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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草失望而又忧伤地仰首望屋顶。
但,意外之中总还有意外——
“不过,此事却与她并无关系。”碎玉一般的声音,听起来如同天籁。
037 她忍无可忍
“不过,此事却与她并无关系。”碎玉一般的声音,听起来如同天籁。
离草欣喜地望着他,忽闪着一双大眼,满满的感动。
她就知道,仙尊不愧是仙尊,自是不会与那些小人女人什么的为伍。
楚璇玑自是变了脸色,正待开口,凌剑非却是朝她示了个眼神,阻止了她说话,然后恭敬有礼地又朝慕流音一拜,问:“尊上何以如此肯定?”
慕流音行至床前,探指到洛霖的胸口处:“你且看这里。”
经他一示,凌剑非这才留意到那朵魔花,伸手探去,不多时,面上便显出一丝讶异:“好重的魔气,这是魔界之花?”
“不错。”慕流音淡淡颔首,微凝了眉:“此番定是魔族所为。”
“即便如此,难保这妖孽不是那魔族的同伙。”楚璇玑终是忍不住插口,似是不将离草至于死地不罢休。
“不会。”这回否定了她的却是本与她一直处同一战线的表哥凌剑非,他的手触在洛霖的心脉上,蹙眉沉吟:“他的心脉极弱,已呈衰败之态,只因这魔花得以支撑性命,才会看似与常人无异,而城中死去的男子体内皆开出了艳丽的花朵,想必是为这魔花汲取精气,以供他存活。”
说到这,他斜眸看了一眼离草,面上表情超出六界不在轮回,很是奥妙:“只是这妖孽却吸走了他体内一部分魔气,才会弄巧成拙反害了他,若这妖孽真是元凶,她如此辛苦地养花,又怎会做出这般愚蠢的行为?”
“……”离草脸上一排黑线爬下,不甚高兴地撇撇嘴。
解释便解释罢,做甚一个二个都要鄙视她一番才畅快?
楚璇玑见表哥都这么说,她也无话再反驳,只忿忿看离草一眼,不甘心道:“纵是如此,她也终归是妖孽,留着也是祸害,不如诛了以绝后患!”
正所谓是可忍孰不可忍,忍无可忍便无须再忍。
离草嘴角弯了弯,扬起了秀气的眉梢:“郡主不忙着追查那穷凶极恶的杀人元凶,却一直纠结于如何处置我这小妖,我还真是荣幸之至呢!”
这不急不缓外加讥诮的语气,竟是学得与苍绯差不了几分。
果真是与其处得久了,深受其害啊!
不过效果自是非常之好,这点离草自己是深有体会!
果不其然——
“你——”楚璇玑涨红了脸,叫她生生气得说不出话来。
离草也十分不厚道地侧耳凑上前去,抬手作倾听状:“郡主还有何赐教,小妖我洗耳恭听着呢!”
跟着魔君大叔她什么都没学会,这落井下石她可是学了个七八!
楚璇玑青白了脸,恨恨地一咬牙,指尖却是迅速地掐出一个诀。
“落雷咒!”只闻苍绯一声沉喝,不待离草反应过来,便只见头顶一道雷光直直朝她劈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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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38 靠山很重要
“落雷咒!”只闻苍绯一声沉喝,不待离草反应过来,便见头顶一道雷光直直朝她劈下!
唔呀呀!我命休矣——!!
离草只来得及心中哀叹一声,全然不及躲闪。
生死一线中,却见一袭广袖扬起,不遗余力地挡下了那道雷光。
“不得胡乱杀生。”淡淡的语声,却是透出一股威严之气。
见仙尊都护着她,楚璇玑不好反驳,只得忿忿一跺脚,恨恨地站在一旁瞪着离草,似要用眼神将她千刀万剐。
“多谢仙尊救命之恩。”离草大难不死,长吁一口气,拍拍方才受了惊的小心肝,感受到楚璇玑那利刃般的目光,下意识地往慕流音身旁靠了靠。
这个年头,找个有背景有实力的靠山果真是最最重要的。
虽然体内有个自诩厉害的魔君,但除了张嘴比较会说之外,并无多大实质性用途。
譬如方才,光提醒她有什么用,只不过让她稍微能死得明白些罢了。
凌剑非睨了她一眼,眸中神色依旧不甚友善,然后又转向慕流音,恭声问道:“敢问仙尊对这元凶可有眉目?”
