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对于追杀白棋的这几个子,梁冰川的兴趣还是很大的,他隔着六个白棋不远不近的飞了一步。看上去是作出了追杀白棋的样子,实际上还在不知不觉的圈着地盘。
沈锐很痛苦的看着黑棋开始掌握着主动。对于这种局面,他从一开始跳就已经想过接受了。可是当这一局面真的出现的时候,那种说不出的郁闷,还是让沈锐觉得很不舒服。但是,不舒服又能怎样?沈锐还是只有老实的一步步朝外逃着,而梁冰川则顺水退舟的一路紧逼。
很快,整整大半条边空,就落入了黑棋手中。
第一卷恋上棋女子第十七章对杀中的笑容
大龙,围棋术语,一般指很多棋子连在一起,但还没有明确的两个眼位。
在棋盘上耍大龙一般有两种情况。
一种是开始成功的捞取了大量实地,然后将自己的棋子投身于对方茫茫的外势中。这种大龙耍起来最是爽快。左碰碰,右碰碰,能利用的都利用。正所谓实地在手,大龙不愁。
另一种就是在中盘战斗中,为了攻击对方的棋子,而形成的大龙。因为是攻击的一方,这种大龙一般都没有性命之忧,攻击不成,还有退路。
此两者大龙,下棋之人一般都心情舒畅,谓之“耍”。
但是,很明显,现在我们主人公沈锐的大龙,不符合以上两种情况中的任一种。所以他现在不能称为耍大龙,只能叫做逃大龙。
逃大龙和耍大龙,一字之别,相差何止千里。
沈锐的头上,已经隐约看得见汗珠了。梁冰川通过攻击他的大龙,获得的收益已经超过了沈锐可以承受的范围。看着黑棋顺势在左边围起的边空,沈锐心里的懊恼,当真是很难用语言来形容。
逃,还是不逃?当沈锐看到梁冰川又在隔着自己的大龙不远不近的地方落下一子时,终于开始思考起是否可以弃子的事情来。
现在的沈锐,可以说是完全清醒了。透过梁冰川若即若离的几步棋,他认识到梁冰川的意图根本不是想一条心将自己的大龙吃死那么简单。通过攻击而占领实地,恐怕才是梁冰川心里想的唯一答案。
可是,要是沈锐再不逃的话,梁冰川也有可能翻脸无情,对自己的大龙举起屠刀。在自己现在地盘已经远远不足的时候,沈锐确实不敢冒大龙被屠的危险而脱先。
怎么办,沈锐问自己。逃是下策,不逃又有可能是死路。
沈锐看着棋盘上熟悉的棋子,突然想起昨天在呕血谱上看过的一句话,“逢危须弃,棋从断生。”
弃是不行了。沈锐看着棋盘,自言自语,怎么刚才只有五个子的时候没有想起这句话。但是断呢?沈锐的目光开始盯着自己白棋大龙另一边的几颗黑子,那几颗黑子棋形完整,看上去眼位不成问题。唯一的缺陷就是还没有和黑棋的大本营完全联络上。
“只要没有两个眼就是孤棋!”现在的情况已经不可能让沈锐再犹豫了,他决然的断了下去。
“噫?”沈锐的这步断,确实出乎梁冰川的意料。梁冰川并不是没有看到这步断。他只是没有料到沈锐居然真的敢断。被断下的几颗黑棋虽然还没有真正意义上的两个眼,但是从情形上看,是沈锐无论如何都杀不死的。而反观沈锐的大龙,因为这一步脱先,只要再被黑棋在头上镇一下,立时就会进入生死两茫茫的境地。
梁冰川并没有马上下子,而是好好的观察了一下形势。
