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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什么?我是你的三姐,你竟敢对我不敬!?”顾宛箐怒气冲冲掀开帘子,尖声吩咐车夫道:“给我追上她!”
顾宛华抿唇一笑,淡淡吩咐老刘:“你便慢些,让她越过我们就是了。”
老刘呵呵一笑,应声道:“好嘞!”
车速明显放慢,在与顾宛箐的马车擦肩之际,她掀开帘子得意道:“我岂能容你不分长幼?你便不让我,我自会追上你。”
顾宛华抿唇一笑,赔罪道:“三姐莫恼,莫因一点小事生了妹妹的气才好,三姐喜欢在前面,妹妹后头跟着便是了。”话说着,语气却随意的很。
顾宛箐自是听出了她语气中的揶揄,她皱眉良久,重重捶了车厢一下,暗恼道:一个杂院出身的,你不知羞,我便让你羞一羞!她心里闪过一个念头,面上不由露出个冷笑来,朝一旁奴婢春平训斥道:“作甚苦着一张脸,瞧着你这副丧气脸便来气!”
听着前方车辇中传来的阵阵疾言厉色的训斥声,顾宛华唇角一扬。
上辈子,她总以为,若习得一手好字,作得几句好诗,琴棋书画样样拿的出手,讨了爹爹喜爱,好能嫁得一个好夫君便圆满了。
事实上,她也是这样做的,在这些个姐妹中,她实在算的上嘴笨的,便对上姐姐们的奚落讽刺,多半也是心中恼怒,面上做不屑状,直到今日她方明白,轻飘飘几句言语便激的旁人怒气冲冲,实是一件让人快活的事情。
直至马车在张府门前停下,顾宛华仍带着些许笑意,便在刚下车时,冷不丁对上一双眸子,那双眼睛似是认出了她,锐利地盯着她打量起来。
顾宛华愣怔之际,张府门前已有老仆出声唤他,“刘公子快请,公子已经等候多时了。”
刘琳收回视线,大步向前,途经她时,一个清晰的冷哼声传入她耳中。
望着他的背影,顾宛华有些呆愣。
一只胳膊冷不丁放在她的肩头,顾宛芝的笑声近在咫尺,“那人是谁?六妹竟看的痴了?”
顾宛华猛地回过神,笑道:“方才听门仆唤他作刘公子,我便多瞧了几眼,想起二姐那日说的话,这一恍神,便连二姐来了都没注意呢。”
第二十章 再遇 二
顾宛芝直视着她,上下打量一番,别有深意地笑道:“你们可真有缘,妹妹这该是第二回见他了吧?”
“说来惭愧。”顾宛华淡淡一笑,“两次相见,他不曾多看我一眼,想来我这般人物,比不得王姐姐耀眼,他怕是记不得的。”
顾宛芝闻言嘴角微翘,挽起她款款入内,“六妹可别这样说,但凡有些才名的,多是些恃才凌傲之人呢,那刘公子怕也不例外。”
这样说着,两人递了帖子。
进门起,顾宛芝一双眼睛便在外院四处张望着。
两人方穿过一道拱桥,便听得东南角竹林里一阵阵琴声传来,不时又有青年谈笑声响起,顾宛芝不由驻足桥上,感叹道:“这琴音可真妙。”
引路奴婢笑回道:“今个大公子邀了城中士子们品酒作对,这会儿正在竹林那头热闹着。”
顾宛芝眼眸微动,忽地道:“六妹,咱们便去那头瞧瞧。”
“这……”顾宛华猜出她心意,面上露出些许为难,“也不知姐姐们都到齐了没有,若去那头,岂不是要耽搁些许时候?”
顾宛芝轻笑着对那丫鬟道:“不碍事的,你且去回了三小姐,便说我们一会儿便到。”转而又对顾宛华道:“琴音美妙,咱们自不去扰了公子们的兴致,也不必近前去,只在竹林外头听听那琴音也是好的。”
说着,也不管顾宛华作何反应,伸手拉起顾宛华便朝竹林走去,只半道上,她却忽停了脚步,顿了顿,一转身,眼眸微闪,“六妹,我这才记起,方才将帕子落在马车上了呢。”她瞧一眼顾宛华,抿唇道:“这可怎么好?”
