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屋顶下,摆摊的小贩正在收拾被钱半城砸烂的摊子,满地的瓜果蔬菜,一地的狼藉。一个黄毛小儿嘴里塞着一颗糖,流着口水,一口一口舔着,突然看见房顶有光一闪,惊讶地连含在嘴里的糖都掉了地上,赶紧去拉着一旁的阿爹:“爹爹,有神仙,有神仙!”
“呵呵呵,阿毛啊,白天怎么会看见神仙,你见鬼了啊?”旁边的一个农妇望了望小孩手指指着的方向。屋顶上,空落落的,什么也没有,遂笑道,边走过来捡起阿毛掉在地上的糖,在围裙上擦了擦,继续塞进黄口小儿的嘴里,道,“孩子他爹啊,该给阿毛找个私塾先生了,免得他将来像是刚才那帮地痞似得没有出息。钱富贵虽然吝啬,钱小姐却是个心善的,看着吧,等下她甩了那帮人,准折回来给银子。”
“那倒是,钱富贵也不知道前世积了多少德,才让他生了个这么标致又心善的女儿……”
街上的人依然交谈着,声音渐渐地淡了下去,巷子里渐渐走出来两个人影,赫然就是纤阿和玄冥。
“怎么办,我们把人追丢了?”纤阿本来是来凑热闹的,却在大街上见到了宇文昊天的转世,不明白的事情越来越多了,一时间乱了心神。
本来照着玄冥的意思,她留在人间是为了在下一个故事开始之前找到锁魂镜的,没想到,事情就此出现了纰漏,不知道是她的原因,还是因为其他什么环节的出错。本该等上几十年,甚至是几百年才转世的宇文昊天,他的魂魄,居然出现在了刚才那个书生的身上。这件事情,无论如何,纤阿是要弄清楚的。
玄冥笑而不答,直笑得把纤阿都要笑毛了,她才想起来自己是个神仙,一念而动,身体就跟着动,又怎么会找不到区区一个凡人。
竟然犯了这样的错误,纤阿觉得自己的脸真的是没有地方搁了。奇怪的很,在他的身边,她总觉得,自己特别的笨,活该被他取笑的笨,简直笨得无可救药,每每事后想起来都要让她抓心挠肺的懊悔。
她又一次后悔自己当初的决定,本以为树大好乘凉,以大神的本事,锁魂镜还不是手到擒来,于是屁颠屁颠地就跟了上去,却怎么也没想到,大神居然是这么个德行,愣是让她就像是狐狸口中垂涎的肥羊!
没等他笑话她,她就信念一动,追踪到了钱大小姐和书生的踪迹,口中默念口诀,身子一闪,已经消失在了巷子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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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生锲而不舍地追着钱小姐,奔跑中,他的竹篓始终一颤一颤的,他一边用手掩了竹篓的盖子,一边奔跑着。离书生不远的后面,十三太保紧随其后,有种螳螂捕蝉黄雀在后的味道。
“喂喂,你追来做什么?呆子!”钱小姐一边跑得上气不接下气,一边喘着对身后的书生道。
“对啊,书呆子该滚哪里去,滚哪里去,大爷们有事情找钱小姐,懒得和你计较,要是平常 ,你敢这么撞……撞上大爷我们,保准揍得你亲妈都不认识,呵呵……咳咳……”阿三吆喝着,也是一阵粗喘,却还是没忘记恶声恶气地警告书生,耀武扬威,深怕别人不知道自己是做什么的。
“小生的摊子给那姑娘砸了,小生得要找姑娘说个理。”
七拐八拐地绕着路跑,钱半城居然慌不择路的选了一条死胡同,被那书生首先给追上了,紧随其后的是一脸猥琐的阿三:“怎么的?钱大小姐,该是和我们走一趟了吧?你这么水淋淋的,我们可不舍得对你动粗。要是不小心弄伤了你,咱们哥们可不是故意的。”
