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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且太危险,他不能让一个看起来没有吃过多少苦、没有江湖经验的千金大小姐陷入危险之中。
“你……”被拒绝后的端木瑾气得一时说不出话来,小嘴一嘟,“好,你不让我加入是吧,我自己调查。”说完转身就走。
这下,拦截的人换成了追魂。该死的,端木家的丫头太任性了,不知道天高地厚,如果真放她一个人调查,肯定会出事。到时候不好向端木家的老四交代。追魂头疼不已,一伸手抓住端木瑾的衣领,将娇小的身子提起来,“端木小姐,你是离家出走的吧?要不要我传讯给端木熙,让他过来接你?”
端木瑾被追魂提在手里后,从脸到脖子都气得通红,不断挣扎,可惜双手双脚碰不到追魂的衣襟一缕,此时听了追魂的话后,大声道,“你威胁我?”
“是你先威胁我吧?”
……
神药山庄内的一处山谷中,苏晗坐在一个较新的墓碑前,眼睛中流露出怀念与深情。这一坐从夕阳西下到繁星漫布再到月落日升、炽阳当空,挺直的背影仿佛化做亘古不化的石影,动也不动,与周围的景色融为一体。这幕画面每年都会出现两三次,前来拜祭亲朋的神药山庄弟子见怪不怪,只不过瞟一眼,便不再看苏晗的方向。
此处山谷是神药山庄埋葬子弟亲友的地方,上百年来,谷中的坟墓已经超越千座,按说,应该是阴气沉沉,但整个山谷除了比其他地方幽静了许多外,没有一丝阴森的气氛,阳光洒在谷中,为山谷染上一层金黄的光晕,鸟语鸣鸣,花香袅袅,乍一看,好一处胜景。
苏晗前方的坟墓比起邻边的要新得多,大约只有两、三年光景,墓旁种满了鲜艳的红花,犹如撒满了鲜血的地毯。每一朵花的花瓣纤细、修长,却及不上花心中的花蕊,花瓣的数量并不多,但花朵的数量弥补了花瓣的疏落,艳丽的血红连成一片,在阳光下,发散出一种华丽却凄然的美。
“曼珠沙华!”洛橙惊讶地低声道。
来到神药山庄一个多月了,洛橙每天生活十分简单,到三元阁学习医书,去点苍阁熟识药材,然后由南宫笑凡陪着在山庄四周游玩。今日两人游览到山谷附近,站在山腰处,能将山谷内的景色一览无遗。
“曼珠沙华?那片红花的名字吗?”南宫笑凡好奇地问道,堂妹生前的红花是她生前最喜欢的花,是她无意间在山中发现的。因为不知道花本来的名字,堂妹便给它取名“红颜”。想不到洛橙认识这种花。
洛橙点了点头,“没有想到这个世界也有曼珠沙华!”
第十二章 曼珠沙华
鲜红的花朵中静静地坐着一个熟悉的身影,洛橙的视线在男子与他身旁的坟墓间徘徊,心中微微有点儿发堵。
“曼珠沙华又叫做彼岸花,”洛橙道,“它是长在三途河边的接引之花。”
“三途河?”
