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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出人意料是指没有人想到魔道刚一现世就直接对九鸣城出手。九鸣城可谓是近年来无数修者埋骨的大泥沼,而魔道与仙道一般,门下弟子人数稀少,可以说是死一个就少一个。原以为无妄魔境会和通天神脉一样躲在幕后推波助澜,结果魔道正统派出宗无神直接来了个破城掠地,还一口气杠上了履天坛和清川山府两大圣地,算上之前黄泉魔尊击杀仙道嫡传,那根本就是要一对三的架势啊。
无妄魔境在九鸣城越是扩张,修真界对魔道现世的恐慌就越发明显,此时的魔道正统根本就是一副要成为天下之敌的样子。
此时南方荒野之中,万千妖众中间有两位化作人形的妖修。他们看上去都是童子模样,一人青衣,一人赤衣,两人年幼且俊美,散发赤足,也分不清孰男孰女。
青衣愤愤不平地道:“魔道居然嚣张成那样,真是咽不下这口气。”
赤衣叹息一声,望向九鸣城上空不断旋转变化的六道生死轮,说道:“哎,也不知毕方大人去了哪里。”
“他说是奉命去找句芒了,可是到现在也没见着鸟影,八成是自己跑去哪儿玩了。”青衣一肚子怨气,“他总是一声不吭就自己跑掉,这次天狐大人身陨也不知他人在哪儿……”
他说道后面竟有些哽咽,显然是想起胡寒眉就心里难过。
“莫哭莫哭,天狐大人只是累了而已,她为我族在人圣那里委曲求全这么多年,也是时候稍作休息了。”赤衣拍了拍他的背安慰道。
“都是人圣的错……呜……”青衣俯在她肩上嘤嘤地哭泣,“毕方、毕方大人也不应该擅自离开的,他明知道……呜呜……明知道天狐大人有求死之心……”
“好了,咱们不提这个。”赤衣目有哀色,但还在镇定地安抚青衣,“你先前说毕方大人去哪儿了?”
青衣擦着眼泪说:“去找句芒了。”
赤衣沉思了一会儿:“东方句芒?那位神明不是在几万年前陨落了么?”
“毕方大人就是这么说的,天晓得他是去找哪个句芒。”青衣觉得毕方大人一直不太靠得住,这次恐怕也是随便编了个借口跑掉的。
赤衣却不以为然:“不,你刚刚都说他是奉命前去了,就算他靠不住,圣者大人应该还是心里有数的。”
“那又怎么样,反正他就是在魔道攻陷九命城的时候逃跑了,这次回去我一定要同圣者大人狠狠告上一状。”青衣眼睛有点肿,看起来分为可怜。
“圣者大人近日也累得很,你别去叨扰她了。”赤衣一边安慰一边向她身侧的妖军招了招手。
“我们再退百里,若是魔道不再向南方深入便在百里外驻扎吧。”
妖军几位统领有些迟疑,赤衣挥了挥袖子,坚持道:“魔军气焰嚣张,我们暂且这样,等毕方大人回来再作商量。”
统领们交换了一个担心的眼神,然后道:“是!”
此时此刻,远在极寒之地的毕方莫名其妙打了个哈欠:“唔,一定有人在想我了。”
它拍拍翅膀朝着地宫方向飞去,一边飞一边将冰层化为焦土,还不断嚎着:“句芒——句芒——!”
