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胡天宇恨不得马上就见到那个娘们儿,等了好一阵子还不见动静,实在耐不住了,便破了除防弹车不坐的规矩,叫秘书随便准备了辆车。
汽车像给烧了屁股,疯子般朝那女人的住处窜去。
转过一片树林,眼前便是那幢别墅,汽车轻轻地减速,上了大门前的一座小石桥。
当他看到别墅门口钻出来的那个曼妙的身影,忍不住叫了起来,“小宝贝儿,我来了!”
但他见到的地是阎王爷。
小石桥下那颗炸弹将他送进了十八层地狱。
青狼给泽叔带回一些残片。
“干什么?战利品?表功来了?”
“我是让你放心,搞定了。”
“我什么时候对你还不放心了?”
“又让哥挑了不是。”红狼在一边笑笑说。
“就我受气,你咋就不挑他们呢?”
“就你有可挑的呗!”红狼说。
“我就不信了,你们就一点儿可挑的都没有?”
“应该是,要不然哥怎么不挑呢?”
泽叔看着他们俩儿在哪儿斗嘴,一边上笑。
斗了一阵,青狼回头对泽叔说,“哥,我倒想上老胡家去看看是啥样儿?”
“有创意。去看看。”泽叔竟然同意了。
“哥,这太有点儿冒险了吧。”红狼说。
“树都他妈的倒了,我不信那些猢狲还能炸了刺儿,再说咱们还怕他们弄啥事是咋的?”青狼说。
“哥,我看还是算了吧。”红狼说。
“去,要不然人家该怀疑咱们了,是吧,哥?”青狼说。
“我越来越发现丑儿有头脑了。诸葛亮能给周公瑾吊孝,咱们为什么不能给胡天宇吊孝呢?去。”
“我叫人去。”
“不用。就我去,你们不用去。”
“那可不行,你要是不让我去,你也别去。”
“那就你跟着得了,其他人就不要去了。”
红狼好说歹说也没劝住,泽叔就带着青狼和自己的贴身侍卫去了胡天宇的家。
当有人通报泽叔到了的那一刻,灵堂上出现了死一般的沉寂,哀乐都停下来,很多人都没想到他会来,就象东吴没有人想到孔明先生会给周大都督吊孝一样,可他来了。
泽叔信步进入灵堂,青狼紧随其后,其他侍卫都等在外边。
里边的人激动起来,喧闹声和哀乐拧绞在一起,听起来倒怪有意思的。
这个时候很难预料会发生什么事情。青狼转着大眼珠子,紧盯着几个关键人物,尤其是韩铁。别看他说来时轻轻松松的,一到了地方,他却比谁都谨慎。
韩铁打算阻拦泽叔为胡天宇上香,被七先生命人拉住。
恭恭敬敬上完香的泽叔仰天叹息一声:“唉,谁会有更好的下场呢?”
然后转过身来朝众人道:“能活一天就好好活一天吧,千万别和自己过不去,千万别拿性命开玩笑。”
在场的所有大人物听这话都不免心上一颤。
泽叔朝四下拱了拱手,便又信步向外走。
“何,何,老狠,你,你,站住。”韩铁结结巴巴地叫道。
泽叔把目光停在韩铁的身上。“韩兄弟,我刚才的话你没听明白吗?”
“何,何老狠,你,你,别,别吓唬我。”
“我是在吓唬你吗?”
“我,不,怕,你。”韩铁挣扎着要冲上来,很多人死死拉住。
“我需要别人怕我吗,韩兄弟?”
“何,何老狠,我,我,我,操,你,妈!”
泽叔脸色变了变,身边的青狼手按在枪上,就等着一声令下,门外的侍卫们也做好了冲进来的准备,他很快恢复过来,“你这句话是不是跟张大帅学的,韩兄弟?你学到了张大帅唯一一个坏毛病,可惜他那么多优点你却一点儿也没学会。”
韩铁破口骂,其肮脏程度堪比有人用没人管的路边茅厕。
“如果你就这么点儿本事的话,留你在人世上可真是没一点儿用啦。希望胡老板前边慢些走,等你。”
韩铁给气得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脸又憋得死猪肝子色,泽叔见这情形,哈哈一笑,大步出门,上车,径直去了。
“我、一、定、要、杀、了、他,老、板,您、在、天、之、灵、要、保、佑、我!”韩铁结结巴巴在胡天宇灵前边哭边发誓,感动得在场的人没有不落泪的,要说还有一个人敢同泽叔如此公开叫板的知,那就韩铁无疑了。
第四卷 第二十八章
阿健当然无法理解泽叔安排他来美国的真实意图他认为决不会是治治腿那么简单,里边不定包含什么不可告人的目的,只是他还没能看清而已。
他费力地琢磨这件事。
救自己出狱,是为什么呢?
还要给自己治腿,对他有什么意义?
最关键的问题是,这些都完全不是他的作风,对一个没完成任务的家伙,这是不是太不符合原则了?
翻来覆去地想,直到痛苦的程度。
因为这些最终都只能归结到一个人的身上,那就是母亲。
“难道……”这让他不敢再往下想,再往下想他怕会侮辱母亲。
为了不想这些事,他拼命地学习,拼命地工作,学习工作,工作学习,直到把自己累得什么都忘了为止。
“小子,疯了,这会累死你的,你想得美,我得留着你挣钱还我的饥荒呢!你死了,我找谁要去?”唐仁先生又气哼哼地嚷嚷起来。
阿健在异国他乡昏天黑地地学习工作,以期忘掉这件事的时候,母亲就在那个他还不知道的亲生父亲身边。
“唐先生来信说,健儿在那边学习非常努力,工作也努力。”
“他跟我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问他也不说,你给问问是咋回事啊?”
