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雅克听得勃然大怒──这两个家伙竟把他当成了盘中餐!
但他也知道,敌人太过强大,自己今天是讨不了好了,还是赶紧逃命要紧。悄然地,他一边从脚下黄沙中萃取生命能量,一边召唤卡巴。
巴连达因逼向拦路的金焰,「让开!」
「我就是要抢功,你又能如何?」大笑声中,巨大的金色巨龙现出原形。澎湃的龙威,如山如狱,重压而下。
便在此时,空间震荡,卡巴一头钻出,「臭小子!你真会挑时间!老子正为生儿育女而奋斗……」
牠才骂了两句,立刻发现不对──这么多的强大气息……
锐目一转,看清四周情景,卡巴怪叫,「你又打架!又找这么厉害的人打架!老子可不陪你玩!」
指着那条黄金龙,卡巴大叫,「龙啊!那可是黄金龙啊!老子不玩!」脑袋一缩,牠便待钻入虚空,却又突然停下来,盯着巴连达因,「不对!这小子是谁?莫不是……」
从雅克那里看到的广场血战景象,掠过这影鹫的脑海,牠骤然暴跳如雷,「卡巴巴莱!是你!是你这臭小子!是你害死了美人!那个开启老子神智的大美女,就是被你害死的!」
张口间,就是接连两口冰寒吐息。
那黄金龙扇起狂风,吐息倒卷而回,「蝼蚁!滚一边去!」
雅克轻喝,「卡巴!别冲动!」他同时传了道精神波动过去,「叫你出来是帮忙逃命的!不是送死!」
「冲动个头!」卡巴厉叫,「不就是金龙吗?怕个球!老子变!」
影鹫身形急剧变化,脑袋迅速化为龙头形状。但这龙岂是好变的,牠变到一半,吱吱怪叫,又恢复了原形。
☆、第六章 孤峰血战(8)
「他妈的!龙有什么了不起!不变就不变!」卡巴暴躁地冲雅克叫唤,「嘿!小子!你不是见过奇美拉吗?好好回想!将影像传给我!」
这小子,几时变得这么勇武了?雅克大奇之下,仍是如牠所说,凝神回想当年在精灵岛上所见的奇美拉形象。
恶狠狠的咒骂声中,卡巴的身躯膨胀了三倍有余,变形为狮头、羊身、蛇尾的双头怪物。与雅克印象中的奇美拉只有一点不同。那一身漂亮而又细密的三角蛇鳞,并非常见的紫色,而是纯正的黑色,倒是符合牠对黑色一贯的情有独锺。
双翅一张,卡巴腾空而起,敞开两张狰狞巨口,两道剧毒酸液瀑布般喷出。
「大胆畜生!」巴连达因冷哼一声,不避不让,纯以护身斗气扛下了卡巴的攻击。
卡巴上下翻飞,厉啸穿云,不停喷出毒液。那酸液溅射到峰顶的神庙,千年不朽的巨石登时被腐蚀得融化开来。然而,如此剧毒,却丝毫奈何不了巴连达因。毒液一碰到他的金色斗气,便如初雪遇阳,纷纷烟消雾化。
巴连达因皱皱眉,比了个手势。剎那间,至少二十多个天使虚影对卡巴发动了攻击。
万里晴空,突然划过一道闪电。
紧接着,震耳霹雳接二连三地响起,前后相接,有如神怒。
卡巴咆哮不休,两个巨头不住张口乱咬。待牠咬中两个虚影,自身已中了几十击。庞大的身躯微微抽搐,半身带火,许多部位的鳞甲都已碎裂,焦的焦,烂的烂,露出鲜红的血肉。
雅克正待喝止卡巴的自杀式攻击,那头黄金龙已向他扑来。这家伙是要趁巴连达因被缠着的机会,来抢头功了!
大敌当前,雅克紧握长枪,一声不哼,只是默默聚力。
脚下的黄沙,色成深灰,已被萃干生命能量。无形的触须,伸入地下十几米,牢牢抓住大地,搾取了微弱但确实存在的生命能量。雅克彷彿听到了大地隐密的心跳,也依稀听到自己的血液如地底潜流般奔腾不息。
不够,还不够反击……
「金焰住手!没你的事!」危急时刻,巴连达因怒喝着一推卡巴,卡巴那庞大的身躯撞向黄金龙。
黄金龙灵巧地侧身,让过撞击,「这小子是我的……」
话未说完,牠骤觉不妙。那头伪劣奇美拉擦身而过时,身周的空气陡然一阵诡异波动──危险!