这里苍茫雪域,万里冰封,可是它一飞过来就向四周散发出炽烈之气,大量冰雪融化成水,汇成河流,汩汩流淌。
这些水往地势低的地方流过去,而这个极寒之地地势最低的地方不就是地宫吗?此时被晶莹的冰层加固的入口处已经化作一片泥泞,不断有融化的雪水从四面八方汇进来,远远看过去地宫门就像是瀑布一般。毕方在高空中顺着水流一望就看见了地宫的入口。
它将身子缩小了点,变得灵巧而纤细,施施然就穿过水帘进到了地宫里面。有几个散修正在入口处面红耳赤地争斗着什么,结果转眼就只看见一片红色,几人一下就被毕方火化成了灰烬。
“句芒——句芒——”毕方大大咧咧地在地宫里穿行,叫喊。
许多住在这里面的散修感受到不同寻常的热度便纷纷出来观察,结果刚露了个头就被一片火海淹没了。此时这个阴暗的地宫里被赤色毕方火照得通明,石板墙壁全都被灼烧成黑漆漆的颜色,整个地宫就像一个大蒸笼一样飞速升温。地面的冰雪在这样的温度下又开始融化,灌入地宫之中,地宫里变得异常湿热,里面每一个角落都布满了高温蒸汽。
与火焰色彩一致的毕方在各个静室里来回穿行,不停地喊着“句芒”,不到片刻这里面的散修就被烧得一干二净了。
可是毕方还是没有发现它要找的句芒,于是它只得继续深入地宫之中。这里面水汽蒸腾,凝结成滴,湿哒哒地黏在它身上,毕方不喜水,所以它越找越是暴躁。
“为什么这地方这么大?”毕方抱怨了一声,在原地停下,它落脚的石板直接就被烧穿了。
“算了,不想进去了。”
它看了看地宫弯弯曲曲的道路,又看了看背后不断流进来的村路,疲懒地伏在原地不愿意动弹了,它扭着脖子从自己羽毛间翻找出一个小布包。
“圣者大人啊,幸亏你给了我这个锦囊,我就知道你对我最好了。”
毕方一边念叨着,一边用喙叼开了小布包。
这个布包在毕方浑身赤炎中依然保存完好,可见不是凡物。它用尖喙戳戳点点,几下把里面的东西扒拉了出来,那里面是一面蒙着镜袱的古镜。
镜袱是浅浅的青色,上面用暗青色绣着无数花草,不认真看根本辨别不清。毕方将镜袱撩开了,鸟喙扣在镜面上发出冰冷而空灵的响声,与这地宫中的滴水声混在一起显得分外诡异。镜袱下面放出澄莹清澈的光芒,镜面如同月下寒泉般宁静而美丽。镜子边缘是经过细致打磨的妖兽白骨,也纹着密密麻麻的花草图腾。要知道上古大妖遗留的白骨极为坚实,要在这上面绘出如此细致的图案真是让人想都不敢想。
毕方用爪子把这面巧夺天工的古镜翻来覆去,怎么也没看出来这东西有用。它又用喙戳了几下,古镜发出的轻灵之声连带着看不见的波动向地宫深处蔓延。
地宫深处隐约传来一声痛苦的兽号。
毕方一怔,然后欢快地叼着镜子飞起来转圈:“哟呵,灵了!”
它晃荡着这面古镜,那个凄厉的嚎叫声越来越近,不一会儿,毕方跟前的石墙就被推倒了,阿芒喘着粗气站在墙里。
他看上去神色极为痛苦,不断发出高亢的嚎叫声,这声音根本不像是人发出来的,倒和毕方这种鸟鸣有些相似,只不过更为低沉粗犷。阿芒的眸中渐渐泛起苍翠之色,带上了草木生生不息的意味。他的英武而粗野的面庞渐渐被青色的羽毛覆盖,双臂也渐渐化作双翅,双足则离地化为利爪。他耳后长出细细的树枝,枝上花叶繁茂,丝毫不受地宫中炽烈之气的影响。
它足下有龙吟之声响起,细看竟然踩着两条飞龙。
阿芒没有半分神智的眼睛死死盯着毕方口中的镜子,然后一个振翅便朝它急扑而来!
作者有话要说:代发。
第一百一十六回
第一百一十六回、神力反噬;真气动荡
云青站在藏锋阁中央那副最大的画面前;伸手将它取了下来。
那是徐吾通的托身之所,他在画里小声提醒道:“以我为鞘;藏锋敛气。”
云青点头;取出了昆吾;然后将画收拢卷起,一点点将昆吾包裹住。这画看着只是脆弱的纸张;但却能将昆吾的锋锐之气悉数包容;待到将整个刀身都裹进去也没有一点点被撕裂的痕迹。
云青以大日黑天真焰化绳,在画卷外面系好;悬于腰间。她收刀入鞘时将有墨迹的一面朝里,外面看起来则是有些古旧的空白纸张,映着漆黑的大日黑天真焰倒也莫名融洽。
“昆吾……是刀啊?”
