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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跟我没关系。实际上我倒觉得,萝德丝这小丫头有点李昌镐的意思,柔柔守守就把局面带过去了。”苏羽从口袋里面拿出十几个小塑料袋,然后一个一个打开拿出药片开始吃药。
“跟我更没关系,你什么时候见过我带着别人走过?”李昌镐这时候突然从地底下冒了出来,刚才他在旁边听了半天早就憋不住了。“但是,我也从来没见过吴老师这么下过。也许这是老师在车祸之后钻研出来的新东西,我倒觉得这小丫头是在追求一种,”他歪着头想了一会儿,才找到一个比较好的词,“平衡。吴老师一直在说的平衡,也就是那个中的精神。”(作者注:吴清源在1962年第一次名人战的时候遭遇车祸并留下严重的后遗症,直接导致饶天下一先的吴氏王朝崩塌)
平衡?
现在的沈锐还没有外面的两位那么理论化,而且也没有时间来思考这种东西:现在盘面上经过一连串的变化之后,黑棋拿到了下边实地。而白棋吃住了右边双飞燕的黑子也同样把右边纳入囊中。只不过,当沈锐把左下挂的那枚黑子长头之后,却被萝德丝一招分投直接从床上踹到了地上。
“太狠了。”沈锐在喃喃自语。
“太狠了。”马晓春闭上眼睛连连地叹气,“如果是直接的夹攻,沈锐至少还能靠着下边反击。但现在这一手双攻,实在是太狠了。”
“我想沈锐应该会先守角,然后让白棋进攻。”权衡利弊许久之后,沈锐总算是下定了决心治孤,反手从左上拆二出来守地兼攻击白一子。
“如果是你,你会怎么下?”李昌镐看着这手反击思索了一会儿,扭头问苏羽。
“萝德丝冒失了。现在沈锐如果能看到的话,应该转身去右边。”苏羽的话很简单,却让马晓春吃不透:“右边?现在右边是白棋的铁壁,你怎么进去?”
“没必要进去。”李昌镐却和苏羽意见一致,“只要打击一下把下边借势拖出来就可以。而且就算让白棋在右边立起来一道大模样,下边也能够抵消。”
“就是这里。”苏羽年历着李昌镐在棋盘上摆下的变化开始解释,“别忘了,右下还有个双飞燕留下来的后遗症了……”
关,攻击黑二子孤棋。萝德丝轻轻的吐出了一口气把棋子拍在棋盘上,却完全不知道贵宾室里的吴清另有所指已经脸色煞白:“幸好你个小丫头不是和那两个人在下棋,不然就凭你这么冒冒失失的攻击,两个小时之后你就死得连尸体都凉透了!”
但沈锐并不是太极之王李昌镐,更不是大局观天下第一的苏羽,因此他的手段就是尖出逃孤,打算在中腹和这位女士一决雌雄。
不过这并不是说沈锐就不如上面的两位,而是性格使然:每一个力量型的棋手,总会喜欢在自己最擅长的地方摆开战场,实际上如果李昌镐或者苏羽被他拖进了乱战,估计下场也不会好到哪里去。
这个东西吴清另有所指是知道的,所以才会在赛前让萝德丝如此这般的进行对局。但关心则乱,老人家偶尔难免还是会在这个问题上自己吓自己。不过看到沈锐的外逃,他终于松了口气端起茶杯开始慢慢的品味黄山毛尖的味道。
经过沈锐和萝德丝将近两个小时的勾心斗角,这盘棋终于到了要正面决高低的地方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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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卷棋行天下第185章惊艳LG(十三)
“治孤的最关键之处,在于做活的同时不能把对手的势力撞厚。”黄龙士是这么说的,沈锐也是这么记得的,“在对局中你难免会遇到超一流的高手,难免会有逃龙治孤的问题,所以千万要记得一定要向着对方厚重的地方逃,而且一定要给对手的棋形留下味道。”
只不过啊,只不过,黄龙士在接下来还有一句话:“如果遇到一个缠绕攻击的高手,那么就祈求上天保佑吧。”
很显然,萝德丝就是一个缠绕进攻的高手,一手飞攻兼逃左边之后转身就进入了下边的黑空,一边洗着沈锐的实地一边还给落荒而逃的大龙造成极大的压力。
每一招都是双攻甚至三攻,平衡着下边平衡着左边平衡着中腹白棋的战斗力。
“人在江湖漂,怎能不挨刀。”马晓春仰天长叹,“可是它刀刀砍中我的腰。”
“平衡。”苏羽和李昌镐两个人面面相觑,甚至同时问对方同一句话,“这种局面下,你会怎么办?”
