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冲破黑狱-第100部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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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许这事儿我知道,是金高一手操办的。差几天过年的时候,老许找金高结帐,金高说,你曾经给过我一批不合格的对虾,那部分钱不能给你,而且鉴于你连我都敢糊弄,以前你的货款也不给了。老许就给我打电话,我说许哥,我不管冷库那边的事儿了,你还是跟金经理商量吧。后来老许找过我几次,我一直躲着他,他急了,跟金高拍了桌子,放赖说,反正年前我拿不着钱这个年也没法过了,我就死在你这里吧。说完直接躺在了金高办公室的地上,哭天抢地的打滚。金高说,老许你跟我玩儿光棍是不是?一个电话把长法给叫来了。长法一进门,老许就一骨碌爬了起来,满面笑容地给金高和长法敬烟,说钱不要了。长法给了他一巴掌,你他妈的活够了是不是?滚你妈的蛋!老许走了。

金高和长法以为这事儿就过去了,谁知道老许找了周天明手下的一个打手,对他说长法乱管闲事,给了他不少钱让他去收拾长法。老许没敢提别的,怕人家跟他要提成,所以那个人也不知道长法跟我和金高的关系,就拎着一把菜刀闯进了长法的家。长法正跟他妈在家里吃饭,没反应上来就被人家砍了一刀,幸亏长法身手好,把那个人制服了,不过自己的脑袋上留下了一条筷子长短的刀疤。老许知道这事儿办砸了,深夜跑到我家,给我一万块钱,让我跟长法说说,要过年了,别找他的麻烦,再也没敢提货款的事儿。我把钱给了长法,长法问我,再不收拾他了?我说,你还得找他,但是别打他,让他以后不许糊弄我,货好,价格也得好,不然你每天折腾他一次。过了年以后,一切都是按照我的设想来的,货好,价格也比原来降了不少,我让长法放出风去,哪个不想在海货方面干了就去跟老许取经。

等长法抒发完了感情,我把项链重新给他挂在脖子上:“谢谢法哥,我应该给你买点儿东西。”

长法还想推让,我发火了,我说:“你他妈是个男人吗?我缺你这点儿东西?”

把他推坐下,我皱着眉头想了一阵,问他:“你准备什么时候结婚?”

长法说:“我自己倒是不急,我妈着急,说是让我五一结,那就五一结吧。”

我让那五回我的办公室给他拿了一万块钱:“法哥,这是看喜钱,也是你应该得的。”

长法推挡了几下,揣起来了:“远哥,是不是该收拾一下老钱了?他欠你那三万应该要了吧?”

第五十一章 听到了小杰的声音

第五十一章 听到了小杰的声音

一提老钱我就来气,这个老家伙欠我三万块钱将近两年了。刚开始的时候,他是给我送鱼的,以后我从海上直接进货,他就不来了。再后来他知道我拿的货比他拿的便宜一大截,就开始倒过来从我这里拿货,因为我打从干上这一行就跟他接触,觉得这个人还不错,挺守信用的,他来拿货我总是让大昌给他记在帐上,没要现金。从去年春天开始,这个老家伙就不来我这里上货了,听说跑到日照那边养鲍鱼去了。我派人去找过他一次,他说因为钱全投资在鲍鱼池上,暂时拿不出钱来,让我缓他几个月,卖了第一茬鲍鱼一定还帐。当时我不着急用钱,也没再催他,后来我的新冷库建起来了,非常需要钱,就派大昌拿着帐本亲自去找了他一次,他还是哭穷说他没有钱,大昌在那边打回电话来问我怎么办?我让老钱接电话,对他说,钱哥,三万你拿不出来,先给我一万吧,我实在是周转不灵了。老钱说,兄弟啊,不瞒你说,哥哥我目前连吃饭都成问题了,今年发大水,我的池子全部冲垮了……因为我不懂他们那一行,也就相信了,让大昌他们回来了。后来我听一个关系户说,老钱这小子发了,轿车都开上了,整天住宾馆,挂马子,连老婆都不想要了。我派人去打听了一下,尽管没有那人说的那么玄乎,他买了一辆新车倒是真的。年前我又给他打了一次电话,我说钱哥,把钱给我吧,既然咱们都没有生意来往了,你老是挂着我的帐也不好。老钱又开始哭穷,我的亲兄弟啊,我要是有钱能不给你吗?我敢不给你吗?老哥我真的快要难死了,过几个月吧,过几个月我一定还。