这截然不同的两种态度让离草禁不住在心中将他腹诽了百八十遍。
慕流音却是淡淡望向床头:“这却要问问当事之人了。”
话音刚落,便闻一阵咳嗽声起,一直昏迷的洛霖终于渐渐转醒。
方一睁眼,却是见着屋中一下子多了这么些个人,且目光皆是齐唰唰地盯着自己,让他不由一时怔住,最后将疑问的目光投向了离草:“姑娘,这是……”
离草立时热络上前,笑眯眯地向他一一介绍:“这位是昆仑宫赫赫有名的执剑长老慕仙尊,至于这位路人兄台……”
她顿了顿,无视凌剑非那冰锥子一样的目光,弯了眉眼道:“说了你也不认得,可以忽略跳过,还有这位小姐嘛……”
离草正想说也忽略不计时,洛霖却是截断了她的话,声音略显虚弱道:“在下知道,是璇玑郡主。”
“……”好吧,顶着城主女儿的身份果然就是想让人忽略都不行。
“不知仙尊和郡主为何会在我的府中?”洛霖强自撑起身子,一手捂在胸口处。
依稀记得在离草救他之时,他似乎痛苦难当地昏了过去,不过是一闭眼一睁眼的功夫,怎的便来了这许多贵客到府?
039 执着的郡主
见对方识得自己身份,楚璇玑自是得意了一番,扬了眉清声道:“本郡主……还有仙尊自是为寻那城中害人妖孽而来。”
闻言,洛霖不由神色一惊,本就苍白的脸更是煞白:“那妖孽竟在我府中?!”
楚璇玑唇角噙着笑,似有意无意地将目光瞥向了一旁的离草。
“郡主说离草姑娘便是这害人妖孽?!”洛霖又是一惊,愕然地看了离草好半晌,却是摇头:“不……不会的,离草姑娘心善纯朴,更一直帮我救我,绝不会是那害人的妖孽。”
本来正不齿楚璇玑这挑拨离间的歹毒心思的离草,听得洛霖这一番言论,霎时感动地热眼盈眶:“知我者洛公子也!不枉我这般帮你!”
未达到预期效果,楚璇玑有些气急败坏地沉下了俏脸。
“璇玑,既已查明此事与她无关,便莫要再误导他人。”凌剑非虽也对妖有偏见,但是非曲直却分明的很。
楚璇玑鼻翼微微翕动,却是一声轻哼:“我又并未说什么,况且,她本来就是妖孽,我只怕常人肉眼不识,叫她给哄骗了!”
唔,一计不成又施一计,真是执着的很。
离草啧啧摇头,不过可惜,这计她却是又失策了。
只见洛霖坦然一笑道:“郡主放心,离草姑娘早已将真实身份告之于我,并无哄骗。只不过人亦好,妖亦好,她并未存害我之心,为何要对她心存偏见?”
楚璇玑听得七窍都要生烟了。
“公子此话极之在理。”慕流音淡笑着颔了颔首:“以公子之慧根,若是入我仙门,必有所成。”
洛霖谦逊地笑了笑:“只可惜我洛家世代经商,无意于修仙向道,在下也只愿陪伴家人左右,实有负于仙尊谬赞。”
说着,他似又有些痛苦地按紧了胸口,微微皱了皱眉。
“洛公子你没事罢?”到底是因着自己的弄巧成拙,害得他现在这般难受,离草不觉有些愧疚。
洛霖并不知这其中内情,只道自己魔气深重所致,凄然望着她道:“离草姑娘,在下……是否已无法可救?”
“这……”先前他这般问她,她还敢否定,可如今却真真难说了。
楚璇玑不屑地嗤笑:“有我这位蜀山掌门弟子的表哥与昆仑宫慕仙尊在这,你却问她一个妖孽,实是可笑!”
