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童强摩拳擦掌,道:“百姓早吓跑,伏虎城全是盗匪,自可全力扑杀!”打从兄弟童锣死在辽国战役之后,他悲痛不已,突闻出兵,且将方腊军为发泄对象,希望能一举歼灭,替兄弟出口光荣气。
童贯道:“注意便是。”
辛兴宗道:“敌军一向神打上身,以妖魔为护身,必定悍不顾死,将军应多小心。”
童贯冷笑:“鬼神之事交由吾师处理,对方必定作怪不得,希望一战成名,收慑匪徒气焰!”
辛兴宗未再多言。他原和种师道有所交情,对战术颇有涉猎,只是最近受童贯赏赐,调来作战。对童贯种种他了解甚深,只能建言,不能定论,他且听令行事便是。
一切皆妥为盘算。
趁着天空未亮之际,大军再次潜行而去。
及近伏虎城,旗帜竟然换得方腊军之圣公日月星旗,守卫亦是符衣符巾,黄橙橙一片。
童贯瞧得怒火高涨:“胆敢换下大宋旗帜,简直造反!”
童强冷道:“的确造反,必取他首级,挂在城墙上。”
童贯冷哼:“真是自不量力。”但觉守卫几乎靠墙打盹,敢情仍陶醉昨夜狂欢之中,他登时抽出利刀,高举空中,喝道:“火箭发射!”
霎见围城宋军突地列出三排火箭手,直往伏虎城射去,天空将暗未暗,瞧来实若鬼火。
火箭静悄悄飞落伏虎城头。
有的射中圣公军,有的猝地轰声爆炸,引来更巨火苗,原是绑了炸药。
千箭齐发,同自炸开,简直若霹雷轰顶,吓待全城皆醒,一时惊吓,千兵万人诧骇边逃边叫。有人喊道:“不好啦,乱军杀到!”有人喊及:“完了完了,天神发怒!”
另有人喊道:“对方火炮千万尊,无处可逃了!”乌合之兵只是想抢顾自己性命。
童贯视时机成熟,突又下令炮轰城门,随即挥刀大喝:“上,大宋叛徒,人人得而诛之!”
一声令下,其分三路强冲。
童强更是狠猛,手中长刀化若厉鬼,逢人便砍,只一照面,杀得十余叛徒首级弹飞,吓得欲逃叛军再次退回内城。
圣公军统帅徐千光原是土匪头,哪曾见过真正禁军,睡梦中忽被惊醒,已发现状况危急,然他的确相信神打威力,登时大喝:“莫要慌,待我祭天神助阵!”猛将广场大铜鼎引燃,喝着:“有请天神圣公下凡助阵!”灵符焚烧后,直往左右三十乩童般裸着上身战将。
二十战将立即起乩,哇哇狂叫中,利刀相互砍砸,全身不见血痕。
士兵见状欣喜,多人立喝:“神打上身,大家燃符护身,再也不怕敌军!”只见得一波波天兵抓出身上灵符引燃后往自身拍打。只见那二十名乩童直冲城门,神勇举止登时引得圣公军士气大振,个个挥舞狂刀,拚命杀出。
徐千光登时意气风发:“杀无赦,取下童贯首级,赏金万两,并封号护国将军!”