顾宛华心中了然,当下,垂眸一笑,自嘲道:“这样好的曲子妹妹却欣赏不来,便去了也觉无趣,姐姐便先去,我自去为你取帕子。”
“劳驾妹妹了。”顾宛芝面上带了些娇羞,理了理发髻,这才提步朝竹林走去。
顾宛华这一路上有意放慢了步伐,待她一个来回的功夫,竹林外已不见了顾宛芝的影子,她心里思量片刻,便独自朝内院走去,张府仆从甚多,半路上便有丫鬟前来引路。
直至入了小姐们居住的晴空阁,见了那日半数以上的姐妹,仍不见顾宛芝身影。
莫不是进了竹林?若是这样,她这二姐该是怎生大胆!林中那样多的男子,她便不怕失了体面么?这样想着,冷不丁耳旁有人唤她,“顾六妹来了,可叫我好盼!”
那声音很是清脆,当下,顾宛华忙露出一个笑脸,迎上前道:“云艺姐姐。”
寒暄一阵,张云艺便邀着众小姐往湖中阁楼中去,便在路上小姐们已叽叽喳喳谈论起一会儿的即兴节目,有人说击鼓作对来,众人皆拍手叫好,唯有一个声音哂笑道,“莫说做对子,我那嫣红妹子半个大字儿可都不识得呢!”
“无妨。”张云艺摆手道:“若不做对子,献艺也好。”
顾宛华不由感激地望向她,张云艺回过头,俏皮地朝她眨眨眼,顾宛华不禁莞尔一笑,便这么个前世死对头,今生竟与她投缘么。
待进了厅中,早已有茶水点心准备妥当,张云艺撤下丫鬟仆从们,细瞧一圈,见不到顾宛芝,不由奇道:“宛芝妹子怎的还未到?”
顾宛箐娇笑道:“怕是二姐事多,忘了今日之邀吧。”
那语气是极欢快的,以往顾宛芝在时,因着长幼嫡庶,她总是被众人忽略着,今个她若不在,她便是顾家长姐,在这样的聚会中,少了自家嫡姐,好不轻松自在。
“宛箐妹妹实是冤枉了你家姐姐,早先下人还与我传话,只说她与嫣红小妹在外院赏景,一会儿便来。”张云艺笑着朝外吩咐道,“去外院打听打听,可有谁瞧见宛芝妹妹了。”
四周顿时安静了些许,无数双异样的目光投降顾宛箐,当下,她尴尬起身道:“这……我也不知,只当二姐今个未来。”
同一府上的姐妹们面和心不合素来是有的,当下厅中所坐的便有来自同一府上的姐妹,只这些个小姐们哪里有顾宛箐的大胆,竟当着众人面编排嫡姐,这般行事,便也只有一种解释,她在家中得宠罢了。
当下,谁也不去说破,不知是谁哄乱中玩笑一句,这事便揭过。
众人闲聊等得片刻,下人传话来,仍寻不见顾宛芝,张云艺便先请着众人吃些茶点,又击鼓作诗两圈。
顾宛华肚中虽有货,却苦于现下才进书房几日,席间,她只能装作懵懵懂懂地瞧热闹,心中暗暗思索,若一会儿表演才艺,可要表演什么才好?
好在两圈下来,竟也没轮上她即兴表演。
玩闹中,时间过的飞快,下人趁着间隙端来瓜果拼盘,小姐们方才闹的累了,歇息之际,便有人念起顾宛芝来。当下,一个婆子进来,在张云艺身旁耳语几句,婆子刚去,张云艺便起身道:“我家大哥与一群士子们今个在竹林中饮酒,嫣红妹妹与你姐姐一同来,不知方才她可有去了竹林?”
顾宛华忙站起身来,主人发问,没奈何,她只得说道:“我与家姐一同来,只是当时我去马车上取一方落下的帕子。再回来,却不见她了呢,至于去没去竹林,我却没见。不若我再去那处瞧瞧,若没在,想必是去了旁处呢。”
顾宛箐听她说的那样含糊,心头冷冷一哼,想道:方才还听说那刘家二公子今个来了,顾宛芝必是去了竹林!这事暂不提,那顾嫣红,自个是打定了主意今个要当着众人的面奚落的,谁料她倒跑的快!
