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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谢呀,你想的可真周到。”林枝福笑着谢道。
“呵,谢什么谢,咱们谁和谁,再说了,下次到北京的时候,你不是也得这样照顾我们吗?”童胜浩笑着,所谓礼上往来,比赛是一时的,交情才是长远的。付出就有收获,谁知道什么时候会求到人家那儿?
“呵,那是,大家走吧。”林枝福回头向队员们招呼道。
大家都很高兴。坐了几个小时的飞机,又坐了半天的汽车,他们早想找个地方躺下来好好歇一会儿呢,于是纷纷拿起行李,跟着童胜浩向不远处的欣悦宾馆走去。
“林教练”,队伍的最后,忽然有人在叫。
林枝福回头一看,却原来是王一飞,“飞飞,什么事儿?”。
“嗯,我想先进棋院看看,行不行?”王一飞问道。已经到了成都棋院,他想早一点儿见到黄春生。
“呵,那么着急干嘛?先到宾馆把东西放下,然后再过来不也一样。”林枝福奇怪问道。
“呵,林教练,飞飞是想早点儿去和他师兄见面,他们俩有一年多没见面了吧。”张东财却是知道王一飞的想法,笑着向林枝福解释着。
“噢;这样呀,童院长,方便吗?”迟疑一下儿。林枝福向童胜浩问道,所谓客随主便,各地棋院有各地棋院自已的规矩,明天双方就要比赛,这种事儿还是得要尊重人家的立场。
“呵,没事儿,小哥俩儿一年多不见,一定有不少话要说,反正两边也没离多远,小孩子精力旺盛不怕累,咱有什么好担心不担心的。”童胜浩倒是不以为意,围棋的圈子就那么大,各队棋手沾亲带故者并不少见,人家长年不见的师兄弟想见个面,如果找借口阻拦,岂不是显得自已小肚鸡肠?
“那好吧,飞飞你去吧,不过不要乱跑,影响到人家的正常工作。”童胜浩既然不反对,林枝福也没必要阻止,于是向王一飞叮嘱道。
“哎,知道了。”王一飞心中高兴,开心的答道,转身就向棋院里跑。
“呵,小孩子,真是活力充沛呀。”望着王一飞的瘦小身影三晃两晃就闪进棋院楼门,童胜浩感慨叹道,这么热的天还这么有精神地到处乱跑,大概也只有小孩子才能做到。
去年参加段位赛的时候在这里呆过足足有十几天。对成都棋院的布局非常熟悉,童胜浩上任以后虽说稍有改动,但大致情况却也差不太多。
王一飞跑进楼内随即放缓了脚步,他还是记住了林枝福的叮嘱,脚步声太响会影响到棋院的正常工作。
训练室在二楼,位置并没有变动,没废什么功夫王一飞很快便找到了。
训练室的房门开着,里边的棋手们各自在打谱钻研,前面门口通风处,一个四十来岁的中年人翘着二郎腿坐在一张竹椅上,手里捧着个大号茶杯正慢慢地喝着(明天就是比赛,和高考类似,棋手比赛前一天的任务是放松精神,调整自已的比赛状态,特别是这种早就定好日程的比赛,该研究的早就研究了,多这半天少这半天并不会有多少差别,把弦绷的太紧,反而容易绷断。
王一飞的脚步虽轻,但楼道里非常安静,那位坐在门口的中年人还是觉察到有人过来,扭头一看,正好瞧见王一飞探头探脑向屋里张望。
“哎。小朋友,看什么呢?这里是棋院内部训练室,想玩棋的话在一层。”杨思明站起身走过来问道,他以为王一飞是到棋院玩棋的一般爱好者,所以才指点对方应该去的地方。
“不是,我是在找人。”王一飞连忙答道。
