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这时变故迭出,件件惊心动魄,更有两人一死一伤。莫愁等人自是心底寒意大增。四人绕过破壁,继续前行,这时再也听不到余观海的呼声,也不知他是死是活。唐晚菊不禁长声叫道:“道长,你在何处?听到了便招呼一声!”忽听一道细弱的声音响起:“老道在这里,你们……快来!”正是余观海的声音,却是在十余丈外的一个拐角处传来。四人一凛,疾步赶去。那声音断断续续地从一处亮着微光的密室传来。
四人赶到室外,那声音便消逝无声。唐晚菊却不禁“咦”了一声道:“这地方怎地如此眼熟?”卓南雁低声道:“不错,咱们给那声音引着,已不知不觉地转了个圈子!”举步从那窄道迈入,映入众人眼中的却是一片惨白的光芒,正是先前来过的那间停放漆黑屏风的怪屋。
“余老道!”莫愁惊呼声。那屏风前的条案下,却直挺挺地躺着个血淋淋的人,正是余观海。借着凄惶的烛光,却见他双臂早断,浑身浴血,已然气绝。“好狠,”莫愁抬起那张骇得发白的胖脸,道,“这……这余老道颈子后也给人吸去了骨髓!”万秀峰眉头深锁,道:“这可奇了,片刻之前咱们还听这余观海惨呼求助,怎地忽然之间他的骨髓就给人吸尽而死?难道……”他缓缓抬头,眼中闪着一层异样光芒,“……适才是这余观海的鬼魂在哭喊?”莫愁胖脸一抖,道:“老万,你是不是想吓死我?天香楼的头牌施姑娘,往后我不跟你争了成不成?”卓南雁忽道:“适才那说话之人中气不弱,不似重伤之人,决非余观海!”莫愁“哦”了一声,正待细问,唐晚菊却低呼一声,颤声道:“你们瞧,这……屏风好不古怪!”众人瞧见唐晚菊满面凝重,脸色白得怕人,都不禁顺着他的目光向那漆黑的屏风瞧去。莫愁登时大叫一声道:“怪哉,屏风上画的那只怪鸟和黑猴这时怎地不见了!”唐晚菊的声音却似在喉头含混着:“还有……这屏风上的人名多了几个!”
适才众人第一回来到这怪屋时,都已瞧得清楚,那屏风上写满了淡金色的江湖人名,最后的人名乃是‘血手太岁’孙列。这时借着忽闪的烛光,却见“孙列”的名后,赫然又多了“葛文渊”、“余观海”、“莫愁”三个人名。
莫愁大叫一声,几乎跳起身来,道:“怎地……怎地将本公子的大名跟这些死鬼列在一处?喂,小橘子,为什么上面没有你的名字?”唐晚菊正色道:“这个,想必是那妖鬼一时还不想要小弟之命!”
“难道这世上当真有鬼物?”万秀峰也紧盯住那漆黑的屏风,沉声道,“咱们这会儿身心俱疲,还是回去,速请雄狮堂的人马前来助阵!”
“回去?只怕今晚是来得去不得!”莫愁哭丧着脸道,“小橘子,我若死了,你可开心死了吧?日后再也没人拍你脑袋,更没人捉弄你了!但求老弟念着咱们多年的交情,在月白风清之夜,给我墓前洒几壶好酒,添几样好菜!”唐晚菊咬了下嘴唇,道:“子曰:未能事人,焉能事鬼!但莫愁兄去后,小弟自会一一照办!”莫愁惨然道:“记住,酒要十年以上的,玉琏缒最好;莱却更要讲究些,要分好四时莱肴,以临安遇仙台的为佳。”唐晚菊连连点头道:“是,是,莫兄只管放心上路就是……”
两人唠唠叨叨之时,卓南雁却一直在余观海的尸身前后仔细查看,这时忽地摇了摇头,道:“这世上没有鬼!即便有,也没有人可怕!”众人一愣,莫愁不禁扬眉道:“老兄的话当真深奥无比,但愿能如兄台所言!”
卓南雁笑道:“至少,那只猴子不是鬼物!”众人一惊回头,这才看到立在窄道外的那只血电猱。这黑猿来去无声,也不知何时到的,冷森森地凝立在狭窄的过道口上,愈发显得阴沉可怖。
“这血电猱便是血灵祭坛上的两大妖兽之一。”万秀峰转头看了一眼屏风,声音低得似是在喃喃自语,“咱们站在这里,它没法归位,那鬼屏风上便没有那黑猿的图形!”
