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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三路点。
这是胡得计的参考图上所没有显示的一招。
“啊!”胡得计心中暗叫一声后背离开了椅背,整个脑袋都扎进了棋盘,仿佛是被一盆冰水当头泼下,从发梢一直凉到了脚底。
本来,这里正常的收官是白棋二二打吃一子,黑棋反打,白棋提子,以后一路的立双方各有一半的权利,所以大致是白先后手五目的样子,但是,黑棋不断而点,由于刚才为使白棋四路的打吃不是先手而便宜一目的粘,黑棋引时若敢二二路粘将遭到白棋三路冲的反击,因为气紧,黑棋竟然挡不住了!
第五百四十章 最后的机会
心,在跳,汗,在流。
在胡得计脑中,周围的一切都变得模糊起来,桌子,椅子,旁边的裁判员,记录员,以及桌子对面的小棋手,清晰的读秒声也遥远的好象来自天边,除了棋盘上那由黑白两色棋子组成的图型,他的眼中已经看不到别的东西。
“不行了吗?!”
这几个字从他心底深处冒出,在他的脑中徘徊,无声无息,却又响若洪钟,无影无形,却又无处可避。
不能粘角的话,换句话说也就是只能挡在上边,白棋二二断吃,虽然同样是后手,但和直接断吃相比,白棋多得一目,而黑空则减少三目,除去刚才三路接比三路虎多得的一目,这个回合的交换等于是白棋凭空白捡三目!
为了争得一目的利益,结果失掉价三目的本钱,这不能不说是一个非常冷的笑话,虽然这个笑话的创作者绝不会感到有趣!
但是,它的的确确正眼前发生。
下棋走出错招并不稀奇,没有谁能保证自已永远不犯错误,包括那些一流,超一流的职业高手,聂卫平就曾经说过,如果不是后半盘那些昏招,他早就是世界第一人了。而藤泽秀行,他的昏招只怕比他的妙手更加有名吧?
只是,有些错能犯,有些错却绝不能犯。
序盘的错误可以靠中盘的拼搏来弥补,中盘的错误可以靠官子的顽强来追赶,但是官子时犯的错误呢?
终点就在不远的前方,胡得计甚至已经可以看见那条拦在跑道上地黄色丝带,而就在这个时候,他的脚。踩空了,人,摔倒了,更糟糕的是,对手正紧紧跟在他的身后。
会有人等他从地上爬起来再接着跑吗?会有人好心地把他扶起。然后再说一声没关系吗?
童话故事里或许有。然而。胡得计已经过了相信童话地年纪。
“六。七。八”。裁判员是不会管棋手脑子里想地是什么。依旧在一丝不苟地继续他地工作。
脑中一片空白。没有办法思考地胡得计条件反射般地从棋罐里取出一枚棋子放在盘上。
二路挡。胡得计最终还是承认了自已地失误。
“呼。”棋盘对面。王一飞暗暗呼出了一口大气。
最后的一个胜负处已经度过。大局已定。
后面地小官子尽管还有很多,但对他和胡得计这种水平的棋手来说只不过是常识性的收束,即便做不到完美无误,出入也不会超过两目!
