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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您说对了。”
“针对我来的。”
“您又说对了。”
“带我走?”
“您真明白。”
“哈哈哈。”
随着江海洋的笑声,门口的两名警卫抽出枪,对准了阿健。
“江司令,您先不要笑,请看看外面。”
江海洋随着阿健的手指望去,只见阿健车队最后面的那辆吉普车慢吞吞地朝前边来。
警戒圈内的士兵都举起了枪。
“江司令,您还记得日本驻沪海军陆战队军营的爆炸案吗?”
“你说什么?”一听这话,江海洋有些慌了。
“我提醒您,这个车上装的可是两千斤炸药。”两千斤炸药,能把这方圆几百米都夷为平地。
这一点江海洋可是清楚。
还有一点他更清楚,这种事对面这个小子干得出来。
“叫他们把枪放下。”阿健说。
“快去呀!”江海洋朝阿强大叫起来。
没出五秒钟命令就得到了执行。
里里外外这两个连的官兵得到原地待命的命令,只能老老实实地站在那儿,一动不动,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
那辆吉普车依旧是慢吞吞地向前开来。
“江司令,叫他们把枪也收起来,万一走火,就成了信号了。”阿健说。
江海洋轻轻哼了一声。
阿健笑笑,“我把这杯子扔出去呀?”
“收起来,收起来。”江海洋知道这个时候一点儿差错都不能出。
两名警卫只好收起枪。
眼见着那辆吉普车就到了跟前,车上两个家伙的脸都看得清清楚楚了,副驾驶位置上的家伙开门下来,手里拎只枪。
阿健朝他们举了举手,他们朝阿健举了举手。
后厢里钻出一个家伙也朝阿健举了举手。
“我的弟兄要上来,叫你们的人老实点儿。”阿健说。
这就是命令。
副驾驶位置上的那个家伙上来,押着江海洋下去。
阿健看着他们上了吉普车的后厢,自己则从江海洋的警卫的腰里拿了把枪大摇大摆地下来,用枪指着阿强,两个人一前一后地跟在吉普车的后面出来。阿强给人押上一部车,阿健上了那辆吉普车的后厢。
***
“江司令,看看。”阿健打开车上的几只大箱子,打开一只小箱。
江海洋头都晕了,那可是贷真价实的TNT炸药。
第十卷 第三十四章
警备司令部的两个连试试探探地尾随在阿健车队后两三百米的地方,不敢太靠近也不敢太落后。
“停车。”在一个人烟稀少,地面开阔之外,阿健叫住车。
***
后面跟着的卫队见前面停了下来,也只得停下来。
眼见着几个人从吉普车上卸下一堆大箱子,整整齐齐地摆在大道上。
“他们要干什么?”
“谁知道?”
“他们要跑。”
“跟上。”
“等等。”
“李副官,再等就追不上了。”
“那也得等等。”
***
李副官那句话救了许多条性命。
那些大箱子在阿健的车队走远之后发生爆炸,把大道完完全全地炸断了。
望着那个大坑。
警备司令部的警卫们只能无耐地望着前面的车队渐行渐远。
***
“林处长,我想知道你到底是什么意思。”江海洋终于忍不住问。
阿健再次地朝他微微一笑,江海洋则再一次地看到那个熟悉的影子。
“你到底是谁?”
“难道您还看不出来吗?”
“你跟何墨林是什么关系?”
“你猜猜我们是什么关系?”
“我猜不出来。”
“他是我爹。”
江海洋中了风一样,僵在座位上。
阿健再一次叫了停车。
前边的车也都停了下来。
“把江司令装到我的车上去。”
有两个人拖着僵直了的警备司令塞进阿健的“坦克”,并用手铐铐在拉手上。
“把冯副官长也装到我的车上。”
阿强也被铐在“坦克”的拉手上。
“老三。”阿健叫过自己最贴身的保镖。
“何总。”
“带着弟兄们走。”
“何总?”
“照我昨天跟你说的做。”
“安排他们走,我跟着您。”
“何总,我们都跟着您。”
“如果你们还认我,今天谁都不能跟着我,另外,从今以后,要服从阿七的领导。”
“何总。”
“我的话说得不清楚吗?”
“清楚。”
“清楚就照我的话做。”
“何总。”
阿健脸一黑,“老三,执行命令。”
“何总。”
“执行命令。”
“是。”
阿健上车,“坦克”轰鸣着冲了出去。
***
“江司令,您认识这个人吗?”阿健一边递钥匙给阿强,一边朝江海洋说。
“江司令,您认识我是谁吗?”阿强把脸凑到江海洋的面前说。
江海洋瞪大眼睛盯着阿强。
“还记得您原来叫什么名字吗?”
“我?”
“还记得‘王小山’吗?‘山子’这个绰号呢?”
“我!”
“还记得您为什么离开上海的吗?”
“你是?”
“还记得一个被您捅死的水果店老板吗?”
“你是!”
