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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知道他这是又吹上了,干脆逗他说话,因为我想利用他一把,我奉承他说:“你行,倒腾美金可是个大买卖,没有雄厚的资金可不敢随便倒腾那玩意儿。看样子刘哥雄风不减当年啊,让我们这些做小弟的佩服都来不及呀。”
铁子矜持地弹了一下烟灰:“话也不能这么说,老了就应该干点文明活儿。”
我想笑又没直接笑出来,附和道:“是啊是啊,老什么伏枥,志在千里嘛,刘哥是个明白人。”
铁子好象明白我是在“调理”他,自嘲道:“没办法,每个人都有每个人的活法。”
“刘哥当年混市场的时候比我可厉害多了,”我给他倒了一杯酒,开始套他的话,“市场不好混啊,工商、税务、市场管理全都得照顾到了,哪家打发不舒服都不行,最可气的是同行,整天惦记着挤兑你……这还不算,有些鸡巴操的还冒充黑社会想来抢你的饭吃,你就说黄胡子吧,他妈的自己占着鱼市还不说,竟然想霸占整个市场……”
“他那是没遇到个吃生米的,”铁子打断我说,“当初我跟他死拼的时候,他就不行,最后我为什么走了?并不是他把我怎么着了,我那是怕掉底子,跟一个死缠烂打的小混子整天‘打唧唧’没什么意思,再说,孙朝阳他们整天劝我别跟他一般见识……唉,啥也不说了,想起来就他妈窝囊,外界都传说我被他给砸沉了,不是那么回事儿嘛。”
“反正最后你走了,”我继续忽悠他,“人家黄胡子住下了,还混得挺好。”
“蝴蝶,你不会是用这些话来‘刺挠’我吧?黄胡子不是让你给砸跑了吗?”
“我怎么会刺挠你呢?我这是在举例说明市场难混嘛。黄胡子跑了不假,可那不是因为我砸他的原因……”
“打住打住,”铁子急了,“我怎么越听越糊涂了呢?黄胡子就是被你砸跑的吧?”
我故意不接茬,起身吆喝上菜:“老板,赶紧上菜,再加个牛鞭。”
铁子嘟囔道:“牛鞭牛鞭,吃了硬鸡巴,吃完了牛鞭该吃牛逼了,嚼不烂……”
我坐回来继续说:“黄胡子跑了不假,可他跑得也太快了,我听说是有人给他出主意让他跑的呢。”
“操,又是孙朝阳干的,”铁子猛地灌了一口酒,“当年他也这样劝过我。”
“这个我不清楚,”我感觉他开始上套了,“黄胡子也拉鸡巴倒,听他的干什么?”
“你不知道,孙朝阳有他的想法,”铁子忿忿地说,“其实当初我没听他的,我还是跟黄胡子拼。”
“最后没拼过人家吧?”
“这……蝴蝶,我发现你这家伙肚子里有牙,你打听这个干什么?”
我正想编个话对付他,裤兜里的大哥大响了,是一个外地的号码,莫非是小杰的?
我下意识地跳起来,冲出门去:“喂,说话!”
那边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过了好长时间才回音:“远哥,我是常青。”
常青?常青给我打的什么电话?不是说好了这事儿不让他们知道的吗?
“常青,说话。”
“远哥,我在杭州……你那里说话方便吗?”
“方便,小杰呢?”
“我不知道……我们分开两天了,他说让我在远一点的地方跟你联系。”
“什么意思?你们干了什么?”我决定先装糊涂。
“没干什么,跟人闹了点儿误会……远哥,你就别打听了。”
我明白了,常青暂时还不知道我也参与了这事儿,我放下心来:“他让你跟我联系什么?”
常青很急促地说:“让你别用这个电话找他,公安有监控,他已经把电话扔了。”
我刹时明白了:“好。有了小杰的消息,马上通知我。”
常青沉默了一阵,有些迟疑地说:“远哥,杰哥说让你放心,这几天他就去找你。”
我估计小杰在办什么事情,问常青也不一定问出来,随口问:“广元好了吗?”
