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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着,巨大的拳头紧握。
赤裸的上身,肌肉坟起虬结,显示出极其强大的力量。
在日落要塞,经常会见到前方战士猎取的蛮族人被高价贩卖到这里,他们被大型商会和家族买下,作为玩弄和欣赏的物品,但是这么高大的蛮族人贲波还是第一次看到。
并且已经被制成一具标本。
第二章 大地之族,阿贡
“真是邪恶呀,竟然将一个活人制成了标本。”贲波咬着牙道。
“喂,这位小哥,话不能这么说,这可是蛮族啊,他们都是野兽,吃起人来可是不会吐骨头的。”旁边一个商人反驳道,看着高大的蛮族人标本,兴奋地脸色通红。
对于蛮族人捉到阿德兰的人类都要洗洗涮涮,然后炖汤吃掉的说法由来已久,而且是每一个妈妈吓唬不肯睡觉的小孩最常用的说辞:‘再哭,小心蛮族人听到把你吃掉。’
“可是,你没有看到他是和我们长得一样的么?”贲波质疑道。
商人很惊讶地看着贲波,“小哥,你没有看到他有多么高大么,人类怎么可以长得那么大,那可是连熊都会绕着走的体型呢,怎么会是人类?”
对于人们的无知,贲波早已习惯,这时,他看到了马车后面还有一辆双辔的马车,马车上一个巨大的木笼子中关押着一个壮硕的蛮族人。
看着他悲伤而清澈的眼神,还有那张年少而稚嫩的脸,人们一眼就可以看出他还是个孩子。
蛮族的孩子。
即使是一个蛮族的孩子,有着十岁左右的面庞,他的个子还是不容置疑的高大,几乎和一个成年人类一样高。
“是个孩子,可恶,他们连蛮族的孩子也不放过。”贲波听到了身后血虎连城握拳的嘎吱声。
一个美貌的少女骑着一匹高头大马,手里拎着一杆皮鞭,洋洋得意的坐在马上,偶尔会用手中的鞭梢捅捅笼中的蛮族少年,看着那少年愤怒的冲撞着木笼子,发出轰隆隆的巨响,笑得花枝乱颤。
即使在笼中,少年的双手双脚还是拴着重重的铁链。
“索隆家的索依兰大小姐,这蛮族的标本和小崽子一定是花了大价钱买来的。”
“她可真漂亮,如果能够常伴他的身边,我宁可做那个关在笼中的小崽子。”
挤在人群中观看这一刻的贲波,心中泛起一阵酸楚,这个一大一小两个蛮族人,大的被制成了标本,而小的则成为一个人类的玩物,眼睁睁的看着自己的族人就在自己身边,却成为难以跨越的生死隔阂,贲波顿时觉得兴趣索然,寒意从心底泛起。
感觉到身后血虎连城身躯的震动,贲波一转身拉起血虎连城和铁小虫就挤出了人群。
走到小巷子里,血虎连城的眼睛已经红了,“那个孩子,一定是那蛮族巨人的孩子,我看得出,那个孩子的痛苦,他的心在滴血。”
高大的血虎连城却是三人众中心思最细腻,心地最柔软的,贲波知道,此时的血虎连城,一定响起了自己的父亲,那个曾经护送圣女权杖,并被邪恶的生命系术师改变成强大傀儡的父亲——血虎风云。
这种多年的思念,压抑成一股强大的力量,当看到一个孩子面对父亲的尸体双眼留出血泪的时刻,他的心仿佛被沸油泼溅的火焰。
自从知道父亲还在人世的消息,血虎连城便开始承受和父亲永远不能见面、或者见面不能相认的痛苦。
贲波长长叹了口气,看着铁小虫毫无表情的脸,点点头,铁小虫高大的身子再次佝偻起来,一转身又再次钻进了人群,对于夕阳大路黑吃黑三人众来说,一个眼神能够传递的信息已经多到无法想象。
人群越聚越多,骑马走在笼子边的美丽少女神色更加倨傲,能够成为万众瞩目的焦点,也是一件非常有趣的事情,何况弄来这一大一下两个蛮族人,索隆家族可是耗费了十几万金币从北方猎杀小队那里买来。
据说猎杀蛮族人的小队在遇到这个蛮族人的时候,他的身边除了这个孩子,还有几十个蛮族士兵,他们为了保护这个蛮族人全部战死,就是猎杀小队也损失了十几名战士和雇佣兵,才将那些蛮族人全部杀死。
猎杀小队,那可是阿德兰联盟向整个大陆招募的战士,专门在日落要塞以北猎杀蛮族人来获得赏金,一个蛮族人的头颅,可以换的一百金币,那可是一个普通人家十年的收入呢。
一个细小的石子从人群中飞出,打在马身上,拉车的马吃痛,猛地嘶鸣着加速起来,直直地想人群冲去。
“啊!”
