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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天水脑中有信息一闪而过。他想起来了:癸支学堂的后山有一景致甚美,便是这夜半云海。
丁夏停了动作,也扭头看去,喘气道:“师父……龙吐纳呢。”
她伸出手,看着那些雾气在她指尖嬉戏,缓缓道:“有人跟我说,这山是有龙神庇佑的。每晚到这个时候,龙神就会出来修炼,所以才有了这些雾。”
说这话时,女子眼中有悲伤一闪而过。丁天水莫名就知道了她说的人是谁。她在说癸燕。
丁天水觉得,这是他与丁夏之间最大的隔阂。可一切已经发生,他并不后悔,也不愿多想。遂将云海之事抛诸脑后,收回目光,搂住丁夏狠狠一番撞击,终是成功看见,那人的脸上的神情重归迷醉。
四下很快一片白茫茫。丁夏却忽然有了别的想法。她有些兴奋指着一旁的树道:“师父,我们去树上好不好?去树梢上!”
丁天水正在兴头上,听言在轮椅上拍了一掌,搂着丁夏腾空而起,果真坐去了一处树枝上。
那树枝承受了两个人的重量,颤巍巍地一晃一晃。茫茫雾气中,他们双脚悬空,就像漂浮在空中一般。这种不着边际的刺激感终于让丁夏开心了。她一时惊叫,一时又哈哈大笑,双手死死扒着丁天水不放。
虚无的白茫中,整个世界都消失了,仿佛只剩他们两人。此念头一出,丁天水忽觉心中的情绪前所未有地激荡,将丁夏扑在那摇晃的树梢上,疯狂进攻起来。
那枝桠大幅晃荡,丁夏惊叫连连。她似乎真有些怕,因为紧张,甬道时不时收缩。丁天水被她绞得喘息愈加粗重,只恨不能将她揉碎在怀中。他抱紧丁夏,一番激烈撞击,终是喷发在她体内。
他还在余韵之中,皮肤却感觉到了异常波动:有什么东西奔他而来!心中一惊!想要闪躲,却来不及,生生被击中后背,吐出了一口鲜血。
树枝也被击断,两人掉落在地。丁天水趴在地上抬头,丁夏却没了影。
他缓了口气,于白茫茫雾气中腾空而起,落去了刚刚扔衣服的地上。他记得丁夏将他的追魂丝扔在了这里。可他的衣物好好躺在地上,却独独不见了追魂丝。
丁天水默然片刻,终是捡了里衣穿上,唤道:“师兄,几日不见,不料你和他们混到了一起。”
早在受伤坠地的瞬间,丁天水就明白了所以。丁夏给他吃的药丸的确是燃情,只是那燃情中,加了些别的东西。他的记忆极佳,只要是亲身接触过的东西,都有深刻印象。却不料今日,他竟然会栽在他引以为豪的超凡能力上。
他中毒了,内力紊乱,听力基本废了,正恰又逢大雾。他不能听,又不能看,功力也只剩五六成,这就是这些人能偷袭成功的原因。
来者有三人。丁夏到底清楚他的能力,知道带一般人来只会碍事。击中他的东西是追魂丝,那是他的师兄,负责第一击。卷走丁夏的东西是冰流丝,那是他的徒弟丁秋,负责救下丁夏。那么偷走他追魂丝的,应该就是丁秋的弟弟乙六。
至于那加料燃情的提供者,除了殷永瑜,不做他想。
——好谋划,好算计。
丁天水垂眸:丁夏,是你吗?如此处心积虑,就为了杀我?那些伪装出的悲伤,也不过是为了让我放松警惕?
