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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到底是哪种不寻常的关系?”
丁宁道:“这我就不清楚了,但就老魔的心性而言,没有一个姑娘能够在他的掌中保住清白之身,你是唯一的例外,足证关系十分密切。”
凤儿听到这里,芳心大乱,痛如刀绞,心忖:“难不成——?她实在不敢往下想,一颗心不住的下沉,下沉,终至扑籁籁的滚下来两行热泪。
小鱼儿忙一掌按在凤儿的香肩上,安慰道:“凤儿,别胡思乱想,糟老头如果与你关系特殊,何至于下毒害你,一定是丁哥观察错误。”阿呆亦道:“是嘛,就算丁哥没有看走眼,糟老头是你生身的亲爹,桥归桥,路归路,我们依旧还是好朋友,不会不理你的。”
经二人这么一说,凤儿的心情才稍稍舒坦一些。
小鱼儿道:“千面人魔费了不少的劲,将我们弄上野人山,调教了十多年,目的何在呢?”
丁宁端起一杯酒来,一饮而尽,将空酒杯重重地往桌上一放,满脸愤慨地道:“说出来你们最好不要太难过,你们只是主人苦心培养出来的三名工具、杀手而已。”
小鱼儿大惊失色地道:“什么?我们只是他的工具与杀手?”
丁宁道:“不是吗?第一次出任务,你们替他夺得乌剑、玉镯、太极棍,第二次的任务是铲除一谷四庄,再来大概就是要对付黄山姥姥、太极老祖、与歹命夫人了。”
可怕,实在可怕,真想不透,千面人魔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他究竟想要干什么?
小鱼儿道:“妈的,从今以后,咱们跟他势不两立。”
阿呆道:“妈的,咱们跟他水火难容,要拼老命!”
丁宁正容道:“万万不可,这样等于自寻死路,你们别忘,咱们大家的生命全部掌握在老魔的手里,没有解药,谁也别想活下去。”
阿呆怒眉双挑地道:“那我们该怎么办?”
丁宁沉思一下,道:“保持原来的样子、该做什么就做什么,不要露出蛛丝马迹,这样才可以继续不断的取得解药。”
阿呆道:“惨啦,惨啦,这样我们岂不要当一辈子的工具,做一辈子的杀手?”
丁宁仰天长叹一声,道:“这也是没有办法的事,先保住性命,然后再设法盗取永久的解药方子。”
凤儿道:“丁哥的意思是,我们必须跟一谷四庄的人继续作对?”
“我看别无选择。”
“也必须将老魔当恩人看,保持接触?”
“这是取得解药的唯一途径。”
阿呆道:“这样下去,我看我们准会吃瘪。”
丁宁不解,道:“怎么会吃瘪?”
小鱼儿道:“乌剑、太极棍、天王之星都是伪造的,有朝一日,四庄联手,自然会吃不了兜着走。”
丁宁惊叫一声,道:“宝物怎么会突然变成假的?”
“有人掉了包。”
“是谁干的?”
“丁哥真的不知道?”
“知道就不会感到意外了。”
“我想十之八九是老头的杰作。”
“是主人?我怎么一点也不知情?”
“玉镯、天王之星是小东西,极易收藏,乌剑尤其是太极棍,体积较大,藏也藏不住,丁哥应该有所发现才对。”
“哦,我想起来了,老魔的手上最近多了一个长形的包袱。”
“这就对啦,必是太极棍等宝物无疑。”
丁宁疑云满面地道:“他为什么要这样做?”
小鱼儿道:“这正是我们想要请教你的问题。”
丁宁寻思有顷,慢吞吞地道:“这样看起来,这四件宝物,很可能还另有不可告人的秘密。”
凤儿道:“是什么秘密?”
丁宁道:“只要特别留意,应该很快就可以理出一点头绪来。”
阿呆道:“糟老头现在何处?”
“正在往穿云堡的途中。”
“他要到穿云堡去?”
“不错,我们约好在那里会合。”
“珍珠姐也去?”
“她与主人同行。”
老头去穿云堡干嘛?”
