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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两利则和忽必瑞、荆善射逃入林区,待发现夜无群并未追来,方自军心大定。
忽必瑞道:“他是极乐圣王得意门徒,金国三皇子,果然是一把罩!”
宋两利道:“可惜是情敌,上次差点死在他手中,还好我命大,逃过一劫!”
忽必瑞道:“是为了夜姑娘?她倒是够美够迷人,你爱上她了?”
宋两利干笑道:“不谈这些,我是修道人,怎能胡思乱想?……”话未说完,突地意识到夜惊容即在左侧松林下,赶忙转头,已见得美人一脸沧桑凄怜,两眼含泪欲滴欲落,僵在那里欲言又止,欲前复缩,宋两利心神一时揪紧,千言万语不知如何回答,僵硬逼出笑声:
“阿容,原来你在这里?……”
夜惊容终忍受不了,头一点,两行热泪涌泉而出:“我以为你不要我了……”极力想忍又忍不了,抽搐不断。宋两利实是不忍,赶忙奔去,急道:“我怎不要你?只是阴错阳差错开了……”想拭她泪水却不知从何着手。
夜惊容终难忍多日思念及茫然不安之苦,一劲儿扑向男人胸怀啜泣不已,宋两利万般歉意安慰着。
忽必瑞、荆善射怎能坏人好事,立即潜往暗处草丛,名为躲闪,仍探头探脑窥瞧不已。
激情过后,夜惊容顿觉困窘,急忙躲开男人胸怀,又是一句抱歉,脸面为之飞红。
宋两利道:“该道歉的是我,害你找了两趟仍未寻着……”
夜惊容道:“我以为你躲起来了……”那句“不要我了”一时又开不了口。
宋两利道:“是躲着阴阳老怪!”但觉再谈感情,实是难为情,遂转开话题,道:“老怪已被群雄杀得落花流水,暂时不能作怪啦!”
夜惊容终露笑容:“这可好,否则实叫我担心!”
宋两利笑道:“我也练了武功,大概有进步了,走,咱再去收拾蛇妖女,她竟敢以杀小孩为乐,实是可恶!”
夜惊容道:“好啊!”想及往昔并肩作战种种,甜蜜于心。
宋两利亦想以此排遣尴尬局面,立即带领她往回奔去。后头忽必瑞、荆善射却慌了手脚,急起直追,想喊人又怕破坏对方甜言蜜语,不喊人又不知宋两利耍何花招。
待迫近黄龙城时,宋两利方止步,往后一招手,道:“咱去收拾蛇妖女!”
忽必瑞终知任务,快速奔上来,拱手道:“夜姑娘别来无恙?”
夜惊容想及方才事,不禁窘困,但仍掩饰过去,落落大方回礼,忽必瑞笑道:“那便一起行动了!”招向荆善射,寻往秘道,四人潜行而去。
夜惊容诧道:“黄龙城地下怎如此多秘道?”
宋两利道:“还不是这些弟兄一年当鼠辈,闲来无事挖出来的。”
夜惊容恍然一笑:“实是大手笔!”
忽必瑞干笑:“混口饭吃罢了!”
四人边潜边聊,夜惊容终能了解双方近况,原来师父所言,即是宋两利破去妖人邪法,难怪今晨这场大雨老是下不来。师父既然有盘算,那今后该不致于分手了,唯一麻烦是师兄这关,倒要和他说个清楚才好。
潜行中已至总兵府底下,四人从厨房秘道爬出。总兵府经过火灾肆虐,以及方才耶律威引兵作战,此处已现空府,辽军几乎退守宝库处,四人行来从容无阻。
转行数百丈,已抵湖池,死蛇仍落遍处,活蛇却无一条,不知逃向何处。
忽必瑞道:“照耶律威所言,蛇妖女藏在湖底,咱得潜水下去找寻?”