既然长法提到了老钱,那就让长法去找他吧,我点点头说:“是该要了啊,这事儿你去办吧。”

长法说:“最好有他签字的证据,这样要起来顺当一些,你想,既然他敢拖着,就一定有放赖的打算。”

那是一定了,老钱肯定是看透了我,他觉得我不会为了这区区三万块钱跟他过不去,因为我很爱面子。

我让大昌把老钱打的那些欠条拿来了,顺便给长法写了老钱的电话号码和家庭住址,连他在哪里养鲍鱼都记在了长法的本子上,然后对长法说:“我不管你用什么办法,只要你把钱给我拿回来就行,拿回来这钱就是你的。”

长法不高兴了,忿忿地说:“远哥你什么意思?合着我是个杂碎?这样的钱我好意思拿吗?”

我敬了他一杯酒,胡乱一咧嘴:“呵呵,我是让老钱给气糊涂了,你不愿意要就算了,喝酒。”

长法的性子跟金高差不多,也很急,干了酒,披上衣服就走:“马上办,不能让老小子继续这么舒坦了。”

过了几天,我给长法打电话问他找没找到老钱?长法恼怒地说,这个老家伙比狐狸还狡猾呢,到处找不着他,他还真有甩了他老婆的意思,连家都不回了。我说,你继续找他,实在找不着就算了。长法说,哪能算了?我找了当地的朋友,把他的鲍鱼池子给他扒了,估计这几天就把他给逼出来了,你就别管了,我长法办事儿没有不成功的。

这几天很闲散,一闲下来我就容易胡思乱想,一会儿是小杰和常青,一会儿是我跟刘梅的关系,一会儿又是芳子到底去了哪里?有时候还分析分析李俊海到底是怎样一个人……金高说得好象没错,李俊海觊觎我的位置还真让我看出了一些蛛丝马迹。他经常背着我在私底下指手画脚,扬言杨远的一切生意都是我们俩的,听他的也就是听杨远的,而且他的身边还真的笼络了不少人,基本形成了一股势力,尽管这股势力微不足道,可它确实让我的心里很不痛快。

有一次我俩喝酒的时候,我试探他:“俊海,将来咱们发展大了就分家,我一半的资产归你调遣。”

可能是他认为我这话说得摸棱两可,暧昧地一笑:“分什么家?还不是都在调遣着?”

我装做上了酒劲,嚷嚷道:“你本来在这里就有股份,银行的那十万贷款还是你的呢。”

李俊海很不满意:“这话我不爱听,什么你的我的?目前都是咱哥儿俩的,咱哥儿俩是一个实体,分不开的。”

我继续“化验”他:“俊海,你没有家,对我又这么好,我先把西区的生意都给你怎么样?”

李俊海表现得很生气:“你把你哥当成什么人了?我帮你维持了几天生意你就跟我来这套?撵我走是吧?”

我无话可说了,一时很糊涂,他到底是怎么样的一个人呢?

