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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相?”王囧忽然打了一个响指,“关上的城门自然过不去,但是开着的城门呢?”
李佟被王囧的动作和话吓了一跳,刚想说什么,但是却没有开口,似乎是想到了什么。
“没错。”王囧肯定了李佟心中所想,“住在隔壁的证人,那个卖大力丸的老李头,是最后一个在城里见到公输妙的人,但是当时还是下午,虽然离关城门的时间不远,但是城门还没有关。至于晚上的那个什么大嫂说是看到了公输妙家中有灯光,更是不能说明公输妙还在家中。很有可能公输妙在快要关城门的时候,正要从家里出来,准备出城,但是正好碰上大力丸老李回家,公输妙只好装作是回家开门,而不是老李头说的离家锁门。”
“等到老李过去之后,公输妙才从家里出来,至于灯光更是容易解释,公输妙在出门时就已经点上了灯,只不过当时天色还亮,自然看不到屋中微弱的灯光,等到天黑之后,大嫂就看到了公输妙屋中的灯光。我们发现公输妙屋中油灯的灯油已经烧尽了,这也很符合我的推理。”
李佟连忙翻了翻手中的案卷,“你的话似乎没有问题,但是最后见到公输妙的根本不是什么卖大力丸的老李,而是卖烧饼的王二小!”
王囧其实早就忘了那个证人的身份,刚才只是胡诌而已,被李佟戳穿把戏,一阵尴尬。
李佟刚刚消化了这段推理,但是随即又提出了新的问题,“即便如此,公输妙又是怎么回的城呢?”
“李大人,难道你忘了公输奇推的板车了吗?”王囧没有直接回答问题,而是反问了一句。
李佟这时终于恍然大悟,“公输奇把尸体藏在两担柴的下面,然后大模大样在今早推着车进了城。”但是说到这里,李佟又再次摇头,“慢着,可是不对啊,从现场喷溅的大量血迹看,说明家中就应该是案发现场。如果是死者在别处被杀,再移尸过来,血早就流得差不多了,怎么还可能有这么多血。”
王囧再次举了举手中的鸡腿,神秘地笑了一声,道:“所以我才不能吃这美味的鸡腿啊。”
第二百三十六章 暖潭冥玉
“你是说”李佟终于也明白过来,“你是说房中的血是鸡血?”
“没错,公输妙在子时与城外被杀,又在今早被运回家中。血早就流得差不多,可是要伪装成公输妙是在家中被杀,如果只有死者的衣服上有血迹,而床单,墙壁,被子上都没有血迹的话,自然会被怀疑家中不是第一凶案现场。”
“所以公输奇才会杀了家中的鸡,然后把鸡血泼在现场,伪装成这里才是公输妙被杀的地方。等公输奇布置完一切,便去衙门报案,并趁着张大人带人查看现场的时候,以准备祭品为理由,急急忙忙煮起了鸡。这么做,一来可以给出一个为什么要在家中杀鸡的理由,二来是为了销毁另外一样关键的证据。”
“什么证据?”李佟刚刚问出口,自己就明白过来,“我知道了,是柴禾。当时柴禾压在尸体上面,自然会有一些柴禾上粘了血迹。趁着煮鸡的机会,正好可以处理掉这些沾了血迹的柴禾!”
王囧点了点头。
“你的这些话都是自己的推测,你你有证据吗?”一个声音打断了三人的案情推理,这时三人才意识到身边还站着一个本案的疑凶。此时的公输奇除了脸色有些发白之外,没有丝毫异常。
王囧开始给出答案,“众所周知,鸡血和人血虽然看起来,没有什么不一样。但是人血的含盐比例大大高于鸡血,床单上的血迹到底是人血还是鸡血。一试便知!”