少女一声惊呼,围观的人群猛地四散跑开,马车一路疾驰,轰隆隆向前驶去。
前方正是一座菜市场,人群中又飞出几颗石子,将受惊的马打得更加狂乱。
这些石子所击打的地方,也是马身上最为敏感的穴位,而且这些石子所蕴含的力量直透入经脉,让马匹想要停下来都不能做到。
大街上顿时充斥着慌乱的惊呼,马车飞驰着冲入喧闹的菜市场,被撞翻的蔬菜和瓜果到处飞溅,满地流淌着被马匹践踏和慌乱人群踩踏的汁液。
一个蒙面的身影跃上疾驰的第二辆马车,黝黑无华的匕首上下翻飞,将囚笼如切割蔬菜一般的砍断,要知道出自火湖镇贲氏的强大武器,对付这些普通的木材和钢铁,就好像烧红的铁块掉进冰雪里。
木屑翻飞,又传来数声钢铁的铮铮相声,蛮族孩子手脚上的铁链被瞬间划断,高瘦的蒙面人拉起蛮族孩子大步向巷子中跑去。
“放……放开…我……”
蛮族孩子口中笨拙地说道,听到蛮族孩子说着人类的语言,那蒙面的高个子吃惊地看他一眼,但还是没有停下脚步,蛮族孩子猛地顿住脚,瘦高蒙面人拉着他的铁链猛地绷直,空气中竟然传来一阵震颤的波纹。
“好强的力量。”
蒙面人淡绿色的眸子闪动光芒,他用力挽动手臂,将用力挣扎的蛮族孩子一点点拉向自己。
“在那里,在那里,不要让他们跑了。”
远处传来索隆家家丁追来的呼喊。
“不想你那个族人白白死去……就跟我来!”
蒙面人发出不容置疑的断喝,蛮族孩子身子一僵,手上的力量顿时缓和下来,滚滚热泪从脸上滑落。
“父亲,父亲……”他忽然哭了起来。
趁着这个机会,蒙面人拉着蛮族孩子大步跑到巷子里,东拐西拐,一辆拉着茅草的破车出现在前面,两个人影从一边闪出来。
“快上车!”
其中一人喊道,蒙面人将蛮族孩子拉上茅草车,将草盖在他的身上,三人推起车大步开跑。
傍晚,军营外,贲波三人带着换上军装的蛮族孩子走入军营,蛮族孩子的身材和成人基本没有区别,这下子借着昏暗的光线,并不容易被发现。
作为修造小队的营房,贲波三人独处一室,这是因为三人都是阿雪副团长大人点名送来的,并且在对付洪铁甲一役中展现出很强的战力,尤其是面对飞天猿的战斗,三人几乎就是主力,当老罗将这件事报告给银甲阿雪的时候,老罗听到的却是副团长大人一声‘知道了’,看来对三人的战力早已明了。
“你叫什么名字?”