对于这个问题,我再也没去想它,太乱,一想脑子就遭罪,而且还想不出个所以然来。

记得是在一个下着蒙蒙细雨的上午,我接到了小杰的电话,当时我正走在去胡四饭店的路上。那天是胡四的生日,一大早胡四就给我打电话,说要过他的二十六大寿。我说,哪有中午过生日的?人家都是晚上过呢。胡四说,你不懂,我这个人很讲究的,中午跟朋友们一起过,晚上跟家里人一起过,必须分开。我笑话了他一句“脱裤子放屁”,把那五喊上来,跟他交代了几句就上路了。那五现在基本成了我的秘书,鱼也不用他卖了,他的任务就是照顾我从阎坤那里“滚”过来的三个服装摊位,货基本不用我进,全是青面兽按进价匀过去的。然后再帮我打扫打扫卫生,来了客人就陪着聊天、吃饭什么的,这小子现在学得很精明,不了解他的人听他说话,还以为这是个学经济的大学生呢。

有一次,一个南方送龙虾的朋友醉眼朦胧地问那五:“那经理,你系哪个学府毕业的啦?”

那五可能连学府是什么意思都不知道,学着人家的口音说:“享什么福?我系出力的命啦。”

那位朋友没听明白,冲他直竖大拇指:“我‘鸡道’的啦,你很有名的啦,你们姓那的都系满族八旗子弟啦。”

这个那五倒是听明白了,一脸矜持:“好汉不提当年勇啦,我家祖上也就是个武状元的啦,才二品官儿。”

我和春明走在路上,春明问我,怎么这么长时间没见着广元了?我的心一抽,是啊,我怎么把广元给忘了呢?就随口说,广元这小子很不懂礼貌,去年跟我拌了几句嘴就不辞而别了,听说自己跑到南方闯天下去了。春明开玩笑说,我看到报纸上说澳门有个叫龅牙驹的,身边有个咱这地方的马仔,很“猛戕”,不会是广元吧?我说,那也备不住,广元有勇有谋,说不定在澳门大显身手呢。春明说,他自己在外面潇洒,苦了他老母亲了。我站下了,让他去找金高,从金高那里提一万块钱给广元他妈送去,就说是广元的工资,让他妈放心,广元在外面出差,一两年不一定回来。春明说,广元他妈能相信吗?我说,这你就不用管了,广元他妈的脑子不太好使,脑溢血后遗症,不会想那么多。

春明走了,我叹着气刚走了两步,那五就来了电话,那五说,有个东北口音的朋友找你,说有急事儿,告诉不告诉他你的大哥大号码?我想了想,会是谁呢?东北的我倒是认识几个,可我跟他们没什么深交,谁还会有急事找我呢?想不让那五告诉他我的大哥大号码,转念一想,万一是什么重要的事情呢?就对那五说,告诉他,让他直接给我打电话。刚挂了电话,没走几步大哥大就响了,对方一声喂还没喊利索,我的脑袋就嗡地响了一下,是小杰!

“小杰吗?”我几乎站不稳了,挪了两步直接蹲在了马路牙子上,“别喘气,你说话。”

“蝴蝶……是我,我是小杰,”小杰似乎是在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激动,“呵,终于听见你的声音了,操啊。”

“你他妈怎么才给我打电话?”我不知道该说什么了,竟然破口大骂起来,“我操你娘的,你这个杂碎……”

“我不能随便找你,你知道的,我没法跟你解释,”小杰的语速很快,“别骂我了,我很难受。”

我站起来,走上人行道,无力地将身子倚到了一棵树上:“你知道我多么担心你吗?你都干了些什么呀!”

电话那头的声音很嘈杂,似乎还有汽车驶过的声音:“蝴蝶,你别替我担心,我在外面生活得很好……”

他好象说不下去了,我能感觉到他的嘴唇在哆嗦,他的眼圈在发红:“小杰,我理解你,先跟我说事儿。”

“我家里还好吧?我挺想家的……”小杰的声音恢复了平静。

“都很好,你三哥结婚了,我去参加过婚礼,我对他们说,我派你去南方了,那里有咱们的一个办事处。”

“别提他们,我问的是我妈,”小杰说,“我妈还住在我大哥家吗?”

“还住在那里,我每月给她送钱,是你的工资……”

“不要花你的钱,把我给你的那十万分成一年的,每个月给我妈就可以了……钱在你那里吗?”

“在我这里,常青给我了。”我大口喘着气,“小杰,这钱不能动,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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