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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鼓乐奏起来,舞姬也继续跳,你过来,今夜来寡人的寝帐如何?”
舞姬描画精致的眼一亮,爬起来就想奔向他,不想此时意外突发,钱梦娘一脚将舞姬踢下十阶高的丹墀,随着舞姬惨叫一声,楚言手指微动,立在一旁的坐地仙鹤宫灯随之而倒,这仙鹤宫灯又重又大,正堪堪砸在舞姬的头顶,舞姬再度惨叫一声,而后截然而止。
鲜红的血从仙鹤的羽翼下流了出来,宾客顿时哗然,一时屋内寂静的落针可闻。
钱梦娘一看人死了,她冷哼一声,“贱婢死有余辜,还免得我动手呢。”
楚言拍桌震怒,“寡人要上告太后休了你!来人啊,将钱侧妃关入大牢!”
钱梦娘不可置信的望向楚言,“不过死了一个下贱舞姬而已,王爷你竟然要把我关入大牢,王爷你脑袋被驴踢了吧。”
楚言脸色铁青,抓起桌上酒盏就砸向地面,“拉出去,拉出去,寡人再也不想看见她。”
钱梦娘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严重性,挣扎尖叫,“我是太后的嫡亲侄孙女,我看你们谁敢动我。”
她自持武艺高强,把上来抓她的女婢一脚踹开一个,脸冷声厉。
琼花香蕊乱了阵脚,跪在地上死命的给楚言磕头要他饶过钱侧妃。
“黑鹰卫何在,拉出去!”语气大怒,一张脸都憋红了,给人一种他被这钱侧妃逼迫的无奈感。确切的说该是被太后一党逼迫的无奈感,瞧,一个侧妃就敢在他面前指手画脚。
“王爷息怒。”扬州辖制下的六合县令首先站了出来求情,紧接着,江都县令也站了起来。
楚言的眼眯了一下,谁也没有看见,怒气依然旺盛,“你们都不用为她求情,此事寡人会上书太后,请她老人家处置,寡人虽有疾,可也容不得一个女人爬到寡人的头上来,寡人还要告诉你们,寡人虽被先皇调来扬州,远离松漠军队,可寡人大都督的职务乃是世袭,军权寡人一日不交,谁也夺不去,哼!”
说罢甩袖离去,像是一个被气狠了就把真心话说出来的蠢蛋,可同时他也是在敲打底下的人,都给我夹起尾巴做人,心里都给他思量好了,现在站队还太早了点。
他回书房上奏章,钱梦娘那边也没闲着,她在这里出了这么大的事,自有她的乳娘写信回去禀告,这信只要到了钱府就等同于到了太后手里,如此,他所要谋划的事情也就有了成算。
后院,暖香阁,被关在密闭空间里的上官氏,汗流浃背不足以形容她此刻的狼狈,她就像是刚才水里爬出来的落汤鸡,拆坏珠玉都挂不住了,全部被她自己摘下来扔在地上。
翠芽送进去的那壶茶水只有小半壶早已被她舔了一遍,被关在这蒸笼一样的地方,她呼吸都困难,心里已经认准了乔木是想蒸死她。
起先还有力气大喊大叫,拍门砸窗,到了后来她喘气都成了奢侈的时候,就靠在桌子腿上翻白眼吐舌头,那模样就像是快要死了似得。
透过小孔往里看去,乔木见那一套茶具早被她打碎了,她自己也如落水狗似得伸着舌头解热气,就笑了,小手一挥,“开门放人,带她来洛水亭。”
“娘娘,夫人、老爷、三娘子以及四公子都到了。”翠叶前来禀报。
“来的正是时候。走,咱们回洛水亭。”
凉亭前面便是一汪碧水,千姿百态的莲花在水面上迎风招摇,在阳光的照耀下水中的锦鲤金光闪闪。
靠近水的一侧放着一架玉白石小床,只穿着红肚兜的团子正躺在里面睡觉,晓风吹来,他手腕上戴的银铃铛微微的响,翠花怕响声惊着了他,便小心的把银镯子脱了下来用手帕包了放在团子的小枕头下面。
鹅卵石的尽头夏家一家四口穿戴齐整,昂首挺胸的走了过来了,那模样可真像暴发户,从花园另一头赶过来的乔木把这一切都看在眼里,情不自禁便笑弯了腰。
暴发户好啊,她最爱暴发户了。
“阿娘,阿爹。”