一声令下,全城鼎沸,圣公军疯狂冲向四面城门,准备一决雌雄。
神打附身,乩童、士兵奋不顾死猛冲再冲。
就在对方将突破城门之际,王文丑突地引领八大护法现身,王文丑冷喝:“什么圣公附身!下地狱去找他吧!”利刀一挥,登时砍下五颗乩童脑袋。
八大护法再次扑前,每人一刀,登又砍下十八颗叛兵头颅,鲜血喷飞如雨,淋得后头圣公军骇醒不少,哪顾得是否神打上身,掉头即逃,一时慌惨叫声连连。“不好啦!神打失效啦”,“神打遇上恶鬼,快逃啊!”乌合之众践踏成一堆。
王文丑更自扑前,引领八大护法如虎入羊群,全数以砍人头为手段,刹那间砍下二百余颗。
血注喷冲脖颈而去,天空一片血雨。
现场更形可怖,宛若索命妖魔裂齿撕杀。
神打圣军原以人多势众唬住胆小地方官兵,哪曾见过正规禁军,乍见同伴个个一招不到即脑飞头掉,谁还敢再战,登若丧家之犬溃逃。
任徐千光如何喝喊亦难挽颓势,眼看四面城门更涌入无数禁军,大势显然已去,他赶忙摘下将军帽,混充小兵阵营,先行开溜。
童强、辛兴宗狠猛无比,杀敌无数,不但刀头见血,连衣衫、脸面亦血迹斑斑。
童贯则在杀入战区之后,掠往墙头,威风八面指挥作战。他极痛恨叛军,下令格杀勿论。
战况就此一面倒,圣公军简直若刀上鱼肉,被剌得肢离破碎,尸横遍处。
惨叫哀嚎直若厉鬼夜泣。
从黎明战至天白,只花两时辰光景,数万圣公军几乎全军覆没。
伏虎城血流成河,尸横如山,宛若鬼城。
能逃走者几乎冒充宋军,待逃出城后方自换下宋罩衫,但也只寥寥数人。
童贯、童强、辛兴宗从未如此霸气快感过,一鼓作气,短短两时辰之内即攻下数万妖军之巨城,远比任何一战役皆惨烈且过瘾。
童贯满意说道:“大宋军队果然骁勇善战,足可吞辽战金,何患天下不统一?”暗暗决定北伐替大宋抢回燕云十六州,甚至灭辽、灭金!
大将军气势使他神醉不已。
宋两利连夜赶至此城已是次日白天,战况刚刚结束。
只见得一具具尸体从城中扛出,堆于右侧广场。断臂残肢,头颅烂脏叫人见之欲呕。尤其尸体堆若山一般高,简直数万具之多。
宋两利觉得反胃,性命竟然如此脆弱,眨眼便去了。纵在光天化日之下,仍能见得无数冤魂挤在万人尸堆中哭泣,翻找自己尸体,他们仍不敢相信已命丧于此,待找着血淋淋尸体后又自嚎啕大哭,结成一股怨气无法散化,再此下去,恐将变成鬼域妖城。
王文丑突然走来,喝令八大护法倒淋燃油,随后以待火点燃。
霎见火光冲天,尸体被烧得劈叭响,孤魂野鬼悲泣中,仍被符火烧着,登时魂飞魄散,无影无踪。
王文丑冷道:“散了也好,否则入地狱还得再死一次!”
宋两利但觉心寒,连死者魂魄一并消灭,的确过分。然想及若留下他们为害百姓或许此法又觉合理了。轻轻一叹,只怪国势如此,夫复何言。
他得想办法,尽量减少伤亡为是,于是偷偷施展感应神通,在探知阴阳老怪不在附近十里,方敢有所行动,暗中潜往童贯立身之城墙上。
他早已脱下圣公军服,换穿一般百姓服饰,唯一没变乃头上仍绑符带。待潜近城墙,轻功一掠,轻易可攀上墙头,守卫见状大喝:“找死么?”一枪便刺过来,宋两利喝道:“我要见大将军!”灵力一摄,对方楞住。
童贯忽闻此声,回头乍见宋两利,登时怔喜:“小神童你怎在此?”
纵使在宫中稍有嫌隙,然在江南相逢,竟也泛起父子般关怀之情,该是他一生无子,不自觉将宋当成义子,然那只在于感觉直接反应,若硬想收宋为义子,他且又不愿,毕竟头上有龟,甚不雅观,收了龟儿子,自己岂非变龟父亲?
童贯急忙招手笑道:“过来过来,师父正找你找得头疼呢!”
宋两利道:“找过了。”步行过来。
童贯诧道:“那么快?”忽地笑道:“或许吧!师父神通广大,不过你也别乱跑,神霄殿少了小神童,林灵素简直撑不过来。”
宋两利道:“怎会?”
