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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确是。对了,我已经请唐先生打听美国在中风后期治疗的专家,相信用不多久就会有消息。如果能行的话,可以到美国去看看。”
“就怕身体吃不消这么长途的旅行。”
“实在不行的话,我们可以请美国的专家到我们这里来。”
“恐怕那就不只是钱的问题了。”
“只要他们能治就行。”
“这还得麻烦你。”
“强哥又要跟我说那些没用的话了。”
阿强一笑。
“关于那个仇人是谁你还没来得及问吧?”
“是,我正准备回去好好问问,老太太就闹病了。”
“我问过妈了,妈只记得那个人的外号叫‘山子’,具体的姓什么,叫什么都不清楚。”
“有时间我们到街面上找些老一点儿的问问,看看这个‘山子’到底叫什么?”
“我已经叫人到下面去打听,有消息他们会来报告的。”
阿强点点头。“我从京里边听得很我关于这次专案组的事,你们打的这一仗很漂亮啊!”
阿健当然能听出阿强这话有话。
“连总统都对付不了你们了?”
“如果不是形势变了,结果什么样也未可知。”
“说的是。”
“你看这次总统能下台吗?”
“当年他们势均力敌都不能把他怎么样,如今想凭借几个通电,几个示威游行就想扳倒他,可能吗?”
“你的意思,地方那些大人物根本动不了他!”
“他们捣捣乱,叫他闹闹心而已。”
“那就没有什么势力能对付他喽!”
“也不能这么说。如今在中国有三股势力较强,就是总统、共党和日本人。其余的不足道,如果想对付总统,必须是共党和日本人。”
“日本人是我们的死对头,我们怎么也不会为了对付他而联合日本人吧。”
“那么你们只能与共党合作了。”
“共党真的会有你说的那么大实力?他们可是被总统赶到西北的。”
“你大概对共党没有什么了解,如果不是他们自己犯错误,或许被赶着跑的不一定是谁呢?”
“你真这么看?”
阿强又点点头。
“就算这样,如今他们以几万疲惫之众,还能耐何得了总统几百万之众吗?”
“张将军几十万人在西北围剿他们,结果什么样?一败再败!”
“这么说他们真的很厉害。”
“真是很厉害!”
“话说回来,我们就算想与他们合作,人家还不一定愿意与我们合作呢?”
“我看现在不是谁愿意不愿意的问题了,而是合作程度有多深的问题了。”
“你这是什么意思?我怎么听不太明白?”
“有情报显示,你们同他们有着联系。”
“不能吧?”
“阿健,你以为警备司令部的人都是吃白饭的?”
“我也是警备司令部的人。”
“可是有些事是不需要你接触的。”
“江海洋会容忍这种事情发生?”
“这里边有太多的利益,你能当这个警备司令部的军法处长,还不是因为他每年从你们那里拿的上百万大洋。你们的大洋是怎么来的?还不多靠着这些非法的生意?正经生意哪来这么大的利润!”
阿健好象明白了不少。
“这也就是总统为什么非要拿我们开刀的原因?”
“是其一。”
“那其二呢?”
“阿健,有些事我也不能说得很清楚,但至少你们现在正在运作着的整合上海华资纱厂的事,总统是绝对不会允许的。”
“我们整合华资纱厂,共同应对外资纱厂的打压,有什么不对吗?”
“你们已经基本完成对粮米业的控制,现在又想控制纺织业,那意味着什么?上海不同其它地方,是中国的钱袋子,都落在你们手里,他凭什么号令天下呀?”
“我没想到这一点。”
“阿健,何泽健可不会想不到这一点啊?”
“他是你想的这个目的吗?”
“或许江司令对他的认识要比我们深刻得多,他说他要控制一切而不想受任何控制。”
阿健没有说话,对于这样一个有进取心的人,他从心里佩服。
“因此我认为总统不会放过他。”
“那么我们就得想办法对付他了。”
“你还是帮他。”
“如果在总统和他之间选择一人来支持的话,我不会选择总统。”
“你宁愿选择一个杀父仇人!”
“我痛恨那些忘恩负义的人。”
阿强摇摇头,“你真的认为你们能对付得了他吗?”
“他也是个人。”
“看来你是有所准备的了。”
阿健一笑,没吱声。
“有些事你可得想好。”
“我会的。”
“继续支持他你知道会是什么后果吗?”
“不知道。”
“你会对不起地下的林叔。”
“我宁愿对不起他,也不能对不起良心。”
“阿健?”
