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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怎么了?”青狼厉声问。
阿健根本不理别人,眼睛血红血红地直盯着泽叔。
“你怎么了?”
“他是不是疯了?”泽叔说:“先捆起来。”
有人找来绳子,把拼命挣扎的阿健绑了起来。
眼见找了十年的杀父仇人就在面前,却连一根汗毛都没碰到,就让人家捆上了,阿健感觉老天也太残酷了,自己死了事小,报不了仇怎么有脸到地下去见父亲。
想到这里,不禁急火上攻,“啊呀”一声气绝倒地。
“这是怎么了?”阿健一昏过去,弄得满屋子都面面相觑。
“送医院,好好检查,看是什么病?”泽叔极其平静地吩咐道。
青狼喊来人送阿健进了医院。
等办完手续,阿七和蚊子等弟兄们也赶到了。有人跑前跑后,找医找药。有人向云嫂送了信。“三十六”号都赶来了。
“醒了吗?”泽叔问。
“还没有。”红狼报告说。
“什么病?”
“医院也没检查出来呢。”
“这可怪了,什么病没有怎么一见我就突然像疯狗一样了?”
“不知道。”
“你看他那眼睛了吗?”
“没注意。”
“里边都是杀气和仇恨。”
“他手上有几十条人命,还能少得了杀气?”青狼说。
“那仇恨呢?”
“我没看见。”
“没看见别说话。”
“有一点我敢保证,就是阿健和您根本没见过面,这是第一次,他见到您咋能又是杀气,又是仇恨的呢?”
“说他是别人派来的杀手,也不能不带武器呀!在楼下,让交出武器的时候,他什么反应都没有哇!”
“怪了。”
“我再仔细查查。”
“给他转到外国人开的医院去,一定要让他醒过来,问问到底是怎么回事。”
“是。”
一连三天,阿健都处于昏迷状态。要不是及时转到美国人开的医院,恐怕小命早就没了。
“不管花多少钱,都得治好他。”红狼亲自约见了医院的院长。
院长毕恭毕敬地说:“我必须通知先生,这种病是很厉害的,死亡率非常高。”
“要治好他。”
“我们一定竭尽全力。”
“要治好他,您听不明白吗?”青狼火了。
“好吧,好吧,两位先生。”
“三十六”号的人一刻也不离开病房。
泽叔很想不通,便又把青狼叫去问。
“他老早就给送孤儿院里去了,那时候还不到十岁。后来逃出来让霍四收留了。又因为砸了吴益民的车落到方觉手里,方觉又给送回孤儿院,我还去要过,当时法国鬼子说他死了。没想到他一把火把孤儿院给烧了,又回到霍四那里,霍四死后‘三十六号’由他带着,没有任何迹象表明他跟您有什么恩怨。”
“没别的了?”
“从十岁到现在可以说咱们都清楚了,不能有别的事啊。”
“确定不是受人指使?”
“不应该,这六七年一直处于咱们的控制之下。”
“确定吗?”
“当然,我敢担保。”
“这可就怪了,他那架式恨不得杀了我。”
“不能是病管的吧!”
“医生说他是非常厉害的脑炎。”红狼说。
“怕是他见到您太紧张,一下子吓出病来了。”青狼说。
“没听说能吓出脑炎来。”
“这时候,啥事没有哇,人都上天上飞去了。”
“叫舒民也扩大抽查范围,要全面,要详细。”
“是。我就去安排。”红狼说。“老蒋来电话问,老太太的生日具体还有什么指示?”
“你看着安排吧,怎么也得比去年更热闹点儿。”
“我知道了。”
第三卷 第二十七章
黄保罗又遇到一个天大的麻烦,愁得他牙直疼。
他曾经到美国去旅行,交了个叫尼古拉的朋友,一个苏联裔美国人,前一段日子找到他,联络黄保罗作军火生意。
这可是个一本万利的生意,黄保罗当然是满口答应,当时就筹了一百万的定金,签了近五百万的军火。
可在销售问题上却出了差错,原来准备购买这批贷的买家突然病逝,黄保罗一下子怎么也找不到第二个买家。
眼见着船已经大连,不日就到上海,黄保罗赶紧来找舅舅,可莫兰先生一口回绝。
黄保罗没想到这个时候舅舅真的见死不救,他知道舅舅不出手,自己是死定了。他忙去恳请杜汉和张健亚出面斡,莫兰仍不答应。
“没有他的政治后门,我们没法了。”黄保罗的一个心腹说。
“我也知道,可他是说什么也不肯帮我。”黄保罗气急败坏,举起手枪打中对面墙上一幅画。
“老板,您生气有什么用?”
“贷已经到了,到时候交不上贷款,我们得损失一百万,老弟,那是一百万!”
“能不能再跟杜爷张张嘴?”
“那是四百万,他们会借?我总不能再剁一个手指吧。再说就算借到钱,怎么卖?那可不是十枝八枝枪,那是机关枪,大炮,坦克。没有他控制的大人物,卖给谁?”
“您这么说倒店铺想起来,有几个人和墨林的关系不一般,咱们是不是找他商量商量?”
“不行。”黄保罗断然否决了这个建议。
那个人并不放弃,他有耐心对付老板的焦燥。“您是担心他对莫先生太忠实?”
黄保罗承认他猜对了。
“老板,您怎么糊涂了,墨林是什么人啊?他的胃口您还不知道?”
黄保罗这回老实地听着。
“我看墨林从不谋求蝇头小利,要我说他绝对是个是做大事的人,我还是请您好好想想。”
“你能肯定他会支持我?”
“他不一定会支持您,但我敢肯定他会支持您这个买卖。”
“有把握?”
