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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台比武,生死由命!”宋天鹰老脸铁青,怒喝道,“但你这狗贼使诈耍奸,也太卑鄙!”骆无愧斜院着宋天鹰,点头冷笑道:“兵不厌诈,你懂得什么!哼哼,一只老得没毛的秃尾巴鹰,正好给我凑数!”
宋天鹰怒不可遏,双掌一分,正待扑上,陡觉眼前一花,一人已挡在身前。这人三十来岁,一身青袍,形容枯瘦,身量竟比宋天鹰还矮小一圈。这般悄没声息地闪到,简直便似一股淡青色的烟雾也似。宋天鹰见他身法奇快,微微一愣之间,那人已伸掌在他臂上一推,干巴巴地道:“宋爷先歇歇,小弟跟这姓骆的有些旧账要算!”他单掌轻送之际,宋天鹰便觉臂膀一阵酥麻,心知此人武功胜己甚多,当下笑道:“好极好极,姓骆的狗贼,你的老对头到啦,倒省得老夫动手!”转身飞纵下台。
骆无愧一见这青衣人,脸色登时一僵,腾身斜退两步,颤声道:“是你?”青衣人双肩一晃,瞬间又逼近两步,冷冷地道:“是我!”骆无愧霍地折扇一收,向万秀峰干笑道:“万兄,这……这里可是金鲤初会,你瞧,这厮无意争夺金牌,却来此寻衅滋事!”这话色厉内荏,分明是在向万秀峰求援。群豪眼见这行事肆无忌惮的骆无愧一见这青衣人便心惊肉跳,心下均觉疑惑。
“你怎知人家无意金牌?”万秀峰自然不愿替他出头,笑道,“嘿嘿,凡我大宋好汉,均可登台一战!这位仁兄若能连胜五局,自然也可领得金牌,回去开宗立派!”
青衣人目光牢牢锁住骆无愧,木然道:“我来,只为寻你,这狗屁金牌,要他作甚?”也不见他如何运气作势,左掌便毫无征兆地印向骆无愧面门。
骆无愧一直凝神戒备,折扇疾挥,横切青衣人脉门,出手狠辣至极。青衣人左掌轻飘飘地向他扇子上抓去,右拳笔直击出。骆无愧的折扇扇骨边缘均已开刃,利如刀剑。但不知怎地,他却不敢给这人的肉掌抓到折扇,又见那人射来的这当胸一拳,看似平平无奇,实则劲力笼罩八方,难以招架,情急间只得飘身退出丈余。
伫立台边的万秀峰蓦地一震,大叫道:“第一招,仙人指路,第二招……黑虎掏心!”台下众人听得真真切切,心底均是一凛:“不错,青衣人这两下攻敌,用的正是这两招。适才骆无愧便使这两招戏弄了那胡断眉,这青衣人却倒过来对付他。只是一假一真,难易当真差之天壤。”莫愁惊道:“怪哉怪哉,没听说胡断眉有这么个武功高强的瘦猴朋友啊?”
青衣人听得万秀峰的惊呼,冷冰冰的脸上掠过一丝笑意,喝道:“第三招‘落叶扫’!”霍然双肩一矮,倏地欺到骆无愧身边,左腿如电弹出。骆无愧又惊又怒:“你当老子当真怕你不成?”知他这招“落叶扫”要横扫自己下盘,腾身跃起,折扇凌空下击。
“好!”卓南雁双眸乍亮,低喝道,“他输了!”
话音未落,猛听青衣人奋声大喝,左腿疾收,滴溜溜地一个疾转。这一转奇快无比,身法奇妙异常,竟直蹿入骆无愧怀中。骆无愧本是防他攻击下盘,哪料对手那一腿只是虚招,他身子才落,折扇已被青衣人拦在了外门。仓促间难以变招,胸前被青衣人屈肘横推,重重击中。
骆无愧惨叫声中,死鱼般跌落台上,胸骨也不知断了多少,片刻才周,他竟落得比他手下败将还渗的下场。
“你……使诈!”骆无愧挣扎着说也这话,口中已是鲜血汪喷
“我也忘了告诉你,那‘落叶扫’却只有半招,后半招变作了‘穿心肘’!”青衣人说着缓步蹿上,森然道,“你不辞而别也就罢了,怎地忘了当日入岛时的誓言,出岛之后,又干那伤天害理的勾当?嘿嘿,你当自己易了容貌,改了装束,咱们便认你不出吗?”
