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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做了多少谋算,为你化了多少危机!你都当看不见么?”
殷承平拍了拍刚刚动作弄皱的衣袖,难掩鄙视之情:“我还会不了解你?你待我尽心尽力,还不是为了自己?!”他上前几步,躬身凑到祝江雪面前,低声道:“你处处为我着想,还不是想着我一朝登基,你能母仪天下么?!”
祝江雪浑身一震,呆呆看着面前的男人,怔怔不能语。她忽然觉得,她从来不曾认识这个人。她对他万般容忍,他却视而不见。他待她不忠,记恨她唯一对不起他的事情,否定她之后为此做出的所有努力。他甚至否认她的爱。
祝江雪渐渐垂下了头,心中一片死寂。殷承平却以为自己说中了要点,直起身,高高在上道:“你放心,你们祝家全力助我,我不会忘恩负义。我若登基,皇后的位子会给你,但是往后,你也要掂清自己的身份!不过一妇人家,少来管我的事!”大步转身离去!
这一天,殷承平直到夜晚才回到院子,却没有去卧房找祝江雪,而是去了书房,洗漱歇下。他心中还憋着一口气:这女人就是欠教训!却听见有人敲门。
殷承平没应声。这个点数,能越过侍卫来找他的,除了祝江雪,不做他想。果然,不过片刻,门被推开,祝江雪端着一碗银耳羹进了屋。女人脸还有些红肿,上午凶恶的模样却消散无踪。她站在他面前怯怯道:“殿下,近日吃多了烧烤野味,臣妾给你煲了碗银耳羹去去燥气。”
殷承平上下打量她一番,心中暗笑:现在倒是挺懂规矩,也不唤他承平了,也知道自称臣妾了。女人,果然就是要多抽打,才会知道分寸!
他见祝江雪服了软,也不和她计较了,毕竟这是他的妻,是陪伴他最多的人。面上却依旧冷冷的模样:“知道了,放下吧。”
祝江雪将那银耳羹放在桌上,却依旧不离开,犹犹豫豫的模样。
殷承平端起那羹,喝了一口,又瞟她一眼:“还有事么?”
祝江雪似是做了决定,上前一步,噗通跪在了他的脚边!
殷承平惊了一跳!这个女人向来傲气,几乎不曾跪过他,今日还真是……被吓着了吧?
殷承平干咳两声:“你干吗?”
祝江雪一把抱住他的腿,低低哭泣起来:“殿下,你别生我的气,别不要我……我承认我做得不够好,可是往后我会更努力……”
她哭得十分伤心,抽噎得上气不接下气。殷承平只得放下那银耳羹,伸手去拖她:“好了好了,起来吧。”他将她拖起,抱在怀中:“看看你平日沉稳的模样,还以为你天不怕地不怕呢。现在知道错了?”
祝江雪拼命点头,哭泣不止。殷承平只觉心中舒畅:“知道错了就好,往后看你的表现,若是再敢像今日这样……可别怪我翻脸无情。”
祝江雪“嗯”了一声,将头埋在他的肩膀。女人依旧在呜咽出声,睫毛上还挂着泪珠,可眸中却没有丝毫情绪。
——翻脸无情?呵……
你对我不仁,就休怪我不义。
就这么平静过了几天,秋狩已近尾声。殷承平自那夜与云安青有了肌。肤之亲,愈加思念,却不敢再放肆,只得将情感压抑在心。却不料这天下午他回到院中,意外发现云安青和祝江雪两人坐在屋中,正在喝茶。祝江雪笑得谄媚,云安青一脸淡然。
殷承平的脚顿在门口,不会跨进了。云安青抬头朝他微微一笑,眼中一片柔情。
祝江雪见他来了,急急站起,行到门口,拉着殷承平走去了云安青身边:“殿下……”她勉强一笑,有些失落,却很是讨好:“当年我年纪尚小,做错了事,害得你们二人不得厮守,心中实在抱歉。今日……便当是个补偿,”她看向殷承平,恳求一般道:“只希望往后你不要恼我,我……”
她似是说不下去了,眼眶泛红,转身离去,关上了房门。
云安青皱眉,朝殷承平道:“她怎么回事?这几日一直找我,求我原谅她。今日又约了几位娘娘来她这品茶,最后单独留下我,莫不是又有什么算计?”