“哎呦,乖女!”夏玉树一听这声音就知道是谁,顺着发声的方向看去便见到了雍容华贵的女儿,蹬蹬蹬跑上去就要抱,乔木张着手也要迎上去。
顾美娘眉梢眼角都是笑,见夏玉树尊卑不分的就要放肆赶紧拉住他的衣角,在大太阳底下就要拉着家人给乔木下跪。
“娘娘万福金安。”
“不用不用,我们一家人可不需要那些。更何况……”乔木偷偷在顾美娘道:“我手里连侧妃的小金印和赐封文书都没有呢,我算是,嗯,非正式侧妃,没有品级。”
顾美娘啊了一声,乔木连忙捂住她的嘴,“咱们去凉亭里坐着说话。”
禾苗只觉自己的二姐一点也没变,虽然穿着打扮比以前好了,可她的气质一点也没变,对他们的态度更没有变,正当这时乔木看过来,姐弟俩的目光碰个正着,忽然就笑起来,乔木道:“得了,内瓤还是那样,只皮子重新包装了一下,我还是你二姐。”
“团子怎睡了呢,我不是嘱咐你不要让他睡觉吗,今天他外祖父、外祖母、舅舅和小姨母可都来了。”
翠花见乔木并没有真生气,便笑着道:“奴婢也无法,小公子啃着啃着西瓜,脑袋一歪就睡过去了。”
“小孩子就是这样,前一刻还玩的好好的,下一刻就睡着了。没事,阿娘就这么看看团子也好,阿娘可想死这小东西了。”顾美娘在栏杆下的木凳上坐了下来,把团子上上下下都打量了一遍,见这小东西比在家里时还要白胖,不知怎的她就泪光点点起来,“看这样,你们娘俩在王府里过的还行吧,这样阿娘就放心了。”
夏小麦今天穿了一身藕荷色的高腰长裙,胸前系了一条蕊黄色的丝绦,外罩一件杏黄色的大袖长衫,让她看起来娇俏又不失端庄,见了乔木她有点老鼠见了猫的惧怕感,缩在一边扮壁花。
不管如何这小妮子也是她妹妹,一没抢她男人,二没夺她家产,三没害她儿子,一般二般的事情她也就原谅她了,可一时半会儿的她也想不起要跟她说什么,只得把她放在一边晾着。
先问了问父母安康否,又问起她不在的这些日子故人庄可有人找茬。
“乖女,你是不知道啊。自从你被王爷接去了,街坊邻居见了我都称我老爷,我现在可威风了,还有很多人找我办事呢,还有还有,你大伯父、二伯父这回见了我都是点头哈腰的。”夏玉树腰杆挺得笔直,一脸得瑟。
可乔木知道,权势是在最快的时间里有了,可流言同样也少不了,她有王府的保护听不见,可就苦了家里人。
“阿爹,我心里清楚着呢,今天我就跟你们说句话,流言再多咱们也不怕,能经得起多大的诋毁咱们往后就能经得起多大的赞美,咱们家会好的,禾苗,你可知这关键在你?”
禾苗点点头,起身给乔木拱手作揖,“二姐,你放心便是,弟弟心里都清楚的狠。姐姐的牺牲不是白费的,我一定会抓住这个机会,让咱们家彻底兴盛起来。”
“你心里有数就好。趁着我在王爷心里还有分量,你能抓住多少机会就是多少,我不求你入阁拜相但求你能为官一方,护住家人便可。”
“嗯!”禾苗神色一凛,重重点头。
“阿爹,咱们家如今也算是钱和权都有了,你行事傲着点嚣张点这是应该的,咱们抓钱握权的就是为了让自己好过,若是有了钱权还要夹着尾巴做人就没意思了。不过切忌为非作歹,实质性的伤天害理的事情不能干。”
顾美娘噗嗤一声就笑了,“就你阿爹这样的,你让他为非作歹他都想不出恶毒法子来。这个你放心就是,家里人我都看着呢。”
夏玉树嘿嘿笑并不反驳。
“二姐,大伯二伯家我们就管不住了。”禾苗顿了顿就道:“我听说二伯打着您的名头在他所居住的长乐镇谋了个里正的职务,二姐,你看此事要不要管。”
“还有你大伯,几天前来咱们家让你阿爹帮他逃税,乔儿啊,这事你也得管管,你的名声要紧。”
“就是就是,乖女啊,你大伯二伯现在可无赖的很,到哪儿都说和你的关系。”
“倒是把他们忘了。”乔木咬着唇想了会儿,便道:“不管如何,他们和咱们家的关系打断骨肉还连着筋,想撇开也是不能,为今之计只能震慑,这样,阿爹,你今日回去之后就去通知他们,让他们明日来见我,我给他们点苦头吃,把以前他们欺负咱们的一次性全补回来!”
