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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眯起色眼,不怀好意地瞅着小芸。
小芸高倨马上,厌烦道:“你们追风堡这些人,姑娘我看了就生气,识相的,自己砍掉一条左手,姑娘就放你们走,否则,让姑娘动手……”
她想了想:“还是砍下你们一条胳膊而已,谁叫我不喜欢杀人!〃追风堡等人故意一阵哄然讪笑。
光头巨汉桀桀淫笑:“呦,瞧不出你这小妞挺辣的嘛,好,虎爷我就喜欢泼辣带劲的小妞。那样子上起战场才够味儿。”他故意咂着嘴,舔着自己那副黄板牙,表情十足的暧昧恶心。
小芸生气道:“呸,你这个臭光头,他妈的十足不要脸!〃
光头巨汉怔了一怔,随即哈哈大笑:“你这个花不溜丢的大姑娘,竟然也会出口成脏,虎爷倒是小瞧了你吶!〃
“少啰嗦!〃小芸皱眉道:“立刻把那位大嫂放了,然后每人自断一臂,再夹着尾巴给我滚!〃
追风堡等人依然讪笑如雷,他们可不认为眼前这小妞有那种足以叫他们遵命行事的份量。
光头巨汉环臂当胸,嘿嘿笑道:“小妞,你倒告诉虎爷,咱们凭什么要听你的话?”
“凭这个!〃小芸猝然自马背上飞扑而起,扬掌击向光头巨汉。
光头巨汉迅速偏身拋掌罩向小芸,但是小芸的身影在他眼前一闪即逝,顿失所踪。
光头忽然听到身后一阵劈啪的巴掌声,他猛地旋身回头,正好看到小芸右手翻掌将抓着美妇的手下打成滚地葫芦,左手却托着美妇坐回小白龙背上。
此时,小芸脸罩寒霜道:“要命的人自断手臂,否则就把命留下。”
她刚才在抢救美妇时,已然瞥及赫然躺着二老一少的三具尸体,显然,是这位美妇遭害的亲人。
美妇坐在小芸背后,微颤着身躯,独自咽咽哭泣。
光头不料这小姐居然有如此身手,当下变色怒道:“臭丫头,敢管本堡闲事,又有如此身手定非无名之辈。快快报上名来,好让虎爷送你进鬼门关。”
小芸咯咯娇笑:“现在才想到要问我是谁,好象太晚了点嘛,不过,本姑娘向来很大方,既然你要问,我就给你一点提示,你想当今武林有几个像姑娘一样的丫头,敢架追风堡的横梁?”
她眨眨眼,一副调皮的样子。
其实光头也已经想到是谁,只是不太愿意相信自己居然,不幸猜中。
“你……你会是醉凤古小芸?”
“然也,本醉凤只此一家,别无分号!〃小芸故意朝追风堡等人拱手笑道:“各位追风堡的老相好们,咱们可真是久违了,最近本姑娘忙着和老怪物打交道,所以没空去问候各位,真是罪过,罪过!〃
她学智敏禅师的样子打了个稽首。
“姑娘……”小芸身后的美妇有些嗫嚅道:“这些人好凶,你一个人只怕……只怕对付不了他们,咱们……还是快逃吧!〃
小芸拍拍美妇玉手,安慰道:“大嫂子,你放心,除了那个千年老不死的雪怪,在这个江湖当中,我好象还没碰上过对付不了的人!〃
她瞄眼那双抓在鞍际的柔细玉手,不禁心想:“哇,这位大嫂子的手真漂亮,她的命一定很好,大概从来不用做家事,所以才能保持这么漂亮的手。”
这念头一闪而过,光头已然伸指叫喧道:“姓古的丫头,你多遭与本堡过不去,本堡念你年幼无知不予计较,你别不识好歹,也罢,虎爷这回便再饶你一回,将人交给你便是,走!〃
他朝手下一吆喝,准备拨腿跷头。
“等一下!〃小芸吃吃笑道:“喂,大光头,你想这样子就走了?你把姑娘刚才的话都当成放屁啦!〃
光头神色不定:“我待如何?”
