按键盘上方向键 ← 或 → 可快速上下翻页,按键盘上的 Enter 键可回到本书目录页,按键盘上方向键 ↑ 可回到本页顶部!
————未阅读完?加入书签已便下次继续阅读!
罗肖居然在棋局最关键的是时刻闭目养神。这让沈锐有点心里发毛。
“难道,我这步棋有哪儿不对劲?”沈锐看了看罗肖,都十分钟过去了,还是一动不动。他不会有什么诡计吧?
正在沈锐一通乱想之际,罗肖突然睁开了眼睛。白棋没有理会黑棋的打吃,反而朝沈锐意想不到的地方走了一子。
“这里?”罗肖的白棋一落,沈锐的冷汗就冒了出来。这一手棋,正下到了黑棋大龙的心脏部位,不但破去了黑棋的后手眼,而且还有将黑龙分成两段的后着。
沈锐不知道,刚才罗肖哪里是真的在闭目养神?这是罗肖的一项绝活,他可以在很短的时间内,将棋盘上的形势记清楚,闭着眼睛,只是为了自己不停的在脑海里演变棋局变化不受外界干扰而已。第一次和他下棋的人,往往很容易被他这一招弄得不知所措。
“怎么办?”现在,沈锐面临着学棋以来最严酷的难题。虽然以往他也有很多时候都是被人杀得中盘大败,但那些只是围棋协会的内部比赛,而且胜负也只关系到个人。
可是,今天这盘棋不同。这盘棋不但是沈锐第一次正式比赛,而且也关系到重大小猪队能否顺利小组出线,更关系到苏遥的梦想。想到这里,沈锐觉得手里拿着的这颗黑棋重逾千斤,自己手几乎快要抬不起来了。
黑棋必须将这颗打入的白棋吃掉,因为这关系到整条黑棋的联络。这是沈锐第一个想法。但是,如果沈锐这时吃掉这颗白棋,最开始黑棋被打吃的三颗子就能顺利逃出来。而且因为这颗白棋所处位置的缘故,刚才的先手眼也不能顺利的做出来了。黑棋的形势可以说是危在旦夕。
不光是沈锐,一旁的龙霖也皱起眉头。他倒不是在为沈锐着急,只是出于一种观棋习惯,龙霖总喜欢帮弱势的一方想想有没有脱困的手段。
“看来黑棋的大龙很危险。”龙霖仔细的计算了一下,黑棋确实找不到什么做活的有效手段。他又看了看表,比赛到现在才一个多小时,“想不到今天这盘棋结束的这么早,回家吃午饭都来得及。”
沈锐想了想,下了决心,还是将三颗白子吃了进去,吃掉三颗子不管怎样也有了一个眼位,以后的棋也只好看一步走一步。
见沈锐吃掉了自己那三颗白子,罗肖想也不想就将刚才那颗破坏黑棋眼位的白子朝外拉,只要这颗白子安全,只有一个眼位的黑大龙就会无疾而终了。
沈锐仔细的观察了一下白棋这一颗子有可能的出逃路线,得出的结论是,如果一味追杀这两颗白棋,那是决不可能成功的。但是,不追杀又有什么办法呢?难道现在就直接投子认输吗?
