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压的原故,鸟兽绝迹。
唯有“沙沙”风声与雯帝刨堀泥土的响动……
“是谁?别以为你借着风声就能俺盖自己的脚步声。”
“呼,终于让我找到你了,孙少爷。”
雯帝缓缓立起身来,眼中寒光闪烁,手中断刀直指来者,“你是村里的猎人,我有见过你,难道你也是来杀我的。”
来人正是被管家责骂的憨厚猎人,面对雯帝身上涌出的阴寒,他竟无所觉,摸着脑勺嘿嘿笑着。
“管家叫俺来找孙少爷的!”
“站在那里别动。”有点惊弓之鸟的雯帝,不敢轻信于人。
“哦”大汉乖乖立在原地,瞪大眼睛盯着雯帝。
“你,你看着我做什么。”那大如铜牛的眼睛,看得小屁孩不自在。
“孙少爷原来你这么历害。”大汉以非常崇拜的口气惊叹道!
“是,是吗?”
“那是当然,这么多魔兽啊,只不过呢……”大汉再次捞捞头,缩缩身子,似乎他那巨大身体是被一幼龄少女控制般,怯生生说,“杀人是不是有点太残忍了。”
被如此清纯一问,雯帝突然觉得自己真如那十恶不赦的杀人狂。摇头甩掉这诡异感觉,他颇为伤感的答道,“他们一半是保护我一半要杀我。”
“额,是左手要杀你呢?还是右手。”
雯帝一呆,什么左手,右手的?
“孙少爷,你不是说一半要杀你吗?我问是哪一半啊!”
淡淡的无力感啊~~~雯帝终于明白为什么让这个猎人最后出现。以他的智商能找到这里真是奇迹。
雯帝没有发现,自己的戒心也随这几句前后不搭调的问话击溃了,若,这个大汉是装傻……
“啊,孙少爷小心。”大汉吼声方起,人已出现在雯帝身后,泛着灰白光泽的骨制匕首横在胸前,“该死,怎么还有只魔兽。”
大汉盯着眼前的青色巨狼,肌肤上真立的寒毛告诉他,这魔兽很强大。“自己能不能抵挡呢?”
“乒乒乓乓”充满节奏感的挖掘声。
“孙少爷,快逃,这青色巨狼至少有三阶啊。”
“可是我已经不想逃了。”雯帝低沉答到。
大汉见青色巨狼坐在一旁,没有动静,随即压低音量催促道,“快跑,我看它似乎在拉米田共,不能错过机会。”
雯帝手头一颤,额上泛起黑线,而青色巨狼也为之狼躯一振,险些跌倒。
“他们都是因我而死,我必须让他们入土为安。”
大汉提议道,“要不我们先跑,等狼走了再回来挖。”
“乒乓乒乓”雯帝并没有回答,自顾自掘着土。
“孙少爷”大汉见雯帝不动,又提议说,“要不我们把尸体带走,换个地方挖,看我这么壮,两三具没问题,你就挑几个完整的吧。”
雯帝只觉这汉子好玩,这个时候还为他着想。
“啪嗒”重物落地的声音。
大汉脑海中似乎勾勒出身后雯帝放下手中断兵器的样子。
“孙少爷,快往我来的地方跑,那里安全。”
“嗯?我站你面前就不安全了?还是说你不想保护我”
大汉低头一看,小屁孩正抬着头,用水汪汪的眼睛看着他。
“狼,狼啊。”
大汉一面防备巨狼,另一面分心应付雯帝提问,正紧张到冷汗直貌,口齿不清。谁料巨狼失去对峙的兴趣,扭腰离去,临别时还留下个诡异眼神。
“那狼对我笑。”大汉竟吓得把手指放入嘴中乱咬,又惹来雯帝一头黑线。
“也许你眼花了,来帮我挖坑吧。”
“哦”
雯帝没有告诉大汉,那青色巨狼就是血狂,虽说有可能在大汉处找到血狂变身的秘密,但谁又保证,大汉就是真心实意地对自己好呢?
