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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认为你爹地肯让我来,是因为怕你永远吵闹下去?”
“我想是吧。”戴子慧说,“我有一次还把他最喜爱的宋代陶瓷给故意打碎了呢,他能不心疼吗。”
春子当然没有告诉她,是由于自己写过一篇怀念她的文章打动了她的父亲,因为文中直白地指出她是一个疯女人,虽然她的确是疯女人,但她除了错把自己当作她的“丈夫”高昌外,似乎一切正常,试想,那样一篇文章怎么能让她知道。何况,春子也不能确定她父亲真是因为看了那篇文章而受到感动,进而决定接他来香港与自己女儿相聚。
春子正胡思乱想之时,门外突然响起了轻轻地敲门声:
“张先生,真让我一阵好找,董事长叫你到他书房去一下。”
“哦。”春子记起了白天与戴安陆的约定,准备出门,却被戴子慧拉住了,“你明明姓高,他们怎么老是唤你张先生?”
春子心说,你念念不忘的高昌早就死了,何来高先生,我的名字叫张深,他们是唤我张先生。虽然“张深”是车祸之后给取的,也不是自己的本名,但至少现在人人都这样叫。
“他们喜欢唤我的名,叫我昌先生,就由着他们算啦。”春子说。显然,他不想过多地向戴子慧解释她一时还无法弄明白的问题。
“嗯。”所幸戴子慧并未深究,但她也要跟着去,却被另一个女佣拦住了:“董事长要我陪小姐到园子里逛逛,他和张先生想私下里谈一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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戴安陆的书房宽敞气派,春子还是第一次来到这里,因为作为董事长的私人阅读空间兼办公重地,一般是非请勿入的。只见书架整齐地放着一排排包装精美的各色书籍,书架前面是一张转椅和一张十分宽大的书桌,戴安陆就坐在转椅上,头靠着椅背,正用手揉着眼睛。
见春子进来了,戴安陆示意他坐在书桌前面的皮椅上,二人正好面对面。
待佣人泡好了茶,转身出去将门带上后,戴安陆说:“张深,你是不是有很多疑问,弄不明白我为什么会将你接来,成全你和子慧?”
春子点点头。
“我可以告诉你的是,你对子慧一往情深让我感动。我在深圳检查一个投资项目期间,在办公室偶然看到你发在报上的那篇文章,说实话,内心受到了强烈震撼,那时开始,我才真正留意你这个人。”
春子一听,心想,难道真是因为他受到了感动。
“但这只是原因之一。子慧自从被接回香港后,又哭又闹没有一刻安宁,她甚至毁坏了我几件非常珍贵的文物,以此表示对我的强烈不满。我作为她的父亲,被她骂,甚至被她打也不要紧,可是如何忍心看着如花般的女儿渐渐凋零,因为她的婚姻,我已经错过一次,将她与心爱之人拆散,以至给她精神带来不可挽回的伤害,从而一直认定那已经死去的高昌活着,你的出现似乎更加印证了她的判断。”
戴安陆顿了顿,又说:“不过,你和那高昌确实长得很像,我刚见到你时着实也吃了一惊。不管怎样吧,既然因为有你的出现,让她心灵得到极大的安慰,我又怎能一错再错,让她再受打击。”
春子忍不住问:“那高昌真是不小心摔死的吗?”
戴安陆听了一愣,但很快镇定下来,“这还有假吗,警方已作出了结论,是他自己不小心。”
春子没有再追问这个早作结论且与自己无甚关系的问题。
“其实,晚上叫你来,是有一件非常重要的事情告诉你。”戴安陆起身在书房内来回走动,看上去有些心事重重。只听他长叹了一声:“这件事是我最终决定成全你和子慧,并授意对你进行认真考察的一个最重要的原因。”
春子瞪大了眼睛,不知他指的是什么。
“但你必须暂时对此事保密,没到时候决不可外传。”
春子看他如此郑重其事,连忙点头答应。
戴安陆咬咬牙,说:“我身体不行了,恐怕,恐怕时日不多。”
“啊?”春子露出十分惊讶地表情,戴安陆尽管气色看上去有些欠佳,但年纪不过60来岁,决不至于有性命之忧。春子说:“董事长何出此言?”
