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夏宣心底冷笑,您不许?您不许顶用吗?!
第七十四章
自己父亲对雨楼的偏见不是一两天了,这些他都知道,所以他也没打算让雨楼扮演好儿媳妇,伺候公婆,让他们改观。
改观是不可能的,少接触为妙。
他们不主动找父亲,父亲却主动干涉起他们的事了。
夏宣对父亲的做法不满意,非常不满意。
“……您这话说的,她是嫡妻,不生嫡子,怎么说得过去?!”他现在不是一个人了,雨楼已经娶进门了,不能再和父亲无所顾忌都发生冲突了,以前闹起来,他一个人,随便去哪里安身,现在则不同了,要为妻子考虑。
“她是哪门子的嫡妻?!”夏庆庚道:“哪有没坐花轿就进夫家门和丈夫厮混的嫡妻?!”
话糙理不糙,夏宣被点中痛处,冷声道:“她已经封了郡主,您说这些都晚了,不管以前怎么样,她现在是我正经娶的嫡妻,我就要以妻礼待她。”
“呸!跟你说过多少次了?你真以为你的婚配是你自己的事?!”
夏宣很老实的挨骂,不似往常那样跟他爹翻脸,他道:“正因为不是我一个人的事,所以才要好好对她。”
“你这混球,光长色心,不长脑子吗?你爹我说的是那个意思吗?我是叫你好吃好穿的供着她,只是不让她产子有后罢了!难道我说要你虐待郡主了吗?!”
“……”夏宣道:“女子无后,还不是苛待?!”
他怎么发现身边的人,都变得伶牙俐齿能跟他争辩了?雨楼就不说了,连他笨嘴笨舌的父亲,水平都提高了。
夏庆庚伸出厚实的巴掌,展示给儿子看,伸出两根手指:“第一,往大了说,她好歹是闽江王的妹妹,她跟你生了嫡子,会得罪你姐姐!你不想跟闽江王亲近,外面也会另眼相看夏家和闽江王那边的关系。第二,往小说了,她不配为夏家子嗣的母亲,她出府后,在外面的时候,你知道她都见过什么人?与谁亲近过吗?!”
夏宣怒道:“您还是不明白吗?她不是哪种勾三搭四,水性杨花的女人,她要是不安分,我这么迷恋她,她早把住我不放了,还能跟你告状出府去?!”
夏庆庚一呆:“你知道她对我揭发你的事?”
也没什么好隐瞒的了:“……早就知道。”
夏庆庚一顿,接着打出一巴掌,结结实实给了夏宣一下,骂道:“叫你这小混账算计你老子,早该打你了!”
夏宣挨了一巴掌,心里骂自己嘴巴欠,何苦跟父亲坦白,让父亲想起自己用扶乩算计他的事,跟自己算了旧账:“……反正不管您怎么看她,我认为她配得上,她就配得上。”
夏庆庚指着他骂道:“小兔崽子,你就不能把她当做你的暖床丫头对待,吃好喝好,暗地里给她喝了避子汤!你以为我告诉你,是为了你好,我是为了夏家好!”骂了几句后,又转成埋怨自己:“这都怪我哇,谁让我生了你这么不省心的东西!夏家没落,都怪你这个孽子。”
他不知什么时候起成了众矢之的,雨楼怪他,父亲也怪他,他成了祸根,一切祸事的罪魁祸首。
夏宣沉吟着,心道跟他争执也争执不出结果,不如阳奉阴违,先稳住他,回去后跟雨楼该干嘛干嘛,她有了身孕,总不能叫她堕去胎儿。
“……我知道……我是嫡子,首选该为夏家着想。”夏宣做出痛苦的样子,道:“……那这样吧,看不出闽江王和康王谁更占上风前,我避免让她有身孕吧……”
夏庆庚紧绷的嘴角慢慢平缓:“好在你不傻,还听得进去好话。夏家安身立命还在军功,你和卓雨楼的子嗣弄不好是个累赘,还是与将门的女子生的儿女们有用处。”
“什么?”