丁天水觉得,他应该伤心,但实际上,他出乎意料地平静。仿佛在心底,他早就清楚,总有一日,这个他在意最多的人,会将他的在意当成筹码,用他教她的傀儡术,握着他送她的匕首,亲手割断他的气管。
丁天水想了这许多,可实际也不过是一瞬间。他刚披上里衣,就感觉到空气中的气流波动。林冬莲、丁秋、乙六从三个方向朝他发起了攻击。
丁天水抓了外衣在手,将那布料抖成一条长绳,内力灌注其中,与几人战在了一起。
丁夏被丁秋救下后,躲在一块石头后,视不见物,只能模糊听见乙六的钢链撞击声。她心情极度紧张,却什么都不能做,就怕反而成三人的拖累。这么焦急等了一炷香(5分钟),打斗没有停。一盏茶(10分钟),打斗在继续,两刻钟(30分钟),打斗仍在继续。
雾气却渐渐消散。丁夏面前有了模糊的人影。她看见空中有两个人,各执一条追魂丝战在一起,心就是一沉。
——乙六怎么办得事?居然让丁天水抢回追魂丝了?
可是很快她就发现了不对劲。打斗的只有两人,另外两人呢?
丁夏目光急急朝四下扫去。就见到丁秋趴在地上,乙六躺在树边。
——他们受伤了!
丁夏也顾不得躲好了,急急起身跑了过去,扶起丁秋。
丁秋受了重击,身上并没有伤口,脸色却白得像张纸,看见是她,皱眉道了句“躲起来”,丁夏连忙摆手,示意他不要说话。
她看着打得火热的林冬莲和丁天水,咬牙跑近了些,去丁天水轮椅边,抱起自己的衣服就跑。
她在丁天水的攻击范围内,可所幸,丁天水并不管她,放任她跑回了丁秋身边。
丁夏从衣服里找到了几个药瓶,拖起丁秋,给他喂了几颗药丸。又跑去乙六身边,也给他喂了几颗药。
这时,雾气基本全部散去。丁夏这才发现,丁天水手中的不是追魂丝,而是冰流丝。暗自抿唇。
丁天水果然沉着。他中了毒受了伤,却丝毫不乱,瞬间谋划了最佳战术。这场一对多的战斗,他选择逐个击破。三人当中,乙六功夫最差,几乎对他没有威胁,而林冬莲功夫最高,他一时半会没法制住。是以,他首先全力对付丁秋,重伤他,并夺了他的武器,再伤了乙六,这才全心对付林冬莲。
丁夏脑中急速飞转,却想不出对策。无奈之下,紧张朝乙六道:“小六,你还有法子吗?”
乙六情况比丁秋好很多,吃下药丸后,已经恢复了些许。他撑着地坐起了些,朝丁夏道:“你……”
他的话还没说完,就听“嘭”的一声响!丁天水的冰流丝重重击中了林冬莲。林冬莲被他打飞,摔去了地上,嘴角溢出了血丝。
丁天水这才落下,正正坐去了轮椅中,也不管受伤的三人,只扭头朝着丁夏看去。
丁夏对上他的眼,忽然清楚认识到了她的失败。大局已定,丁夏竟然意外地安然了。她的目光缓缓扫过丁秋和乙六,朝两人轻轻一笑。
——没什么好难过的。有所为而有所不为,她没做错,而且她尽力了。
丁夏直直站起,等着丁天水杀她。可丁天水只是平静朝她伸出手:“夏夏,过来。”
丁夏一愣,不敢相信她的耳朵:他……不杀她吗?
可只要是生机,丁夏都要争取。她犹豫片刻,果然走去了丁天水面前,平静看他,并不讨好,也不傲气。
丁天水与她对望,眸色深深,不见丝毫情绪。然后很突然的,他的手一抖,那冰流丝就勒住了丁夏的脖子,将她甩去了树上,吊了起来!
丁夏脖子被勒住悬吊在空中,呼吸受阻,连忙双手抓住冰流丝,难受地挣扎。丁天水看着她双脚乱蹬,缓缓叹道:“夏夏真是薄情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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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逝者
丁天水收回目光;垂眸静坐,竟然有些失神;全然忘了被吊着的丁夏。丁秋努力想要站起;却无能为力。就听乙六竭力大喊了一声:“丁夏——!”