“不错,我就是他的儿子。”
江海洋再次中风,僵得比上次要厉害得多。什么也说不出来,只有听的份了。
***
“阿健,是不是太冒险了点儿?”
“我需要今天把他带到父亲的坟上去,早了迟了都不行,也只能如此了。”
“万一他宁可被炸死在茶楼上呢?你真的会在那个地方引爆炸药吗?”
“当然不会。”
“那不就坏了吗?”
“强哥,第一,有一线希望他都不会冒那种风险,他的命金贵;还有他的几个宝贝儿子和几个大大小小的老婆在我手里,不怕他不跟我听我指挥。”
一听自己的心肝宝贝都在阿健的手里,江海洋差一点没犯心肌梗塞。
“你打算怎么处理他?”
“他的人头必须摆在我父亲的面前。”
“他的家人呢?”
“我只要他一个人负责。”
听了只要自己的命,不牵连到自己的家人,江海洋算是缓过来半条命。
***
“阿健,这是去哪儿?”见走的路不太对劲,阿强问。
“去冯大爷的坟上。”
***
阿强父亲的坟上长满了青草。
阿健和阿强拖着半死的江海洋来到坟前。
“强哥,他的人头留给我爹,他的心留给冯大爷。”
听这话,阿强都一阵阵不寒而栗。
“你下不了手吗?”
看着阿健那双眼睛,阿强的心也强硬起来,手上的尖刀挟着仇恨刺进仇人的胸膛。
阿健等阿强把那颗血淋淋的心钉在供桌上后,抡起板斧,一下子,利利落落地把江海洋的人头从那具无心尸体上剁了下来。
***
“阿健?”阿强已经不知道接下来该做什么。
阿健把那头包好,装到准备好的匣子里,再把那具无头无心的尸全装到后务箱中。
“上车。”
车到个热闹的地段,阿健停下车,“强哥,下车吧。”
“阿健?”
“回去想好怎么跟别人解释,照顾好冯大娘。”
“你呢?”
“我已经安排好了。”
“阿健!”
“下车吧。”
看着阿强打开车门,阿健举手一枪打在他的腰上,抬脚把他蹬出车外。
然后踩油门,不顾而去。
***
阿强住了三个月的院,作为受害者之一,他没有被追究任何责任。
尾声 写在最后面的话!
阿七从离开上海那一刻起就感觉不对劲,越走越不对劲。因此在船到武昌的时候他改变了主意,一刻都没耽搁地往回赶。
然而他还是晚了,等他赶到泽叔的陵墓的时候,人们已经抬起了阿健的尸体。
他终于明白为什么阿健派他去四川了。
“哥!”阿七眼前一黑,一头裁在地上。
***
心里再怎么不情愿,阿七还是拨通了美国的电话。
他也不知道该怎么通报这个事。
“阿健?”唐先生听不到声音,就问。
阿七哭了。
“阿七?”
“是,干爹。”
“你哥呢?”
“他走了。”然后就再也说不出什么了。
听了这话,唐先生都傻了。
“出了什么事?”蚊子接过电话喊。
阿七只得把电话交给红狼。
***
小小知道在丈夫的胸膛当中有一颗自己永远也无法理解的心。
所以自己才痛苦。
她恨透了他。
当听到阿健开枪自杀的消息之后,她终于看清楚那颗距自己最近的心里面藏着的是什么。
痛!
常人难以承受的痛!
没有一个人可以分担的痛!
只有用最极端的手段才能清除的痛!
***
“爸爸吗?”小浩凑过来问。
“你想爸爸了吗?”
“嗯。”
“他也在想你。”
“爸爸来看我吗?”
“来。”
“什么时候?”
“现在。”
“在哪儿?”
“在这里。”小小摸了摸儿子的心口窝。
“妈妈,你想爸爸吗?”
“想。”
“那爸爸在不在你这里?”
小浩倚在妈妈的怀里,摸着妈妈的心口窝。
“在!”
“我听听。”小浩耳朵贴在妈妈的胸膛上,小小哭了。
***
没有谁能理解阿健,包括他这些最亲最近的人。
这一点在最后的时刻他自己也逐渐意识到。
当一切都想通了,可以坦然面对死神的时候,阿健产生了重新理理这梦样人生的念头。重新认识一下那些陪自己走过一生的那些或爱或憎的人,虽然看起来毫无意义,但总得消磨掉死神上来拉自己的手,带自己走之前这段时间。
养父,
母亲,
阿玉,
霍四,
阿七,
蚊子,
小小,
小浩。
想到儿子的时候,他突然嘟囔了一句,“我他妈的是不是犯了个最愚蠢的错误?”
他害怕起来,感觉阿七在自己身边,便张大嘴呼喊。
但为时已晚,整个世界象被台风卷走一样,瞬间在他面前消失,他能见到的唯有无边无际的黑暗。
“救命!”
那是没有人能够听到的声音。
***
这大概就是死神尤其伟大之处,她要叫顿悟了的人永世不得超生!永世不得超生的人还得承受永恒的伤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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