“崔兄,崔兄……”骆无愧的身子簌簌发抖,呻吟道,“求你看在咱们当日的交情上,放过……小弟一马!”他双手微抬,似要拱手作揖,猛然腕子一抖。折扇内机关触动,三根扇骨激射而出;同时提起残余真气,奋力跃起,疾向台下纵出。
青衣人怒喝一声,屈指疾弹。只听铮铮锐响,那三根锋锐至极的扇骨倒飞而回,直贯入骆无愧后背。骆无愧本已跃出高台,被扇骨贯胸透出,不由惨声尖嚎,反手想抓住擂台边缘,却已再没气力,终于软软滑落在地,一动不动了。几丈高的擂台上,多出几道触目惊心的血色指痕。台下观战的五湖帮众哄罗齐声喝彩,涌上去便要乱刃分尸,却被胡断眉厉声喝止。
“这位仁兄……”万秀峰这时也是惊魂稍定,回头正待细问那青衣人姓名,才发觉那青衣人已然踪迹皆无。好在他应变奇快,扬声长笑道,“这位仁兄胆魄太小,一战之后,便逃之夭夭!金鲤初会选的乃是忠勇无敌的英雄好汉,可不是胸无大志的草莽狂徒!”
这时台下却已群情耸动,均觉这姓崔的青衣人武功精奇,更兼倏来倏去,浑没将朝廷的这金鲤初会放在眼内,这一下逍遥岛倒出足了风头。或惊或叹的纷乱窃语声中,自有格天社铁卫上前拉走骆无愧的尸身,扫净地上的血迹。一阵山风吹来,骆无愧抹在擂台边缘的几道血痕也渐渐干涸。
卓南雁凝望那惨红的擂台,长叹道:“原来这擂台漆成红色,居然还有一处妙用,那便是不管流多少血,也全然看不出来!”
万秀峰却照旧凝立台上,招呼各方好汉上台决胜。许是台上的血迹激发了群豪的血性,万秀峰话音才落,只见两道人影闪动,一个干瘦老者和一个中年壮汉不约而同地跃上擂台。那老者口中骂骂咧咧,正是扬州两淮镖局的总镖头池三畏。那壮汉却是金鼓铁笔门下的“金笔铁判官”金长生。
池三畏瞥一眼金长生,冷笑道:“金贤侄,咱们好歹有过几面之缘,当真要跟老夫动手吗?”金长生干笑道:“小弟是先给掌门师尊趟趟道儿!池老伯,你一大把年纪啦,回家抱孙子是正经,何苦来这儿拼死拼活?”池三畏蓦然间火冒三丈,骂道:“辣块妈妈,老子只有一女,你让老夫回去抱孙子,那岂不是指着和尚骂秃驴,讥讽老夫无后?再则,老夫的女婿刚死,闺女又未孕,你若是说我抱外孙,那便是讥讽老夫的千金红杏出墙!”
群豪听他“旁征博引”地乱发脾气,均是乐不可支。金长生却笑嘻嘻地道:“你怎知你闺女没有红杏出墙?只怕早就耐不住寂寞……”池三畏不待他说完,怪叫一声,疾扑过去,双手交错抓出。他说起话来乱七八糟,手下功夫却决不含糊。这招淮阳大力鹰爪功中的“左右交错”,左掌抓右,右掌抓左,飞扣金长生双肩肩井穴,迅疾如风。金长生惊呼声中,错步退时慢了半分,肩头衣襟被他一把扯下。
“老不死的找死!”金长生怒气勃发,翻手掣出判官笔,当胸便刺。池三畏嘴上毫不吃亏,骂道:“小不死的才找死!”鹰爪如风,在一对判官笔中穿来插去,居然丝毫不落下风。他武功远在金长生之上,虽是空手,仍是迫得对手步步后退。群豪见他两人手中激战,嘴上也是针锋相对,妙语如珠,不由哄笑又起。卓南雁也不由莞尔,心底却暗叹道:“这般打来骂去,实则是给官府中人当作猴耍!”莫愁懒洋洋地打个哈欠:“这般乱七八糟地打来打去,岂不要打上一两日?”忽见一个瘦小乞丐从人群中东拐西绕地挤了过来,不由皱眉道,“是帮主老爹差你来的?快走快走!告诉帮主老爹,便说本大少正跟好朋友在一处忙着探究天下大事……”
“莫大哥神机妙算,这回可算错了!”那小丐却笑嘻嘻地向他只一哈腰,便向卓南雁拱拱手,递来一只锦囊,笑道,“跟莫大哥在一处的,自然便是卓南雁卓少侠了?小弟受一位姑娘之托,将这物件给你。”卓南雁怔征接过,打开,却见囊内竟是一只玉色柔和的凤钗。莫愁一眼瞥见,叫道:“哎哟,这莫不是玉凤钗?这玩意可是价值连城!大雁子,你必是勾引上了皇帝老子的闺女,快快从实招来!”卓南雁却心中剧震,转头对那小丐道:“这……这钗子你从何而来?”那小丐道:“是位姓龙的姑娘给小人的。这龙小姐人挺和善,出手便给了我五两银子。她还说,请卓少侠速速前来见她,却万不可带上旁人。若是让她见了旁人,只怕会让卓少侠悔恨终生!”