巨龙不及思索,下意识地抬起右爪护在喉前。
一声惊天动地的惨号,号称拥有变态物理防护兼魔法防护的黄金龙,失速坠落。牠的右爪已经脱离了躯干,和着黏稠的龙血坠落黄沙,而牠遍生密鳞的喉部,正溢出一道显眼的血线。
黄金龙抬起仅剩残肢的前爪,难以置信地看着那平整的伤口,看起来完全呆住了。若不是牺牲前爪挡了一下,牠多半已经身首分家了。
惊天动地的一声惨嚎,这巨龙身形一阵模糊,已瞬移到远方,随即张开双翅,忙不迭地飞走了。
☆、第六章 孤峰血战(9)
远远地,牠又嚎叫了一声,「巴连达因!你竟敢勾结镜魅对付我!我,我,我……我这就告状去!」
雅克勉强接住恢复原形的卡巴,立即将这重伤的魔宠送回星界。
卡巴勉强闪入虚空,还不忘习惯性地留下狠话,「金毛小子!你给我等着!看好你家的女人,等老子光顾!」
这小子的腔调,倒多少有点像我嘛……雅克微微苦笑,抬头看去,但见一位轻纱蒙面的白袍人立于虚空。
对方的轻笑悦耳,「伟大的晨曦教会,养了这么一头神兽,也不怎么管用嘛。」
熟悉的身形,熟悉的声音。雅克立刻认出眼前此人,一时百感交集。
「笨蛋小蚂蚁!」轻柔的精神波动在雅克脑中响起,「这些蛮人手中的源柱,根本就是晨曦教会故意丢给他们的!你居然还当宝贝来抢!笨哪!」
啊?雅克目瞪口呆。
巴连达因沉喝,「茉伊拉!妳还敢胡闹!」他一举手间,又形成了几十个天使虚影。
「胡说八道!谁是茉伊拉?谁能证明我是茉伊拉?」茉伊拉轻笑,双手斜举向天,袍袖半褪,露出了白玉般的双臂。芊芊十指轻柔地在空气中划过,忽张忽合,忽缓忽疾,编织出一个个曼妙手势。
每比完一个手势,她身周就会现出一柄虚影兵刃,依稀正是「惊羽」的模样。这虚影之剑一经成形,立即以开山破海之势,朝周围的天使虚影当头斩下!
「混沌」、「虚空」两大圣印,分别出现在茉伊拉的左右掌心,透着诡异的橙色光芒。她一双玉手煜煜生辉,上下翻飞,拖弋着道道橙色光尾,久久不散,彷彿衣袂飘带一般。
看在地上众人眼中,这白袍女子姿势实在是曼妙至极。但对于巴连达因神力凝结出来的那些天使虚影,她却是不折不扣的杀神。一剑斩一人,不过十几个呼吸的时间,天上的虚影已少了三分之一。
「好一个『圣印化形』!」巴连达因冷笑,比了个手势。
一名教会高手悄悄张开双翼,无声无息地闪到茉伊拉身侧,骤然出手。
茉伊拉轻笑一声,略一侧身,轻轻巧巧地捏住了来犯之手。那人面现惊骇之色,欲要闪躲,却发现自己进退不得。他呼了半声,便僵硬如石,肌肤浮现出无数细小纹路,然后突然碎成了一蓬细沙,就此消散。
便在此时,巴连达因身影一阵扭曲模糊。
「小心!」正拚命修补身体的雅克厉声大喝。
巴连达因已闪到茉伊拉身后,合掌成剑,直刺后背,正是他当年偷袭伊德丽尔的那一招!