“璇玑,不得胡言。”凌剑非轻斥了她一句,复而拧眉看向洛霖:“敢问公子先前可是生过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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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40 动人的笑容
“璇玑,不得胡言。”凌剑非轻斥了她一句,复而拧眉看向洛霖:“敢问公子先前可是生过重病?”
洛霖微微一怔,既而点头应道:“不错,月前我确生过一场大病,大夫皆道已是回天乏术,却不知是否上天垂怜,最终竟是慢慢好转,让我侥幸病愈……不知仙长何故有此一问?”
凌剑非微微锁眉,望了望慕流音,但见他淡淡颔首,复又回道:“没有什么上天垂怜,公子也并非病愈,而是因着魔花汲取的他人精气方才无恙,此番这妖女吸走了些魔气,这才让你原先的病态又显露了出来。”
这一番真相显然对洛霖刺激十分大,他生生定在床头,有如石化。
离草很是歉疚地绞了绞手指:“对不住,我想救你却将你打回原形了。”
“不必自责,你的善意总归是好的。”温和的声音,却是慕流音出声在安慰她。
离草抬起脸,正望见他唇角淡淡扬起的一丝弧度,很浅很浅的一抹微笑,温柔却又飘渺,虽然只是一瞬,却是有如烙印一般印在了她的心头,永久不能散去。
原来,像他这般清泠出尘的仙人,笑起来竟会是如此地好看,有如黑夜里透下的一线天光,胜过满天星璀璨。
美的无法形容,动人之极。
“哼!不过是笑一下而已,有甚好惊奇的,本君也会,比他姓慕的更好看!”有些酸溜溜的声音,似是嫉妒,却又似还夹着其他一丝不明的意味。
离草默了默,实诚道:“这要等你以后笑给我看过了才知道。”
初见时,她只见过他奸诈邪恶的笑。
不再理苍绯,离草颠儿颠儿地凑到慕流音面前,眨巴着眼问:“仙尊,你方才说要知道那元凶得问洛公子本人是什么意思?”
“这魔花之种乃是魔气凝结所成,必通过精血方能入体。”慕流音看向洛霖,淡声问:“公子且回忆下,当时心口处可曾受过什么伤?”
洛霖沉吟了片刻,眸光似是一亮,却又拧了眉,半晌,才摇了头道:“当时我病入膏肓,整日浑浑沌沌,已是记不太清了。”
离草本是期期盼盼地望着他,闻得这句,不由立时又蔫了下去。
凌剑非却一直留意着他的神色,此时冷冷开口道:“公子想必心中已有了数,为何却不肯说出来?”
041 最后的恳求
凌剑非却一直留意着他的神色,此时冷冷开口道:“公子想必心中已有了数,为何却不肯说出来?”
“咦?”离草又讶然地望望他,再望望洛霖,最后望望慕流音。
慕流音依旧那般淡定从容之态,只是静静地看着洛霖,并未开口说什么。
怎的全都这般高深莫测的表情,叫她着实看不出个所以然来。
“仙长的话我不明白是何之意,我确是什么都不知道。”洛霖别开眼眸,不与凌剑非那凌厉的目光直视,只淡淡道:“既然我已无法可救,便不劳各位仙长,恕我无礼,都请回罢!”
“你——”凌剑非沉了脸,正待再说什么,却是被慕流音挥袖阻止。
“罢了,既然洛公子不愿说,我等也不必再强人所难,且散了罢。”说罢,他已是先转了身朝屋外走去。
“真是不识好歹!”楚璇玑不满地瞪了洛霖一眼,便匆匆地追着慕流音身后而去:“仙尊,等等我!”
凌剑非亦是深深望了望他,只沉沉丢下一句:“已有数十人为此送命,你若不说,还将有更多人死去,你良心当真过得去?”
洛霖身形猛地一震,神色间掠过一丝挣扎痛苦之色,却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
见他们全都离开,离草犹豫着站在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