“如何!〃小芸哈地一笑:“很简单,我说过,要你们每人自断一臂才准走!〃
光头勃然怨道:“丫头,你别逼人太甚!〃
小芸啧舌笑道:“本姑娘别无所好,就是喜欢逼狗跳墙,逼人县梁,大光头,我看你还是认命吧!〃
光头怒斥一声,豁然爆起,挥着狼牙棒砸向小白龙,准备夺路而逃。
小芸轻斥一声,带着小白龙横移三尺,避开光头的狼牙棒。
光头见机正要冲出打麦场,小芸却已飘身而至,手中握着杜黑虎那柄鬼头大砍刀,挡在光头的面前。
光头怒吼一声,与手下齐身扑向小芸。
小芸吃吃一笑,手中大砍刀倏乎展现,抡起一道圆弧形的刀影,卷向光头等人。
此时,那柄平凡的大砍刀在她手中,却不下于一柄锋利的宝刀利刃,而这亦得归功于那两颗稀世灵药,九转金丹与大还丹功效确实非凡。
光头等人叱喝一声,稍退即进,接着又自四面团攻而至。这些追风堡的喽啰手中所持,正是那种暗藏毒药的骷骸棒,这些人见久攻不下,情急之中,索性按动机关,只见一道道漆黑腥臭的毒烟猛地喷向小芸。
小芸迅然暴退走避,她凌空一记跟斗翻向光头等人上空,只见一排刀光铺雪,猝然冲散那片毒烟。
小芸身形未落,手中大砍刀蓦地自她腋下穿射而出,使的正是古家著名的必杀剑法西来一剑。
而她如此以刀代剑施展此招,竟是刚中带柔,威力更胜于塞外双龙古氏兄弟联手的双剑。
光头等人只见刀光漫天,流影穿射,剎时之间,分不清究竟何为虚,何为实,根本无从躲避如此诡谲的刀势。
“哇……”
“啊!七号应空,红雨飘洒,更有一条条的胳膊拋空而起,直坠土墙之外。
包括光头在内,所有追风堡所属,每个人同是左臂齐肩而落,一个个抱着断臂滚地惨号。
小芸威凌地捧刀而立,冷哼道:“这是告诉你们,醉凤向来是言出必行,还有是警告追风堡的人不要太嚣张,否则,惹火了姑娘,非得将这夷为平地,滚!〃
光头等人已是痛得汗泪齐流,尿屎问出,当下抱着犹自血流不止的伤口,跌跌撞撞,狼狈而逃。
小芸回身瞥及打麦场上那面青色大旗,微哼半晌,顺手挥刀,将那面代表追风堡的虎威旗斩成粉碎。
马背上,那位美妇脸色阴郁地幽声道:“姑娘……你也好凶呀!〃
小芸抹去刀身上血渍,将大砍刀悬于鞍袋旁,闻言耸肩道:“我若不凶,他们就不怕我,你说我该不该凶?”
“应该!〃美妇幽幽一叹:“只是见到那缺胳膊断腿的血淋淋的场面,挺骇人的!〃
小芸不以为意道:“谁叫他们杀人?我这也算替屋内死去的人报仇。对了,那些人是大嫂子你的亲人吧?”
美妇登时又泪如泉涌,凄苦地啜泣道:“正是,他们一个是我公公,一个是我丈夫,还有那小孩,是我的乖宝,他们死得好惨。”
这美妇言毕趴在马背上号陶大哭。
小芸怔仲地不知该如何安慰。她见美妇哭的伤心,自己有些难过。
“大嫂子,你就别哭了嘛!〃
小芸愁眉苦脸道:“我看还是先把他们埋了再说,所谓入土为安嘛!〃
想了想,她实在搞不清这类善后该如何处理。
“如果大疯子在这里就好了!〃她不禁喃喃自语:“他一定知道这种事该怎么办。”
美妇一阵恸哭,终于依小芸之言,在屋后掘了个坑,将死者入土。
小芸有些头大道:“大嫂子,接下来怎么办呢?你总不能一个人留在这里,万一追风堡那些人想不开又跑回来,那你就注定要倒大楣了!〃
美妇哀叹道:“这里我绝对住不下去的了,我想去投靠在黄龙的娘家,不知道能不能请小妹子送我一程,否则……”小芸颔首道:“送你是没问题啦,只是不知道这个黄龙离此地有多远?我还要等朋友,如果太远了赶不回来,我得设法通知大疯子。”
“不远,不远!〃美妇轻轻拭去泪水,楚楚可怜道:“黄龙就置此地大约五十余里,不用半天就能到得了,不过,如果小妹子你真的没空,那……那就算了。”
“半天就没问题!〃小芸呵呵笑道:“大不了我回程赶快点就行了,走吧!〃
她扶着美妇上马之后,翻身坐在美妇身后执缰。
美妇似是一怔,犹豫道:“小妹子,你这样子大概不好驽马,要不要换我坐在后面?”