卓南雁将熊熊燃烧的火把和火折子递给唐晚菊,轻轻走上两步,冲着那黑猿吱吱地叫了几声。那血电猱似是一愣,随即眼中跃出一团喜色,竟也向他吱吱叫唤几声,跟着咧嘴一笑,扭头向外走去,走出几步,又回头张望,吱吱轻叫。卓南雁喉咙里发出几声低唤,大步跟了上去。莫愁三人目瞪口呆,万秀峰惊道:“喂,老弟,你要到哪里去?”
“你们若不想给那妖鬼捉弄,便最好跟上!”卓南雁并不回头,跟着那血电猱向外行去。莫愁当先跟上,欣然道:“想不到兄台还有这手本事,妙极啊妙极!你跟这猴子说了些什么?”卓南雁道:“我只说我饿了!”莫愁奇道:“然后呢?”
“它说它也饿了,它要带我去找吃的。”卓南雁的声音忽地低沉下来,似是回到了在伏牛山风雷堡无拘无束的童年岁月,“山林之中,对方若当你是同类,就会把东西分给你吃。野兽永远比人更坦诚!”万秀峰苦笑道:“它带你去找吃的?嘿嘿,这血电猱最喜欢吃的便是人心。”说话之间,三人快步跟了过来。
卓南雁忽道:“唐公子,请暂将火把熄灭。这猴儿虽然已被人驯养了一段时日,但大凡动物都不喜欢火!”莫愁道:“你说这血电猱竟给人养过?”唐晚菊却道:“咱们熄灭火把,万一遇上危险,却又如何是好?”万秀峰冷笑道:“瞧他胸有成竹,咱们暂且依他!”唐晚菊叹息一声,将火把弄灭了。
这四人全是江湖高手,但这时四顾漆黑,只有身前一点幽光忽闪忽灭,正是那血电猱眼中闪烁的光芒。莫愁边走边低声嘀咕:“怎地这灯光一熄,本公子便觉得身边鬼气森森,似是多了个人似的。”卓南雁三人心中均是一沉,却都沉思不语。
曲曲折折地也不知行了多久,卓南雁猛地回身大喝,黑暗之中,只闻砰砰声响,显然他已和人动手过招。莫愁惊道:“喂喂,来了什么人?”却听卓南雁喝道:“万大人,我早知是你!那道士余观海背后风门穴上插着一枚细小钢针,显然先遭了你的暗算,这才被人削去双臂!你为何如此?”黑暗之中,只听万秀峰呼呼发喘,怒道:“为何是我?你这厮来历不明,我还瞧着你处处古怪!”两人说话之间,掌风呼呼,激得甬道内碎屑乱舞。
莫愁和唐晚菊这才知道,竟是卓南雁跟万秀峰动上了手。唐晚菊惊道:“二位息怒,自己人却怎地自相残杀?”说着忙燃起火把。
红灿灿的光芒下,卓、万二人疾舞的身形已然顿住。却见万秀峰手中攥着一把解腕尖刀,正要刺向卓南雁的心口,却被卓南雁牢牢钳住了腕子。
“瞧什么?”万秀峰眼见莫愁和唐晚菊望向他的目光尽是惊诧之色,不由怒道,“适才黑暗之中,这厮当先向我出手偷袭,我自然拔刀自卫!”卓南雁淡淡一笑道:“适才我故意让唐公子熄灭火把,便是要诱你出手。呵呵,你果然中计!这地宫之中的种种怪事,都是你跟孙列装神弄鬼。我知道,那孙列只怕根本没有死!”
“胡言乱语!”万秀峰一直气派凝定,这时却不禁嘶声怒吼,“你故弄玄虚,诬陷朝廷命官,当真……居心叵测!”卓南雁冷笑道:“一直在故弄玄虚的是你万秀峰万大人!说穿了,这地宫内的鬼物只有三个,咱们最先见到的那白衣人、装死的孙列和你万秀峰!最初那白衣人出现,你大呼小叫把我们全部引了过去,以便让孙列‘复活’,随后又暗算余道人。那面墙上的木门也是你不小心推倒的,但那突如其来的暗器你却轻松避开,那时你要射死的人只怕就是我,却不想射死了‘洞金指’葛文渊。自认一入这五通庙,你便一直故布疑阵,弄得我们疑神疑鬼!”
