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想到这里,夏实原本有些小兴奋,毕竟有可能这是他失忆之后,第一次看到自己的父母,但他注意到了这个悲伤的氛围,想必此时的他们,正在为了一件令一家人痛不欲生的事而烦恼不已吧。
——可是,秋蝉呢?秋蝉又在哪里?
无法动弹的夏实不禁纳闷起来。
小夏实默默地坐在双亲的身边,比起双亲,他显得更为冷静,但从那双不停地相互拨弄着的两只小手看来,其实他的心里也好受不了多少。
好几次,他都想开口对身边痛哭不止的母亲说些什么,但张口的瞬间,喉咙里都像是被某些东西卡住一样,又闭上了自己的嘴巴。
就这样,十分钟过去了,小夏实终于下定了决心,轻声地说道:“对不起,如果不是我经不住诱惑的话,秋蝉也不会出这样的事,都是我的错,是我的不好。”
说着说着,小夏实也控制不住自己激动的感情,两行眼泪从眼睛了流了出来,尽管他还想尽力掩藏自己的悲伤,不停将它们抹去,但最后还是像绝了堤一样流了下来。
——什么?秋蝉出事了?这是怎么回事?
夏实的心像是被千斤重的大锤子碾了过去似地,疼痛异常,如果此时他的双脚可以移动的话,一定就已经站不住脚跟了。
他看着“手术中”三个醒目的字眼,隐隐约约地猜到了事情的原委。
母亲并没有责备自己的儿子,而是强忍着停下了哭声,把小夏实的脑袋搂进了自己的怀里,仿佛在无声地安慰自己的儿子,让他别把所有的错都归结到自己身上。
这时,绿色标牌中的光,终于暗了下来,从手术室中走出了一个穿着白大褂的医生,医生的脸上大汗淋漓,显然,为了刚才那场手术,他也算是花费了不少精力。
一家人立刻围了上去。
“大夫,怎么样?秋蝉她怎么样了?”母亲红着眼睛,迫不及待地问道,像是医生一定会给他们一个好的结果一样。就连一旁出不了声音、帮不上任何忙的夏实也把心给提到了嗓子眼上。
虽然到现在,他都不知道这段出现在他面前的影像到意味着什么,但有一点是可以确定的,他已经不止一次地梦到了这个奇怪的世界了。
这里面一定藏着什么,隐藏着一些和他的身世之谜有关的东西。
何况,不管是在现实,还是在梦中,他都不希望惨剧发生在那个自己最关心的人身上。
但,事情最后还是没有如愿。
医生用遗憾的表情,对着那些用期待的眼神看着自己的人们,无奈地摇了摇头。
——怎么会这样……在里面的是秋蝉?秋蝉死了?怎么会这样?可是,她不是一直都好好地呆在我身边吗?可恶!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与其说周围的景物又恢复了一片漆黑的状态,倒不如说,夏实已经不想再看见任何东西了,因为所有的一切都会让他脆弱的心灵动摇的。
——秋……秋蝉会死?而且还是因为我的缘故?为什么会这样?
周围一片寂静,什么声音都没有了,就如同深夜的墓地一般。
夏实只是捂着头,也不说话,心乱如麻。
他不知道怎么从这个地方出去,但即使出去了,他还是害怕,他所看到的这一切会发生在现实当中。这不仅仅是梦境,虽然世界观不同,但里面的东西,和他所在的世界有着惊人的相似之处。他有预感,这些事情,很有可能也会发生在现实当中。
当那一刻真的来临的时候,他,夏实·库洛姆真的能够面对吗?他真的可以保护自己唯一的亲人,秋蝉免受伤害吗?他真的可以忍受这一切痛苦吗?至少现在,答案还是否定的。
就在夏实为自己心中的想法消沉不已的时候,忽然,他隐隐约约听到了一些声音,应该是谁在唱歌。
——歌声?难道这个失落的世界中,除了我之外,还会有另外的人吗?莫非是黑月?