云青听见徐吾通在画里有些郁闷地说了一句,她顿时就不知该怎么答了。最开始在剑阁外面她就有些担心,既然剑灵都是以剑为生,为剑而死,那他们怎么可能同意呆在一个完全不懂用剑的人身边替她镇压一把刀?
“不过也没关系,我不介意的。”徐吾通连忙安慰她,“你对刀法了解多少?”
云青心下一松,墨陵里像徐吾通这样善解人意,温柔体贴的人还真是不多见。
她如实回答徐吾通的问题:“完全不懂。”
“……”徐吾通似乎是沉默了一下,再开口时有些惊讶,“那你平时怎么用它?”
云青尴尬地道:“只用昆吾本身的神通,不用刀势……嗯,其实我很少使用兵器。”
“哦,你是六道阎魔宗弟子吧,我记得你们应该是以法。轮作为兵器的,对么?”徐吾通说道。
“也算是吧,不过我们基本以神通对敌,法。轮亦是神通显化。”云青抬手,腕上是一道狰狞古朴的大日黑天轮,“像这样……“
她腕上的黑色日轮缓缓旋转,凶戾而狂暴的气息在上面翻涌着。
“也没关系,你喜欢用什么便用什么吧,反正术与法都是小事情。”徐吾通轻快地说道,对于他来说只有“道”才算得上问题。
云青安下心来,带着这支画卷从窄门走了出去,门外的寒晟神情凝重,站得笔挺。
“魔尊可还顺利?”他沉声道,一下就留意到了她腰间挂着的画卷。
云青笑着点头:“寒城主久等了,这次虽然一波三折,但好在还是有位前辈愿意伸出援手的。”
“那就好,不知这次出世的是哪位前辈?”寒晟看着她腰间画卷的大小隐约有点猜测,“是修行通圣剑意的那位?”
“嗯。”云青坦然道,“是徐吾先生。”
寒晟心下喟叹,道:“徐吾前辈一生不得志,原以为他将此身献与藏锋阁是心灰意冷了,没想到还是将最后的希望寄托给了这个乱世。”
云青一怔,然后郑重地拱手施礼:“黄泉定不负前辈希望。”
寒晟却是摇了摇头,有些萧索地道:“将来的事情谁能说出个准数来,你不必允诺什么,徐吾前辈想必也不需要你允诺什么。”
云青默然,手按在刀柄上,隐约能听见画卷里悠扬悦耳的琴声。那个人见了她之后眉眼里都是透着喜悦的,他在云青身上看见了乱世之中的无尽可能,看见了他的“道”被践行的希望。
就算看着很年轻,徐吾先生身上还是摆脱不了那种亡者的暮气。云青想那个将龙女托付给她的金龙王,他也是这样,如同缓缓垂入黑暗的夕阳般带着宽厚而温和的气息。
他们年轻时都是光芒灿烂,辉照四方的存在,只是岁月催老,时不待人。金龙王想要将自己的血裔留在云青身边,代替自己去看这世间一切的精彩与美妙。而徐吾先生却是向这个一次次拒绝他的世间再次伸出了手,若是此行不能证道,想必他也会像无数年之前那样绝望地离开人世吧。
说实话,这个世上不知道有多少人的希望被辜负得一干二净,也不少他们几人。
所以寒晟才会告诉云青,徐吾先生并不需要她的许诺。他们都看开了,他们所能做的只是看着那些还有余力去争道果、搏生机的人掀起一场场狂风巨浪。
云青心有所感,正想开口说点什么,脸色却陡然一变。
离她最近的寒晟感觉到她身上的气息正在以不可思议的速度飙升,仿佛有来历不明的力量一口气涌入她的身体里,短短几息间他就有些受不住了。
“神力?”寒晟皱眉,手中剑气汇聚。
云青没有发出一点声音,她的表情极为痛苦,神色间糅杂了茫然与暴戾。她死死按着昆吾的刀柄,但是徐吾通这时候也察觉出她不太对劲,于是以自己力量困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