童贯道:“不知是他隐藏,抑或灵力退步,上次皇上让他祈降天下太平,水灾不再,谁知京城仍下了几天雨,差点淹大水。”
宋两利道:“下点雨也算不了什么。”
童贯道:“是他自行夸下海口能收伏雨妖,结果失败,他说是宫中太脏,下些神水洗涤;也不知真假。”
宋两利道:“师父自有盘算,倒是大将军如此南下赶尽杀绝,有失天道。”
童贯道:“这你可愚仁之慈了,对手全是亡命徒,不但打家劫舍,且奸淫掳掠,叛国夺邦,若不及时收拾,死在他们手中之百姓、官兵将更不计其数,我是快刀斩乱麻,以收震慑效果,对方若此打住,且饶一命,若执迷不悟,且也饶他不得。”
宋两利道:“有人不足死。”
童贯轻叹:“既是战争,死伤自难免,何况他们神打上身,已失自己,胡干非为是常见之事。”
宋两利道:“将军应找朱勉,他主持花石纲,贪得无厌,引起百姓反感才变得如此。且将军亦莫要替皇上再找奇石异宝,大内藏宝已过多了。”
童贯最不喜受人指责,闻言脸色已变,冷道:“朱勉过分,本将军自会处理,然收集奇石那只是皇上小小嗜好,你且要断了它?也未免管得太多了!”
宋两利道:“我懒得管,只是说清楚状况,您要听便听,不听也没法,毕竟天命难违,谁也躲不掉!”说完拜礼:“我还有事先走了!”实也不屑和他多谈。
童贯冷道:“回来!你如此向我说话么?”
宋两利懒得理他,摄脑过去,冷道:“大将军请去上茅坑!”
童贯突地拜礼:“是!”当真步行而去。
守卫瞧得莫名不解。
宋两利但觉过瘾,早知便向他洗脑,说不定可解决一切。捉笑道:“上久一点啊!”童贯又应是,走的甚是恭敬。宋两利待要盘算摄脑大计,岂知感觉王文丑已瞧来,对方是阴阳老怪手下第一战将,功夫早不在话下,以前纵使交情不错,然已和老怪决裂,敌我已分,且莫让他缠上为妙,连那八大护法可非闹着玩。
宋两利随即找机会溜下内城,乘机开溜。
童贯步行下城楼之后,蓦然清醒,怔诧道:“我怎会想上茅房?且对小神童必恭必敬?
难道受他妖法?”顿觉可怖,立即唤来王文丑,说明状况。
王文丑道:“是被摄没错。”
童贯诧骇:“光是说话即能摄人?未免太厉害、太恐怖了吧!”
王文魏道:“师父已有令,见他即念定心咒,且最好莫跟他多说话。”
童贯已起寒意,道:“此种人若不能用,倒要防了。”收拾之心泛起,却不想暴露,道:“尸体处理如何?”
王文丑道:“一天一夜将可全数烧完。”
童贯道:“也好,让对方知道,背叛朝廷,将落个尸骨无存,且连魂魄都将散去,永世不得投胎!”
王文丑默然不语,他一向话不多。
万人尸冢果然连烧一天一夜仍未灭去,尤其夜间鬼火幢幢,甚是可怖。
伏虎城已变鬼城之说立即传开,闻者变色。
宋两利劝童贯不得,唯有回头想劝方腊。
他偷偷潜回圣山。
方腊已知战况,正为此事发飙,直斥手下只知庆祝战胜而疏于防范,始让童贯那浑球有机可乘。
他正式宣布日夜两军交替巡逻,乃不致再出此差错。
至于真正不敌而败原因,他始终压根儿不信。
宋两利顾及刘道真及金妙莲,不知状况如何?数日前为阴阳老怪所阻,竟无法收拾刘道真,实是憾事。
他坐定暗处,运起感应神通,搜向圣山,不久已浮现刘道真及金妙莲皆各自躺在不同病房。
刘道真似是住于山洞般秘室,下体仍里着药物,宋两利但觉对方活该,阉割效果想必甚佳。然金妙莲为何亦受伤,他并不知晓,渐渐摄脑过去,金妙莲虽有防范,但伤势在身,抵抗较弱。不多时,宋两利终能摄知对方想法,原是刘道真一刀刺其心窝,她且怀恨想报复,看来双方决裂已是注定,至于有关阴阳老怪那档事,由于金妙莲未能想及,宋两利自无从摄取。
宋两利暗忖:“两人既受伤未复,阻力降低不少,且直接找向方腊,当面跟他说清便是。”于是收起感应神通,潜往方腊住处,岂知对方吃过暗亏,已加派人员防守,宋两利不得不改变方法,突地喝道;“童贯打来了!”立即潜身变位躲藏。守卫闻言大惊,冷喝是谁?四处搜寻。
方腊更惊,切急兮兮撞出秘室,直喊道:“谁喊的?怎么回事?”急往前厅奔去。
宋两利趁他行住回廊之际,一指截其齐门腰穴,拖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