禾苗想的远一些,压低声音道:“二姐,咱们这样是不是有点‘得势便张狂’的意味了,若是被王爷知道,怕是会影响你。”
乔木抿唇便笑,拿眼睛瞟了一眼在她身后给她打扇的翠叶和翠花,“我干什么在他眼里可是透明的,你们放心便是。”
翠花情不自禁便笑,翠叶暗地里踢了她一脚。
禾苗不明其意,困惑的看着乔木。
“反正,只要咱们家不伤天害理,便是横着在扬州城走也行。”乔木给了他们准话。
“二姐如此自信?”禾苗奇怪道。
“听我的没错。”
夏玉树嘴巴一撇,一拍大腿,“乖女啊,我跟你说,起先我还提着鸟笼子在大街上显摆,知道我身份的还真都给我让路,或者就让来跟我搭话,我一连去了好几天之后顿觉没意思,灰溜溜又跑回酒楼炒菜去了。”
乔木呵呵笑起来,“阿爹,您可真逗,让你嚣张你还嫌弃无趣呢。”
顾美娘也笑,“你爹啊以前就干过这事,见天的呼朋引伴,逗鸟遛狗的,以前常跟我说怀念以前的日子,这回让他再去玩再去耍,他闹腾了几天就又回家来安安分分的炒菜了,晚上跟我夜话就说,闲的蛋疼。”
“噗!”翠花忍不住笑出声来。
“阿娘,您这话真粗。”禾苗想笑不敢笑,皱着眉头嫌弃。
“那咋了都是自家人还不行我说啊,事实就是啊。”
夏玉树老脸有点红,撑不住踢了顾美娘一脚,“说啥呢。咳咳,乖女啊,你放心,阿爹绝不给你丢人。”
“丢人就丢人那有啥,你闺女现在是侧妃了,力挺你,想怎么玩都行,只一条,你别在外面弄女人。”
天底下还有闺女这么教训老子的,翠花眼睛都瞪圆了,翠叶也抽了抽嘴角。
“那是那是,阿爹可只对你阿娘好。”
顾美娘老脸一红踢了他一脚。
“可不是,为了得到我阿娘,故意把人踢下水再给捞出来。”乔木取笑道。
夏玉树嘿嘿笑,习惯性的就要袖起手弓起腰。
乔木见了也不管,反正只要他舒服就行,以前阿爹做这个动作是窝囊和卑微,可以后就将是低调和谦虚,是深藏不露。
有权势在背后撑着,便是阿爹穿成乞丐也无人敢瞧不起他。
一家人说说笑笑气氛好的狠,夏小麦一个人缩在角落里不知怎的就委屈起来,眼睛红红的独自抹眼泪。
乔木叹了口气,“小麦,你还想嫁给刘临风?”
夏小麦摇了摇头,哽咽道:“他早走了。”
“去哪儿了,他的家不是在这里吗,他能去哪里?”
碍着那厮她轻易不提起刘临风,就怕那厮一时脑抽去对付他,怎还是走了。
“去赤土国做县令去了。”禾苗道。
“赤土国?他离开唐朝了?”
“不是,赤土国是一个胡人聚集地,自称一个国,不过早在太祖建国时便归顺大唐了,现在不过是保留了国名,实质上不过是大唐的一个县。那里土地贫瘠,沼泽遍布,民风彪悍,婚俗随意,治化非常落后,朝廷派过许多县令去管理也不见成效,他此去也不见得能立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