万秀峰脸上阵红阵白,怒道:“一面之辞!你这厮来历莫测,说不定才是装神弄鬼之人!莫愁老弟,你信他还是信本官,来说句公道话!”莫愁眉头皱起,沉了一沉,才望着卓南雁道:“这位兄台是我莫愁的朋友,我信他!”他一直嬉皮笑脸,这时说话却是难得的一本正经。
“好啊,老莫,”万秀峰的脸色更是难看,扭头向着唐晚菊道,“晚菊兄,你呢?”唐晚菊眉头紧锁,沉吟道:“嘿嘿,若说万大人装神弄鬼,这也太过匪夷所思。请这位仁兄暂且放手,不然小弟可要用暗青子招呼了,这个……得罪得罪!”他右掌缓缓扬起,指尖扣着几枚透骨钉,但脸上神色却颇是为难。卓南雁倒也不愿这老实人为难,嘿嘿一笑,松开了扣在万秀峰腕上的手掌。他猛一回头,却见那血电猱正歪着头望着他们,满面嬉笑神色,似乎觉得人的一切行径都是那么可笑。
便在这时,却听一阵尖利的啸声传来,啸声紧凑凄厉,似是怨鬼怒号。那血电猱侧耳倾听,忽地仰头作啸回应,跟着凌空翻个跟头,便向那啸声响起之处蹿去。卓南雁忙发声招呼,但血电猱只微一回头,却并不停顿,倏忽几闪,便消逝在黑沉沉的甬道之中。万秀峰嘿嘿冷笑道:“这位仁兄不是会兽语吗?嘿嘿,紧要之时,这血电猱还是听那妖鬼的招呼!”卓南雁蹙眉不语,心下暗道:“奇怪,听这发啸之人,像是遇到了什么厉害对手!若是驯养这血电猱的人便是妖鬼,那他却又会有何难处?”
那啸声起伏不定,响了几声,旋即悄寂无声。卓南雁忽一扬头,道:“听这啸声,那妖鬼便在左近,他显然是遇上了什么麻烦,咱们这时前去,正好除他!”众人一愣之间,忽听黑暗中传来一声冷笑。这笑声阴寒如刀,不带半分人情暖意,直如幽冥地府的阴魂诡笑,冰霜利剑一般从众人耳中直刺入心底,惊得四人齐齐一震。
万秀峰颤声道:“这……这却是谁?”声音未落,迎面却有一个黑黝黝的物事直砸过来。四人一惊之间,齐齐闪避,却听砰然一响,那东西直挺挺地摔倒在地,竟是一具尸身。唐晚菊举起火把上前一照,不由低呼一声道:“是孙列!”万秀峰的身子一抖,俯身细瞧,脸上神色骤变,迟疑片刻,却猛然回头,向卓南雁嘶喊道:“阁下亲眼瞧瞧,这孙列是死是活?”
卓南雁的脸色也是一僵,心念电转,却不言语,万秀峰眼中精芒闪烁,缓缓道:“阁下不是要说他是刚刚被杀的罢?”唐晚菊忙道:“是,这孙列兄浑身冰冷,血脉似给寒冰冻住一般,显是死了一段时间了。”卓南雁才摇了摇头,道:“哪怕死了一日一夜,身上也不会如此冰冷,这岂非古怪?”万秀峰冷笑道:“这地宫内的事情般般古怪,包括你老兄……”
“再多的古怪都已快见分晓了!”卓南雁口中说得轻松,心内却一直苦苦思索:“先天九宫炼气局最重对身周地利感应,适才我们跟着血电猱已在此处转了整整一个圈子,难道那妖鬼栖身之处便在这个圈子中间?”一念及此,陡然一掌拍出,身旁的墙壁砖屑纷飞,登时现出一个缺口,墙内透出一片光亮。卓南雁哼了一声,当先钻入。
这是一间空荡荡的大屋,屋内斧锯尺规俱全,更有许多尚未完工的木人、木马之物,林林总总地散布四周。莫愁转头四顾,叫道:“怪哉怪哉!这屋子的主人难道是个木匠吗?”忽听“吱”的一叫,那血电猱却自一扇木门内飘然跃进。它一闪而入,那木门便即合上,跟墙壁的颜色触合,丝毫分辨不出。血电猱红彤彤的双眸一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