戴安陆说:“数月前我查出患有肝癌,而且是晚期。”
“肝癌?”春子想起吴青玫骗自己说她母亲患有肝硬化。
“我最担心的就是子慧,我只有她这么一个孩子,很小就没了母亲,现在神志又不正常,她今后的日子实在堪忧。”
我捡了一个香港小富婆(71)
春子说:“您没有其他亲属吗?”
戴安陆说:“我有一个妹妹叫戴安萍,我本想将子慧托付于她,可后来发现,她与丈夫竟然侵吞公司资产高达亿元,叫我如何对他们放心,还有我那唯一的一个外甥段思义,也是个不争气的主,仗着我给予他的财富,竟在深圳和香港两地包养情妇达20多个。这当然瞒不过我,所以我决定不依靠他们。”
“所以您想寻找一个可资信赖的人以托付毕生的财富和心爱的女儿?”春子大致明白了戴安陆的意思,他说:“但是,您千万别考虑我,我只愿意照顾您的女儿,因为她需要我,至于其他的,我什么都不懂。何况,您有那么多钱,完全有条件将病治好。”
“你很聪明,明白我的意思,但你也许不知道,我的病无论花多少钱都治不好了。”戴安陆又叹了口气,抿了一口茶,继续说:“所以,女儿的将来,和我产业最终的归属,都不得不提前考虑。选择你,相信是正确的。所谓爱情,据科学家测算,一般维持在两年左右,因此我更看重一个人的品质、道德,因为即使他不爱对方了,也不至于做出伤害对方的事。而你,我认为正好具备。据欧阳江河和吴青玫讲,你不但不贪占钱财,而且在小吴慌称她母亲患重病的情况下,毫不迟疑地慷慨解襄,我想,没有高尚的品质和一颗善良的心,是很难做到的。所以,我决定将一双儿女都托付于你。”
“一双儿女?”
“对,我花毕生精力经营的产业就像是我的儿子一般,和我女儿子慧一样,都在我的心中占有重要位置。”
春子还是摇头,“恐怕我要辜负您的信任与厚爱,我只愿照顾子慧,其他我真的不能接受。”
戴安陆说,“你是不是真的因为我授意考验你,也就是说有意骗了你而心存怨愤?”
“绝对不是。您有‘托国之富’,窥伺者大有人在,这样做是完全可以理解的。但有一件事不明白,你没有一个可资信赖的人吗,比如欧阳江河,或许他有能力将您的产业做大做强。”
戴安陆说:“当然,我有很多出色的下属,但他们毕竟都不是我的亲人。虽说我拼斗这么多年,思想也不是很保守,但我还是想将产业交给我的下一代,我的继承人。所以想来想去,还是选择了你。”
“我?”春子不解,“我更不能算是继承人了。”
“如果你和子慧结为夫妻,成了我女婿,难道还不算是我的继承人吗?”
“您真的愿意让我娶子慧,让我们一辈子不分离吗?”
“只要能让我女儿幸福,让她开开心心的,我当然愿意,否则我会同意你们住在一起吗?”
“可是……”春子还是不能接受,“我根本不懂经营,说句不好听的,哪天您的产业败在我的手里,我如何对得起您一生的心血。”
“你能这样想就足矣,至于将来怎样,自有天数。”
见春子还是不领情,戴安陆有些生气,“做人本分固然重要,但也不可太迂腐固执了,你告诉我,是不是不想娶我家子慧为妻了?”