随着时间的推移,歌声也变得越来越响,很快便能够非常清晰地便辨认出来了。
——
自从与你相遇后,
星光也变得如此璀璨。
有你给予的爱,才有我的存在。
满面的泪水,没有希望的奇迹,又何须再去等待?
黯淡的星光,你对我的爱,
其实早已一去不在。
如果能有来生,
如果能与你再度相逢,
请你在漫天星辰之中,找到我的所在。
幸福的泪水,愿你拥紧我的身躯,别与我再次分开。
在耳边轻轻告诉我,你对我的爱。
在耳边轻轻告诉我,我并非那颗,
孤独的星。
…………
——这不是秋蝉非常喜欢的那首《星空》吗?在秋收节赏月的时候,她也有唱过,我记得,好像是琉璃·萍克的歌。歌声虽然没有秋蝉唱的那样动听,但却充满了真情实感。
再仔细一听,这声音像极了安娜女王。可以听得出来,女王正在尝试着将自己所有的感情倾注到歌声之中,仿佛是要把她的想法传达给黑暗中的夏实一般。
——是安娜的声音吗?哼,作为贴身护卫,我还真是不够资格,让安娜担心了。
女王的歌声,让夏实终于能够冷静地静下心来思考问题了。
刚才经历的那场撕心裂肺的场面,让他更加清晰地看到了死亡给人带来的痛苦,这种痛苦并不仅仅存在于死去的那个人,更是镌刻在了所有那些关心他的活人心中。
夏实想起了那些身在勃勒登堡中的人们,他们都有自己的家人在等着自己回去。
再过五天,他们就可以和那些真正关心自己的人们一起共享节日之乐了。
可以想象得到,如果他们的家人听到自己的丈夫,妻子,又或是儿女父母,从今以后再也不会出现自己面前的时候,想必他们的表情也会和刚才那个画面中的人们一样悲伤吧。
——不管那是什么,这都不应该是现在的我应该考虑的。
夏实拍了拍自己的脑袋,定了定神,想让自己能够冷静下来。
——现在的我更应该想个办法从这里出去,现在的我更应该尽自己的全力去打败薇奇·麦吉克,去解救那些还蒙在鼓里的人。我不应该总是让自己陷入到这种根本让人无法理解的梦境当中,我应该振作起来,安娜和伯爵对我们不薄,这次也该是我发挥自己的能力的时候了。
这时,夏实感受到胸口有一阵暖流袭来。
他低头一看,在他的胸前的衣服中,一道幽幽的绿色光芒透了出来。
这道光芒的来源之处,正是那颗被称为“大陆之心脏”的“梦之石”。
光芒越来越亮,并将周围的黑暗也照亮开来。
(这两天比较忙,下礼拜五开始会恢复一天两更,谢谢大家支持了。)
第七十七章 莱茵出鞘
“班纳曼将军,你这是怎么啦?刚才不还很嚣张地想要砍下我的脑袋吗?怎么,才过了几秒钟,你就怂了不成?”