宋两利道:“既是秘室,必有通道,我看那秘道定在白塔里头,咱去查查!”四人遂往白搭掠去,始发现此塔题名为“仙女塔”李凤颜自认仙女般漂亮,可见一斑。
待进入塔内,摆得不少瓶罐,应是耶淫之药,宋两利全数搜刮,丢入湖中,仔细查来,方自发现右侧塔柱乃中空,直落湖底,每次只能一人通行,宋两利开启暗门,立即掠入,往下直滑,夜惊容随后跟上,再则忽必瑞、荆善射。
四人落入湖底,始发现另有秘室两间,一若练丹室,一则练功禅房,却已空空如也。
宋两利诧道:“妖女逃了?!”直觉练功房另有通道,再搜过去,发现藏在左床,推开潜入秘道,再行百丈,终见一秘窟,供奉蛇神妖女,且有一处凹槽,显然乃置水晶球所用。
至此,众人方知蛇妖女已不在此处。
忽必瑞道:“奇了,明明身受重伤,怎还能开溜?”
荆善射道:“她根本不能动,是谁救了她?”
宋两利道:“我来查查!”立即盘坐下来,腰际始终挂着莲花师太所赠羊皮酒袋,立即抓出灌它几口,脑门开始感应,搜寻一阵,蛇妖女倒是昏昏沉沉,然那两头巨蟒却灵活护主,直往山林深涧逃去,宋两利终恍然:“原来是蟒蛇救人,难怪妖女能开溜,是咱大意了。”
荆善射道:“我不是射中一只蟒眼,它还能活命?”
宋两利道:“既仍能逃,当然没死了!”
荆善射叹息:“下次可要射鼻孔,想必一箭穿脑,立即取命。”
宋两利道:“逃了便逃了,她若敢再作怪,迟早将遭报应!”
忽必瑞道:“下次先炖蛇汤,免得留下后患!”
三人正为蛇妖女脱逃之事说及风凉话,然那城外已起掀天骚动。
夜惊容道:“师兄攻来了!”
宋两利一愣:“那……咱得躲了?”忽必瑞、荆善射自无问题,然他若躲起来,似乎对夜惊容颇有刺激,故得询问意见。
夜惊容道:“师父既知你来此,应不致引起误会,何况师父当年曾要我……照顾你……”那句“许予你”一时言之不出,故改了口。
宋两利自知对方心思,知应面对问题,逃避亦非办法,道:“好吧,反正躲也躲不掉,认命便是!”转向忽必瑞、荆善射,道:“你俩先藏起来,毕竟金军不比辽军,让他们发现水神帮底子,往后日子可能不好过,尤其沾上本神童!”
忽必瑞道:“知了!咱自会小心!回头路上见!”已和荆善射拜别而去。
现场剩下孤男寡女,气氛显得窘困。宋两利摸摸脑袋符巾,里头那只毁之不去之龟形胎记,仍让他压力倍增,轻轻一叹,道:“夜姑娘,虽然你师父曾将你许予我,但我行吗?论人品没人品,论地位,比不上你师兄,我只是个小道士,头上且有胎记,当年根本抬不起头,近年虽自我催眠,觉得稍有威风,但绿龟就是绿龟,不想便罢,每一深思想及,还是觉得自卑,你莫要一时受圣王之逼,便做了决定,那样将不妥。”
夜惊容行向他,轻轻解开符带,龟形胎记已现,淡然一笑,道:“当年绿龟法王亦有胎记!他且受得烈火教敬重,它在你脸上亦显露慈悲心,那才是真正吸引我的地方,我又怎会在乎它呢?何况一个女人能找到适合者,远比找及富贵、权高来得重要,你是我所见最适合的男人,其他的不必多言,除非你嫌弃我,否则没什么好自卑或自抬身价的了。”打从受双修派刘道真及金妙莲所赐毒针而被宋两利解开衣衫未被非礼后,她已知对方心地善良而心有所属,然此话又怎自行开口承认呢?
宋两利道:“我又如何适合你?”
夜惊容道:“善良、与世无争,且跟你在一起,总能幻起一股心灵相系的快乐愉悦感觉,那不是任何人所能取代。”
宋两利叹息:“我怎不觉善良?方才还杀了人呢!”
夜惊容道:“那是报应不可免,唯可贵处,你取了坏人性命是感伤,那是无奈,师兄杀了坏人却狂喜,那是报复。”
宋两利忍不住抚向美人秀发,道:“你也是善良了,当年我被庞光追杀,便是你解了危,当时实在觉得你美得高不可攀,现在亦且如此感觉,怎会凑在一起?连作梦醒来皆不敢想。”
夜惊容倾向其肩胸,含情一笑:“该是缘分吧!师父早算准了,故才安排你我见面。”
宋两利嗅其淡淡发香,心灵投契不已,道:“既然你不嫌弃,我又怎把福气往外推?不过你若后悔,随时可离开,这福分本是老天赐予,不敢奢想啦!”