常青的声音变得很沉闷:“他挺好的……不是,远哥,他死了。”
我的脑子一下子炸了:“怎么死的?!”
那边叹了一口气,直接挂了电话。
孤独地站在外面,暖暖的阳光照在我的身上,让我有一种无精打采的寂寞。我深一脚浅一脚地回市场取了一万块钱,去了冷藏厂,找到正在打盹的花子,让花子再凑两万,以广元的名义存到一个单独的帐户上,以后每月给广元按原来的情况发工资,发完了就告诉我。花子不明白,问我这是干什么?我说上次广元跟我一起去烟台帮建云办了一件来钱的事儿,这是广元应该得的报酬。花子说,那你直接发给他不就完事了?我说他可能跟谁闹了点矛盾,不知道去了哪里。花子说,他不可能一辈子不回来吧?我暂时把这个月的工资给他送家去,我知道他家住在哪里。我突然就发火了,声嘶力竭地冲花子大吼,我操你妈,你哪来那么多事儿?让你干什么你就干什么,胡逼咧咧想找死?花子吓坏了,一溜烟跑出门去,隔着老远看我。我冲他歉意地笑了笑,低着头往酒店的方向走,我估计铁子好等急了。
走近市场的时候,我犹豫了几分钟,该不该再拿点儿钱给小杰他妈送去呢?正想进去,就看见马路对面几个贼眉鼠眼的小混混在用膀子撞对面走路的人,好象都喝醉了。我忽然有一种想打人的冲动,脱下上衣拎在手里,横着身子过了马路。一个长得像那个演电视剧的叫午马的小混混瞥了我一眼,直接拦住了我:“哥们儿,玩玩?”
“玩儿什么?”我继续走,我想揍的是那个撞了一个女人的家伙。
“不玩什么,想揍你。”午马伸手想来摸我的脸。
“揍吧那就。”我歪了一下脑袋,用眼睛的余光看见旁边的那几个混混悄悄地凑了上来。
“我操,你他妈还敢闪?”午马上前一步,又想来摸我的脸,“哎哟!动手了这就?”
我把他伸直了的手猛地别在我的胳膊弯里,猛然一扭,他直接躺在了地上。旁边的几个混混似乎还没看明白是怎么回事儿,我就拖着他扔到了一个垃圾箱后面,用脚踩着他的脸,一下一下地扭:“叫爷爷,快!”
午马的眼睛似乎不够使的了,看看天再看看我,然后再往旁边看,好象在等人来救他。
旁边的混混围着垃圾箱跳开了斗牛舞,干嚷嚷没有一个敢上来的。
我松开脚,把衣服搭在肩膀上,转身就往马路对面走,我还想回去继续喝酒。
“这个人是蝴蝶吧?”后面传来小混混的窃窃私语。
“好象是,我看见他胸口那里刺着一只蝴蝶……”
“不会吧,蝴蝶从来不乱打人呀,再说咱们也没惹他。”
“看着他要去哪里,我马上去找七哥,七哥就在市场里卖鱼。”
我明白了,这帮小子原来是老七的人,我转回了头:“找你七哥是吧?让他到饭店来见我。”
午马揉着膀子,好象要哭了:“大哥,原来你真是蝴蝶呀……我是孔龙啊,你不认识我了?”
恐龙?你就是他妈外星人我也照样揍你。我笑了笑:“哦,是恐龙,确实够猛的。”
孔龙见我放下脸来,仿佛受了委屈的孩子,一下子哭出声来:“远哥,我爸爸是孔老师啊。”
孔老师?我仔细打量了他两眼,猛地想起来了,可不是嘛,那眉眼跟我爹学校里教历史的孔老师一个模样。我记得刚上班的时候,他经常去我家里找我弟弟玩儿,他很喜欢我弟弟,去的时候老是拿几块糖攥在手里。让我弟弟掰他的拳头,然后送给我弟弟吃。去的时间长了,孔老师就不乐意了,教育他说,你整天跟一个缺脑子的人玩儿,不会把脑子也玩儿缺了?不让他去我家里了。后来他真的就不去了,在路上见了我弟弟都不敢跟他说话,生怕被他爸爸发现。为这事儿我爹跟孔老师吵过几次架,到现在两个人还不说话呢。这孩子一转眼就长大了,个头比我还高。
“呵呵,果然是大龙,”我穿上衣服走了回去,“不上学了?”