“好了,飞飞赢了。”过后不久,棋谱传到了旁边地观战室,当摆到黑棋二路挡下。白棋断吃角上一子时。高兴宇如释重负般地发布了胜利宣言。
“什么?飞飞真地赢了?”一直期盼着王一飞战胜强敌,斩将立功。但当胜利的号角真的吹响,聂楚才反而不敢相信自已的耳朵了。
“哈哈。你没听错。胡得计这里走错了。更重要的是,他因为这里的失误失去了斗志。”陆如秋笑着。黄春生战胜张梦蝶虽然很令人庆幸,但那终究是在正常的预测范围内,而王一飞这一盘,几乎所有人都是死马当成活马医地心态,谁也没有抱着多大地希望,可谁能想到,这个神奇的小孩子居然凭借自身地力量坚持到了最后,而且还用自已顽强的斗志磨垮了成名多年地一方高手。
“呵呵,给你详细说一下吧,如秋所说的错招是挡初白棋冲的时候黑棋应该忍受对方的先手打吃而在三路虎住,那样走的话,自然也就没有白棋点入的手段。所谓的失去斗志呢?就是说白棋已经点入,黑棋外挡净损三目,而之前双方的差距原本不超过两目,换言之,在没有太多复杂官子的情况下,这样的退让就等于举手投降。所以,正确的走法应该是顽强的在二二路接上,白棋三路冲,黑棋挡,白棋断,正常情况下,因为角上气紧,黑棋净死,但是,黑棋有在一路扳,硬做赖皮劫顽抗的手段,当然,这个劫黑棋很重,打输了整个角就丢了,但是,如果打赢了,白棋也等于丢了角上断吃一子的官子,负担也不小,黑棋全局劫材稍好,如此下法最终很可能会形成转换,虽不能说黑棋好,但至少胜负还有一争的的可能。以胡得计的实力,正常情况下他是应该能看到这一步的,但实战选择的却是妥协,这种情况只有两种解释——要么他认为自已先前的优势足够大,不必在乎这三目棋的得失,要么只简单看到被白棋断到角上对杀气不够。如果是前者,他之前就没必要为便宜一目不虎而粘,所以,答案也就非常明显了。”高兴宇笑道。
临兵斗阵,士气为先,如果自已都失去了斗志,那这战还怎么打?
对局室内棋局还在继续。
正如大家所想象的那样,当胡得计错过打劫的机会以后,剩下的官子不过是在走过场而已,后来居上的王一飞斗志旺盛,一招招,一式式都有板有眼,进退有度,先后有序,令对手难寻可趁之机,而临港覆舟的胡得计则是意志消沉,心灰意冷,只能跟在对手的身后亦步亦趋,难见反抗之举。
读秒声中,两个人落子的速度都很快,因为所有的这些进程实际在他们的脑子里已经滤过了无数遍,此时此刻不过是把它们重现在棋盘上而已。“啪。”最后一颗棋子落在了棋盘上,王一飞把手收了回去。
木然地望着棋盘,胡得计的心沉到了谷底。
业余五段棋手,早就已经过了那种必须终局完了趴在棋盘上一个一个地数子才能知道胜负的阶段。
不需要做棋,他知道这盘棋自已输了,黑棋盘面好五目或者六目,而无论五目还是六目,结果都是一样,差别只在于多少。
“还有棋吗?”裁判员问道,这是婉转的问法。
胡得计轻轻的摇了摇头。如果是网上下棋,或许还有往自已或者对方的空里填子的可能,但这是正式比赛,赖皮是没有用的。
“没了。”王一飞的回答则是很干脆。
摆子,做空,数棋,裁判员的业务非常熟练。
“黑棋共一百八十四子。白胜四分之三子。”
随着裁判员的高声宣布,这一结果也被记录员写在了棋谱上。
第五百四十一章 时光如电
时光是飞逝的,成长是漫长的,机会是偶然的,努力是永远的。
付出未必能得到回报,但不付出,就肯定什么也得不到。
便如摸彩,若是不肯掏出那两块钱,那么就只能瞧着别人去拿那五百万——尽管你掏出那两块钱的结果九成九还是一样。
王一飞知道这一点,他的老师们也知道这一点。
届京城棋社联赛以替补身份出场,在第一次的正式比赛中分先战胜蝴蝶谷谷主胡得计,这标志着王一飞已经迈入北京地区业余一流棋手的行列。