“他没有说。”
小鱼儿道:“巧极了,受人之托,忠人之事,我们也正想要跑一趟穿云堡,丁哥请先走一步,我们后会有期,希望能在穿云堡将老魔制伏,取得解药方子。
丁宁当即起身告退,人已走出去许远,小鱼儿忽又说道:
“丁哥,咱们遭遇相同,理当同仇敌汽,去告诉珍珠姐,想要活命,必须协力同心,如有什么风吹草动,别忘了通风报讯。”
小鱼儿的话软中带硬,说得比较婉转,阿呆却甚是强硬而直接:“我阿呆先生有几句丑话,想先说在前面,谁要是胆敢出卖小鱼帮,最好先买好棺材做好墓,以免死无葬身之地!”
听得丁宁头皮发炸,心头泛寒,回首说道:
“凤儿、小虎,小龙,你们尽管大放宽心,咱们现在已经是一条船上的人,处境相同,目标一致,绝不会自乱阵脚,搬石头来砸自己的脚。”
言罢,摆摆手,从后门一闪而没。
第十章
小鱼儿忽然大叫一声:“来人哪!”
“有。”
立有一名小鱼帮的弟兄翻墙而入。
阿呆一见不是张大柱,脸色骤变,道:“鸡婆,又不是找你,去叫大柱子来。”面前的大汉泪下如雨的道:“回二帮主的话,张代分舵主早在数日前便已身故。”
凤儿闻言大惊道:“大柱子死啦?是怎么死的?”
大汉戚容满面的道:“看情形是毒发而亡。”
小鱼儿惊愕不已地道:“毒发而亡?他——哦,我明白啦。”
阿呆道:“小鱼儿,你明白什么?”
小鱼儿道:“你还记不记得,在山西静乐县的赌场里,曾经给大柱子服用一粒药丸?”
阿呆道:“记得,咱们以前误以为是补药,现在才知道是解毒药。”
凤儿还是不明白,道:“既是解毒药,为何还会中毒?”
小鱼儿阵道:“笨啊,大凡解毒的药剂,多数以毒攻毒,只是毒性较弱,发作期也比较迟,一旦发作出来,可能十分凶猛。”
大汉接口道:“帮主之言不差,的确来势凶猛,前后不到一个时辰,张代分舵主便告一命呜呼。”
阿呆道:“混蛋,这么重要的事也不报告一声。”
大汉战战兢兢地道;“当时正值三位帮主追赶疯人侯志,后来小鱼帮主又被宗何将军请去行宫,二帮主三帮主急得团团转,根本没有机会报告。”
阿呆臭骂道:“妈的,你的理由其多,事后又为什么不曾放半个屁?”
大汉道:“闹出人命,怕被三位帮主责罚怪罪,谁也不敢主动出面做报告。属下是被大家伙公推出来,准备挨骂的。”
小鱼儿眉头一挑,道:“推得好,你叫什么名字?”
大汉道:“小的马魁。”
小鱼儿道:“马魁,从此刻起,你就是本帮的第一分舵主,正式的,不是代理。”
马魁原本是硬着头皮,准备来挨骂的,如今却因祸得福,喜不自胜地道:“谢谢帮主,谢谢帮主,今后不论水里火里,纵然肝脑涂地,亦万死不辞。”
口说不足,还准备跪下去谢提拔大恩,被小鱼儿阻住了,道:“少拍马尼,本帮主最恨软骨头,好好的干,小鱼帮绝对不会亏待你们。”
取出一千两银子的银票来,交给马魁,作为他们的食宿费用,马魁一本正经地道:
“帮主唤属下进来的意思是——?”
小鱼儿道:“啊,对了,可有人盯丁宁的梢?”
马魁道:“有,丁宁是往东南方去的。”
小鱼儿道:“好,知道去向就好办,你下去吧。”
马魁一揖而退,阿呆傻呼呼地道:“小鱼儿,你可是怕姓丁的背叛咱们?”
