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齿丫头。你扔了我这个师门三折四曲的舅舅,难道还会辱没你不成?委实是不知好歹、可笑之极。”
不觉又有了几分懊恼,忖道:“先前看见那玉月弓也罢,何必与她罗嗦,平白受此羞辱。那弓箭虽非仙家法器,却也不是一般之物,若能以后被我使用,定然威震四方,气势更是不同。”心中竟生出觊觎之心,抢夺之念。
杨起默默窥探,见他咧齿微笑,眉目之间却又蹙凝之态,心中一凛,忖道:“认不得一个八杆子打不着的亲戚,也莫要得罪一个仇人才好。”
那两个大汉面面相觑,尽是满脸通红,暗道:“如何环绕得半日,她却是庄主恩人的俗家弟子?这丫头果真是鬼怪精灵,哪里是什么海北官家千金小姐?”
欧阳大刀一瞥那两个汉子,冷笑道:“我在下面听得此处吵闹,更有甚者,却将我的前世今生的来历一一细述,心中正在奇怪,心急如焚之下,急忙跑来观看,可惜还是迟了一步,陈年旧事终究还是被曝露无疑。”
布袋汉子拱手道:“主人,属下多嘴,今日了结了极北之熊的纠葛,回到庄中,愿听凭您任意处置。”
铁链汉子也是唯唯称诺,趋意附言。欧阳大刀方要喝斥,有意无意间见得杨起正凝目望来,蓦然一念,将先前话语硬生生地咽下,反倒满脸堆笑,大声道:“无妨,无妨,若非你们在这里争执炫耀,我又怎能看见故人之亲,得逢大喜?不仅无罚,还要奖赏你们才是。”旋即仰头叹息,悠悠道:“想起当年之事,犹然历历在目,不敢忘却。只是义姐仙踪全无,有意会面,万难成全。”
一言一出,以那两个大汉为首,一众下人皆是唏嘘不已,齐声道:“庄主铭德记恩之人,自然是感念万千。”声音整齐划一,若非刻意训练,也必定是常说累述,记得熟忒无比了。
杨起眉头微蹙,暗道:“这等谄媚马屁之语,听来却有些不适了。”再看欧阳大刀,却是眉飞色舞,洋洋得意,呸道:“你们在庄中奉承应和倒也罢了,如何来到了这海北界内,依旧是胡言乱语,不知节制?教人听见,岂非贻笑大方、徒然笑话?”
祁恬扑哧一笑,暗道:“你也是知羞害臊之人么?看你的神情,似乎是受用得紧呐。”却见得银簪抬起小脸,清泪流溢,尽是梨花带雨之状,哀求道:“大姐姐,你与欧阳老爷既然是亲戚,便请你替我求情,速叫各位大叔大哥歇手,莫要再放出那骇人的恶狗出来咬人。”
祁恬抚慰道:“你放心,欧阳庄主原先也是天上的神仙,如今虽然沦落红尘凡人,但也是有品有性、身份颇重、地位甚高的大人物,如何会与你为难?便是果真有着深仇大恨,那也是冤家宜解不宜结,大事化小,小事化无才是。”
欧阳大刀脸色陡变,讶然道:“祁姑娘,这是我庄内之事,你还是不要搀和进来的为妙?是了,你们如何又与这小贱人厮混在了一处,她罪孽深重,窃熊私逃,委实饶她不得。”
祁恬听他一口回绝,甚是尴尬,急道:“她不过是个小姑娘,人事不懂,阅历全无,你与她能有什么恩怨,非要如此与她为难?”