这其实说不上是什么招数,但就是出其不意,快得离谱。
然而,茉伊拉轻巧地一个转身,躲了开去,脆生生的笑语在空气中震荡,「你这一招,我早就等着啦!」
「惊羽」再现于掌心,茉伊拉双手运剑,或直劈,或横斩,再无其他招式。粗看并没有多少威胁,但她速度越来越快,剑柄孔洞发出的呜呜鸣叫,几乎连成一一片。
☆、第六章 孤峰血战(10)
巴连达因则一反进退如电的作风,或上下趋避,或左右腾移,身形竟是不离方圆数米之地。看似笨拙,但却每每在间不容发中,避过「惊羽」暴风骤雨般的连击。
雅克看得心惊。茉伊拉似乎占着上风,但他知道,巴连达因留有余力,只是在等待时机。如此近距离的搏杀,只要茉伊拉的攻势略微出现瑕疵,立刻就会被他利用。
沙漠的生命能量不断涌入体内,但还是不够!雅克正焦急,晨曦教众围了上来。看他迟迟不动手,谁都知道这镜魅受了重伤。
雅克不惊反喜,收起「幽明七叶」,停止吸收沙漠之力,全力展开身形。倏乎间,雅克轻烟般欺近打头的圣殿骑士,反手抓住他的后脖。
剎那间,圣殿骑士凄厉叫喊,全身抽搐不已,冒出阵阵青烟。雅克则兴奋地狂吼一声──力量和生命力奔涌进体内,犹如大河奔流。
「结阵!结阵防御!」红衣主教厉声大喝。
但雅克吸了那人的生命精华,已恢复了不少力量,当即杀入阵中。他避开实力较高的圣堂,专挑圣殿骑士下手,不多时已吸干了三人。而他付出的代价,不过是又挨了一记火雨魔法。
略作喘息,他不再理会红衣主教等人,重返天空。
空中,激斗正酣。
茉伊拉的身形在空中留下道道洁白残影,进退完全没有任何征兆和规律。「惊羽」的透明剑刃,忽明忽暗,每一次划过就会留下一道光迹,久久不散。这些剑痕纵横交织,如同张起一面斗气光网。
巴连达因站立在这斗气光网中,只在极小的空间内略略闪避,快速地挥动手中的长剑,或硬挡、或横卸、或轻佻,避开所有的攻击。
毫无预兆地,茉伊拉改为左手持剑,转攻为守。
而巴连达因长啸一声,攻势骤然转盛。数不清的天使虚影,围着茉伊拉刀剑齐施。
茉伊拉稳守了几个回合,悠然提起右手。但见纤指缤纷展开,优雅地遥遥点向巴连达因。手指的每一个细微动作都节拍分明,似有无形韵律一般。
她每点一次,巴连达因的身周斗气便炸开一蓬光雨。连点十几下后,巴连达因已是脸色凝重。
雅克厉喝一声,拼起全力,再次祭起噬魂魔镜。
这一次,巴连达因却是不敢冲入魔镜了,他甚至不敢让魔镜光华扫到,惊虹掠影地展开身形。他再无余暇控制天使虚影,而是欺近茉伊拉,展开狂攻。
茉伊拉身影忽然一片模糊,双手左高右低,十指开合间,带出片片残影。剎那间,她身周如烟花绽放,爆起绚丽火雨。
雅克空有魔镜,却是徒唤奈何。生怕噬魂术误伤茉伊拉,只能收起异术,抡开长枪夹击巴连达因。
便在他欺近巴连达因的瞬间,巴连达因的身形陡然高大起来。
怒放的金光中,他竟骤然膨胀了一倍有余!
巴连达因神色肃穆,双手虚合于胸前。掌心之间,一点金光骤然爆发。
雅克犹如置身汹涌魔焰,只觉浑身灼热,由里至外不断撕裂、膨胀。他试图抬起手,却无法控制意识。
顷刻间,雅克、茉伊拉被那金光压得节节下坠。
「主神之力!」茉伊拉大骂,「不要脸的家伙!打不过别人就拉神祇!没品!」至于己方以一对二,她自然是不会提的。
「拼了!」雅克骤然横身,替茉伊拉挡住金色光雨,示意她反击。
便在此时,天地间骤然亮起无法形容的强光,一道粗大至极的光柱冲天而起,划破长空,直袭巴连达因。与金色斗气撞击的瞬间,光柱轰然炸开,幻化出黄绿蓝赤褐五色光斑。
饶是巴连达因借用了主神之力,也被这出其不意的一击,震得摇摇晃晃。
雅克愕然回头,发现山峰上一人浑身鲜血淋漓,双手高举神殿中的那枚水晶柱,赫然是艾梅莉娅!
水晶柱悄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