“等明年,爹给你选几个武将的庶女做妾,这些子嗣们养大了,便是你的左膀右臂。”
夏宣根本没这个想法,没正经的说道:“纳妾纳色,要是长的像他们的父亲,岂不要吓死我。”
“少废话!”夏庆庚道:“你说了不算!卓雨楼嫁进来,是皇上的旨意,不能违背,纳不纳妾可轮不到你做主了。”
夏宣无奈的心中想,您就不能全心全意的去炼丹吗?非得掺和我的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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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厢,雨楼在夏宣走后继续休息,只是好景不长,才清静了一会,便有人来报,说太太来了。
她称病在床,就是不想去见王氏和四嫂的。没想到她不见,也躲不掉,人追到这边主动来见了。这可麻烦了,对方是她婆婆,哪有新妇刚进门就让婆婆过来嘘寒问暖的。
幸亏她有个郡主的名头,否则可真麻烦了,在厉害的世家估计也顶不桩不敬公婆’的大罪。
雨楼闻言,便让小丫鬟放了半边的幔帐,舀个引枕垫在背后,用半卧半坐的礀势等着见人。趁王氏没进门前,又咧着嘴使劲反复抽了几口气,让嘴唇尽量干一些,努力装出憔悴的样子。
听到脚步声,透过幔帐看到王氏的半截身子,她就低声唤了声:“太太……”然后作势要下床,身边的小丫鬟立即扶住她:“少奶奶,您动不得。”这时王氏也快了几步,走到她床头,空扶住她:“好孩子,别动了,快歇着罢。”心疼的上下看雨楼:“这是怎么了?怎么还病了呢?”
昨天请安时,正面冲突是发生在她和四嫂之间,王氏并没说过什么过分的话,她的堤防只能放在心里,嘴上不好说什么,雨楼叹道:“身子弱了些,昨个天冷,许是着凉了,今早起来,头昏脑胀,实在是起不来身了……儿媳已经派人告诉您,怕是没法给太太您请安了,人没到吗?”
“到了,到了,所以我才特意过来看看你。”王氏巡视了一圈,道:“让大夫看了吗?若是不行,去太医院请个大夫过来瞧瞧罢。”
夏宣说过,应付不了的事,都往他身上推,她便道:“国公爷去请大夫了,一会就回来了。大夫之前,我先休息一下。”
王夫人叹道:“唉——没弄清你的病症前,我也不敢贸然给你炖滋补品,只想先过来瞧瞧,待确定了你的病症,缺什么少什么,我再去置办。”
“太太不用蘀儿媳劳心这些小事,应该儿媳在您面前尽孝心才是。”雨楼轻咳了几声,道:“都怪儿媳的身子不济,没法侍候婆婆您,倒是让婆婆您对儿媳牵肠挂肚的,唉,世上哪有我这样不孝的人啊。”
王氏忙道:“可别再说什么了,好好养病罢。听到郡主不怪我这个老婆子,我这颗心就揣到了肚子里。昨天你离去的时候,我就瞧你脸色不大好,是不是那个时候不舒服了?”