如若不是亲眼所见,肯定不会相信发生在南城门的这一幕。
刚刚还以温和面貌示人的艾尔弗雷德伯爵已经完全变了个模样,他的两只眼睛就如同镶了两块白金圆珠一样,闪耀着令敌人心惊胆战的白光。
当然,这不仅仅只是徒有虚表,从实力上看,伊恩·班纳曼也完全不是这位银狮骑士团团长的对手。
伯爵仅仅用两只手掌一夹,就让伊恩·班纳曼引以为豪的开山大斧不能越雷池半步了。现在的班纳曼不但砍不下去,就连把斧头提回来的力气都没有了,而刚才嚣张跋扈的气焰早就不复存在。要知道,眼前的这个银发王族,就如同一只发怒的怪物一样紧紧盯着自己,像是随时都有可能把自己的脑袋拧下来,然后一口一口吞下肚去一样。
就在班纳曼使劲想拿回自己的兵器之时,伯爵却又轻轻地松开了自己的手掌,这招四两拨千斤,让完全没有准备的伊恩·班纳曼,一下子连连向后退去,屁股朝上跌了个狗吃屎。由于他本来身材就比常人高大不少,更是导致他好一会儿都没有从地上站起身来。
“听说班纳曼将军是第一正规军团中力气最大的一位将军,今天有幸得以一见,果然不同凡响,呵呵。”
伯爵此话讽刺之意路人皆知,显然并不是在夸奖倒在地上的对手,他一步步缓缓地走向刚刚坐起身来、还在气喘嘘嘘的班纳曼,身后燕尾服上的两个燕尾也随着他的步伐轻轻地飘着。即使在如此险峻的战场之上,风度翩翩的伯爵还是能够保持淡定自若。
“你们等在这里还在干什么?还不一起上?”班纳曼将军对着他的手下们大声呵斥着,伯爵的笑让他全身的汗毛都立了起来。他终于见识到了当年那个驰骋狮子关的英雄,到底藏有什么样的实力,要知道在这之前,他对自己的一身力气从来都没有抱有过一点怀疑。而现在,毫无疑问,凭他的实力是远远不及这个银发怪物的。
“你知道为什么我会被自己的手下称为‘不死伯爵’吗?想必对那次疯狂的‘狮子关战役’不甚了解的你们,一定都不怎么清楚吧?”伯爵冷笑了一声,继续说道,语气霸气异常,“因为我最喜欢的,就是处于这种绝对劣势的情况下,和我的对手纠缠了。让我数一数,一,二,三……正好十五个人,是吗?哈哈,太少了太少了!在狮子关我可是以个对百,并且让那一百个末世城士兵一起下了地狱!”
“不要被他的话给吓到了,这只是他的一面之词而已,都给我上!他现在手上没有武器,都别怕!”伊恩·班纳曼大喊着,他的手下们则面面相觑着,在犹豫了一小会儿之后,终于一齐举着剑,向不死伯爵冲了过去。
就在这时,帮艾尔弗雷德伯爵准备马匹和佩剑的醍醐也已经赶到了南门。
虽然看到眼前的这个突发情况,她还没有完全明白过来到底发生了什么,但凭借自己的经验,还是毫不犹豫地将伯爵的佩剑“莱茵”扔了出去。
“伯爵大人,你的佩剑!”
艾尔弗雷德不愧为“不死伯爵”,他连看都不看,就接过了扔来的佩剑,就像与这位久经沙场的老搭档早已人剑合一了似地。
而在这之后,这里就完全进入了艾尔弗雷德伯爵的表演时间了。
尽管对方在人数上占据了绝对的优势,但伯爵却打得很是轻松自在。
不管对方是多少个人一齐上前夹攻伯爵,但只要是他的眼睛里放出那异样白光的时候,士兵们的动作就会不自觉地变得迟钝起来。
这不仅仅是威慑力在作怪,勃勒登一族和赤剑所在的安瑟人一样,也是由一个崇尚战斗的民族演变而来的,他们体内蕴藏着的魔力,可以让他们轻松地达到干掉对手的目的。只是在王位上坐的太久之后,很多王族,比如说像安娜女王这样的,已经忘了该如何战斗了。
但伯爵却不同,他就像是继承了祖先的天赋一般,天生就是一个可以被称之为“天才”的男人。即使是两三个人同时举着剑砍向他,他都可以用自己不失优雅的动作轻松化解,那些班纳曼的手下,甚至连碰到燕尾服的可能性都不曾有过。
伯爵的那对闪着银光的眼睛,就像深夜里的独狼一般,根本就没有把猎物们的反抗当做一回事,仿佛只不过是把他们当做排解无聊的玩偶一样,玩弄在自己的鼓掌之间。
在半分钟左右之后,伯爵终于从剑鞘里抽出了他的佩剑,“莱茵”。
只见他的嘴角上扬起了一道令人毛骨悚然的微笑,紧接着手起刀落,一道鲜红的血柱就如同泉涌一样从他的剑下喷了出来,而原本站在他身前的那个士兵,此刻早就已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