夜惊容媚眼一挑:“绝不后悔!”宋两利终忍不了深情激荡,将美人搂得紧紧,肌肤厮磨着浓情蜜意,按捺不了激情涌处,终凑上双唇,紧紧交合著男欢女爱,心灵那点蜜意纠缠,久久不能分离。
直到城门被轰破,传来巨响,两人方被惊醒,夜惊容窘脸溢甜说道:“师兄已破城而入,该去面对了。”
宋两利倒落个自然,笑道:“咱大概私订终身啦!将来待要如何,全凭老天安排了,不过还是那句:你若想离去,请别客气!”
夜惊容瞄眼一笑:“绝不!”
宋两利笑道:“那可妙了!”伸手取回符带,绑往头上,心头想着若将来结婚,不知是否将生个龟儿子?
夜惊容已认命选择他,甜蜜一笑,随即引他步出秘窟,辽军早已四散逃逸,总兵府几乎空无一人。
两人复往街道行去,果然见得完颜宗翰、余都姑、夜无群并排而行。夜无群手持龟蛇毒剑,剑尖刺着耶律威脑袋,每行十数丈,即将脑袋往空中举去,并喝道:“辽国国师黄龙城主耶律威已亡,此城已归大金皇朝接收,降兵降将自动放下武器,别作困兽之斗!”征服天下快感,让他凛凛生风。
辽军逃者已远,留下或者逃之不及者皆投降保命,金国攻此城实是轻而易举。
金军每绕行一街,必定引得降军一阵吆喝欢迎,夜无群自是过足英雄瘾头,唯一遗憾者是师妹竟然不见,无法瞧及此幕,故在游行之际,仍不断搜向两街人群,希望发现师妹在场。眼看即将到达总兵府,赫然发现师妹竟和宋两利站在府前大门,轰得他满心怔诧,第一闪念即是师妹怎可背叛自己前来会见旧情人?!一股争风吃醋使他未能自制,喝吼道:“小妖道你敢投助辽狗,本王今日要你抵命!”蛇剑连同骷髅脑袋射往总兵府牌楼,嵌在顶处,他已忍受不了,掠身强扑过来,想亲自逮捕宋两利。
夜惊容见状忙喝:“师兄岂可无礼,小神童乃师父派来破阵,请别莽撞!”知喊话无效,无双笛斩将而出,封住夜无群独尊箫,气得对方急道:“师妹怎可受其迷惑,师父若有传令,我岂会不知?快快过来,莫要受其妖法蒙蔽!”连攻三招皆被挡去。
夜惊容不禁动怒:“师兄再胡来,莫怪我要生气了!”脸容一拉,已现怒意。
夜无群最是不肯惹心上人生气,终忍下来未再抢攻,嗔道:“师妹怎老是护着这乞丐小妖道,不怕损及大金国颜面!”
夜惊容冷道:“若非他,黄龙城岂能如此容易被得!将军且得查明状况,莫要冤枉好人!”
完颜宗翰虽霸气却也不笨,已瞧出端倪,然家事怎可外解,道:“都是自家人,本帅自会查明一切,里边再谈!”转向余都姑:“余先锋,善后工作便交予你!”
余都姑领命而去,完颜宗翰始下战马,走向夜无群,道:“皇侄请跟我到里头问清详情,自给你满意答覆!”
夜无群冷哼,先行入内。
完颜宗翰转向夜惊容道:“容儿也入内吧!义父知你甚有分寸,一切自会秉公处理。”
他虽认夜惊容为义女,夜惊容却从未唤及义父,毕竟此来自师兄,她可从未行过相认之礼,故仍以将军相称,随后引带宋两利入内。
军师杨朴一直在旁观瞧,他乃唯一证人,尤其宋两利不但是汉人,且具一股亲切感,实不忍他受诬陷,当替他解危便是,故仍跟入内厅。
厅堂几乎被烧毁,唯黄龙厅受损一半,另一半仍可遮风挡雨,护卫整理几张完整太师椅,完颜宗翰居中而坐,被无群坐于左侧,军师杨朴居于右侧,夜惊容则站立宋两利身前以护驾。宋两利则觉想笑,自己乃大宋国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