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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她忍!
然而,她虽这般想着,但一股劲气蓦地窜上心头,身体却不知为何自己动了起来。
于是,只听得“哎哟”一声惨叫,她的脚已是直直踏在了元空的脸上,不负所望地留下了一个完美的脚印。
006 天人般男子
怔愣之余,那熟悉的寒渗渗的调子又响起在她耳畔:“哼!既然想了,为何不付诸行动?对付这种目中无人的小辈,如此才够痛快!”
离草嘴角抽了一下。
原来是这厮方才操控了她的身体。
不过,他竟这般大胆地说话,也不怕被人发现?被发现也就罢了,连累了她可就无辜了。
“放心。”苍绯似又知道她的想法般悠悠道:“我现在乃是元神之体,所说之话皆是直接传入你脑中,除你外之人是听不见的。”
话虽这么说,但是——
瞅瞅面前一脸怒色,眼光几乎能杀人的元空,离草万分郁结。
他做的好事,倒叫她来背黑锅!
她佯作淡定地收回脚,郑重其事地看着元空:“你脸上方才有虫子。”
元空顶着带鞋印的一张脸,怒气腾腾地瞪着她:“我看你这小妖分明是存心找我仙门麻烦来的,看我今日不收了你!”
说罢,已是抽出手中长剑,挥舞着便要朝离草砍来。
离草一惊,忙闪身跳开,左边弟子见此情景,也忙拉劝着元空:“元空,莫要冲动,掌门有交待过,不可随意杀生。”
“元思你莫要拦我,这小妖乃是孽障,杀了也只是为人间除害,何来杀生一说?让开!”元空一把推开元思,便又举着剑张牙舞爪地追砍着离草。
离草也不过只是个刚修成形的小妖精,即便只是守门的弟子,她也是斗不过的,只得上蹦下跳地四处逃躲。
“住手,何事如此喧闹?”这厢正闹的好不欢腾之时,忽闻得身后传来一声轻喝,声音清泠而又悠长,淡漠却又飘渺,仿若天边白云,风轻轻一吹便会散去。
元空立时顿住了动作,收剑与元思一齐恭声拜道:“长老。”
离草惊讶地扭过脸去,才发现门前石阶之上不知何时站了一个人。
是人却又不像人。
素白色的宽大袍子,襟摆上绣着蓝色的花纹印边,头束一顶白玉长冠,两肩有长发散垂下来,黑如泼墨。
他的周身隐隐有光泽流动,眸子里似闪动着一千种琉璃的光芒,容貌美得根本就不似真人,仿佛从画里走出来一般,只是站在那里,便有种说不出的飘逸出尘,再加上浑身自然散发的一种尊贵与庄严之气,叫人忍不住就想膜拜。
离草呆呆地看了好一阵,心中忍不住啧啧叹了一句——
怎的一个二个皮相都生的如此好,她怎就修不出来?实在是怅然的很,怅然的很哪!
正感慨着,忽听苍绯带了些幽恨的声音缓缓响起:“哼!你这小妖,他有那般好看么?根本就及不上我半分!”
离草以为,苍绯之貌也算惊人,与此人可谓是不分上下,但气质却是截然不同,各有千秋。
但,做魔的,也总该谦虚些才是罢?
不过,却不知面前这惊为天人的男子又是谁?方才好像听守门弟子唤他“长老”?
正揣测着,这厢苍绯又幽幽地替她解惑起来:“他便是昆仑宫的执剑长老,慕流音。”
闻言,离草终于大彻大悟。
怪不得苍绯的声音听起来这般幽怨,原来是昨夜将他打的落花流水的那位执剑长老,了不得啊了不得!
“小妖,你说谁被打的落花流水?”略带咬牙的声音,语气颇为不善。
离草愣了半刻,一瞬间拉下脸来。
之前一直没留意,现在才发觉,这厮竟是完全知道她心中所想,字字丝毫不差!
这般说来,日后她岂不是没有隐私了?