现在黑棋已经是大大领先,就算是现在不管被白棋断下了的那几颗子,而去抢右边的大场,盘面上依然可以保持十几目的优势。不过,这样一来,白棋的大龙就可以通过吃掉黑棋而安然成活,对于白棋来说,无疑是卸掉一个很大的包袱,从对局的心理上来说,这是梁冰川所不愿意看到的。梁冰川又仔细算了一下,自己被断下的几个子出头无阻,和白棋大龙对杀,应该没什么大的问题。
“不能在气势上输给这个初学者。”梁冰川下了决心,一个黑子落在了白棋出头的必经之路上。
“终于动杀心了。”沈锐看到黑棋落下,重重的叹了口气。如果说刚才黑棋的追杀,只是一种虚张声势,那么现在这一步,可以说的上是刺刀见红了。
对于这种局面,沈锐是考虑过的。刚才置大龙不顾,脱先去断,他就已经准备承受这一结果。现在,不管怎么走,白棋的大龙出头已经是不可能了。沈锐认真的看了看局面,他对自己说:“沈锐,你这条大龙绝对可以做出两个眼来……除非连走两步。”
跑不能跑,活不能活。沈锐没办法,只好寄希望于杀死刚才断下的黑棋了。他想:不在对杀中谋杀,就在对杀中自杀。小子,看我出刀吧。白棋对自己的大龙弃之不顾,立刻对那几颗被断下的黑棋展开了攻击。
恕我罗嗦,再次介绍一下棋盘上的形势。
这时沈锐的白棋大龙,已经被黑棋全部封住。而黑棋有六个子也处于白棋隐隐的包围中,双方都想杀死对方。这是相同点。所不同的是,白棋没有了出路,黑棋只要慢慢紧气就可以屠龙。而黑棋的那六个子棋形很好,出路也没有被白棋完全封死,不但有可能自己成两眼做活,也很有希望一路高歌,扬长而去。这种情形,不管是谁执白棋,估计都只能苦着脸哭了。
沈锐哭了吗?没有,他对自己说:男人不哭。他的眼睛开始死死的盯着梁冰川,这是中明道长告诉沈锐的绝活:看着他,扰乱他的思考,打击他的信心。
梁冰川被沈锐看得有点心烦意乱了。妈的,我又不是苏遥这种大美女,你不好好看棋,盯着我看干什么?不过,业余4段还是业余4段,沈锐这种盯人战术,对梁冰川的影响毕竟是有限的。梁冰川考虑了一下,小飞一手,远远的避开了沈锐的攻击。
逃,对黑棋来说,是一种稳妥的考虑。只要这几颗黑棋将气长出来,超过白大龙的气,黑棋就可以紧气杀棋了。梁冰川通过计算,发现黑棋几颗孤子做活的可能性也非常大,但相比之下,还是长气来的更踏实一点。
对于黑棋的飞,沈锐的白棋就像是一头被套上了缰绳的马,只好跟着长了一步。黑棋又长,白棋继续老实。没有办法,这是沈锐当前唯一的选择。
梁冰川的黑棋又长了一步,看看已经快靠近白棋的根据地了。他数了数,黑棋现在足足比白棋的大龙多出三口气来。于是收了手,不再逃棋,反手过来开始杀白棋的大龙了。
一、二、三……,沈锐脸色铁青,开始数着白棋和黑棋的气。三口气,这个差别他还是看得见的。一步一步的跟着黑棋去紧气,绝对是死路。当然,不跟着黑棋紧气,依然是死路。沈锐看着棋盘上的几个黑子,眼睛几乎要喷出火来。看来,这盘棋已经完结,该认输了。
不要认输!心里突然有个声音叫住了沈锐,他再一看,现在棋盘上的黑棋形状居然和昨天看过的呕血谱上的一块黑棋有点相象。沈锐越看越觉得这种棋形很熟悉,昨天研究过的一幕又出现在他的脑海里。黑棋本身的棋形是有缺陷的!!!
