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庄严点点头,心道,“看来何墨林已经引起总统的不安了。”想到这儿,便请示了一句:“他得接受什么条件呢?”
总统抖了抖手里的材料,“正如你所说,上海乃国运之所系,干系重大,必须掌握在中央手里。你明白我说的话了吗?”
“我还是有些糊涂。”
总统脸色有些不悦。
庄严连忙说:“您是指何墨林合并纱厂的事吗?”
“那只不过是他庞大的计划的一部分。”
“他还能做什么呢?”
“你对他的了解会比我少吗?”
“我对他的经营活动并不十分了解。”
“至少你每年从他那儿能拿到一大笔钱吧!”
庄严脸色不变,站起来解释说:“我只是委托他进行一些投资。”
“坐吧,南京得有多少人委托他进行一些投资啊?”
“这个我不太清楚。”
“坐吧,坐。戒之啊,我不反对你们发财,我更不反对谁的正当经营活动,可是有些经营活动已经危及国家安全,那恐怕就能被允许了。”
“我想他不会做这种事吧!?”
“你是真糊涂还是装糊涂?”
“总裁,这一点上我还是有原则的。”
“这就是我为什么依然信任你的原因,这就是我为什么还派你去上海的原因。在这一点上我也相信海洋,你可以和他沟通。调查一下,何墨林暗中都在做什么?至少有些军火已经流入叛军的手中了。”
“我明白了。”
“有一点你要清楚,我希望大家继续作朋友,但是我不会乞求和谁作朋友;我不想和任何人作敌人,但是我也不会畏惧和谁作敌人。”
“我明白,我会竭尽全力做好。”
“拜托了。”
“你放心吧。”
第八卷 第二十一章
吴益民遇刺的事在林家被严格封锁。
甚至关于吴益民的事人们都三缄其口,避而不谈。
“至少要在出月子以后才能让她知道。”云姨说。
阿健并不认为有这个必要,但云姨的坚决也让他认识到这个问题的重要。
吴家的人也尽量少到林家来,怕小小看出什么破绽。
小小妈还不能不来,即便心如刀绞,也得装得若无其事。
“爸就那么忙,连看都不来看一眼?”小小有什么说什么。
倒叫小小妈泪都下来。
“怎么了?”
“没事。”嘴上说没事,可那眼泪却止不住。
“告诉我,出什么事了?”
“没事。”
“妈。”
“他忙,忙过这阵子就来看你了。”
“我有半个月没见着爸了。”
“我也是半个月没见着了。”
“忙什么呢?”
“不知道,有时连个电话也没有。”
“我问问。”小小下床就想往外走。
小小妈、云姨、秋千,几个老妈子丫头慌忙上前拦住。
“我的姑奶奶,你可老实在这儿养着吧。”一个老妈子说。
“我去打个电话。”
“电话让别人打,你不能打,坐月子打电话对耳朵不好。”
“我没听说过。”
“我的姑奶奶,你这是头一遭,上哪儿听说呀!要不你问问两位太太。”老妈子倒能说。
小小半信半疑地回到床上。
“是啊,坐月子啥都得加小心,这可不是闹着玩的,作下病可是一辈子的事。”云姨说。
“阿健,阿健。”小小朝外边喊。
“我的姑奶奶,你可小点儿声唉,别把小祖宗给吓着外。”老妈子慌忙去捂孩子的耳朵。
“打也白打,找不着。”小小妈忍着痛劝女儿。
“那能上哪儿啊?”
“嗨!”
从母亲这声“嗨”里小小突然联系到报纸上的报道,她不敢再往下想,她不愿意把父亲想象成报纸所描述的那样人。
作为上海滩十大豪门之一的吴家,尤其作为堂堂的上海市市长,吴益民的葬礼就显得冷冷清清了。
连个副市长都没出席,只有一个市长助理被命令来作主持。
各市直单位也只是象征性地派了无关紧要的小人物来应付了事。
驻沪的外国总领馆倒显重视,都派出相对重要的人物过来。却不免失望得很,原本能捞些重要信息的愿望都落空了。
南京方面更没有什么重量级的人物,总统侍从室的一个小官僚就是佩着上方宝剑也不可能得到多少重视。
阿健看着这情景倒是伤感了一下。
怎么说也是岳父,身中四弹横死街头,终究不是什么叫人高兴的事。
不过想想母亲的委屈,这点伤感也便立时烟消云散了。
外勤部的人帮忙张罗。
康永年也跟着跑东跑西。
整个葬礼前前后后,左左右右,该有的也都有,倒也不差什么事。
等给他塞进棺材、塞进坟墓的时候,街上的人们也都已散去,工人照常上工。
再过一阵子,人们甚至都会不记得还有过一个市长叫什么吴益民,更不会记得他是由于什么罢工而被枪杀在大街上。
方秘书都没有参加主子的葬礼,他知道自己最好还是少抛头露面的好。
主子一死,他知道自己也不会有什么好日子过了,甚至都想到了最极端的情况。
他早就清楚自己得罪的人有多大的势力。
他有些后悔,不过那于事无补。
最初听到主子给人射杀街头这个消息的时候,真的怕得很,并且越来越怕,最终给吓死了过去。
家人救了他,也帮他战胜了恐惧。
使他有勇气站起来,有勇气走出大门,有勇气把他所掌握的有关于那个势力的罪证交给他认为合适的人。
“方先生,我真佩服您,您是一个真正勇敢的人。”井上清二对他大加赞赏。
“我只是想只有您能帮我,帮吴市长报这个仇。”
“您就留在我们领事馆内,我们保护您。”
“太谢谢您了,井上先生。”
“您不必客气,我们失去了一个好朋友,不想再失去一个好朋友。”
“谢谢您。”
“吴益民的那个秘书跑日本领事馆去了。”红狼接到报告后来泽叔的办公室汇报说。
“到这个时候他还在跟我们作对。”
“怎么处理他?”