上世他就从各个途径了解到,相对于饥饿的野兽,心中充满欲望的同类才是真正杀手。
而近几日的生活,无疑为此真理做了血淋淋的诠释。
一个时辰后,两人才完成尸体掩埋。
雯帝拾起诗人的断琴,郑重用布包裹着放在背上,打了声口哨,唤来变回原形的血狂。他深深地望了眼不远处,新起的坟堆,将这里一草一木刻入脑海,头了不回的离开。
离去的他没有发现,跟在身后的大汉憨厚的脸上,眉头紧锁,一双大眼睛,散发着思考的光茫,哪有半分傻气!
十九、来吧,再摔一次
时值傍晚,西下斜阳为茂密树冠漆渡上浓厚橘黄,似—抹跃动火苗,将层叠山峦草草勾勒,如同国画中写意的笔法,朦胧了草木轮廓,将所有事物全杂揉到黄红黑构成的明暗光影中,宁静而安详。
谁又能将这有如自家后院的美景,与大陆险地,无尽林海联系到一起?
“越美丽,越致命。”
雯帝唉息,紧了紧身后硕大包裹。
此时的他,已经回到古树盘据的范围,看着远处遮天避日的阔叶,那建在粗阔枝干的房舍,心下大定。
“当日,我也是从这个位置进入无尽林海的。”
是这位置,小雯帝跟着驮兽一头扎进林海。
现在还是这位置,历劫而归的他,为自己两世生命刻下冲动的惩罚!
“真是初生牛犊不怕虎啊!”同样的地方,相近的时间里,去与归来景物未变,人却恍如隔世,短短数天经历在雯帝眼前闪过,有太多侥幸得感概,太多遗憾需追悔,太多未知等待解答。
雯帝抚摸立在身旁的血狂,轻声说道;“这里也许会是我这一生,真正意义上的转折点,那种身不由己的记忆血淋淋地烙在我脑中,一个人不能在同一处跌倒两次,当我再来到这里,定是变强,笑傲山林之时。”
“嗷呜。”有感于主人豪情,血狂仰天长啸。
“哎呀,我的孙少爷,小祖宗,你总算平安回来了!感谢诸神,让你回到我身边。”说话的正是接到消息,赶来的老管家,他捧起雯帝仔细检查,确认浑身上下没有缺损之后,狠狠地将雯帝的小脸蛋左右扯开,“啊,痛,痛,快放我下来。”
“我不放,你小子这么皮,万一又溜进林海,还不得急坏我这把老骨头。”
“我那不是想进城看看嘛,可你又不让。”
“我肯了,肯了,你想要去,我马上就带你去,但你得答应我,不能再这样乱跑了。”
雯帝从老管家哽咽的声音中,听到浓浓关怀,莫名又想到与诗人大叔的初次见面,那平凡脸上,温煦的笑容,心头一酸,却也是轻泣起来,“不,我不想去城里。”
“唉,可怜的孩子,这几天一定是吃了不少苦吧!”看到雯帝的哭泣,老管家安慰着,“好了,你己经安全啦,来,我们回家去洗个热水澡,然后美美睡一觉,你就什么都不怕了。”
一行人来到雯帝家中,意外发现,珐特。绋龙,这个雯帝的父亲破天荒的坐在客厅中。
“他居然没有去喝酒?”管家先是一惊,转念想到,这是个很好修复雯帝父子关系的机会,便大声说道:“二少爷,现在你可以放心了吧,孙少爷完好无损的回来了。”
“哼”珐特欲开口辩解,突然瞥到管家暗示的眼视,犹豫片刻,终是未能开口。
难得见二少爷退让,老管家告罪一声,带着雯帝梳洗,大餐,并安置休憩。
确认雯帝入睡后,老管家来到客厅。
常言道,事出异常,必有妖,雯帝失踪这么多久,二少爷不管不问,依旧醉生梦死,怎会听到孙少爷回来就改头换面?
而另一边,嘴角挂着银线,打着鼾声的雯帝猛然睁开双眼,想起珐特今日别扭的神情,雯帝心头还是一荡,“难道他真的在关心我?”