“哼!知道就好,看你是否还敢在心中说我半句坏话。”悠然自得的声音,委实让人有些想要揍他一顿。
“你想要拜入昆仑宫?”正当离草感慨着自己没有了言论自由之时,却忽闻得那位慕流音长老用淡漠却又好听的声音问她。
离草抬眸望着他,极好的视觉的效果连带她的愤懑也一并消散,点点头,诚实地回道:“是,但他们不允我进去,还说要收我。”
她抬手便直直指向了一旁的元空与元思。
007 拜师不容易
慕流音顺着她的手指看过去,元空一见,立时出声辩解:“长老,这小妖并非善类,弟子自是不能放她进门。”
慕流音却道:“我看她灵力纯正,乃是集天地之灵气修成,并非妖孽,既诚心来我昆仑宫修仙,又怎可如此拒之门外,随意杀生?”
元空面色略有些难看,却仍是垂首恭声道:“长老教训的是,是弟子鲁莽了。”
被夸赞了一番,离草立时便对这位执剑长老好感度极剧上升,嘴角也不自觉地微微上扬。
慕流音转眸看着她,抬起宽大的广袖,朝她微微招了招手:“你且过来。”
离草乖巧地走上前去,只见他抬手,伸出两指轻轻点在了她的眉心:“你身上沾染了些许魔气,可是遇到过魔族?”
离草心脏立时“嘎嘣”一跳,跃到了噪子眼。
不愧为执剑长老,竟然一眼便看了出来,那她是不是该借此机会让长老帮她将身体里那厮给驱赶出来?
“哼!小妖,我劝你还是莫要动歪心思。”身体里那厮凉凉的声音立时又响了起来:“如今我元神与你合为一体,若是强行驱逐,连你也将魂飞魄散,却好在我元神微弱,慕流音也察觉不出我在你体内,你最好还是安份守己些,我便待力量恢复之后就离开,否则……”
最后这二字,饱含了多少威胁的味道,离草又怎会听不出。
心中又是忧伤了一番,她朝慕容流音堆出一脸真诚的不能再真诚的表情,用力点了点头:“是的,昨晚遇上的,还险些叫他取走了我的灵力,幸得我逃的快,这才幸免于难。”
既然不许她暴露,那便只得编个谎话来圆。
她的话半真半假,慕流音似也并未有怀疑,收回了手,淡淡道:“想来那魔君确是伤的极重,否则以你的修为,必是逃不过,倒也是你的运气。”
若她真有这般运气倒也好了。
离草忍不住心中感叹,只怪她一时贪心,这才着了那厮的道,如今修为没赚倒,反将自己赔进去,给人当了奴隶使唤,实可谓自作孽!
慕流音也不再多问,只对她道:“你既是要入昆仑宫,便让元空领你去天玑宫见过掌门,问过掌门意思。”
说罢,他便不再作停留,举步朝山下走去。
然而,才走了几步,衣袖却是被什么扯住了。
转首,只见离草拽着他的长袖,一双清澈明亮的眸子眨巴眨巴地望着他,涎着笑脸道:“长老,既然我们这么巧遇上了,不如你就直接收我入门罢,也好省得那么多麻烦。”
若是要去见过掌门,谁知掌门是否就会同意让她入门?倒不如逮着面前这个现成的,看他一脸和善好说话的模样,想来机会倒还大些。
“大胆小妖!不得对执剑长老无礼!”元空见缝便插针,厉声斥道。
离草却只是紧紧拽着慕流音的衣袖不放,一派他不答应便不放他走的态势。
慕流音微微转首淡淡地看了她一眼,眸底隐隐有微波流转变幻,却只是轻轻一声叹息。
那一声叹息似饱含了许多道不清说不明的憾意,让离草不由微微一怔,然后只觉手中一滑,袖子便被抽了回去。
“我无意收徒,门中修为资深者大有人在,做你的师父足矣!”他轻轻拂了拂衣袖,既而又淡声吩咐一旁的两名弟子:“我要下山一趟,你们便领她入宫见掌门去罢。”
“是。”两名弟子垂首领命,元空面上仍带了些不甘心之色。
离草被拒,又眼见面前那袭飘渺白衣袖手一扬,手中长剑脱鞘而出,浮于半空,散发着清泠的淡淡紫色光华,慕流音轻踏上去,剑身缓缓升起,载着他乘风而去。
仿佛兮若轻云之蔽月,飘飘兮若流风之回雪,美不胜收。
离草恍然间不由看着他远去的背影怔怔地呆了。
008 他就是大叔
“哼!小妖,再看眼珠子都要掉下来了!”一声冷冷的轻哼将她的神思拉了回来,显然某魔又在羡慕嫉妒恨了。
“我叫离草!”这魔君看来记性比老参还要不如许多,张口闭口唤她小妖没个停。
“你这小妖当真是大胆的很,又在腹诽本君!”不管什么想法都能叫他给捕捉了去,实在是人生最不幸之大事。
不过好歹他也几千年的岁数了,和老参一般自恋又罗嗦离草也还是可以理解的。
所以离草又笑盈盈地回道:“不敢不敢!大叔您是长辈,小辈我怎么敢腹诽您?”