“叫阿健处理他们。”
“还有谁?”
“我们跟太监局长也得做个了结了。”
“他不是在杨院长的手里吗?”
“杨院长会尽快放他出来。”
“我去通知阿健。”
“南京方面已经决定派庄严来上海。”
“当市长吗?”
“对。”
“南京应该知道他跟我们的关系。”
“所以才派他来。”
“那南京是什么意思?”
“你认为南京会派一个我们的人来吗?”
“可是南京能认为庄先生会对付我们吗?”
“万一庄严真的对付起我们来呢?”
“那他将比吴益民更难对付。”
“我也是这样想。”
“毕竟他是江司令的亲舅舅。”
“他们站在一起对我们来说绝不是好事。”
“要是我们都站在一起呢?”
“你认为庄严这个人我们能拉过来吗?”
“您应该比我更清楚他有什么弱点。”
“看来我们只有先从这一点上下手了。”
“多少合适呢?”
“五十万怎么样?”
“倒不少!”
“也不多?!”
“我觉得再多点儿更好。”
“如果他再多的话,江海洋那边呢?差太多好吗?”
“也是。”
“如果都一百万呢?”
“那当然最好。”
“二百万不是小数目,我们怎么跟下边解释?”
“我认为二百万买这两个人还是值得的。”
“你去跟小黑商量商量这笔钱怎么出。”
“是。”
第八卷 第二十二章
这天下了许多雨,大街小巷满是积水。
方觉走出法院的大门。
他真的不愿意走出这个门。
毕竟在这个门里还有那么厚的砖石墙,那么粗的铁栅栏,那么多荷枪实弹的看守,感觉是安全的。
如今近乎赤裸裸地暴露在大街上,连风都敢肆意地向他呼叫。
他不禁连抖了几个寒颤,又连打了几个喷嚏,浑身上下怪怪的感觉。
法院门口的石头狮子的威严,吓跑了那些无所事事的闲杂人等,这条街上清清冷冷的。
好半天也见不到一个人。
越是这样,他心里越冷,越是颤抖,越是打喷嚏。
家里也没有人来接他。
“真他妈妈的。”他咕囔了一句,不是知道是在骂谁。
他辨了辨方向,开始挪动脚步。
一边挪一边左右顾盼。
这个时候他希望见到一些想见的人,又怕见到一些不想见的人。
事情往就是这样,想见的左等不见,右等不见,那些不想见的人却会自动找上门来。
他还没走多远,到第一个路口的时候,拐角处正等着一辆车。
两个戴着墨镜的家伙站在车边吸着烟,盯着自已。
只看一眼,他就知道他们是自己不愿见到的人。
他早就想到了这一天。
一进法院,他就想到了有这一天。
他知道有些人饶不了他。
自己败在人家手里,只有一个命运。
不过他不是一个甘心受戮的人。
就是死神站在面前,他也不会束手就缚的。
方觉转身就跑,虽然他清楚自己是无论如何也跑不过人家的汽车的,但他还是跑。
即使他再次发现迎面还有辆车,他还是跑。
迎面而来的汽车上也下来两个戴墨镜的家伙。
方觉挥着拳头拼了老命,虽然他更清楚这更无济于事,但他还是挥拳冲了上去。
这些毫无意义的反抗是无法改变他的命运的。
命运安排他被捆成粽子一般带到阿健面前。
他能有什么办法?
不要说他是个刚刚从法院放出来的囚徒,即便还是上海市警察局主持工作的常务副局长,也对抗不过命运。
连市长都不能。
“方副局长,还认识我吗?”阿健静静地坐在自己办公桌的后面,看着曾经那么威风凛凛,如今却又这么狼狈的方觉。
有人把勒在方觉嘴上的绳子解下来。
“你这个魔鬼。”
“哼。方副局长,有我这么清秀的魔鬼吗?”阿健笑了,那是胜利者的笑。
“你就是个魔鬼。”
“说说你的理由。”
“魔鬼。”
“方副局长,想过自己的下场吗?”
“魔鬼。”
“当你为一个孩子担保送进孤儿院的时候,你想到过自己会受到惩罚吗?”
“魔鬼。”
“当你再次把逃出孤儿院的孩子送回去的时候,你想到过自己会有今天吗?”
“魔鬼。”
“当你被我一脚踢成太监以后,你有没有意识到那是上天在警告你?”
“魔鬼。”
“当你打死我那么多弟兄的时候,你想到过我会怎么对付你吗?”
“魔鬼。”
“当你用毒品控制我的弟兄的时候,你就不想想伤天害理早晚会遭报应吗?”
“魔鬼。”
“骂我‘魔鬼’是不是想叫我给你个痛快的?”
“魔鬼。”
“你记着,你必须偿还所有的债,所有的债。”阿健这句话里所渗出来的仇恨,吓得方觉连两个字都念不连贯了。
“魔…鬼…”
“你见过屠宰场里的猪吗?”
方觉此时不自觉地跟着阿健的思路,他当然知道屠宰场里的猪是怎样给挂在一外钩子上。
“想想那把钩子?我在想它能不能吊得起你这肥的家伙?”
方觉已经不敢想自己将怎样给吊在钩子上。
“在你脚踝那地方戳个洞,不必太大,能穿过那把钩子就行。”
方觉的心在收缩。
“然后倒着吊起来,这个滋味恐怕不太好,如果你早晨吃得太多,还没消化的话,会有东西从嘴,从鼻子里流出来。”
方觉的心继续收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