖子的硬汉按了回去,眼神亮若晨星,显然已有了想法。
“其实,熊强说的没错。我们不能再这么耽搁下去了。”雪儿一字一字清晰地说。
众皆愕然,凝神盯着她,看她怎么说。
“刚才熊顽队长已经说了,神羽所谋者大,因此必然小心谨慎。此次得到了青丘凤符,一定会第一时间送到他的手中进行他的计划。而普天之下,最安全稳妥的地方便是皇宫,所以,蛇族,或是狗族、豹族,必然会直线回归陵光城。”
眼光扫过众人,见大家都以为然地点头,雪儿理了理语句,继续说道:“熊霸族长的仇,我们当然要报。我以陵光圣女的身份起誓,今生若不能得报大仇,必不得安眠青丘之冢!”
“但是,”她放缓语气,“报仇之事不可一蹴而就。目前,我们首要做的,就是阻止神羽的计划。我们不知道他具体的行事方案,因此,最简洁易行的,就是阻止他得到青丘的凤符。”
“可是,他不是已经……”熊强不解问道。雪儿环顾众人,黄莺百无聊赖地把玩着发梢,显然是早已有数,并不在意,其他人也是一脸疑问,而熊顽的眼中却精光一闪,她知道他已得到了关键,便将解说的机会交给他,借此也可树立他作为队长的威信。
熊顽点头,向雪儿投去感激的一瞥:“蛇女青离的确已经借助玉兔之手得到了凤符,但这并不等于神羽得到。毕竟,东西现在还在蛇族的手上。神羽想拿到手,仍需要等待蛇族,或者他的其他鹰犬为他将东西护送进陵光城。我们的机会,也就在这里!”
经他一点,在座众人皆恍然大悟,一双双眼睛都被点亮,各自思索起来,不善计谋的熊强也一扫急躁鲁莽之色,心悦臣服地等着当代族长,自己的兄弟给自己下命令。
能得到关窍是一回事,知道该怎么办则是另一回事。对此,熊顽毫不讳言,苦笑道:“熊顽乃是粗莽武夫,对于计谋用兵之道不如诸位,敢请大家同心协力,大计得定熊顽必当戮力。”
此言出,大家非但不会因之看轻于他,反而都欣赏他的坦率直接,连黄莺也收敛了她的无聊之色,正襟危坐加入了讨论。帐内的气氛又活跃了起来。
“总而言之,”雪儿为大家的讨论作总结,“对方的优势是官方背景和势力,让他们能够直线前进,用最快的速度将东西送到陵光。而我们,则可能面对诸多阻挠,影响前进的速度。因此,目前最重要的,就是选择一条合适的行军路线。”
狼犬接道:“照圣女殿下所说,蛇女青离得到了凤符,而蛇族对于神羽陛下并非死心塌地,又有圣女殿下下在蛇王身上的诅咒为牵制,短时间内应不会立刻行动。至少,青离需要将人和东西都送到即翼山蛇王的面前,由他亲自定夺。”
灵公主暗哑的声音响起,谨慎道:“也许神羽有办法解除蛇王身上的诅咒,我们不能过于乐观。用最坏的角度打算,蛇王遣使往返,得到解除的方法,再遣使护送凤符北上。这一段来往的时间扣除圣女殿下养伤和寻找我们的时间,我们领先的时间并不太长。要是再计算上他们可以直来直往无人阻拦的速度优势,摆在我们面前的情况就很严峻了。”
“是的,我们不能将希望都寄托在诅咒之上。我们没有冒险的资本。”雪儿点头同意。
“麒麟王救走圣女殿下,对方在护送凤符时想必会有所顾虑,所选择的路径也可能并不是即翼山到陵光城一直线。我想,我们要拦截,就必须在通往陵光的必经之路上才行。”狼犬分析道。
“我知道距离南方最近的一条必经之路。”白鸽怯生生地开口,接到熊顽鼓励的目光,兴奋道,“我在碧空城研究过陵光版图,对陵光城附近的道路比较熟悉。”说着,她摊开一张白纸,一边画,一边解说起来。
陵光多山,却只有一条大河。而陵光的都城陵光城,和圣地碧空城,就在大河的北方,这一条天堑将陵光权力的核心与平民的居住区域分隔开来。两座城便好像是一组双子星,镶嵌在陵光的最西北方,以大河为阻隔,彰显出它们的独特与神圣。而洵山,则是跨过大河唯一的必经之路,也是他们的第一目标。
现在,护送军所在的山林,正是大河以南的区域。正因与西方奔袭而来的狗族大军的遭遇战,使他们偏离了原定的路线,为了躲避东边更多的狗族军队,他们不得不放弃取道东北越过山民区进入大河以北的计划,偏向了西边。
可是护送军现在的情况也并不乐观。北方,紧贴着他们的山脉唤作长右,越过长右山,便是狼妖的领地;西边,虽已不见了与他们打过照面的那一支军队,但狗族妖多势重,尚不知有多少这样的军队盘踞在那里;东边,则是四大军事种族之一,狮族的守卫范围;唯一尚能算得上安全的南边,则是他们的来路,回头,是他们唯一不可以,也不愿意选择的路。
狗族对神羽的归顺给护送军的计划带来了太多的变数,也封住了他们面前似乎是唯一的可能性。
“安全”的路——已经没有了。
“以护送军的身手,也许能沿着长右山脉的山脚向东绕过狗族的监视区域,再北上进入山民区。只是,这样一来,势必步步为营,事事小心,所需的时间……”白鸽画完了地图,一根如葱玉指在纸面上滑过,点出唯一可行的路径,但她也知道,这样安全虽然安全了,恐怕就来不及及时到达洵山完成阻截的任务了。
围在桌案旁的众人都皱着眉头,一双双眼睛在地图上不断巡梭,一个个念头在每个人的心中滑过,但大家都觉得喉咙发紧,一时间帐内皆是沉默。
“好了。”良久,雪儿一合掌,无声地叹出一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