“找人?找谁?”杨思明问道。
“黄春生。”王一飞答道。
“黄春生?你找他有什么事儿?”杨思明一愣,开始认真打量起面前这个小学生模样的人。
“噢,我就是想和他见个面。”王一飞答道。
“,你,你是王一飞吧?”在做备战工作时,杨思明看过王一飞的照片。但小孩子变化大,王一飞又正处于长身体的时候,几个月不见都像变了个人似的,何况他只是在照片上见到,所以他觉得象,却又不敢完全肯定。
“咽,是呀。”王一飞答道,他也奇怪对方怎么会认识自已。
“噢,呵呵,明白了,明白了。春生,你看看谁来了。”杨思明恍然大悟,于是转头向屋内叫道。
听到叫声,屋里几位棋手纷纷抬起头来,把目光转向门口,其中自然也包括黄春生。
“哎,飞飞,是你呀?!”王一飞变化再大也瞒不过曾经在一起生活过三四年的人,黄春生是又惊又喜,连忙站起快步走了过来,其他棋手也纷纷停下正在做的事儿,好奇地观注着事情的发展。
“嘿嘿,春生哥。”王一飞脸上lou出欣喜的笑脸。
“哈哈,飞飞,行啊,一年不见,长这么高了都!”亲昵地摇着王一飞的肩膀,黄春生兴奋地叫道。
去年比赛离开北京时,王一飞的头顶也就刚到他胸口,现在则快要到他的肩膀,变化之大可想而知。
“嘿嘿,那是。春生哥,你变化也不小呀,都有胡子了。”王一飞也是开心笑道。
和人的一生相比,一年的时间的确算不上长,但对正在成长中的年轻人来说,那却是非常漫长的一段时间。毛主席曾经说过,‘一万年太久,只争朝夕”,一朝一夕算一天,一年三百六十五天,那得争到什么程度?王一飞在成长,黄春生也同样在变化,命运的脚步从不为谁而停留,面对人生,他们只有向前,也只能向前。
“呵,小哥俩别在门口站着呀,进屋去坐下再慢慢聊。”杨思明笑道。
“谁呀?这个小孩子是谁呀?”
“春生叫他飞飞,会不会是王一飞呀?”
“嗯,应该是他,我看过他的相片儿!”
“嘿,春生,叫他进来,给咱们介绍一下儿呀。”
见两个人非常亲热,其他棋手也都不再摆棋,纷纷议论来者是谁。
众情难却,黄春生笑着把王一飞拉进屋里,“给大家介绍一下儿,王一飞,我的师弟,飞飞,这些都是我的队友,曹满天,花常友,孙不二。还有,这位是我们五牛队的杨教练。”
“你们好。”王一飞向大家一一打着招呼。
“哈,真的是他,看我没有说错吧?”确定对方的身份,有一个脸圆圆的年轻棋手得意地向其他人说道。
“哇噻,真的吗!真没想到,飞飞,真的是你在首尔赢了金炳辉吗?”另外一位脸有些长的年轻棋手咋舌问道,其实这也是很多第一次见到王一飞的人第一反应,实在是他的年纪和他的名气反差太大了。
“嗯。”王一飞点头。类似的反应他见过太多次了。
“哈,好呀,飞飞,说说你是怎么赢的金炳辉,让我们也长长见识。”不好说是真是假,也许是出于好奇,也是是出于不服,总之有一位棋手提议道。
“对呀,对呀,飞飞,说说吧,难得见到本人,我们都想听听!”其他几位年轻人也一齐起哄。
王一飞有点不好意思,除了黄春生,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些人。
“飞飞,随便摆几步吧,你和金炳辉那盘棋我们也研究过,中间有些疑问,很想听听当事人的看法。”杨思明见状灵机一动:明天就是比赛,今天多了解一下主要对手的棋路岂不正好?听对局者自已的想法总比照着棋谱揣测来得更准确些吧?