瞧着他色眯眯的眼,怕是没少想过等下绑人回去的时候乘机摸了几把,动些小动作,占些便宜。
“你们这群九爷养的狗,主子没有吭声,有胆子对我动手动脚么?不怕回去被主子大卸八块。”看出阿三淫秽的表情,钱半城一阵做呕,如今也跑不了了,反而大大方方地和十三太保对峙上了。不就是仗势欺人的混混,她钱半城也不放在眼里。
阿三的脸色一顿铁青:“今儿个是九爷叫我们带你回去的,你不和我们走也得和我们走!至于你身后的丫头,九爷也吩咐了,随我们处置,钱小姐就不要多管闲事了!”他说完,大手一挥,就要使唤人上前抓那个卖艺的丫头,奈何不了钱半城,存心拿着丫头来出气了。
“各位大哥,各位大哥,小生的账还没有和钱姑娘他们算呢?你们不能就这么带了人走,不然我的损失要找谁去陪?”眼见混混们各个磨拳搽掌地就要上前去拉人,青衣书生却突然站出来,插了一脚。
阿三的耐心终于是耗尽了,钱半城看见阿三的嘴角抽搐,眼皮一跳,一抹凶光闪过,正要出声提醒那个无知又偏执吝啬的书生,却突然看见阿三的身后有什么冷光快捷迅速而来,直直刺向十三太保的身后。
阿三的拳脚还没有落下,身后的兄弟却一个个哀呜着倒了下去。一时间,巷子里除了幸存于难的书生、钱小姐、丫头,剩下的就只剩下维持着出拳动作的阿三,他已经吓得脸颊两边两块松垮垮的皮肉都翩翩起舞了。
阿三的身后,倒了一地的混混,没有任何的武器,也没有任何的伤痕,甚至连出手的人影都没有看见,身后空空的,只剩下刮过的风,扬起的沙和细雨,什么也没有留下。
“鬼啊……”阿三鬼谷狼嚎着,撇下兄弟落荒而逃。
六 提亲
好诡异的一幕,五大三粗的一伙人就这么被撂倒了,不见凶手,不见凶器,也看不出手法,也不知道是真的神佛显灵,还是大白天见鬼了,但是毫无预警的,事情就这么在众人的眼皮底下发生了。
阿三惊惶地夹紧了尾巴,不寒而栗,哪里还管得着什么抓人不抓人,连滚带爬地逃窜出了死胡同,像是被冤鬼索命一般,简直跑得比兔子还要快,怕是吃奶的劲都使上了,刚才抓人的时候,都没见他这么卖力。
阿三这样的地痞,平日里作威作福,耀武扬威惯了,怕是没少做些丧尽天良,违背良心的缺德事,亏心事做多了,自然最忌讳牛鬼蛇神,不用挨到晚上,大白天的,都容易做贼心虚,害怕鬼敲门。
一路上,就听见阿三抱头鼠窜地鬼哭狼嚎。
危机解除,钱小姐撇了眼被阿三一拳吓瘫倒的书生,转身掏了银子,摊开丫头的手,放在她手心上道:“姑娘,和你亲人离开这里吧,既然得罪了九爷,是不会有什么好果子吃的。只要你还在,他们就会来无事生非,找你们麻烦。”
看着这么多银子,丫头本来是要推拒的,但是,看着钱小姐诚挚的眼神,转而一想茶楼的遭遇,泪光一闪,“扑通”一声就跪了,接连磕了几个响头:“大小姐恩德,丫头无以为报,只能在这里给您磕几个头,愿小姐一生平平安安。”她和她只是萍水相逢的路人,她就这样的善待她,如此心善的人,果真是观音下凡吗?
丫头在钱小姐的搀扶下才起来,沿着小路,一路寻她爷爷去了,边走边一步三回头。
危机解除,钱小姐睨了眼瘫倒在地的书生,他傻愣愣的模样像是个石雕似得,英俊的面容却无与伦比,像是精雕细琢的玉器。书生单眼眯成一条缝,一边还用另外一只眼睛,偷偷地打量着周围的情况,多少让人觉得有点好笑。钱小姐忍不住伸出手指点了点他的肩膀:“喂,呆子,人都走光了!”
“现在才记得要腿软,是不是晚了一点,未免也太迟钝了,真不知道说你什么好,是涉世未深,不知深浅,还是终日扎根在书堆里,幻想着黄金屋、颜如玉,把脑子也给弄迂腐了,亦或是当真冥顽不灵地死要钱,不要命,吝啬惯了!”