“跟她缠斗到底。”古力最终给了一个答案,“我就不信这样下棋这么玩平衡累不死她!”
这到是个问题。
苏羽对这个东西很敏感,立刻看到了希望:“对了,这小丫头就算是天才也不可能每一下都能够算得这么准!只要她疲惫之后只要算差一点就会前功尽弃。”
“但人家身体好好的,这么一两个小时应该问题不大吧?”李昌镐的话给刚兴奋起来的马晓春兜头就是一盆冷水,“别以为人人都这样病病歪歪。”
“可是,这样子下去就真的没办法下了。”古力想了一会儿看着棋盘上被平衡的前后失据的黑棋,考虑着治孤问题,“沈锐会怎么办反杀么?”
反杀不大现实。沈锐的汗水顺着脸颊往下流淌着,手中的扇子也打开之后用力地向逢衣领里面扇着:难道,就要这么逃出去眼看着她把势力布满中腹么?
“一定学有办法。”沈锐喃喃自语,眼睛不断地在棋盘上逡巡着。思考着。
萝德丝薄薄的嘴唇抿得更紧了,心中同样在飞速地计算后面黑大龙可能的外逃路线。
冲。断,卡,粘住。这都是这张棋盘上攻杀与治孤的唯一一手。而当沈锐使尽浑身解数终于换来一手外跳的时候,总算是隐隐约约看到了一丝希望。
只不过,面前是白棋镇在右边的两枚白子,似乎还是死路一条。
“也只能拼一下了。”沈锐咬着牙脱下西装外套,拉开脖子上缠得他难受的领带,重重的把棋子拍在棋盘上,向上冲头。
这一手明显让萝德丝有些犹豫,因为上边黑棋模样相当厚。而如果强行扳断的话一旦被反断就是左边无根、上边一子飘零,整治起来相当麻烦。更重要的是,如果在下边卡断,那么黑龙就可能靠一个挖断吃住她地棋筋。
而且这,也不符合她左右逢源的平衡思想。
“围棋,我觉得就是中的精神,是平衡的体现。”吴清源的话言犹在耳。“不管是贴目还是一人一手的基本下法,或者是棋盘上实地与模样的对抗,说到底都是平衡地力量。如果你真的能够做到平衡棋盘上一切力量,那么胜负,就只是你一个人在表演了。
“实际上不管是苏羽流还是李昌镐的官子,都是在追求一种平衡。”成都郊区的那间小院中,坐在石亭里把晶莹的棋子摆在刻画着十九道纵横线的石桌上,吴清源如是说,“苏羽流的可怕。在于他的神鬼莫测。你不知道他这一手的目地是什么,也猜不出他现在的布置是为了什么。也许他在左下的落子是在为30手之后的右上预伏,也许是在准备中间的战斗,更也可能是为了打碎你的某处大空。所以我才要告诉你,苏羽流能防面不能解,千万不要让他随意的把你带入他的轨道,不然当苏羽流全面发动之日就是你全盘玉碎之时。而李昌镐,却和苏羽正相反,处于另一个极端。
“李昌镐的棋很柔,而且是那种不可破的柔。他不会为了一个先手而和你拼得鱼死网破。也不会为了某处地实利而打的头破血流。但他却拥有世上没有人比得了的坚韧和耐性,等待着你的失误,等待着你地误算。不要说你不会失误,世界上包括当年的我在内也会在棋盘上犯错误。比赛只是在比谁犯错误更少。谁能够抓住对方的误算而已。而这方面,李昌镐可以说登峰造极。他的官子只是他这种能力的直接表现。
“但他们的这些东西,归根到底就是在追求实地与模样的平衡。”当时吴清源用力把一枚棋子拍在石桌棋盘的天元上,“围棋,就是为了平衡。黑方在用先手减少着自己的贴目,(小说下载网|。。)白棋在追求着自己领先不可逆转,也因此才有了地与势之争。实地和模样,永远是围棋的两个方向,只要能平衡这两点,你就是天下第一!”