张云艺点头,与顾宛芝一同出了厅,站在走廊外,她笑道:“不瞒妹妹说,头一次相见我便想与你多亲近。”
顾宛华心中一动,抿唇道:“嫣红也觉得姐姐倍感亲切呢。”
张云艺笑笑,“那日听闻妹妹八岁还未入学堂,心头只觉怜惜,妹妹不知,我也是庶女,虽得爹爹喜爱,在这府中却也不得不恪守着身份做人。”她张了张嘴,压下些许想要说出口的话——毕竟与顾家六小姐相识没几日,纵然再有好感,那些个体己话仍要仔细着说。
顾宛华点点头,刚要离去,袖口便被一拽,张云艺笑嘻嘻凑近她,低语道:“下人传了话,你二姐不知怎的进了竹林,喝多了些酒。方才人多,我只得与她们说寻不到宛芝,人现已安顿在客房,你这便去照料一二,若无事了,早些启程回府吧,莫让人闲言碎语了去。”
顾宛华微愕,好一会儿,才回神谢过张云艺,当下,便有丫头自前头引路。
客房中,顾宛芝仍酣睡着,她发型虽有些凌乱,衣衫却整洁,顾宛华不由松了一口气,暗想道:张家少爷正值弱冠,多结交些城中年轻士子,这些个人虽玩闹些,行事总知些规矩的,想来是她这二姐自去竹林中了吧。
第二十一章 再遇 三
这样想着,她不由定定凝视着顾宛芝。
良久,她熟睡中翻一个身,口中黏黏糊糊低唤着刘公子。
顾宛华不由叹一口气,便连她自己也讶然,此情此景,她怎的'文、'一丝怒意也无?心中那股不'人、'知名的情绪,或许夹'书、'杂着些妒意,毕'屋、'竟,那人是她上辈子所有的追求。然则,更多的却是作为旁观者的冷漠。
她默默苦笑一下,刚重生之时,不是打定了主意今世要再与她斗一斗么?可如今,瞧着熟睡中的顾宛芝,她心头稍有些不舒服起来。
推门而出,外间晴空万里,阁楼前的花园里牡丹花开的正艳,她便顺着鹅卵石小道向园中走去。
许是客院的的缘故,花园中极是静谧,连下人也没见上几个,走了一炷香也不见半个人影。
穿过一条幽径,眼前,数株牡丹簇拥着将一小片草地团团围拢住。
让她欣喜的是,她此时正有些困倦了,便寻了这么个巧处,在这么个不被人打扰的小园中小憩片刻该是极安逸的,当下,她小心翼翼提裙跨了进去。
这处少有人践踏,草地极是清爽干净,她便也和衣躺了上去,鼻尖萦绕着牡丹花香,困倦渐渐袭来,然而,在她双眼半睁半闭之际,耳中却忽听得一阵脚步声。
那脚步声微缓,她猛地睁开眼,竖起耳朵静静听着外间动静,随着那声音近了,两男子的对话也渐渐传入她耳中。
“若这消息是真,实乃我等之幸。”
“哦?何幸之有?”少年语气不以为然。
顾宛华身体猛一震,这声音,便是化成灰她也不会忘记,她不由谨慎地缩了缩身体,将半个身子掩藏在丛丛草木下,眼下还是别让他发现了自己才好。
青年笑道:“世子才华实乃我平生仅见,这般人物,若能结交,自是我等之幸。”
刘琳口气微酸,“不过沾了皇亲贵胄之光罢了。”
青年叹气道:“若论出身,倒让为兄想起一人来。”
刘琳晒道:“你说的可是舒家?”
“不错,舒家便在前朝也是四世三公的显贵大族,到了高祖帝,散尽家财拥戴新帝起兵建业,只舒家便出了三位不世功臣,战场上为我大顺立下赫赫功劳,想当年是何等风光。”他叹一声,“那舒锦也是个神人也,当年十三岁便中秀才,谁料家中却——”
刘琳接话道:“永昌十三年,舒平触怒新帝,罢了官职不说,还削去了世袭爵位,自大顺开国,舒家风光不过六十余年罢了,那舒公子更不值一提,听说前些年便弃儒从了商。呵,想他舒家必是要衰落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