“是吗?唐先生没说,有机会我问问。”
晚上九点多了,青狼汇报说,那个缉查处长解决了,“看来活是不大可能了。”
第二天一大早,红狼打电话过来,“海关方面已经准予通关。”
“那个缉查处长现在怎么样?”
“命挺大,没撞死,现在还在医院里,人事不醒,专家正会诊呢。”
“警察那边的调查怎么说?”
“肇事者已经逃逸。现场没收集到有价值的线索。”
“给司机和我那个兄弟的奖金发下去。”
“好的。”
八点钟他往办公室里一坐,司徒已经等在那里了。
一看脸色就知道没啥好事。泽叔也没理他,自顾自地做自己的事。
“哥。”司徒努了努力,说。
“说。”
“出了点儿事。”
泽叔翻了翻眼,没吱声。
“有几个弟兄在苏州吃亏了。”
“你说什么?”一听自己人吃亏了,一宿的好心情登时烟消云散。
“你别生气。”
“吃了亏回来还敢说,你脑袋是不是出问题了?”
“哥,你别生气,是这么回事。”司徒便准备把事情的来龙去脉仔细地汇报一下,可泽叔根本不容他说。
“我不听你罗嗦,我就问你怎么处理的?”
“这不来问您来了吗?”
“你再跟我说一遍?你再跟我说一遍?”
吓得司徒直往下矮身子。
“难道让我来给你们出气吗?啊?你们都是废物吗?自己弟兄挨了揍,还敢来找我,你们是干什么的?”
“哥,那是苏州,不是我们的地盘。”
“你好意思跟我说这话,我告诉你,天下都是我们的,你听明白了吗?”
“是。是。”
“我再跟你说一遍,你给我听好了。天下是自己打下来的,我的手下没有一个是求爷爷告奶奶的孬种。没本事挨揍那是活该,挨了揍回来找我,别说我再揍他一顿。有本事揍人家,出了事我兜着。没本事也不怕,死到战场上,我给他报仇。”泽叔停顿一下,“你知道这事该怎么做了吧?”
“哥,我明白了,我就去摆平。”
“做不好,你别回来。”
“是。”
第四卷 第二十九章
有机会阿健就会给家里打个电话什么的。
可是他发觉同兄弟们的共同语言越来越少,有时甚至拨了电话,一下子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哥,你咋了?”蚊子一般都是等着,如果是阿七的话他会这么问。
“没怎么?”
“那你为啥不说话?”
“我本来有话要跟你们说,可拿电话一下子就不知道说什么了。”
“在美国呆的,说鸟语习惯了,一下子说国语,找不着词了。”
“或许是吧。”
“那就让蚊子等你吧,我着不起这个急。”阿七这时会把电话交给蚊子。
“是我,蚊子。”
“这些天我一直在想,你们就这么过了吗?”
“你是什么意思?我没太听明白。”
“我是说,你们应该找个更合适的工作干。成天这么打打杀杀的,老了怎么办?”
“别人能过一辈子,咱们也能过一辈子。”
“别人我不管,你们总得成个家,要养活老婆孩子,总这样不是办法。”
“咱们挣这么多,还愁养不起老婆孩子?”
“现在行,有公司,万一公司以后不行了呢,靠谁去?”
“就咱们公司还有不行的时候,你都不知道,胡天宇一死,菜刀帮也就完了,他那些码头都是咱们公司的了,形势非常好,人手缺得很,部长一天到晚念叨,就盼着你回来呢。”
“你难道还不明白我的意思,公司终究不是我们安身立命的地方,早晚有那么一天,我们得离开它,所以我这阵子总是在想,你们应该利用现在的条件,尽快给自己找条后路。你听明白了吗?”
“噢,噢,我能明白。”
“我回去之后不定会发生什么事,所以你们最好在我回去之前做好准备。”
“是。那你说我们应该怎么做?”
“我这个想法还不是很成熟,只是叫你们都有个准备,接下来该做什么我们都好好想想,看看我们适合做什么,又能做什么?”
“好吧。”
“有机会把兄弟们叫到一起商量商量。”
“是。”
一天红狼问泽叔。
“哥,我有个问题想问一下。”
“说吧。”
“这些日子我就想,干掉那个缉查处长这件事对于我们来说意味着什么?”
“你这个问题我也不是没考虑。”
“这件事恐怕已经把北边得罪了。”
“如果他们调查出来的话那就得罪了。”
“值得吗?”
“如果不这么做,是不是也就把南边得罪了?”
“我也是这么想的。”
“所以在这件事上我们应该核计核计了。”
“我也是这个想法。”
“那你认为我们下一步应该怎么走?”
“哥,那个姓庄的不简单,我看您是不是亲自见见他?”
“是时候了。”
庄严紧紧地握住泽叔的手。
泽叔对他表示了和他的年龄相应的尊重。庄严是比他年长许多的人,作陪的几个人都看得出来,那只是对年长者必要的尊重。
“何先生,我终于等到这一天了。”
“这个时候才有这么个机会,我表示非常抱歉。本来我们应该更早见面才是。”
“何先生,我为能有这个机会而感到荣幸。”
“庄先生客气,我是什么样人,敢叫庄先生如此厚爱。”
“何先生,我不能代表任何人,我只能代表自己对您给予我们的帮助表示感谢。”
“庄先生,我是个商人,追求的是利润,我们所做的一切都是这个目的,所以您大可不必这么客气。”
“何先生,您太谦虚了。我虽然没听到,但是我相信,孙先生会和我一样,对您给予的帮助也必然会感激于心的。”
“孙先生是天神般人物,何某怎敢有此奢望!”
“何先生,我就不客气了,今天我来见您,第一是来表示感谢,第二个目的是代人转交一封信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