殷承平一声轻笑:“她能有什么算计?她都是我的妻了,还敢算计我不成?我若是垮了,她又得去哪哭去?”他简单解释道:“不过是上回教训了她一顿,她懂事了些罢了。”
云安青将信将疑。殷承平却已经行到她面前,一把搂住她:“安青……没想到还能再见你一回……”
云安青以为他又要做那事,吓得连忙推他:“承平,使不得!上回若不是乙大人帮忙,我们还不得被那殷同甫害了去!这里虽然是你的院子,却到底在行宫里,不稳妥!”
殷承平将头埋在她的胸口,闷闷道:“我知道,我只是想抱抱你。”他将云安青抱起,自己坐下,将她搁在腿上,低头吻了下去:“这到底是我的院子,外面都是我的人,咱们又不脱。衣服,机警些,没关系……”
云安青觉得有理。若是有人来了,门口的侍卫自然会出声提醒,他们注意些,就不怕被人发现。这才放了心,也开始回应殷承平的亲吻抚。摸。
可两人都不知道,这回要害他们的,就是祝江雪。屋中的燃香加了春。药,还加了能让人听力受损的毒。两人激情渐渐燃起,却开始听不清屋外的声音。就在他们觉得安然无忧、飘飘。欲仙之际,房门忽然被推开。皇上领着数位皇族重臣站在门口,震惊盯着他们。
云安青跨坐在殷承平腿上,衣裳凌乱。殷承平的嘴正咬着云安青的颈,手还塞在云安青的底。裤里。两人神智不清朝众人看去,就见皇上脸色铁青,嘴唇一开一合,显然在斥骂,可那声音听在两人耳里,却好似远在天际。
皇上看见他的儿子竟在与他的妃子偷情,大怒!却见到离门不远的桌上有把剑,就像为他而准备似的,几步冲上前,拔剑出鞘,朝着云安青砍去!生生削掉了云安青半边脑袋!可怜美人如玉,却死得恐怖狰狞。
祝江雪看着躺在地上血流满面的云安青,缓缓露出了一个笑容:很好,很好。皇上这性子,还真是遂了她的意。
皇上又拎着剑,冲去要砍殷承平。殷承平是国之储君,身份到底不同,自然有人上前替他求情,几位老臣抱住皇上的大腿涕泪交流,哭嚎着不让皇上砍他。殷承平春。药早在云安青被砍死时就被吓没了,跪地胡乱磕头:“父皇饶命,父皇饶命!”
这么一番大闹,皇上终是扔了那剑。金属叮铛落地,皇上愤怒的声音亦如金石相击:“来人,拟旨传令!废殷承平太子之位!”
殷承平没有听见这道命令。毒药彻底发作,他暂时失聪。他茫然抬头,就见祝江雪站在角落看他,笑得柔情似水,称心如意。
皇上带着人愤然离去。屋中只剩下殷承平与祝江雪。祝江雪走到殷承平身边,想扶他起身。殷承平的怒火终于爆发!他揪住祝江雪的衣领,狠狠一个耳光扇去:“你竟然敢暗害我!”
祝江雪被她扇倒在地,嘴角都裂了。他听不见声音,她便站起,走到云安青的尸首边,手指从那伤口沾了血迹,一笔一画在白玉板砖上写字:“你看,我会陪着你,和你是不是太子毫无关系。”
女人头发散乱,一边脸被他打肿了,嘴角还挂着血丝。她的手上都是云安青的血,却迎向他,一点点笑了开来。
殷承平的怒火莫名就被压了下去,只余遍体的寒意。他无法控制连连摇头,喃喃道:“你这个疯子……疯子,疯子!”竟然夺门而逃!