“姓龙的姑娘?”卓南雁双眸僵直,劈手当胸揪住那小丐,叫道,“她在哪里?”那小丐给他摇晃得骨骼作响,“哇”的一声哭了出来:“哎哟,疼死我啦!你再晃,小的可要散架了……”卓南雁登时醒悟,一震收手,道:“抱歉,抱歉!这位小哥,麻烦你带路,咱们这就动身!”他顾不得那小丐满身污腻,单臂将他揽起,架在肩头,转身对莫愁和方残歌道,“这金鲤初会怎么也要厮杀两日,小弟有件急事要办,咱们稍时再会!”
原来这只玉钗确实价值不菲,正是完颜婷大婚之夜所戴,后来她浪迹江湖,一直别着它。即便那日卓南雁在刀霸手下救出完颜婷,仍清楚瞧见她微乱的秀发上插着这玉钗。这时听得小丐言语,登时料到是完颜婷落在了阴山妖女龙梦婵的手中,却让他如何不急。
方残歌察言观色,挺身道:“卓兄遇上了什么仇家吗?若用得着雄狮堂之处,方残歌赴汤蹈火,也在所不辞!”卓南雁心如油煎,懒得多言,只挥一挥手,便扛着那小丐大步走出。莫愁见他不言不语地瞬间掠远,摇头嘀咕:“你姥姥的,会个公主小情人,也不必如此失魂落魄!”
昨晚完颜婷困倦欲睡,陡见卓南雁走入屋来,一惊之后,忽想:“难道……难道他是来寻我的?”一念及此,一股突如其来的巨大喜悦蓦地将她裹住,忍不住颤声道,“你来……做什么?”
立在灯形暗处的卓南雁却不言语,只是淡淡一笑,向她摆了摆手,转身便出了屋。“难道他怕弄出声响,惊动小鱼儿?”完颜婷心内且惊且疑,起身跟出。卓南雁身形几闪,便悄无声息地掠出了宅院。他的身法奇快,完颜婷几乎跟不上他。看他在街角处一闪,便没了踪影,完颜婷疑心更甚,只得提气疾追。堪堪便要转过街角,斜刺里蓦地伸来一根玉指,完颜婷陡觉肋下一麻,便昏了过去。再醒来时,完颜婷却发现自己躺在一处洁净明亮的暖阁中。忽听身旁水声潺潺,一人侧对着她,正自洗脸。看到“卓南雁”慢慢洗去脸上的油彩和面粉,完颜婷的一颗心渐渐冰冷。
“婷郡主,”龙梦婵终于回复妖娆娇媚的本来面目,“咯咯”一笑,“说起来咱们以前是仇家,现下却是自己人了……”将自己受师尊差遣潜入江南,暗助龙蛇变之事大致说了。
“完颜亮这奸贼当真狡诈,竟放心不下小鱼儿,明着派来仆散腾,暗中又派出巫魔师徒出马!”完颜婷心内更惊,冷冷道:“你到底要怎样?”
“卓南雁当年卧底龙骧楼,谁也不知道他对龙蛇变所知多少。这小子眼下死心塌地地给赵瑗效命,若不除他,龙蛇变必多几番波折!”龙梦婵说着美目莹闪,斜睨着她道,“喂,你这小情郎将你抛在一边,你就不恨他?”完颜婷怒道:“我恨不恨他,关你甚事?”
“本来半点儿事也不关,”龙梦婵嫣然一笑,“但我适才听了你和余公子的话,忽然想起一个办法。姐姐能使个法子,让这小子跪在你面前哀求,哭叫打滚,求生不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