“强哥,你放心,话是那么说,我要即对得起良心,又对得起父亲。”
第九卷 第十七章
小小几乎足不出户了,有时一天连一句话都不说。
她冷冷地盯着阿健,只要他在家的时候,只要他还回自己这边来。
阿健逐渐地感觉到这种冷冷的目光中所潜藏着的东西,就如同针尖麦芒,射到哪儿都是一阵阵的刺痛。
因此他不愿,甚至是不敢再回自己的那边去。
家里人都不清楚他们之间到底是出了什么事。
小小一字不露,阿健更是不露一字。
阿七和蚊子几次试图调解,但每次刚一开口,立即被阿健叫停:“谁都不许谈这件事。”
“我们看着……”
“你们就当什么都没看见。”
“可是你们……”
“如果你们不掺合进来,我们什么事都没有。”
“哥……”
“好了,我和她的事谁都不能参与,否则更麻烦。”
阿七和蚊只好闭嘴,他们看出哥的脸色变得不耐烦起来。
连云姨和小小妈想问问这件事,都不成。
小小甚至对她母亲说:“您再问这事我就不再跟您说话。”
阿健跟母亲解释这件事时说:“她相中了两个女人,非逼着我娶,我不愿意,她就闹,不理我。”
“你又在这儿跟我混说。”云姨差点儿气乐喽。
“您要是不信,就问问她去。”
云姨也无可奈何。
阿健便经常地,甚至可以说是天天住在阿七那边了。
就在全国上下致力于声讨卖国政府,强烈要求总统下台,解散政府的时候,上海的纺织工业协会在组织的领导下,一步步向泽叔的目标前进。
做为上海纱业两大龙头“长荣”、“长实”在组织的巨大压力下相继屈服,他们清楚地看到政府是怎样败下阵来的。虽然他们不相信组织会永远战胜政府,但他们认识到如果不按组织的要求去做的话,自己将死在政府战胜组织之前,所以在火烧眉毛之时,他们也只好先顾眼前了。
按照时间表,再有两个月,将完成一切重组工作。
六十天之后,上海的华资纺织企业将会在一个人的统一领导之下。
在这样一个庞然大物面前,原本那些威风八面的外资纺织企业将无法避免的落入被动挨打的地步。
尤其是那些与组织有着深仇大恨的日资纱厂。
井上清二办公室门槛都快被日资纱厂的头头儿们踩平了,他也没有想出一个好办法。
“我们的军队呢?”
“为什么不先进攻上海?”
“难道他们等着我们死了以后才来收尸吗?”
“你是干什么的?你连向他们抗议都不会了吗?”
“我要到外务省告你!”
“你必须得为我们所蒙受的损失负责!”
……
井上清二连哭的心都有。
他何偿没想办法,他何偿没抗议过,不要说他,现在连日本驻中国大使的抗议都没用,南京政府如今穷于应付的是广大越来越愤怒的中国民众。
“再过两个月我们就完了!”那些绝望的日本纱厂头头们也愤怒了。
总统不愧为一代枭雄,在如此巨大的下台呼声中,虽看上去也有些焦头烂额,但仍稳住了阵脚。
对那些从背后鼓动的地方实力派大挖墙角,喜欢官的加官,喜欢钱的给钱,喜欢女人的送女人,……更不要说其它手段,什么兵变之类都无所不用其极,不出一个月,诺大一件事,竟被他压了下来。
泽叔对此虽也吃惊,终不得不佩服。
他知道,总统又腾出手来了,这对于自己来说不是个好消息。
南京总统官邸这两个来月一直处于不安和燥动状态之中,如今终于又恢复了往是的平静。
秘密警察头子毛主任带着一大袋文件来见总统。
“你认为何某人在这个事件当中起了很关键的作用?”粗略地看过那些文件之后,总统摘下老花眼镜,口气非常随便地问。
“有太多的证据表明,何某人在事件发生之前几个月内相当频繁地与地方上的一些大员们来往,并且有大笔的金钱从‘盛大’银行流出不知去向,而同一时期地方上的那些大员们的帐户上平添了大笔来路不明的资金。我们认为二者有必须的关系。”
“他们都是受到他的支持和鼓动?”
“很有可能。”
“何某人欺我不甚啊!”
“还有,最近一段时间有大批禁运物资流入到江西和陕北的共党控制区,也与上海有直接关系。”
“你们认为这事也与何某人有关?”
“我不能确定,但在上海还有谁有这么大的能量呢?没有一个相当实力的人物操盘,这种事是不可能发生的。”
“你要加大对何某人的调查力度,以期在最近有所突破,如果叫他完成对纺织工业的控制,就不好办了。”
“他们的组织很严密,我们还无法渗透进高层,很难得到切实有力的证据。”
“你认为怎样才行?”
“还得有人依法名正言顺地调查,由我们暗中配合,这样效果会好得多。”
“上次他们败如此地步,你也不是没看到。”
“我认为上次最大的问题是专案组级别还是太低,没有一位能统一领导各方面的人物,一旦遇到状况便呼唤不灵。再加上何某人与上海的方方面面都有千丝万缕的联系,专案组所遇到的阻力是可想而知的。尤其是政府当中那些与他有利益关系的高级官员们简直是低级专案组根本无法克服的。这还没有计算到洋人。”
“按你的想法,什么级别才够啊?”
“我认为一般的部院级别都不行。”
“那我去好了。”总统有些不悦,他认为毛主任也太抬举一个上海滩的大亨了。
“我只是认为这次必须成功,否则影响太坏。”
“好了,你下去吧,我再考虑考虑这件事。”
“是。”
第九卷 第十八章
第三天,总统终于认可毛主任的建议,便叫第一侍室的康主任上来。
“上海的事你去办吧!”
“是。”
“专案组成员由你从各部门抽调。”
“是。”
“直接从‘中华’公司入手。”
“是。”
“对于各方面的阻力,你要有心理上的准备。”
“是。”
“不论什么级别,什么背景,只要敢阻挠办案的,一律严惩。”
“是。”
“你可以直接打这部的电话。”总统交给他一个电话号码,那是他起居室里的电话。
“是。”
“你还有什么要求,可以随时提出来?”
“是。”
总统走上前,握住康主任的手,“这次拜托你了,可不能叫我失望。”
“是。”康主任立正答道。
对于这个佩有上方宝剑的家伙,泽叔也不得不特别重视起来。
一得到这个消息,他立即招集几个心腹开会研究对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