五年一度的秋狩,最终以这场皇家丑事拉下了落幕。而皇上回京后,还是没有废殷承平的太子之位。
自皇上登基后,就立了殷承平做太子,至今已有八年有余。殷承平名正言顺,自然也得到了许多世家的支持。这些世家已经投靠他,与他荣辱与共休戚相关,不能看着他被废,于是纷纷上书,为殷承平说好话。
殷承平的太子之位是保住了,却如履薄冰。曾经皇上见到他就骂,可现下,他连被骂的机会都没有,因为皇上不愿见他。他虽为太子监国,却被排斥在权利中心之外,这让他格外惶恐,也因此暴躁不安。
殷承平与云安青的事情还影响了一个人,就是乙建安。那一夜,因为丁夏的所为不曾造成什么后果,他还能够说服自己不与丁夏计较。可现下恶果已经酿下。他心中清楚,那日事发和丁夏没有直接关系,但是若没有丁夏与殷永瑜的铺垫,殷承平也不可能落到今日的田地。
他无法释怀,心中别扭,对着丁夏时也是闷闷不乐。丁夏索性打算离开两日,希望他自己慢慢看开。她住去了殷永瑜那。
这天夜里,丁夏与殷永瑜在房中嬉闹,小侍卫送上了一沓名帖。那名帖足有十多张,都是请求拜会殷永瑜。丁夏心中奇怪:殷永瑜身体不好,来到京城后,大多数人都很识趣,没有来他府上叨扰。遂凑过去问:“怎么突然这么多人想拜会你?”
殷永瑜收了那些名帖,轻声一笑:“你猜。”
丁夏眨眨眼,蹙眉道:“难道……他们看你收了我,觉得瑜王殿下能人道了,于是想把女儿嫁给你?”
作者有话要说:谢谢咕咕鸡的地雷!!撒把小米感谢亲(* ̄︶ ̄*)
话说其实我很想写个像祝江雪这样狠绝的女主,但是觉得会被掐,于是写个女配满足下我阴暗的心里……
☆、访客
殷永瑜抬眼看丁夏;挑眉道:“嗯,这个猜想还挺有道理。本王到底有才有貌有权有势;温文尔雅风度翩翩……”
丁夏扁扁嘴;手指戳了下他的脑门:“尽给自己脸上贴金。”
殷永瑜眸中有了丝笑意,抓住她的手;搂住她的腰带入怀里;继续道:“……若是娶了谁家的女儿,将来生下一子半女,那可是皇族血脉,一辈子的荣华富贵。”
丁夏眨眨眼:“可是你的身体……”
殷永瑜微垂眸:“怎么;不行?”
丁夏微张唇。她想说,那你要注意身体,可是想到殷永瑜是神医;话便咽了下去,改口道:“你真打算成亲?”她一声轻叹:“那以后难见面了,你成亲后,我也不好再来找你,否则你妻子见了,该不开心了。”
殷永瑜终是笑出声来:“好吧,既然如此,那我便不成亲了。”
丁夏连忙摇头:“不不,我不是那个意思。”她握了殷永瑜的手:“我只是……想到将来,有些舍不得你。”
殷永瑜笑容愈大,这才将那些名帖拿出,一一给丁夏看:“前些日子,中原水灾为患,圣上却一直没有派人赈济,终于激发了民变。圣上不安,回京后便勒令户部速速筹钱赈济。现下钱银已经筹好,赈济钦差却尚未确定。”
他拿出其中一封名帖打开:“这是户部刘侍郎的名帖,他是太子殿下的人。”又一番翻找,拿出另外一封:“这是户部周侍郎的名帖,他是四皇子的人。”
丁夏算是明白了:她根本就猜错了方向。这些人来找殷永瑜都是为了赈济之事。既然银两已经齐备,赈济便再无大难处,是以大家都想抢下这个好差事,给自己的功绩薄上再添一笔。这些人想来拜会殷永瑜,争取殷永瑜和他属下世家的支持。
殷永瑜还在给她细细解说,却听见小侍卫敲门:“殿下,王府门口有人求见。”
时已是戌时末(9点),殷永瑜还想着再说会话就去和丁夏上床亲热,遂想也不想回道:“不见。都这个点数了,还来扰人,”他在丁夏鼻尖一啄,轻勾嘴角:“真不懂事,是吧?”
丁夏抿唇轻笑。小侍卫却仍不退下,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