反正她钱半城是从来没有见过像他怎么迂腐不化的书生,钱财乃是身外之物,还能比自己的性命来得重要不成。真要那么害怕早干嘛去了?
秀才抖了抖墨青色衣衫的边沿,站了起来:“此言差矣,人之初性本善,好好与人沟通,大多数人还是明事理的。人生在世,要以德服人。”
“得得得,别跟佛祖割肉喂鹰似的,我不入地狱谁入地狱,真要是什么都息事宁人,我不过砸了你几幅字画,你怎么就穷追不舍?”
“此一时彼一时……”
“懒得理你,你就是要我陪你银子是吧?你也看见了,我身上的银子都给刚才的小姑娘了,赶明儿,你自己来钱府找人要吧?”她就长了一副无事生非,滋事惹麻烦的脸吗?钱小姐一看天色,想着自家老头的生意看着也谈得差不多了,是时候回去了,就懒得和这满口之乎者也的书生周旋。
钱小姐翩翩然,转身走了。嫩绿的衣衫轻摆,灵动而清新动人。书生没有阻止,也没有固执地非要银子,他掂了掂背后的竹篓,许久后也提步走了出去。他的身材纤瘦高挑,有一种飒爽的味道,仿佛他后背背着的不是竹篓,而是一把实心的铁剑,一时间给人一种浪荡江湖,一路血雨腥风过来,却兵不血刃、衣不沾血的味道。
翌日,一夜缠绵的细雨过后,太阳终于慵懒地挥开了云层,出现在众人的视线中,这是一个风和日丽的好天气。树上新叶吐绿,带着晶莹的水珠,在太阳的折射下,闪着七彩的光晕,异常的夺目。烟雨后的江南,是一个闪亮清新的世界,美得叫人痴迷。早起的鸟儿,雀跃地在枝头鸣叫,迎接着一天的来临。
两辆华丽的马车停在了钱府的门口,车上首先下来一个浓妆艳抹、花枝招展的半老徐娘,一副经典的媒婆打扮,手中摇着一块丝质的锦帕,走一步,扭三扭,留下一路香得呛人的味道。
媒婆的身后,九爷摇着从不离手的纸扇,“唰”得一下展开,轻轻摇曳着给自己扇风,看样子心情极好。这也难怪,他自认为好事将近,将有花美眷在怀,即将过门迎娶的又是心心念念的钱家大小姐,又怎么能不让自视甚高的他高兴。虽然“小登科”还没有确定下来,但是,凭借着夏家的财力和势力,迎娶钱小姐还不是迟早的事情。如今的说媒,在九爷的眼中,仅仅只是走马过场的形式而已,门面功夫罢了。但是,他九爷在江南的家世,这种门面功夫还是要做足的,排场反而越大越好,如果能够昭告天下,那自是再称心如意不过了!
“一会儿进去以后给爷好好说,说好了自然重重有赏。”九爷笑眯眯地看着媒婆卑躬屈膝地连连应是,心情极好地没有呵斥她摇曳的锦帕下呛人的劣质熏香,反而转身对着伺候他的丫鬟道,“给爷拿镜子来,看看爷今天的衣冠是不是端正,怎么样?爷今天是不是特别风流倜傥,英俊潇洒。”
“少爷今天依然风度翩翩,俊逸潇洒。”
“哈哈哈哈,爷就喜欢你说实话,回去后重重有赏,你,你,你……你们统统都有赏。”九爷一遍被夸得心花怒放,一边提步迈进了钱家的大门。门口的家丁赶紧迎了上去,派了一人赶紧进去通知自己家的老爷和小姐。
“老爷,老爷,不好了……九爷,九爷来了……”小斯进来通报之前,钱半城和钱富贵正在饭厅里用膳,钱半城听见声音,把碗筷一搁,顿时没有了食欲:“爹,我先进去了。”
“恩,好。”看着钱半城从另外一扇门朝着她自己的闺房走去,钱富贵的眉头一皱,突然有了不好的预感,无事不登三宝殿,九爷这次来,事情怕是没有那么简单。虽然冠了个侯爷公子的头衔,九爷是个什么东西,全江南的人都知道,也不需要钱富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