“如何试法?总不能去舔吧?”李佟虽然知道质疑自己的捕头很是不对,但是还是想知道答案,所以问了出来。
“恩”王囧沉吟片刻,“把带血的床单在太阳下曝晒,血水蒸发,自然会析出盐分,另取沾有人血和鸡血的床单,依法施为,看此案的床单析出的盐分与何者相近,自然可知床单上的血是鸡血还是人血。”
李佟点了点头。觉得此法可行。面孔一板,疾言厉色道:“公输奇,事到如今,你还有何话可说!”
公输奇看看李佟。又看看王囧。脸色连连变换。最后叹了一口气,“没可能的,为什么你彷佛如看见一般。没可能的。”
王囧见公输奇开口承认,摇了摇头,“我并没有看见你杀人的经过。但是看到了你留下的蛛丝马迹,你自以为万全的计划,其实并不是那么完美。”
公输奇抬头看着王囧,眼中有些迷茫。王囧继续道:“疑点自然就是死者腰上的那圈白痕。”
“原来如此!”李佟双手拳掌互击,“尸体腰上的白痕说明腰间一直有东西缠绕,那自然就是腰带。如果是死者睡着的时候被杀,睡衣裤很是宽松,也不会系什么腰带,自然就不会留下白痕,而是同样紫红色的尸斑才对!”
王囧点了点头,“没错!之所以没有出现尸斑,只能说明死者被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都系着腰带,既然死者现场穿着的衣服上不可能配有腰带,那只能说明死者被杀时穿着的是另外一套衣服!而现在所穿的衣服是被别人后来换上去的!既然衣服是死者死后很久才被换上去的,那么怎么还会沾满了血迹呢,被刺中心脏,血的确会喷涌而出,可是死者已经死了那么久,才换上其他衣服,血早就应该不流了才对。”
李佟眼睛一亮,“所以那些血都是后来泼上去的!”
“既然血是后来泼上去的,血是从哪里来的呢?”王囧说道这里,指了指锅中尤自香气四溢的两只鸡,“而公输奇却又在自己家兄被杀的第一时间,煮起鸡来,如果只是一只还可以说是祭品,但是为什么要煮两只呢?而且鸡血又去哪里了呢?案情至此,可以说是真相大白!公输奇杀鸡就是为了把鸡血当作人血泼到死者身上,造成公输妙乃是在家中被杀的假象。可是你却忽略了一点,那就是在城外杀死你家兄后,没有替其解开腰带,使得腰上没有出现尸斑。等你回到家中,再替他换好宽松的睡衣,布置好一切,这个破绽却是再也掩盖不了了!”
其实王囧还有其他一些本案的疑点没有说出,比如说公输奇一面说发现尸体时大门是开着的,门闩又没有被破坏的痕迹。可是一面又说公输妙这几天整个人很害怕。
既然如此害怕,设想他一个人呆在家里,如果晚上有人敲门,又怎么会轻易开门呢?如果真的是什么拿了钥匙的人来找公输妙,他应该躲都来不及,更不会开门了。
不过李佟当时却是对这些疑点不以为然,自己也没必要一定要扫了他的面子,毕竟已经说出的这些,已经够让公输奇难逃法网恢恢了。
果然公输奇的嘴唇抖了起来,沉默了半晌,但是最终还是开始述说起自己杀人的经过。
王囧对于公输奇认罪的直接倒是没有任何惊讶,心思细密的人往往胆子就不会很大,自然不想经历什么严刑拷打,公输奇能想出如此不在场证明,自然是个心思细密的人。
大致的犯案经过果然和王囧的推理经过几乎一模一样,只是最后公输奇交代的几句话,让李佟大失所望,“在六扇门的捕头几天前找过家兄问话后,他就很害怕,说虽然自己根本没有保留钥匙的副本,更没有透露给任何人。但是官府既然盯上了他,官字两个口,如果最后找不到真凶,自然会拉他顶罪。与其以莫须有的罪名掉了脑袋,还不如三十六计,走为上策。他怕你们在暗处监视我们,就让我把贵重物品装在箱子中,装作是送货,先一步出城。等到傍晚的时候,自己再一个人偷偷溜出来。目标就没有这么大了。我见家兄竟然积累了这么多财富,一时起了贪念,就动了歹意。所以我设计了这起命案,你们怀疑的凶手自然会是那个所谓从家兄这拿去钥匙的人,而根本不会想到是我。”
“公输奇!”李佟脸色一沉,“你这狡猾顽劣之徒,休要替侯府密室一案隐瞒,编出什么因财杀人的故事。如果你老实说出是谁指使你杀了公输妙,本捕头自可为你求情,免了你的死罪!”