小鱼儿道:“害人之心不可有,防人之心不可无,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丁宁带来的解毒药,仍然放在桌子上,凤儿双目凝视,百感交集地道:“真可怕,太可怕啦,解毒药也可以毒死人,糟老头的心肠也未免太狠毒啦。”
阿呆摆下一张苦瓜脸来,说话的声音比哭还难听:“可是,为了活命,咱们却又不能不吃,苦阿,苦啊,真他妈苦啊。”
是很苦,明知有毒,却非吃不可,不吃就会有性命之忧,实乃人生一大悲哀。
三小今天的心情特别坏,似乎存心想拿自己的生命开一次玩笑,他们一致决定,暂时停药,看看究竟会发生什么惊天动地的事。
一路往东南行,大目标指向位于皖中的穿云堡。
也一路平安无事,并未发生想像中可怖的毒发事件。
眼看夕阳西下,前面一个大镇已遥遥在望。
阿呆嚷嚷道:“怪哉,咱们一日未服解药,并未毒发,莫不是丁哥开咱们的玩笑吧?”
凤儿道:“这些事,都是丁宁在不得已的情形下吐露出来的,没有理由要骗人。”
阿呆不服,道:“可是,怎么连一点动静也没有?”
小鱼儿道:“阿呆,你大概是活得太乏味,是不是想尝尝毒发的滋味?”
阿呆道:“是啊,是啊,酸甜苦辣,人生百味,应该都尝一尝才够刺——”
“激”字尚未出口,忽然改叫一声:“我的妈呀!”双眼发直,脸色泛黑,卟通!
一声,栽倒在地。
“小鱼儿,救命啊,快拿解药来,我——”
毒性好猛,话至此处,已不省人事,在地上滚来滚去,痛苦万分。
小鱼儿忙以最快的速度,倒出三颗解药来,三个人一人一颗。
刚将解药塞进阿呆嘴里去,小鱼儿突觉腹内一阵奇痛袭来,血脉逆转,痛如刀割针扎,接见一片黑暗铺天盖地而来,当场仰面栽倒。
“哎呀我的妈!”
“哎呀我的妈!”
小鱼儿哼声未落,凤儿唉声又起,也直挺挺的毒发而倒。
三人倒作一堆,在地上滚来滚去,黄豆般大小的汗珠如雨而下,呻吟的声音凄厉刺耳,痛苦之情,莫可名状,当真生不如死!
万幸已及时眼下解药,片刻之后便雨过天晴,不然,哪里还会有命在。
拍去身上尘土,擦拭一下汗水,小鱼儿余悸犹存地道:“好险,好险,差一点咱们就会闯进鬼门关。”
阿呆臭骂道:“混蛋老头,王八老头,操他亲娘祖奶奶,总有一天,我阿呆先生要抽他的筋,剥他的皮,拿他的鲜血来当酒喝。”
天色已暗,经过这一阵折腾,三人俱觉身心疲惫,进入前面镇集,找了一家客栈,胡乱塞满肚子后,便开了两间上房睡了。
阿呆和小鱼儿共处一室,很快便呼呼入睡,进入甜蜜的梦乡。
也不知过了多久,该是深更半夜以后的了吧,忽然被一连串怪异的声音给吵醒。
声音的确很怪,好像光着脚丫子,在泥地里走路,又似是小孩子在玩水枪,吱吱喳喳的,十分刺耳,间或还有哼啊哈女子娇喘的声音。
偶而也会有男女谈话的声音传来。
声音就来自隔壁,不久,二人终于弄明白了是怎么回事。
阿呆噤声道:“妈的,他们在‘屠杀’。”
小鱼儿声若蚊呐:“而且,这一对狗男女不是别人,男的是糟老头,女的是赛珍珠。”
干脆过去把他们宰掉算啦。”
“不行,此刻换回乌剑、太极棍等乃当务之急。”
“还有解药方更急更重要。”
“所以,此时此地,咱们绝对不能轻举妄动。”
隔壁及时传来了千面人魔跟赛珍珠的轻声细语……
“可是主人太贪,喜新厌旧,太喜欢穿‘新鞋’,害得人家常常闹饥荒。”
“傻丫头,老夫玩过的女人,绝不许争风吃醋,只要你忠心不二,我老人家倦鸟知返,会随时随地入你的门的。”
“然而,你这么老,我这么小,名份又未定,算什么嘛,你的子女可能比我还大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