欧阳大刀睥睨道:“顺我者昌,逆我者亡,无论年岁大小,但凡触犯了本律,俱是不得饶恕。”杨起忖道:“此人说话好不蛮横。”
祁恬顿时瞠目结舌,大声道:“欧阳庄主莫非是魏主的曹操,只可你负天下人,不教天下人负你么?难不成要霓裳剑仙亲自到来,你才肯看着她的情面,放过银簪一马么?”情急之下,说话却也有些失了尺度,教人听来,反倒是她有挟情索恩之事。
杨起暗暗叫苦,默然道:“你脾性急躁,只是此刻实在不该叫嚷喧嚣,倘若双方撕破了脸面,群兽蜂拥扑将上来,如何能够轻易抵挡?”便看欧阳大刀脸色铁青,咳嗽一声,冷笑道:“祁姑娘,本庄主本是看得你与那霓裳剑仙尚且有些渊源,方才放下架子、殷勤以待,还请你能够自重,休要忘了长幼之序,狂妄如是。”
祁恬脸色一红,一时手足无措,不知所以,好半日,嗫嚅道:“所谓师出有名,欧阳庄主堂堂贵人,也该说将出一个情由缘故才是。”
欧阳大刀心中冷笑不已,忖道:“你们若是与那小贱人共赴黄泉,自然就是莫名奇妙的寃死鬼,倒也可怜。也罢,我是慈悲垂悯之人,便叫你们懂悉个明明白白,权且算作这玉月宝弓的置换价钱。”于是反问道:“祁姑娘,你看这独角巨熊可有什么不同?”
祁恬甚是迷惑,迟疑道:“除了红角庞体之外,再看它浑身上下,雪白通透,竟是半根的杂毛也没有。”
欧阳大刀哼道:“不错,这大熊不是寻常之物,它本产自极北寒冷之地,以北地的海鸟与水中冰鱼为食。体形硕大无朋,力大无穷,寻常的山熊便是五六十余头悉数与它争斗,也不是相敌的对手。我建立这百兽山庄,生平最好世上的奇禽异兽,便穷尽心思,想要圈养一头白熊以资观赏品鉴,可惜多年皆不得偿愿。
后来费了许多的工夫,花了无数的黄金银子,历经千辛万苦,方才捕获得一头幼兽,养了几年,渐渐长大,心中自然无限快活。可是这小贱人胆大胡为,竟敢乘我不备,偷带白熊跑将了出来,一路来到了这海北之地,我岂能轻易饶她?”
杨起却是不信,暗道:“只怕其中的种种原委,你并未悉数道出吧?”
祁恬又问银簪,却看她掩面哭道:“欧阳老爷好没有良心!昔日我爹爹花了五年的时间,好容易才从极北的雪地里挖了阿保回来,放入家门,却被你盯梢,派人强行掳走。
我家问你去要报酬,非但没有拿得一枚铜钱,反污我爹爹离家五年,造成田地荒芜,因此欠下的几年的佃租正好以此抵消,却不说我娘亲每日在你庄中的厨房里劈柴担水,早已偿还。”
祁恬惊道:“这不是恶霸作为么?”欧阳大刀呸将一声,却不作答。
银簪啜泣道:“后来欧阳老爷看得阿保秉性喜寒怕热,别人都养活不了,便又将它端端送了回来,说道这小熊不是吉祥富贵之物,既然不要了,还应偿还要那五年的佃租。
爹爹无奈,只好白天在地里拼命干活,晚上便上山采药,想了很多的法子,用了好多的药材,细细调养、悉心喂饲,如此极尽心力,终于慢慢将阿保养大。欧阳老爷说话不算话,这时又来讨要阿保,说是算做什么佃租的利息。”
祁恬愕然道:“怎可出尔反尔,便不会无地自容么?”欧阳大刀勃然大怒,忖道:“只凭你这一句话,便该死消魂。”
银簪呜咽不已,受得杨起、祁恬轮番抚慰,渐渐气定神闲,指点道:“爹爹万般不肯,便被欧阳老爷押到庄里担任公子洗马一职,也就是马倌儿了,其时又当着大伙儿的面,称诺道算做利息,说道一旦还请之后,便再也不提阿保之事。
可是每次爹爹回来,身上定然都是伤痕累累,初时他只说跌伤的,后来拗不过娘亲与我的在三询问,只好道出实情,原来都是你故意责难寻衅,鞭抽棍打所致。
即便如此,可怜我爹爹还是逆来顺受,劝说道‘再熬得一年半载,那利息偿还了,你我一家子也就得了解脱,自然便有好日子过了’。可是,可是……”一时气息堵塞胸口,说不得话来。
杨起叹道:“恶人皆是狼心狗肺,如何能够善为?”