“黄泉路上必经的一条河流,横亘于人世与死亡地之间的河。死者的魂魄渡过三途河,才能到达彼岸死亡的国度,否则只能滞留在河的这端,不能轮回转世。”
“传说曼珠沙华的花香有魔力,能唤起死者生前的记忆。”
“在黄泉的土地上开着满满的彼岸花,远远看上去,就像是鲜血所铺成的地毯,所以又称为‘火照之路’,这也是通往死亡之地上唯一的风景与色彩,死去的人踏着这花,通向该去的地方。”
“传说曼珠和沙华是一对恋人,他们得罪了天上的神仙,逃到了三途河。可惜,他们最终没有逃过神仙的责罚,被神仙化做了一株开花的植物。曼珠是叶,沙华是花。夏天时生长叶子,秋天时开花,开花时,叶子消退,有叶子就不会有花,有花就不会有叶子,花叶永不相见,轮回反复……”
“所以,曼珠沙华又象征着相恋却永远无法相守……”
“相恋却无法相守吗?”南宫笑凡看着下方的人,道,“同他们两人的遭遇挺像的,苏晗,还有我的堂妹笑真。”
“苏晗原本是笑真护卫,两个人从小一起长大,感情很好,我二叔与二婶都认可了他们两人的关系,三年前就准备帮两人把事情办了。哪里想到笑真竟然患上一种奇病,让我爹和二叔束手无措,眼睁睁看着笑真离开人世。”
“笑真死后,苏晗整整三天不吃不喝,然后亲手帮笑真挖了墓穴,将笑真最喜欢的花,恩,就是你说的‘曼珠沙华’种在笑真坟旁。再然后,他就变成了现在这副样子,问他十句话,他最多回你一句。”南宫笑凡唏嘘不已。
“难怪苏晗对神药山庄如此忠心耿耿。”洛橙道,语气中的自嘲几不可察。虽然自知道被苏晗出卖给神药山庄后,她就熄灭了对苏晗的那点儿小小的爱恋,但毕竟是第一个动心的男人,听到他与其他女人的往事,洛橙的心里依然发酸。
南宫笑凡没有听出洛橙话中的那点儿怨恕,只觉得对着一大片的墓地,感觉不舒服,于是对洛橙说道,“这里没有什么可看的,我们去别的地方吧!”
“好!”再看了一眼如同燃烧的火焰一般的花丛,洛橙同南宫笑凡并肩离去。她没有看到自己转身后,那个静坐的男子回头看向她时复杂的眼神。
……
时间过得挺快,转眼,又是两个月过去了。除了自由受到限制,不能离开神药山庄的范围外,洛橙过得还算惬意。两个月来,流连于三元阁与点苍阁,洛橙的医术突飞猛进,已经不下于神药山庄内的普通弟子,加上她比其他人多知道一些现在的医学理念与经验,两项相加,此时的水平差不多能与南宫笑凡持平。如此收获,让洛橙极为满意。
用心学习医书之余,洛橙暗中练习技能,不过因为大多数时间南宫笑凡都跟在洛橙身边,使得她没有太多的时间练习技能。如今,《岐黄医经》中的“心清神明”与“固本培元”两项技能刚刚练到中级,其他技能与《子午针灸经》里的技能都不过初级,而《毒经》因为条件限制,甚至没有开始修习。
不过,令洛橙开心的是,她终于能够学习轻功了。某次,洛橙无聊时,将南宫笑凡送给她的金钗丢进商城系统的售卖栏中,结果发现乾干大陆中的物品在游戏的商城里也能够换到金钱,又是兴奋又是开心。自此后,南宫笑凡讨好她时送的珠宝,洛橙全部丢到商城中换钱去了。后来,洛橙发现,商城不但回收珠宝古董,还要回收材料,于是每次去点苍阁钻研草药时,总会偷偷拿出少许,卖给商城。积少成多,洛橙终于攒够钱买了一本轻功的技能书。“蹬萍渡水”,虽然只是初级轻功,也让洛橙兴奋了半天。学会了轻功,使得她逃离神药山庄多了一份保障。
南宫笑凡依然每天陪伴洛橙,但洛橙看得出,南宫笑凡眼中的不耐烦越积越多,他的耐心即将告罄。无怪南宫笑凡如此,他以为凭着他非凡公子的魅力,不到一个月就会让洛橙成为他的倾慕者,心甘情愿地交出宝物。哪知道这个丫头油盐不进,根本无视他的魅力。TMD,这丫头到底是不是女人?以前对付其他女人的手段根本不管用:送她珠宝,她笑着接纳了,却不见她戴,脖子上挂的依然是刚来山庄时戴的木头项链,手上戴的是铜镯子,太寒酸了,哪能比得上他送的珠宝,那些都是金银珍珠玛瑙和上好的玉料做成的——南宫少爷,不瞧不起的这两件首饰一件是沉香项链,一件是青铜手镯。沉香项链具有安心凝神,法力值+1的属性;青铜手镯能够增加一点的攻击值,两件物品都不是凡品,在乾干大陆上就是仙器级别的存在,如果被其他人知道了,肯定会抢得头破血流——送她花,她笑眯眯地赏玩半天,回头却给杏儿抱怨:送花不如送珠宝实惠。天啊,这女人到底从哪个山旮旯里跑出来的
南宫笑凡忿忿地决定,再给洛橙一个月时间,如果她还是一样不识趣,那就按照三长老建议的,直接明抢。
洛橙知道她所拥有的时间越来越少了,南宫家的耐性告罄时,就是他们撕破脸,对自己动手时,她必须加紧为自己增加胜算。这天晚上,洛橙将杏儿打发出去,一个人躲在房中练习《子午针灸经》里的技能。忽然,安静的山庄内变得嘈杂无比,三元阁的方向燃起熊熊大火。
“咦?竟然有人拜访神药山庄?要不要同他们打个招呼呢?”