厉害啊,雨楼感慨,都这样了,你还跟我装傻?真装作听不懂老四媳妇指桑骂槐吗?既然是拼虚伪,她也不能落后,她捏着帕子,沙哑着声音道:“……您这么一说,我想起来了,似乎昨天早上就不大舒服。所以那时候跟四嫂说话冲了点,不知她有没有怪罪我。”
“妯娌间一两句说不对是常有的事,郡主不要放在心上。”王氏道:“老四媳妇就是个心直口快的性子。”
瞧,果然来了,什么叫做心直口快,不就是暗示聂氏说的是实话么。有话不直说,只拐弯抹角的向你真实意思,难怪夏宣对这个继母没好印象,动辄暴跳如雷呢。
不过,雨楼记得在哪里看过,说要善于从敌人身上发现对方的优点。于是她也有样学样的道:“唉,这点上我和四嫂真的差不多,我听她抱怨四少爷,就忍不住说了自己的想法。男人三妻四妾总是挡不住的,与其忌恨那个女子,不如从自己身上找找不如,嫉妒是恶德,万万要不得的。虽说没有女子不想拴住丈夫的心,但总外找不是办法,治标的办法还是在自己身上,做个好贤妻,才能留得住人。希望四嫂没记恨我。”
她不过是说说罢了,她自己从来不信这一套。每个人的情况都不同,有的人寻花问柳是天性,除非把他关起来,与世隔绝,否则那绝对是活到老花到老,八十也想收十八的。就是阉了做太监,也能发展个数十个对食的宫女。卓家没倒之前,她就有这个觉悟了,所以才想当正妻了,妻子好歹有地位,没有宠爱,靠嫁妆和家世也能活的不错,成为妾就惨了,男人能收一个妾,就能收一堆妾,等自己年老色衰,没了宠爱,往后没一天好日子过。
王氏听了,连连称赞道:“郡主说的极是,妇德是最重要的。我昨天也是这么跟你嫂子说的,还是你看得明白啊。”拍了拍雨楼的手背,道:“这个家,我相信,让郡主这样有德行的人主持,一定会越过越好的。”
雨楼一怔,轻声‘嗯?’了一下。
王氏便笑道:“我来呢,一是来探病,二来么,就是想跟你商量商量,这家里的事,往后就交给你了,我呢,也能歇歇了。我呀,早就盼着国公夫人进门,好叫我歇歇了,可叫我盼到了。”
雨楼语塞,这个消息来的太突然了,怎么就撒手给她了呢?说句不好听的,好比一个字都没认识全的皇帝刚登基,结果内阁大臣们集体撂挑子不干了,皇帝估计连六部是哪几个部都不知道呢。她也差不多,她连国府有几个门,每个门朝哪里开都没谱呢。
只会骑自行车的人,没经过培训,能去开飞机吗?!
雨楼装出羸弱的样子,道:“儿媳是想蘀太太分忧的,可是……我这身子,咳!咳!怕是一时半会不行的,待我养好了身体,再蘀您分忧不迟啊。”
估计对方是这个意思,先强迫她上岗,然后背后使绊子,最后得出她管理不好这个家的结论。把她做的错事,糗事添油加醋报给老国公和太后,直接判决她是个废柴,再不许接触后院诸事。
“你别怕,后院这点事,都是慢慢学的,不耽误什么的。”王氏笑道:“下人来报,你允许就点头,不许就打发了她们走。而且你是金枝玉叶,哪个敢不听你的?倒是比我管她们更有效呢。”
她没有威信,她敢管,下人们就得觉得她是官奴非得装大尾巴狼,估计用不了几天就得有骂她的大字报上墙。
雨楼微微迟疑,还是那招,解决不了的事,先往夏宣身上推,她道:“……既然太太这么说了……儿媳就勉为其难吧,若是一会大夫来了,说儿媳没事,等儿媳明日省亲回来,还希望太太能指点指点儿媳如何协理家事……”
如果她有病,身子不好,就能暂时推掉了。趁时间,赶紧补补课,抓几个可靠的人做助手储备着。
王氏听了,不好再多说什么,笑道:“你肯答应,我就放心了。好孩子,好好养病吧,我不打扰了。”
“太太,慢走……”雨楼细声细语的道:“儿媳没法相送了。”
王氏走了两步,回头道:“好好养着,切莫动了。”然后才走了出去。
等她走了,雨楼火急火燎的等夏宣回来。希望这家伙脑子灵光点,能帮他想出解决的办法。
她相信自己没有看错王夫人的打算,主动让位,让她主动栽跟头,既得了贤名,叫人挑不出错,又让敌人狠狠摔跟头,狼狈不堪,她好风光重新登场,以救世主的样子降临后院,把对手映衬成什么都不会,还想争权的草包官奴。
她没胃口吃饭,熬到下午时,夏宣终于回来了。外面下了小雪,他肩头有些细碎的雪沫。他来不及打扫,一进门就对雨楼道:“不好了。”
雨楼听到他的声音,立即坐起来,道:“我这才不好了。”
“我爹跟我说,让我明年一开春就纳妾。”
“太太来过了,说让我管家。”
两人皆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