“早不上了,”孔龙的脸涨得通红,一只脚来回的擦地,“让学校给开除了。”
“那怎么办?就这么在街上瞎晃荡?”我给他整理了一下衣服。
“没晃荡……这不,七哥说让我们来给你干活呢。”
“给我干活?呵,以后再说吧。”我一怔,我能要你嘛,就你们这些德行。
旁边的小混混一齐上来敬烟:“远哥,收下我们吧,我们很能干的……”
我挨个摸了摸他们的脑袋,讪笑道:“先回家等着,哥哥帮你们想想办法。”
孔龙插话说:“七哥在市场里,要不让七哥去找你,我们在外面等着。”
我点点头:“好吧,让老七来,你们就别等了,都回家呆着,以后我会找你们的。”
回饭店坐下,铁子好象上了酒劲,大声嚷嚷道:“这次你不帮我也得帮我啦,我要回市场!”
我是不可能让他回市场的,那里已经够乱的了,你回去还不一定弄点什么事儿出来呢。
我没理他,咕咚咕咚灌了一瓶啤酒,打个哈哈说:“好酒好酒,我要跟刘哥比试比试酒量。”
铁子不顺着我的话走,继续说他的:“你得帮我弄个摊位,我要杀回来……”
“你要杀谁?这年头谁让你杀呀,”我胡乱打岔道,“兄弟我还想找个人来杀杀呢。”
“蝴蝶,你很不厚道,”铁子拉长了脸,“听你这意思是不想帮我了?”
“帮,怎么不帮?”看来我是被他缠上了,苦笑道,“缺钱了?”
“缺钱?我他妈什么都缺……”铁子垂下了头,“我闺女上学了,学费……”
我把大哥大掏出来,放到桌子上往他跟前一推:“把这个拿去吧,值一万多。”
铁子不相信似的看了我一眼:“真的?给我了,你用什么?”
我淡然一笑:“我办公室有电话,这个用不上,你找个地方把它卖了,现钱我这里也没有。”
铁子生怕我反悔,连忙揣到了怀里:“太谢谢兄弟了……唉,刘铁子混到这份儿上……”
我拍了拍他的肩膀不让他说了:“别难过,谁也不是一帆风顺的,喝酒。”
铁子不停地摩挲着怀里的大哥大,心情激动:“少了一万不卖,卖了就过户,谁的户口……”
我接过话茬说:“不用那么麻烦,这东西很好卖的,现金交易,过什么户?”
听了这话,铁子的脸上带了一丝疑问:“不过户?万一他打电话不交费,你不就摊上了?”
我笑话他说:“你这社会大哥就是这么当的?谁敢坑你?不想活了他?”
铁子矜持地清了清嗓子:“那倒也是,不过你这话我听出来了,这机子是黑货吧?”
我仰着头笑了:“黑货。你找个外地人卖给他,人家管你是不是黑货呢,好使就行,哈哈。”
铁子想了想,猛拍了一把大腿:“操,有了!贩黑烟的福建人我认识老鼻子啦。”
我嘱咐他说,卖的时候别让人家知道这机子是谁的,将来追查起来,这算销赃呢。
铁子说:“这还用你嘱咐?我这几年白玩儿了?卖的时候我还不一定出面呢。”
我夸他说,刘哥就是具备做大哥的素质,办事儿汤水不漏。
“蝴蝶,你跟孙朝阳没有什么事儿吧?”过了一会儿,铁子试探着问我。
“这叫什么话?我跟他能有什么事儿?我很尊敬他的……”
“不对吧,”铁子打断我,“我听一个朋友说,孙朝阳想‘办’你,是他亲口说的。”
我一楞:“这是真的?他什么时候说的?”
铁子闪开我盯着他的目光,好象觉得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