第十三章 “客人”
端木瑾很开心,她没有回端木家,而是得偿所愿地跟在追魂身后,调查洪家村被屠以及她三哥失踪一事。追魂很郁闷,他把端木瑾交给端木熙了,可是没有两天,这丫头又溜出来了,像块牛皮糖一样粘着他不放,打又打不走,骂她,假装没有听到,把她送回端木家,不出三天,小丫头又溜了出来。难道端木家的一群大男人竟然困不住一个小丫头?
无奈了,每次将小丫头捉回去丢给端木家的人,结果第三天,小丫头又出现在他面前,追魂也烦了,不再跟端木瑾“玩”这种“官兵捉小偷”的游戏,默许小丫头跟在身边。而且,从端木瑾每次能够摆脱端木家的人、并且轻松找到他的踪迹——要知道他可是四大名捕之一,行走江湖时尽量保持低调,决不留下线索让别有用心的人跟踪——足见,端木瑾并非她外表展现的单纯无知。光凭她能够掌握到自己的行踪,这份对细微线索的搜查能力,便超过了神捕门的大部分捕头。也许,带着她,真能起到什么作用也说不定。
因此,一对暂时的搭档组合成立了。至于这个组合会不会在解开了洪家村血案后解散,是个未知的问题啊问题。
两个人将洪家村细致地搜寻了一遍,不放过任何线索。虽然凶手看来常做这种灭门屠村的事,但并不专业,被端木瑾和追魂两人找到了些须线索。寻着线索追查,目标直指神药山庄。
做了充足的准备工作后,两个人潜入神药山庄。不过,此时的两人都后悔了,没有想到一直不显山不露水的神药山庄一直隐藏了实力。
“大意了。”追魂皱眉道。
“确实太大意了,我应该想到的,我们端木家的防护力量从来不会让外人看穿,神药山庄也是如此。”,端木瑾同追魂几个纵跃,跳入一个院子。这处院子并不是很大,但装饰得比较富丽,应该是神药山庄招待重要客人的居所。此时,院子中的下人已经被山庄里护卫追杀他们的声音吵醒,点亮了屋子里的蜡烛。不过,正屋里依然漆黑,看来,该院子没有接待客人。
追魂和端木瑾对视一眼,两个人加快速度,化为两道虚影,蹿进了正屋之中。这情形蘅芜苑的下人没有一个看到。
“呼,呼。”端木瑾急促地低喘了几口气,虽然端木家的家传武功属于上层绝学,但她才练了十年,功力尚浅,与追魂逃到蘅芜苑,已经耗费了她八层的内力。
“暂时安全了。”端木瑾拍着胸口道。
追魂没有说话,他听到,除了他和端木瑾外,屋子里还有另外一道呼吸声。追魂警惕地拉住端木瑾的手臂,身体挡在她前方,目光在不大的室内梭巡。
一声轻浅的笑声响起,接着一个人影从黑暗中走了出来。朦胧的月光透过卍字的窗框照射在人影身上,映出模糊的轮廓,让追魂和端木瑾辨认出该人影是一个年轻的女孩子。
“两位,不用紧张,我没有恶意。”女孩子轻声笑着,将手上的火折子吹燃,点亮蜡烛,一室光明。
“两位,坐到屏风后面来吧,否则,被屋外的人看见窗户上的影子就不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