一位未满八岁的少儿棋手能够得如此成绩,不仅在北京,乃至全国,全世界也是极其少见的,到了这个时候,再也没有人会怀疑王一飞天才的称誉,因为没有什么比黑白分明的棋谱更能说明问题。
爱因斯坦的成功公式,成功百分之九十九的汗水+百分之一的天分,最先离开起跑线的未必是第一个冲过终点线。
现在只是有了个好的开始,如果目标是定位为成为一名业余一流高手,他现在已经成功,但是,他要作的不是这个,而是一名可以用自已的名字命名一个时代的大国手,那么,王一飞要走的路还有很长。
一年过去了,又一年过去了,时间如飞,光阴似箭,转眼之间,王一飞六年级了。
在这五年中发生了许多事:黄春生在第三次冲击职业段位时获得成功,成为忘忧清乐道场培养的第十九位职业棋手;李翠云考上北京政法大学,如愿以偿地成为一名法律系大学生;陈海鹏,宋玉柱开始在国内比赛中展露头脚。向几大棋战的冠军宝座发起挑战;世界棋战如雨后春笋,越办越多。
王一飞的变化也很大。
现在地他不再是过去那个个子矮矮地小家伙了。一米五三地个头。在同龄孩子中虽不算高。却也绝不算矮。眼睛还是那么地大。那么地亮。只不过和小时相比多了几分沉稳。少了几分淘气。原本圆圆地脸庞也现出了棱角。浓重地眉毛。短短地头发。由于长年坚持晨练。浑身上下总是充满了活力。
“飞飞。飞飞!”正在足球场上和一帮同学踢球。球场旁边传来女孩子清脆甜润地叫声。
“干嘛?”停住脚步。王一飞回过头来大声问道。他知道这个时候这样叫他地女孩子只会有一个人。就是自上学以来便一直同桌地朱慧妍。
和王一飞一样。这些年来朱慧妍地变化也不小。都说女大十八变。越变越好看。尽管以前那大多是在形容进入青春期地少女。不过用在她地身上也完全适合:乌黑发亮地长发用漂亮地丝带系在脑后。随着身体地运动一甩一甩。细腻滑嫩地瓜子型脸蛋上总带着一层淡淡地红晕。水汪汪地一对大眼睛就象是两颗刚刚剥开地葡萄粒。小巧地鼻子总是微微向上翘着。显得活泼中还带着几分狡黠。
“别踢球啦。快过来。我有话问你!”小姑娘在操场外边用力地招着手。
“真是地。来啦。”知道以朱慧妍地脾气自已现在如果不过去。等回到教室后肯定少不了被教育。王一飞只有离开球场。背后随即响起小同学们地起哄声。
“起什么哄!再起哄我告老师去!”朱慧妍把眼一瞪大声威胁着,几个男生互相眨了眨眼,吐了吐舌头又去踢球去了。
“妍妍,干嘛叫我呀?我正踢地起劲儿呢。”王一飞跑到小姑娘身边有些不满地说道。
“叫你当然是有正事儿啦。我问你,你要考哪所初中呀?”朱慧妍嘻笑着问道。
“哪所初中?哪所也没关系,我又不打算上。”王一飞想也不想的答道。
“啊?!为什么?”朱慧妍一愣,小学,初中,高中,大学,现在有几个人不是沿这条路走过来?如果是学习差,或者家庭条件不好单说,可最起码小学六年,初中三年总该学完吧?
“还用为什么,因为我要当职业棋手。”王一飞理所当然地答道。
“当职业棋手就不能上学吗?”朱慧妍不服地问道,据她所知,有些职业棋手就是一边上学,一边参加比赛,似乎这样地例子并不少见。
“当职业棋手上学不是不可以,但想成为顶尖的职业棋手,就必须把最关键的这段时间放在下棋上。”王一飞答道。
“有那么严重吗?”朱慧妍难以理解:黄春生十六岁定段,正常而言,这也就是初三毕业时的年纪,中间这三年用来上课学习不好吗?虽说黄春生的家庭条件不允许,但王一飞的情况显然不同。
“当然有啦。你看现在,有哪位超一流棋手在十几岁的时候是一边上学一边下棋的?那些边上学,边下棋的大多是对自已在棋上的发展没信心,或者是已经不想在下棋上继续发展了,所以才会去上学,拿学历,好在不做职业棋手后可以干别的。”王一飞答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