公输奇闻言看了看李佟。嘴巴一撇。“我也很想将功赎罪,但是子乌虚有之人,又让我如何编造了,好来立功。”
公输奇杀人一案。其实脉络十分清晰。就是公输奇单纯地想要谋财而已。当然不得不否认他选择的时机十分合适,抓住六扇门一心想要找出天子凶案的心理,把自己被怀疑的可能性降到了最低。
而且他为杀死公输妙设计的诡计也不能不说是很具有迷惑性。进一步撇清了自己的嫌疑。只不过尸体腰间上的那一圈白痕出卖了他。
所以王囧并不认为公输奇知道什么从公输妙手中取走钥匙的罪犯,甚至钥匙是不是从公输妙此处流出,也是一个值得商榷的事情。不过王囧显然为了此案迟迟没有眉目,所以心情有些急躁,才会在看似柳暗花明,实则山穷水尽的情况下,钻了牛角尖。
*******
从公输妙家中出来的王囧,心情烦躁地走在京师的街头上,虽然周遭是川流熙攘的人群,但一切都似乎与自己无关。
现在已经过去了差不多半天,但是自己除了靠着仙镜,假模假样地破了一个不相关的案子之外,其余却是一无所获。
接下来自己该怎么办?
“王大官人!”
“前面走着的是王囧大官人吗?”
王囧身子顿了一下,在繁闹的街道上停了下来,转身一看,发现一个青春可人的小婢正对着自己看。
王囧觉得此女有些眼熟,却又记不得在哪里看过,所以开口道:“是你在呼唤我吗?”
“王公子,正是贵人事多,这么快就把我忘记了吗?”
“你是”
“好了好了!说出我的名字,也是让你再忘一次,我可不想自尊心受两次打击,小婢子是被小姐遣来,专门来找王公子移步一叙的。”
“小姐?”王囧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倩丽娇媚的影子,恍然道,“你家小姐是慕容大家吧!”
那小婢子叹了一口气道:“真是同人不同命,王公子百般想不起我的名字,可是我只提了小姐两字,你就猜了出来。”
王囧有些赧然地道:“真是抱歉则个,在下现在就向小姐姐赔罪,不知能否再次惠赐小姐姐的芳名呢?”
“好了!看你诚心诚意,我就依你一次,我叫毓秀,这次你记住了吧!”
“绝对是终身难忘!”王囧发了一个誓,随即又是道,“不知毓秀姐姐为何会在此地,你们不是应该在苏州吗?”
“哪儿呀!今次小姐来大夏,本就是在各地巡演,早在十日前就已经到了京师了!”
哦!王囧点了点头,好像是有这么回事,自己最近太忙,倒是差点把这奇女子忘得一干二净,现在回想起那晚的花会,还有之后长夜相谈的记忆,倒是别有滋味在心头啊。
“王公子,我们小姐听闻你来了京师,所以专程让我过来找你一叙呢!”
王囧闻言暗道,自己是今天清晨刚到的京师,而且之后只见过有限的几人,这慕容缇娜如何收到了消息,不过一想起她大家红人的身份,却又见怪不怪了。
“小姐盛情相邀,王某人是万分荣幸,只是现在我有一件十万火急的要事在身,只怕难以去赴你家小姐的约会了!”
“你这人怎么这样,我家小姐难得请人,你怎么屡次三番地退却,莫非是嫌弃我家小姐吗!”
王囧闻言告罪道:“实在是十万火急,三日之后,若王某人还安好如今,绝对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