欧阳大刀甚是恼怒,忖道:“既说我是恶人,我也就不需什么辩驳,只管送你去见阎王好了。”
银簪双目赤红,哭道:“后来我爹爹不小心将庄中一匹马摔伤了,就被那使将铁链与拎着布袋的恶人绑在树上,活活打死了。我娘气不过,拿着刀去找庄主理论,未曾谋面,却被家丁一阵拳打脚踢,伤了要害,抬回家不过两三日,便随着爹爹去了。
你犹自不满,又将我掳到庄中,关在一间暗房之内,整日里三餐皆是逼我吃服狗食,叫我阿小,骂我贱人。所幸阿保惦记着主人,某日将链子扯断,又用红角将墙上顶出了一个大洞,方才将我救了出来,从此一路奔逃。”
欧阳大刀怒道:“我那一匹马价值几百两,你爹娘的性命又算得了什么?你一个小贱人,便是补那墙上的破洞,花的泥瓦钱也要你还。”
杨起听得瞠目结舌,不由忖道:“不想世上竟有如此凶恶之人,看他前世,是兽王星君的弟子,原来心肠却是这样的歹毒。”轻声问道:“银簪妹妹,他关了你多长时间?”
银簪道:“他们在外面过了两回年,好象关了我也有两年多。”杨起暗道:“难怪刚才问她的姓名,他都有些记不得了。”
欧阳大刀道:“你们既然知悉了这等真相,还想要安然活命么?”
一指祁恬,喝道:“臭丫头,当日那霓裳娘们虽说是救了我的一条性命,却自恃恩德,唠唠叨叨、罗罗嗦嗦地喝斥教训我好半日,说道如何心不在焉、误了西方教主大事云云,教人好不烦恼气愤。
如此一来,你以为我果真会将她视作什么恩人么?委实是可笑之极!你是她的入门弟子也罢,是所谓俗家传人也好,今日难得碰面,竟不想比她还要可恶三分,泼悍飙辣,全无女儿家的温柔恭顺。也罢,此刻便夺了那玉月宝弓,以泄我心头之恨。”
铁链汉子一拍巴掌,吼道:“你们还等什么?此时不放穷奇,更待何时?”众人一声应承,却见百多条巨犬纷纷冲将上来,堪堪夺命纳魂的气势。独角白熊大吼一声,巍然人立而起,双掌挥摆不止,便看得穷奇如枯枝散叶,被踢将甩摔得四处横飞。祁恬慌忙冲将到银簪身旁,将她揽在怀里,放手就是连珠之射,威力倒也骇然。
杨起冷笑道:“狼子野心,这番露出马脚来了。”祭出干莫小匕,三尺青锋在驱剑之术的指引之下,横飞一片血肉,纵贯一阵哀号,不多时,便已击毙多条穷奇的性命。
欧阳恶人大急,叫道:“穷奇不济,你们舞刀弄枪的,便不能上去帮些忙么?”铁链大汉与布袋汉子面面相觑,呐喊一声,引着众人冲将上去,却正被祁恬一箭射中大腿,顿时脸色苍白,呻吟哭诉不已。
欧阳大刀跌足道:“无能之辈,无能之辈,徒然吃了我的许多粮食,却是养出了一帮的废物。”众人受他责骂,不敢停歇,围着杨起数人鼓噪喧闹,只是游离奔走之间,一时也不敢上去执斗。
杨起暗暗叫苦,忖道:“倘若他们果真上来,少不得便要伤害性命,这非妖非鬼,岂非有违天德大道?”正自为难不已,忽觉脚下一阵地动山摇,四处霹雳火起,炸得穷奇哀号遍野,尽皆逃窜。
欧阳大刀怒道:“是谁好大的胆子,敢与我百兽山庄作对。”听见天上传来一声冷笑道:“你建立的就是百兽山庄么?果然是人面兽心、终无悔改。”只是云雾缭绕,看不得人影。
布袋大汉与铁链大汉拔出箭矢,也顾不得脚上的伤痛,勉力护在欧阳大刀身前,厉声道:“有本事便出来见个真章,藏头缩尾,算不得好汉。”话音才落,听见地上嗤嗤声响,有人扔出了许多的药弹,不由慌道:“这是蒙汗烟雾,大家将口鼻掩好。”瞬时一片迷雾,视物不清。
那人哈哈大笑,道:“你们凡夫俗子,见不得真正的神仙面。我不用法力仙术,只用这人间的屑末药物应对罢了,好好睡上一觉,莫要惹是生非才好。”众人头脑昏沉,瘫倒地上,顿时鼾声一片,悉数沉睡不醒。
杨起与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