春子无奈,不言语,既没有答应,也不敢拒绝,就这样心事重重地走出了戴安陆的书房。走时,戴安陆靠在皮椅上,表情很痛苦,春子看着有些于心不忍,一个大企业家就快走到生命的尽头,却连一个可以放心托付产业的继承者也找不到。
事实上春子并非不想拥有财富,可以说每个人都会想,但这样的财富来得太突然太难以驾驭了,春子清楚地明白,别说驾驭拥有数百亿资产、位列香港前10位的大财团,就是普通一家公司让自己打理都是严峻的挑战,更何况,自己是因为无法割舍戴子慧才暂时留在香港的,根本没有考虑过她的家世背景,更从未抱有某种企图,可如果继承了这份庞大的家业,世人将会如何看待显而易见,自己与戴子慧纯洁的情感空间就会被彻底摧毁,这是春子实在难以接受的。
“子慧,如果我决定回深圳过普通人的生活,你会愿意同去吗?”看电视时,春子将音量调小,对戴子慧说。
“你说的哪里话,我们既然是夫妻,当然要在一起,所以你去哪我都愿意跟随的啦。”
“但是我有很多担心,一是怕你吃不了苦,二是董事长他,他会舍不得你。”
“我不怕吃苦的,上次为了找你,我不是跑出去了吗,住普通的房子,我一样可以适应的。至于爹地,我去和他说,女儿总是人家的人,不至于要一辈子绑在身边吧。”
“可是……”春子完全可以想到,戴子慧对她父亲身患重病的事一无所知,所以才说得如此轻松、如此的了无牵挂。但自己是知晓的啊,明知人家时日不多却要带走人家的女儿,岂不是毫无道德?春子越来越感到自己陷入了不可自拔的情感漩涡,留和走都是不足取的。
就在春子陷入犹豫不决的两难之中,一场突如其来的变故将他推向了几近死亡的境地。
一天,春子陪戴子慧到海边拾贝,在返回途中突遭一辆来路不明的车辆拦截,春子还没弄清楚是怎么回事,便被几个人强行拉下车,然后推上另一辆车疯驰而去。
惊慌失措的戴子慧望着绝尘远去的春子痛哭失声,但由于车子刚被匪徒用利器刺破轮胎,无法追赶,司机只好向家中打求助电话,方得以返回。
戴安陆一面安慰女儿,一面分析事件的性质,认为绑架勒索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尽管春子暂住在他家,但并没有确切的身份,绑架对象只能是自己的女儿,绝不至于抛开同在车上的她而将目标锁定在春子身上。
那匪徒究竟想干什么呢?戴安陆在安排亲信下属进行暗查的同时,也向警方报了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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春子蒙着眼,被人用刀子顶着,来到一个偏僻的货仓里。
“将蒙着的布摘了。”一个粗重的声音传出。春子从门上写着的“货仓值班房”几个字,才知自己到了什么地方,但具体是什么货仓,他还无法认定。只见值班房里有桌椅,还有床,四、五个长得乱七八糟的人虎视眈眈地望着他,其中几个手里还拿着明晃晃的砍刀和铁棍。
“几位大哥,我们无怨无仇,你们将我带到这里来干什么?”春子强作镇定,但声音还是有些发颤。
“叫你来享受的。”一个老大模样的中年汉子指着从门外走进的一个三十岁左右的妇人说,“就她,今天想要你。”
春子回头望了一眼那刚进门的妇人,实在弄不明白他们到底葫芦里卖什么药,“别开玩笑啦,我来香港不久,根本不认识你们,也不认识她。”
“谁和你开玩笑啦。”中年汉子拿过旁边一个小青年手里的砍刀,晃了晃,“今天你若说半个不字,我就将你身首异处。”
不害怕是假的,但春子还是尽可能想知道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自己为何会遭遇这种百年都难遇的境况,他质问:“你们为什么要这样做?”
“为什么?因为我们想欣赏一下你的床上功夫到底有多利害。”一个长了一张马脸的青年恶狠狠地说。
“荒唐。”春子横着脸,不予理睬。
可是那妇人开始脱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