“你叫本君什么?!”声音微微一沉。
离草无辜地眨了眨,一本正经道:“大叔啊!您不是有着几千年道行的伟大魔君么?我才几百年修为,不唤大叔,难道要唤爷爷?”
“放肆!!”苍绯有些恼羞成怒,若此时有形体,怕是要跳脚了。
大叔?!他堂堂魔君竟被人唤大叔?!简直笑话!!
见这位魔君大人只能生气却拿自己没办法,离草忍不住偷笑:“大叔!大叔!大叔!以后就唤你大叔!!”
“……”苍绯终是气结地噎了噎,再没声响。
“嗯哼!!”一声,让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的离草回过神来,只见元空黑冷着脸瞪她,显然对她还是抱有敌意。
她缩了缩脖子,方才想套近乎走捷径的念头破灭,只能鼓足底气对他道:“方才那位仙尊长老说了让我见掌门拜师,还劳烦仙长带路引见。”
元思正待应下,谁料元空却是冷哼一声:“掌门岂是你这妖精之辈说见就能见的!”
离草急辩:“方才执剑长老说……”
话未说完,便又被打断:“执剑长老心怀苍生,与人为善,才会对你这妖孽客套一下罢了,想要拜入我们昆仑门下,根本就是妄想!”
离草不由气结,还待再说什么,流光一闪,元空手执长剑直指着她:“我看在长老面上且放你一条生路,你再不速速离开,莫怪我不客气!”
自知遇上小人,说什么都没用,离草无奈,只得忿忿地转身下山。
“喂!你也看到了,不是我不肯拜师,是他们不收我!”途中,离草闷闷地向苍绯澄清着,生怕他因此就这么赖着自己不走,忙又补上一句:“大不了我不拜进昆仑宫,去别的仙门仙派也一样可以修仙!”
苍绯幽幽道:“昆仑八派唯昆仑宫之首,其他门派又哪里比得上昆仑宫?”
“但他们不收我,我又有什么办法?”离草哀怨地回首望一眼仙山,手指用力绞着衣角。
妖又怎样?她又没做过坏事,也没害过人,凭甚这么看轻她?
“哼!他们不收,你便不会想别的法子么?当真是笨的可以!”
“你才笨呢!你全家都笨!!”离草本能地反骂回去,心底徒然升起一丝冷意,转而回神想起这厮不是好惹的,趁他还没发火之前,忙又开口转移话题:“再说了,就算昆仑宫比别的门派都要厉害,我也不一定非入不可,反正只要我能进别的门派,再加上努力修习,总不会差到哪去!还是说……”
离草顿了顿,带了些狐疑地眯起了眼:“你一心想要我入昆仑宫,莫不是有别的目的?”
“笑话!”苍绯冷笑一声,却是拔高了几分音调:“本君不过是担心以你这平平的资质不入个好门派更难成大气,反累得我也聚不成肉身,当然,若你不替自己担心,我也不介意在你体内多待上个十年百年,由得你自个慢慢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