“呵,飞飞,大家这么热情,你就摆一摆吧,要不然他们也不会死心。”黄春生笑着鼓励道,他也想知道王一飞现在对棋的理解到达什么样的地步。
满屋子人都在劝,王一飞也就不再客气了。
第七百九十四章 大好消息
集体研究,自战解说。对职业棋手而言是再普通不过的事了,王一飞现在主要训练都在国少队,类似的训练科目几乎每天都有,更何况从首尔回国以后,这盘棋作为对抗赛的亮点更是研究重点,他早就讲过不止一遍了。
这里是棋院的训练室,一应设施应有尽有,几位年轻棋手把讲棋用的大挂盘从门后搬上讲台后纷纷找地儿坐好,连杨思明也搬着他的竹椅坐在大家旁边,等着看王一飞的表演。
站在大挂盘旁,手中拿起大号磁性棋子,王一飞给人的感觉立刻就变成了两样,冷静,自信,仿佛剑客握住了宝剑,画家拿起了画笔。
“喔,你这位小师弟好象真有两下子。”下面围坐的年轻棋手中有人凑近黄春生的耳朵小声说道。
“呵,你才知道。”黄春生笑笑。他和王一飞一起生活过三四年,对王一飞这种变化是再熟悉不过了。
王一飞开始摆棋。
棋摆的很快,王一飞的讲解也很简明,在座的都是职业棋手。那些常识性的东西不需要去谈,关键的地方只要提示一下,大家基本便能了然,其间年轻棋手们有不同的见解便提出来,王一飞马上进行解答。
双臂抱在胸前,杨思明仔细听着王一飞的自战解说,先前看棋谱他便知道这是一个绝不简单的孩子,现在再见到本人,就更加证实了他的估计。
棋手无论怎样的高明,脑中即使有百条计策,千般变化,最后摆在棋盘上的也只能是一招,而更多变化则隐藏在那一招背后,其他人通过棋谱虽然可以猜测、揣摩对局者的想法,但猜测终究只是猜测,揣摩终归也是揣摩,子非鱼,安知鱼之乐?每个人的水平不同,阅历不同,心情不同,对棋的理解不同,得出的结论当然也未必相同,就好象随便在黑板上用粉笔点上几个点,有人说那是麻子,有人说那是星空,有人说那是烧饼,谁对谁错?恐怕连点这几个点的人当时都没想到吧?
正如几位年轻棋手说的那样。王一飞和金炳辉这盘棋他们曾经进行过专门研究,当时也发现一些问题,有些甚至被认为是错招,失误,但现在听王一飞一讲,却原来大部分问题其实早在对方的算计之内,每提出一个问题,王一飞往往在极短的时间内做出回答,将几位棋手本以为非常锐利的手段一一化解。
“强,真强!”这是训练室内所有人共同的感觉,王一飞在自战解说中讲出的变化很多都在他们的想象之外,什么叫举一反三,什么叫才华横溢,这个十几岁的小学生简直就是最好的例证。
年轻棋手很少会服气别人,所谓少年志气当拿云,没有亲自交过手,想让他们服,谈何容易。
可现在他们不得不承认,论起才气,这位十三岁的少年实在是比他们高出太多,种种巧妙的构思。动辄几十手的大型参考图一摆就是五六个,感觉之敏锐,算路之精准,构思之独特,凡此种种每多出人意外之处,这位少年就象是温瑞安武侠小说《四大名捕》中的无情,表面看起来弱不经风,实则浑身上下都是暗器,不动还好,一动可能就得出人命。
“好了,到此胜负已定。”摆到其中一手,王一飞停了下来:对职业棋手而言,棋局摆到决胜点就可以停止了,后边的变化再多步数虽多,却已没有研究的必要。
啪啪啪啪,杨思明带头鼓掌,其他几名年轻棋手也随之效仿。
王一飞腼腆的笑着,这些人的反应有些出乎他的意料之外。
“呵呵,不错,不错,怪不得十二岁就能进入国少队,的确是有真材实料。”杨思明一边拍手一边称赞着。
其他的年轻棋手虽没说话,但从表情上看也知道他们对王一飞的实力不再怀疑。
“好了,棋也讲完了,杨教练,我带飞飞到外边转转可以吗?”黄春生向杨思明请示。
“呵,没问题,去吧。小哥俩那么长时间不见一定有不少话要说。”杨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