“我敢打保票。”
“那你去联络一下。”黄保罗眨两下眼叮嘱道:“加点小心,那个家伙鬼八卦太多。”
“您放心吧。”
那个人先和红狼取得联系,由红狼转达了黄保罗的意思。
“你怎么看?”泽叔问。
“从生意的角度,的确是一本万利的买卖。”
“别的角度呢?”
“支持他怕要惹莫先生生气。”
“现在他不也已经生气了吗?”
“那他就会更生气了。”
“对了,之江刚才说,师父身边换了好几个人,连小孙都赶出来了。”
“我有句话不知道该不该说。”
“现在就我们两个人。”
“哥,看来这次莫先生真的是生您的气了。”
“你想他能怎么样?”
“怕真的要疏远咱们了。”
“会有什么结果?”
“得不到莫先生的信任意味着什么您应该更清楚。”
“我们现在应该怎么办?”
“自古就有‘清君侧’,咱们为什么不能呢?”
“咱们还能清得了吗?”
“杀他只不过象杀条狗一样简单。”
“完了呢?我师父会是什么反应?他能善罢干休吗?”
“莫先生早晚会明白过来的,您毕竟是他早亲近的人。”
“现在师父只当他是早亲近的人了,连之江都不在眼里了。”
“哥,我想莫先生不至于糊涂到那个地步吧?”
“师父已经不是以前的师父了。”
“那我们该怎么办?难道就听之任之,这么下去,对咱们可太不利了。”
“要做就做大的,杀一条狗有什么意思。”
红狼为这话感到震惊,他点点头,什么也没说。
“师父真的到了该退休的年纪了。”泽叔轻轻弹了下烟灰。
这让红狼缩紧的心缓了一下。“那黄先生这边怎么答复?”
“那要看他的。”红狼明白必须得黄保罗亲自来求泽叔。
“我知道该怎么做。”
黄保罗亲自到泽叔办公室,虽然他觉得有失尊严,但不这样,何墨林不会主动找他谈的。事到如今,容不得他在面子问题上较真。
“三哥,这次不是小事,咱们兄弟必须说清楚,您负责进贷,我们负责销售。”
“是这样。”黄何罗发现自己此时只有听的份了。
“如果不用我提供资金,利润五五分;如果由我提供资金,利润四六分,我们六,您四。”
对于泽叔开出的条件,黄保罗只有接受,他只强调了一点“我只给你七天的时间”。
“没问题。”泽叔的回答是明确的,黄保罗忌惮他,但还是愿意同这样有进取心的人打交道,虽然他胃口大了点儿。
当天下午,泽叔拜望了莫兰先生。结果并不出乎预料,莫兰先生的固执已经到了不可理喻的程度,一个僵死的信念让他听不进任何忠告和劝谏。
“师父,我希望您能再仔细考虑考虑这件事。”
“我说了,我不会考虑这件事,你最好不要再跟我说。做好你的事,别忘了,你可是答应我找回那颗钻石戒指,到时候找不到我可不答应,谭督军也不会答应。”
“师父,我会尽力去找,您就放心吧。”
“我听说有个叫什么‘千手菩萨’的小混混跟这件事有点关系,你回去就去查他。”
“是,我明白了。”
“另外,重新整顿你的人,不要动不动就扩编,我看是缩编的时候了。墨林,树大招风啊,别闹到不象的时候我也罩不住哇。”
“我明白,师父。”
“那你就去吧。”
“好吧,师父,您保重。”
“谢谢您。”莫兰先生任泽叔自己走出卧室。
等于秘书关上门,他继续在女人身上寻找愉悦,其实女人对于他与其说是生理需要不如说是心理安慰。
第三卷 第二十八章
阿健一直处于昏迷状态。
医生表示自己已经尽了最大的努力了,“这个时候我们只能求上帝来救他了。”
“你必须治好他,否则你来偿命。”
青狼的凶恶吓坏了那个医生,“要是能用我的命来顶替他,我也愿意,我真是没办法了。”
“你必须想办法治好他。”
“我请全上海最好的医生来会诊。”
“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必须治好他。”
“我们会尽力的,魏先生。”
云嫂一刻不离地守在阿健床边。
“儿子,儿子……”
她让阿玉请了尊菩萨供在家里,“记得上香!”
阿玉就看守着那只香炉碗,一刻不停地祷告,“菩萨保佑。”
阿七和蚊子他们日夜值班,其它人轮流,保证随时有十几个人在阿健身边。
青狼每天第一时间到医院,然后才去上班。
方有德就象只丧了家的狗一样失魂落魄,他不知道如果阿健真的没了,自己的好日子还有几天。
泽叔也关注着阿健的病情变化,但他毕竟还有更重要的事要做,所以阿健的事也就渐渐地淡了。
而真要对师父下手,他也是思虑万千,看到上海滩曾经显赫一时的大老板褪变成只知道在女人怀里打滚的废物,他也感到非常难过。
从师父那儿回来的第二天一大早,莫兰先生的电话就打来了。
“那个叫什么‘千手菩萨’的找到没有?”
“我正在找。”
“你不用找了。”
“师父,您已经找到了吗?”
“马上就找到了,你不用管这件事了。”
“是。”
放下莫兰先生的电话,他吩咐立即接青狼的电话。
青狼看完阿健,刚坐到办公室,还没等秘书小姐说什么,电话就过来了。
“把小飞的事处理一下,老头子已经在找他了。”
“怎么处理?”
“那是你的事。”
“我知道。”
“马上办。”
“是。”
青狼放下电话,叫上十几个人,分乘两部汽车,风驰电掣般赶到医院,不由分说拉上阿七就走。
阿七守了七八天早给弄得错头昏脑,也不知道出了什么事,青狼问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