贲波看着蛮族孩子还露出稚嫩的脸,苦着脸问道。
毕竟将这孩子带进军营,若是不小心让他跑出去或者被别人发现,贲波三人不但留下勾结蛮族人的罪名,甚至索隆家也会知道第五团序列的士兵劫走了蛮族的孩子,这是一件侵犯他人‘财物’的罪行,在保护自由贸易的阿德兰,是很重的罪名。
“我叫……阿贡。”
孩子说话的声音短促而清晰,显然是人类的语言,口音是很纯正的大陆通用语调。
贲波和铁小虫没有在言语,而是看向血虎连城。
第一个冲动的是他,现在安慰孩子和沟通的责任当然还要让他这个始作俑者来做。
血虎连城伸出手,拉起蛮族孩子紧紧攥着的拳头,用自己的拳头轻轻碰碰他的拳头,蛮族孩子立刻露出极为震惊的神色,这个属于蛮族人见面礼的礼节,出现在一个人类和蛮族的中间,显得极为突兀。
“我们不是敌人……至少…现在不是。”
血虎连城直视蛮族孩子的眼睛,“即使一个蛮族,也不应该受到那样的对待,这……有失生命的尊严!”
“尊严!”
蛮族孩子默默地念着,眼中再次红了起来,两行眼泪流了下来,他用力擦去眼泪,“他们杀死了我的父亲,他们还侮辱他的尸体,作为一个高贵的大地之族,我要夺回父亲的尸体。”阿贡沉沉地道。
蛮族个个极为高大,是天生的战士,他们自称为大地之族,意思是他们强悍的肉体来自大地的养育,如山的力量也来自大地的赐予,在人类称呼他们为蛮族的同时,他们却自视甚高,甚至是高贵超过人类的种族。
拍拍阿贡的肩膀,血虎连城点点头,道:“好,这我可以帮你。”
贲波露出惊骇的眼神,看着血虎连城好像疯子一样,可是对于朋友的决定,震惊是一回事,要他退缩,除非他被打断双腿。
就算打断双腿,爬也要爬去帮助朋友把事情做完。
不知道为什么,阿贡面对着血虎连城,这个身材高大的少年,看着他的眼睛,有一种可以信任的感觉。
“嗯!”
阿贡重重地点点头。
第三章 杀千里,杀人灭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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每一个在日落要塞中的蛮族人只有两种身份,一个就是宠物,一个就是奴隶,他们共同之处一是同一种族,二就是都被登记造册,能够自由活动在城市中的蛮族是不存在的。
对于贲波来说,如何将阿贡爸爸的尸体弄出来并且将他们送出去是一件很难的事情,这其中可待解决的事情每一样都让贲波头疼。
先不说怎么进入戒备森严的索隆家的深宅大院,将阿贡的父亲那巨大的尸身偷运出来,就是阿贡躲藏在军营里也是极其危险的事情,因为作为蛮族的阿贡,有着一张古铜色的粗糙皮肤,这对于一个身高有人类成人一般高,却有着十岁孩童的面容的阿贡来说,那是极其容易辨认的,而且作为一个大地之族,阿贡的饭量实在是太大了,他一个人一顿饭的食量,足以让贲波三人吃上一天。
这就是为什么蛮族总人口只有70万人,却在广袤的北方大地忍受饥饿的最大原因,为了让阿贡吃饱,贲波三人已经包揽了食堂清理垃圾的工作,在工作中偷偷地为阿贡偷回吃的东西。
“在这样下去,老子就要破产了。”贲波懊恼地说,虽然他在夕阳大路打劫山贼积攒了不少,但是习惯了只进不出的他实在不想自掏腰包。
“必须尽快把这个大饭桶送出日落要塞。”想到阿贡的饭量,贲波的心在滴血。
拍拍阿贡的肩膀,“阿贡,如今马上把你父亲弄出日落要塞,是不可能的事情。”面对阿贡失望的眼神和满脸泪水,贲波心中十分不忍,“现今只能让你先离开日落要塞,之后再想办法。”
听到这样的话,阿贡看向最信任的大个子血虎连城,血虎连城点点头。
“好。”
阿贡说道,“我会离开要塞,有一天,我一定亲手迎回我的父亲。”
刹那间,贲波仿佛看到阿贡眼中凌厉的光芒一闪,心底竟然泛出一丝寒意。
军营的夜晚戒备森严,但是作为内部蛀虫的贲波,早已将军营的漏洞弄得一清二楚,看似松散的第五团竟然内部竟然极为精干,于是搞清漏洞就变成了弄出漏洞,一个靠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