他的音调很是凄惨悲苦,就好似丁夏已经死了一般。然后很突然的;伴随着那声长长呼喊;一个人影飞速掠来,剑气如虹朝冰流丝斩下!竟然将那冰流丝生生斩断,将丁夏救了下来。
那人一阵风般落在丁秋和乙六一旁,抬手去扯丁夏脖子上的冰流丝。丁夏拼命喘气;好容易定睛看去,身体就是一僵,呐呐唤了句:“建安……”
乙建安一早就接到乙六的口信;说丁夏约他今夜子时在癸支学堂的后山崖顶见面。他已经好些天没有见到丁夏了,也觉察到了她对自己的刻意回避,是以心中虽觉奇怪,却也没特意去求证。
子时初,他依言来到了天昭府后山。到山腰时,却听见了丁夏与丁天水的声音。
两人明显正在欢爱。乙建安脚步顿住,心中一时闪过好几个想法:为何丁夏会和丁天水在一起?她特意约自己见面,难道就是为了让他看到这一幕?丁夏……不要他了吗?
他在山腰处怔怔站了许久,不知如何是好。却忽然觉察到了不对劲。崖顶除了丁夏和丁天水,还有另外三人。他听见他们的气息悠长,显然是习武之人。
乙建安只觉心沉了下去。他忽然想到,那日天色昏暗,丁夏仔细盯着他,在他手上一笔一划写下:我杀了他,可好?
原来……她是认真的。
他还在震惊之际,就听见了崖顶传来了交手声,一时心乱如麻。
他不愿意帮他们去杀丁天水。毕竟这人虽然可恨,却是圣上的得力臂膀,杀了他,就等于间接背弃了圣上。但他也没可能冲上去阻止,因为想要杀丁天水的人是丁夏,丁夏做事向来有理由。他觉得他唯一的应对是悄悄离开,就当他不曾来过,却又担心丁夏的安危,始终没有动步。
就这么纠结着,打斗已近尾声。他听见崖顶安静下来,片刻,丁天水朝丁夏道:“夏夏,过来。”心知不妙。
然后他听见了丁夏的挣扎声。那细细弱弱的呜咽声传到他的耳里,乙建安只觉心被刺了一下。一瞬间,他本能做出了选择:他运起轻功,急速朝着崖顶奔去。
乙建安扯掉丁夏脖子上的冰流丝,就见到那瓷白的肌肤上留下了暗红色的勒痕,又见女子惶然望着他,心头猛然烧起了一把火,面无表情转身,朝着丁天水站立。
丁天水在冰流丝被斩断时,就已经回神。中毒、内伤、外加五感缺失,他的状态很不好。虽然他很想趁着这个机会杀了乙建安,但他很怀疑自己有没有这个能力。略一思忖,朝着丁夏道:“你不就是不想和我去边城么?用得着这么兴师动众,带着人来杀我?”
他一声叹息:“罢了,罢了,你不愿去,师父不勉强你。今日的事,师父可以不与你计较……”
他没有再说下去。因为乙建安的气势暴涨,已经不容他忽视。那人的杀意传达到剑身,剑都嗡嗡鸣响。
丁天水默然片刻,目光终是落在乙建安身上:“乙建安,你这是何意?”
乙建安眸中漆黑无光,沉声道:“我不信你。丁夏暗害了你,你不会放过她。”
丁天水冷冷一笑:“所以,你想杀了我?”他敛了笑,一声呵斥:“你的忠君爱国之心呢?被狗吃了吗?!”
乙建安没有回答他的话,他只是缓缓道:“你的命,留不得。”
丁天水见谈话不通,索性先发制人!冰流丝朝着乙建安甩去!乙建安闪身避过,腾空跃起,迎了上去!
丁夏捂住脖子,眼光追着乙建安不放。乙六却行到她身边,拉住她的手,低低唤了句:“丁夏,别生气……”
丁夏冷漠看他。他到底还是不顾她的意愿,将乙建安拖下水了。估计林冬莲和丁天水交手时,他就想让她唤乙建安,只是没有机会。后来她被吊在树上,他的凄厉大喊也是在催促乙建安现身。他笃定乙建安不会看着她死。
丁夏撇开眼,淡淡道:“没什么好生气的。若不是你深谋远虑,咱们都要死在丁天水手下。说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