也许是冥冥当中自有天意。就在沈锐苦思不得其解的时候,旁边的裁判龙霖喝水时咳嗽了一声,杯中有一滴水落到了棋盘上。
出于一种良好的对局习惯,罗肖拿出了一张餐巾纸,想要去擦掉棋盘上的这滴水珠。不过,当他的手刚伸到棋盘上方时,就不自觉的停住了。他、沈锐、龙霖的眼光都一起落到了那水滴所在的位置上。
“不可能???”这是罗肖的第一个念头。罗肖感到,那水珠在日光灯的照射下,突然变得耀眼起来,发散出了一种奇特的光芒。还没等他完全恢复意识,黑棋就悄然的落在了那水珠的上方。
###############
围棋棋盘,横19道,竖19道。
381个落子的地方。
几乎无穷尽的变化。
但那水珠就偏偏落在这一点上。这唯一能救沈锐的一点上。
这盘棋后,沈锐曾老实对梁冰川承认,他当时根本没有想到,黑棋还有这么一手脱困的妙招。如果不是机缘巧合的话,自己恐怕在十手之内就将认输了。
####################
“难道真是天意吗?”看着这手黑棋,激励着罗肖从开局战斗到现在的斗志在瞬间几乎都消失得无影无踪,这看似平淡无奇的一手,其实却包含着引征,隔断,突围,做眼的各种后续手段,白棋不管从那边应,都只能化解这么多手段中的一种。要么放黑龙扬长而去,要么让黑龙就地做活。选择权依然在罗肖这一方,虽然这选择看上去那么无奈。望着棋盘上的形势,罗肖想,原来从天堂到地狱只有一步棋的距离。
“我不能就这么认输!”罗肖拼命鼓励自己。他终于平静了下来,白棋没有再理会黑大龙,毅然的脱先了。
棋下到这种局面,连沈锐也开始佩服起对面的对手来。
这看上去肥肥的一个小胖子,在围棋上面居然有如此坚强的意志。这么沉重的打击,要是自己,能不能在这么短的时间恢复过来呢?
“我也能。”看着罗肖又重新燃起了斗志,沈锐的心中也充满了激情,“既然你还要战斗,那么我,为了你、我、和围棋的尊严,理当奉陪到底!”
接下来的对局中,两人都展现出了极高的水平。连一旁观战的龙霖有时候都忍不住发出了赞叹的声音。特别是罗肖,在战斗中充分展示了自己的技巧,通过一系列巧妙的弃子转换,居然在黑棋看上去子力众多的地方,神奇的活出一块棋来。
可惜啊,龙霖看着棋盘轻叹了一声。刚才他又仔细的点了一次目,虽然罗肖通过战斗将形势挽回了许多,但因为黑棋开始脱先两手,获取的优势实在太大,现在实地白棋不管怎样都还要差一点。而且对罗肖最不利的是,现在棋盘上留给白棋翻盘的空间实在是太少了。
“刚才要是我不咳嗽那一声就好了。”龙霖突然有了一种愧疚感,他的直觉告诉他,刚才黑棋脱困的那绝妙的一手,不但自己最开始没发现,对局的两人也没有察觉。要是没有自己的那一声咳嗽,要是水珠不是恰恰飞到了那个位置,这盘棋应该早就结束了。“希望,今天这次失利不要打击到他学棋的信心。”龙霖通过对局表早知道罗肖是四川大学的学生,决定以后有机会去找他好好聊聊。
“我输了。”燃烧了三个小时的斗志终于冷却,罗肖反而感到了一身的轻松。一盘棋的结束就意味着下一盘棋的开始,自己作为一个职业棋手,早已注定了在一盘接着一盘棋中生活下去的宿命。
“你没有输。”往着眼前这个和自己厮杀了一上午的对手,沈锐很难得的露出了庄重的神情。通过白棋追赶的脚步,沈锐清楚的认识到了职业棋手的实力。要是棋盘再大那么一点点,今天认输的人恐怕就是自己了吧?