一老一小,一前一后,一快步疾行,一鬼鬼祟祟向着客厅靠近。
“二少爷。”待走近珐特,老管家闻到他身上酒气萦绕。
“老管家,你来的正好,我的酒钱用光了,你看……。”老管家哀叹一声,果然不出所料。
“对不起,二少爷,你每个月的零用钱都是月初一次性发放的。”
“那你可以把下个月的提前发给我啊。”
“现在才月中,我不能坏了规矩。”
“规矩是死的,人是活的嘛。”
“对不起,二少爷。”老管家公式化的回答。
“要不你先借点给我?”
“对不起,二少爷。”
“老管家,刚才我可是很配合你的哦,不能这么不留情面吧。”
老管家不做犹豫,爽快说,“如果你能多多关心孙少爷的话……。”
“不必了。”珐特顿时大吼,“管家,你得明白自己的身份,什么时候你有资格跟我讲条件。”
“小的不敢。”管家不温不火接话到,“可是您也只是个被赶出家门的少爷。”
躲在门外的雯帝紧握着小拳头,心里高呼,“报料了,开始报料了。”
似乎刺激还不够,老管家又追加一句,“除了这间屋子,还有雯帝,你什么都没有了。”
“那就把他俩全变卖了,你算算能有多少酒钱。”
雯帝双目怒睁,脑海中不断回荡着“全变卖了”,“变卖了”……这句话如同恶魔的讥笑,将他对珐特所有期望统统击碎。
“你,你……”老管家同样气得不轻,“难道你还不明白吗?我这么说的目的就是告诉你,尽管你离开了绋龙家,依旧有人当你是少爷,也依旧有人惦记,堤防着你!直到你失去一切!”
“我现在还不叫失去一切吗?丽雅就是我的一切,让我喝酒,只有在醉梦中我才能和她团聚。”
“你明白什么叫一切吗?一切是指你的小命,所有与你有过关系的人。”
“死了更好,死了就能见到丽雅。”
听着珐特无所谓,甚至带点期待的语气,老管家语气却是松了下来,“作为情人,你对丽雅是忠贞不移;作为丈夫,你算对她关怀有加;可作为个男人,作为父亲,你现在的所作所为是不敢担当,是懦弱。你知不知道,雯帝在无尽林海这几天,有一群黑人衣想要杀他。这是从他们身上搜到的东西。”
珐特接过老管家递过来的信物,珐特终是忍不住叹息:“她还是出手了。”
“她从没收过手,这一点你早就知道。”
“现在的我哪里还是她的威胁?”
“雯帝……她对雯帝的天赋和聪慧感到不安。雯帝是丽雅留给你唯一的珍宝啊,你怎么能如此辜负她。”
“雯帝……”珐特看着自己的双手,在那个失去丽雅的雪夜,就是这双手接过那个刚出生就睁开眼的婴儿,就在这双手上,他看到那对迷惑的眸子。下意识的甩开这双手,就像曾摔那婴儿一般。“不,他不是什么宝物,他是恶魔,是他杀死我的丽雅的,我是这么恨啊,恨当时没有成功把他摔死。”
“嘭”紧闭的房门被踹开。
“雯帝”老管家大吃一惊,“你,你全都听到了。”
雯帝没有回答,丝丝白烟在他通红的肌肤上升腾,四周的空气似乎也被这喷薄而出的怒意排挤开,荡起层层波纹,雯帝如若方从地狱炙热岩浆中爬出。他那万载寒冰凝结的双目,直视着客厅呆滞珐特,随着他一步步缓慢逼进,林海几日撕杀所带来的血腥死寂之气在他的目光里愈鼓愈盛。
雯帝没有料到偷听的结果会是这样,他可以感激珐特对他的冷漠,因为两世为人的他,却难以接受两个父亲;他可以无视珐特对他的恶语相向,因为一个醉酒之人,脾气暴躁是常事;他可以忍受珐特未能摔死他的抱怨,反而佩服珐特的痴心。
可就这样一个痴心的人,在未醉的情况下重演了杀他那幕。
透过门缝,雯帝看到珐特做出手抱婴儿,贴面端详,再狠狠摔下的全过程,与他记忆中三年前那雪夜分毫不差。他想到很多,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