“不用啦!〃小芸娇笑道:“反正只要告诉小白龙路怎么走,它自己会带咱们去,我坐前面后面都一样,大嫂子你坐前面比较舒服些。再说,咱们都一样是女的,我从后面抱着你,也不算吃你的豆腐,你也不吃亏嘛!〃
美妇无奈道:“既然小妹子如此为我着想,我只好恭敬不如从命了!〃
小芸自美妇双腋之下伸出手拉起缰绳催马而行,她忽而吹声口哨,嘻嘻笑道:“哇,大嫂子,你的身材实在有够辣,该凸的凸,该凹的凹,一点也不像生过小孩的样子!〃
美妇轻笑道:“小妹了,你爱说笑了!〃她的语气倒是颇有得色。
小芸不禁感到好笑:“女人,只要说到身材好,连刚死了老公孩子的伤心事都能忘掉。难怪有人说,最毒妇人心,呵呵……”她想到这么置谱的形容,不禁呵呵失笑出声。
美妇闻声,笑道:“小妹子,你想到什么事,那么开心?”
小芸暗自吐吐舌,打个马虎眼:“没事,我时常神经兮兮地发笑,你别理我!〃
美妇迎着风,抬起皓腕轻理云鬓,一阵风钻入小芸鼻中。
小芸暗赞道:“哇塞,好香!〃
她忽然想到,尹枫最讨厌女人抹胭脂擦粉,把自己擦得像大花脸,想到当时尹枫说话的语气和神情,小芸忍不住又是扑哧一笑。
这时,她突然觉得自己好象忘记一件很重要的事,可是一时之间,她又想不起究竟是什么事。
她总感觉好象有什么地方怪怪的,至于什么地方奇怪,为什么奇怪,她又说不出个所以然来。
于是,她一路陷入茫茫然思绪中,沉默不言。
小白龙按照美妇指示的方向,平稳地前进着。
路,一段段被拋在后面。
时间,也逐渐流逝。
眼见太阳又将偏西,小白龙已载着二人朝一脉山岭接近。
小芸看着落向山头的那一抹如血残阳,开口问道:“大嫂子,还有多久才会到黄龙!〃
美妇淡然笑道:“快了,只要过了眼前这座黄龙山,就是黄龙镇。”
小芸在马背上挺直腰身,松散道:“黄龙镇大不大呀?有没有什么地方好玩?”
美妇回眸俏笑:“待会儿到了那里,你就知道有何好玩的啦?”
小芸点头笑道:“这么说,一会儿入山时,我可要叫小白龙走慢些!〃
美妇轻笑道:“那是当然!〃不久,她们已进入山区。
美妇娇笑道:“小妹子,我带你去看看黄龙山最有名的归来峡好不好?”
“好呀!〃小芸高兴道:“我最喜欢看风景,这个时候到峡中看日落一定很美!〃
美妇忘情道:“是呀!尤其那一轮火红的日头,自两峰之间的狭峡缓缓沉落时,给你的感觉是极具震撼性的。震撼之中,犹有一种美影短促的凄凉美感!〃
小芸忽而道:“大嫂子,你实在一点也不像是个普通人家的出身。”
美妇身子为之一僵,但旋即缓缓放松,幽然叹道:“小妹子,不瞒你说,共实,我的娘家在黄龙镇上也算是有头有脸的大户人家。我自小也读过些诗书,虽然不是什么才女,却也精于文墨。”
“哦!〃小芸最爱听故事,此时倒也为这美妇幽幽的自述所吸引,“那你又是怎么会嫁到中午那个毫不起眼的偏远的人家去?”
美妇轻叹道:“这全都是命呀,原本,我那冤家也是黄龙镇上颇具身份的人家,他还是个及第秀才,本来就待要进京赶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