“今天,我并不是通过自己的实力获胜的,相信这一点你也很清楚。”沈锐站起来,“希望我们还能有下次交手的机会。”
“一定会有的。”罗肖面无表情,声音不大却很清楚。说完,他默默的转身走远了。
“他在昨天中午的饭桌前,确实是一个很讨厌的人。”午饭时,沈锐对梁冰川说,“但是今天我发现,在棋盘上,他也是一个值得我尊敬的对手。”
PS:今天和小道王大大交谈了一阵,还请到了一位围棋技术方面的顾问红花飘舞大大。真是高兴啊!以后,有技术顾问把关,〈天下围棋〉中应该不会再出现太违棋理的内容了。
第二卷外面的世界第四十九章脱衣表白
2000年1月5日第二届全国大学生围棋联赛小组赛第一场。
上午11时25分,重大小猪队沈锐执黑中盘胜。
下午14时18分,重大小猪队苏遥执白七又四分之一子胜。
下午15时03分,重大小猪队梁冰川执白中盘负。
下午16时47分,重大小猪队唐莉执黑一又四分之三子负。
沈锐从中午开始就守在棋盘边,眼睁睁的看着本队从2:0领先,到被对手2:2追平。
“今天都怪我。”晚上坐在饭桌前,唐莉的眼睛都快哭肿了。她在自己最擅长的收官阶段,不小心看错了一个次序,在最后阶段被对手逆转,心情当然好不起来。
看着唐莉,苏遥其实也很难过。她知道今天是沈锐超水平发挥才赢下了罗肖,要是唐莉能拿下最后一盘,3:1获胜的话,那么小组出线肯定已经没有问题了。
不过,苏遥也知道,唐莉现在最需要的是鼓励和安慰,“唐莉,小组赛还有两轮,我们的机会依然大的很,你就不要伤心了。”苏遥一边说一边拿出了一张手帕,“瞧你,将自己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这句话比什么劝说都管用。一听苏遥说自己哭花了脸,唐莉急忙从怀里拿出了一面小镜子,仔细看起来。“要是让沈锐看见自己脸上黑一道红一道的那就糟糕了,”唐莉边想边用眼角看坐在她对面的沈锐。
沈锐现在并没有注意到唐莉,他也正在做着和苏遥一样的工作,安慰失落的梁冰川。
“冰川,胜败乃兵家常事,这话还是原来你告诉我的,怎么今天一输棋,感觉像被霜打一样?”
“沈锐啊,你不明白。”梁冰川叹了一口气。“我可是围棋协会的会长啊。要是因为我的原因连累我们队小组出不了线,你说,我还有什么脸在围棋协会里面呆下去。”
“冰川,只要你尽力就好,我倒要看协会里有谁敢说一句屁话?”沈锐知道梁冰川为了围棋协会操碎了心,他的心情也能体会。“不是还有两场比赛吗?我们现在和四川大学都还站在同一起跑线上,也算完成了赛前制订的目标,这还有啥不高兴的?”沈锐说完朝服务员一挥手,“小姐,来一瓶一斤装的全兴大曲。”
“他们喝这么多啊?”唐莉在一旁吃惊的对苏遥说。
“让他们喝吧,”苏遥知道现在梁冰川的压力过大,喝酒放松一下也不是什么坏事,“反正比赛隔一天才有一场。”
##############
“这梁冰川可真够沉的。”走在回宾馆的路上,沈锐开始有点后悔今天点白酒来喝了。
也许是心情不好的缘故,梁冰川今天喝酒很有古龙小说里的大侠风范,几乎是嘴到杯干。沈锐这个人,又是那种惟恐天下不乱的类型,再加上他也是好心,想梁冰川多喝一点,将烦心事都忘掉,睡个好觉。于是,梁冰川一喝,沈锐接着就倒。
不到一个小时,一斤白酒梁冰川一个人整下去七两,焉能不醉?剩下三个人中,就只有沈锐一个男性,这背负领导的重任,只好由他担当了。
“沈锐,你累不累?要不要先把冰川放下来休息一下?”苏遥看见沈锐一路喘着粗气,关心的问道。
“不累不累。”沈锐心里本来还在埋怨为什么这么久还没看见有出租车过来,现在一听苏遥的话,顿时恨不得这路再远上一倍。“苏遥,你放心,不要说是这么点路,就是让我一口气将冰川背回重庆,我也不怕。”沈锐借着酒劲吹起牛来。
“这我知道,知道。”听了沈锐的话,苏遥蒙着嘴好不容易才没有笑出声来,“那我们快走吧。”
“哎呀,不好,我的包放在饭馆里了。”这时,走在一旁的唐莉突然说道,“苏姐姐,沈锐,你们等我一会,我马上回去拿。”
一听唐莉将包拿掉了,苏遥也着急起来。“那你快去啊。我们在这里等你。”
“恩。”唐莉没有再多说,马上朝着饭馆方向一路小跑,包里还有她的身份证和学生证,要是真不见可就麻烦了。
苏遥见唐莉走远,在旁边找了一个长椅,用餐巾纸擦了擦,“沈锐你过来把冰川放下坐一坐吧,唐莉还要一阵才能回来呢。”
“好啊。”沈锐嘴里刚才说了大话,可他的大腿早就酸痛起来,一听苏遥的话,忙三步并作两步走了过去,将梁冰川望椅子上一放,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