萝德丝这时候几乎已经忘记了坐在自己对面的人是谁,全身心的投入到对局中去,去寻找那唯一的平衡。
“平衡。”苏羽看着公主凶狠的扳断黑三子铁头,长长的舒了一口气,“她在追求上边黑实地和右边白模样之间的这几块乱成一团的大棋之间的平衡。真不愧是大师的弟子,小小年纪便能做到这一点,真的很了不起。只是……”
“只是,这样的强行扳断恐怕会有问题吧。”李昌镐迟疑了一下,顺着苏羽的话低声说,“虽然是好棋,但接下来白棋左边该有一些麻烦了。”
这一手扳断所带来的不仅仅是苏羽和李昌镐的感慨,更有沈锐凶悍的出刀。
“现在就看谁更狠了。”李昌镐抓了抓头了低声说,“下边沈锐有一个小手段。他应该是看到了这一点之后才敢挺头送死的吧。不过这三枚黑子精华已尽,没多大意义。”
小小的抛砖引玉,带来了沈锐终于活出大龙的效果。在送死了中腹三子之后,黑大龙也同样的吃进了白棋地六子棋筋。终于到了家。
“现在盘面42对36,算上贴目萝德丝领先半目。”这时候马晓春十分感谢韩国人的规则。这个六目半在关键时刻很可能会救他徒弟一条命。
“这个半目倒是没有什么。”古力却并不认为这对于沈锐来讲,是一件多么困难地事,“就算是李昌镐,也不可能在这个时候就能把这半目一收到底吧?”
话刚出口,他便立刻想到李昌镐就在身边,尴尬的看了同样尴尬的李昌镐两眼,咳嗽一声继续说:“不过至少他的大龙活了,而且现在白棋两块受攻,他应该可以发挥一下吧。”
于是,萝德丝开始受罪了。悔的她恨不行跳过去抽沈锐几个大嘴巴(奇怪,她为什么想打沈锐呢?):“我为什么要跟他拼力量呢?老师不是一直教导要平衡么?我为什么要这么强硬的扳断呢?”
这个问题没有答案,没有人知道已经逐渐的掌握局面的萝德丝为什么会这么做把局面导入混乱,就连李昌镐和苏羽也不知道。
至于天真善良的近藤光,他自然更不知道。但总有人会猜到,可那个人却只能和近藤光交流,而不能把这个事情告诉大家。
“小丫头还是太嫩了。”吴清源的茶杯已经被放到了角落里。老人这时候正倾着身看着对局,“如果她有李昌镐地冷静,该有多好……如果是简单的定型左边,该有多好……”
但萝德丝还只是一个小姑娘,一个第一次进入这种世界大赛决赛的小姑娘,一个第一次坐在对手的对面下这种胜负局的小姑娘。
而小姑娘,往往都是有脾气的。所以当她看到沈锐近乎于蛮不讲理的踩入左边搜根的时候,终于忍耐不住更加凶狠的一刀捅向上边黑棋大空。
“两相混战,谁也不比谁更有利。”在这种混乱的局面下。古力的发言比苏羽和李昌镐更有权威性,“沈锐胜在刀快,而萝德丝胜在前面的优势。”
“那么,这几手棋,你觉得如何呢?”李昌镐歪着头趴在棋盘上看了许久,心有定论之后开始征求意见。
“沈锐应该说,力量比萝德丝大得多。”古力轻轻一笑。“那个小姑娘虽然也下了狠心却没有够辣的手腕,节节败退是早晚的事情。”
话音未落,似乎是为了印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