沈锐看了看,直觉驱使他出手。挖!白棋瞄准黑龙唯一的缺点,出手了。
白棋的挖,在梁冰川看来,只不过是沈锐的垂死挣扎而已。他想也没想,就打吃了一手。
黑棋打,白棋如果退,黑棋就连上。整块白棋差三气的状况依然没有改变。沈锐这么下当然有自己的想法,他对黑棋的打吃不理不顾,利用黑棋正在打吃的一子,又是一个反打吃。
沈锐这一步一出手,梁冰川有点动容了。他开始仔细看起来。黑棋如果吃掉白棋的一子,那么白棋肯定要将黑棋底下断掉,黑棋如果再提,双方就会形成打劫。
“想靠打劫翻盘?哪里有这么容易。”梁冰川一边笑着摇摇头,一边准备不吃白棋,而将整块黑棋连上了。
梁冰川的右手拿起一个黑子,慢慢的伸到了棋盘上。他正要落下棋子,突然发现对面的沈锐脸上竟很自然的泛起微笑。
笑?笑??梁冰川心里一根弦顿时崩紧,再看看棋盘,已经伸出的手,马上就收了回来。
好险!梁冰川拍了拍自己的脑袋。沈锐不会知道,他刚才发现妙手的笑容,居然在决定这盘棋的最后关头挽救了自己的对手。
第一卷恋上棋女子第十八章输出来的机会
很多年以后,当梁冰川已经成为了重庆大学的教授,逢人吹嘘当年他赢过世界冠军沈锐就成了习惯:
当时,我以为我只要接上黑棋就胜定了。根本没有注意到白棋的手段。当我正要落子时,我突然发现,沈锐笑了。
那是一种很阴险、很邪恶的笑。对,和现在沈锐在电视上笑的那种镜头不同。完全不同,怎么形容呢?当时给我的感觉就好象狮子已经发现了猎物,马上就要下手一样。
作为当时重庆大学围棋协会的会长,你们想,我的直觉是多么的敏锐?我的见识是多么的不凡?我马上收回了手,好好研究起棋局来。
十分钟啊,就十分钟。我几乎将所有的变化想了个遍,终于发现了沈锐的阴谋。原来,只要我一接上黑棋,他就会接连在三个地方扑,紧我的气,当我全部接上后,对杀中就会差一气了!
后来呢?每当梁冰川说到这里时,总会故意停顿一下,或者喝口茶,或者点根烟,卖个关子。而也总会有人在这时来接个腔:“后来呢?”
说句实话,笔者根本没有想到,现在正坐着和沈锐下棋的,看上去很是斯文的梁冰川,若干年后会变成这样一个喜欢吹牛的人。虽然,他说的都是真事。
梁冰川考虑了很久,还是将白棋提掉了,很显然,他也看见了沈锐隐藏着的妙手。对于梁冰川的这一步提,沈锐还是很钦佩的。作为他自己来说,如果不是看了那中明道长卖给他的呕血谱,是根本看出来黑棋的弱点的。而很明显,梁冰川并没有看过呕血谱,但对于黑棋的弱点居然也看出来了。
“看来,他确实是比我强啊!”沈锐也许永远不会知道,是他的笑容出卖了自己。他接下来也只有走出白棋的最强招,置黑棋的打吃不顾,依然断了下去,做出了这个关系两条大龙死活的天下大劫。
只此一招,黑棋提劫。
这时,棋盘上的任何一个地方,都没有这里两条大龙对杀的一进一出大了。所以,沈锐若想打劫,就只要在本身找劫材。
沈锐想了半天,下出了刚才想出的妙手,扑!
可惜,因为梁冰川刚才并没有接,妙手只能成为劫材,无法扭转乾坤。梁冰川对沈锐这手不得不应,吃掉了沈锐送进来的白子。
沈锐提劫,黑棋冲。白棋应。黑棋也提劫。。。。。。
双方都赤红着眼睛,拼命在棋盘上寻找着劫材。汗水从两人身上留下来,又遵守万有引力落到了棋盘上,发出滴答声。
“我输了!”沈锐黯然的看着梁冰川。他再也找不到劫材了。虽然他知道,只要再坚持一手,梁冰川也将要弹尽粮绝。但是,他确实没有任何办法了,沈锐不是齐天大圣,他变不出一个劫材来。
和沈锐样子比,梁冰川并好不到哪儿去。他的脸色同样苍白着。十几个来回的劫争,差不多耗完了全身的精力。
“沈锐,我想不到你围棋下的这么好!”梁冰川虽然胜了,但从他脸上一点也看不出一点喜色来。他自己知道,这次胜利与其说是因为自己的实力,不如说是因为自己的运气。
“好什么啊?还不是输了。”沈锐并不知道他对面的对手是一个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