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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的嬉笑声,蒋太太的眼睛越睁越大,那个从远至近的少年身着淡青学子服,手拿檀木坠玉折扇,就那样在洒金般的阳光下一步步走向自己,那少年艳若桃李,笑若夏花,竟是灿烂的让人不敢直视,明明有张娇女芙蓉面,可偏偏他身上的英武贵气让旁人无法忽视他的性别。如今,蒋氏终于相信这个二房过继来的嫡孙,当真容貌举世无双。
“大嫂。”
蒋氏猛地清醒,这才发现金风华已经给二太太行过礼,这是轮到自己了。
“三弟。”声若蚊蝇,蒋氏脸上烧的厉害,羞得想要避开,却又舍不得的留在原地,又偷偷瞧那少年几眼。
金风华直起身,慢慢走到仙衣身旁,微微贴近,好似要避讳旁人,却又用大家都听得到的声音道:“仙仙,辛苦了。”
仙衣一瞄众人,顶着二太太戏谑的眼光,到仍旧大方淡定的回道:“夫君才是真辛苦。”
二太太朱氏见两人之间温情脉脉,便笑道:“都是一家子,说什么辛苦太外道了,到是华哥儿年少天才,这次中了秀才,等明年乡试再中个举人,啧啧,是咱们家的大福气呢。”
金风华连连谦虚几句,让仙衣好一阵恍惚,眼前这个一身书卷气待人和善的少年与她记忆中那个满身鲜血目露凶狠的少年竟是同一个人,她深深的怀疑,金风华若不是演技登峰造极,那就是他本身就有精神分裂症。
“行了,你一大早出去,也歇一歇吧,晚上你三祖父要给你办一场家宴,虽不请外客,却也是为你着想,不能因一时得意而疏忽大意,待你明年高中举人,你三祖父定要宴请全族还有各房姻亲。”朱氏见时间不早,也不多留,而蒋氏见朱氏离开,再不想走也得一同站起身来,跟在朱氏后面告辞离开。
蒋氏随意回了下头,就见金风华拉着仙衣的手,不知在说笑什么,引得仙衣低笑脸红,两人很是融洽,心头没来由的就是一通酸。她的夫君明明年纪更长,不说容貌才学不如金风华,就连体贴上也比不得金风华温柔专情,夫君明明身子不康健,后宅却也不止她一个,哪怕大家都知道是夫君的缘故她才没能怀孕,可婆婆就是觉着夫君身边的人伺候的太少,若不是太婆婆拦着,恐怕她院子里就不止一个姨娘一个通房丫头了。
心里堵得慌,蒋氏偷偷擦了擦眼角,回到大房直接去了老夫人的院子里,她这会子回去也不过独守空闺,说不得丈夫因着金风华中秀才的事情还会迁怒与她,又要自暴自弃一番,她与其惹人嫌还不如避一避,等丈夫在妾室那里喝醉了酒,她再回去安慰一番,不但能免了挨骂还能搏几句好话。
张老夫人听得蒋氏刚从二房回来就直奔自己的院子过来请安,不由叹了口气,对着自己身边的老嬷嬷道:“早知道大孙子这些年越发不像话,当年我就不会聘了蒋氏进门,怕是如今她在心里恨我呢。”
“怎么会呢,大少奶奶是夫人您的表亲,当年蒋家那是什么情形,别人没数,大少奶奶怎么可能没数,说是蒋家一门郡守,可那毕竟是蒋家大房,她一个蒋家四房的姑娘,又有个没用的爹,能嫁进咱们这样的人家,已经算是福气了。更何况,大少爷再不济也是长房长孙,您又是大少奶奶的娘家亲戚,只要将来大少奶奶生下一男半女,咱们大房还能亏待了她?”老嬷嬷也是年纪大了,碎碎叨叨好几句,却也将张老夫人心里那点子歉疚磨的淡了。
蒋氏一进门就见张老夫人和几个姑娘在说话,嘻嘻笑笑好一会儿,才让这些个青葱年纪的少女们避了出去,这些个女孩子有一两个蒋氏之前就见过,都是张老夫人娘家的亲戚,也与她沾着点亲,但到底出了五服了。
“也难为你了,祖母知道你委屈,祖母往后会找了机会说一说辛哥儿(大少爷)的,只是夫妻之间没有隔夜的仇,你也多放宽了心,总比让人找机会横插一杠子的强。”张老夫人喊蒋氏坐到她身边说道。
蒋氏眼底又泛了泪光,只是在太婆婆面前不敢擦,只得忍着道:“孙媳知晓了,到让祖母操心了。”
“哎,手心手背都是肉。”说完这句,张老夫人便将话题转入正轨道:“怎么样,你今儿见着那二房小子了?”
蒋氏想起金风华在阳光下嘴角微扬的模样,只觉心口都热了,连忙低下头道:“是个有才的。”
“可不是有才么……”张老夫人想起三房子嗣的稀薄,又想起金家这么多代人,亏就亏在朝堂之上没人能在关键的时候替金家说句话,不然指不定她的儿子也不会那么早就没了。
“可孙媳也瞧见了,外头人传的不错,二房的那人当真与他那奴婢妻子感情很好,婆婆那儿……”说到这里,蒋氏都觉着冒酸水了。
“感情好也没什么,别跟着你那没脑子的婆婆凑热闹,他喜欢那个奴才秧子就给他留着,咱们是想法子结盟又不是结怨,反正一个男人的后院又不是只能有一个女人。”张老夫人淡然的端起茶杯,浅沾了一口道。
蒋氏顿时觉得心底一凉。
第六十五章
因着金风华院试排名靠前,所以被定为廪生,每年都有横城府发给的补贴银两,虽然不多,可也代表了金风华的成绩,再加上廪生补贴在第一年是按照当年名次前一百名从高到低上门发放,官府又为了促进百姓积极科考,还给送银的队伍配上铜锣红绸,昭告邻里,算是让这些排名靠前的秀才们第二次风光了一把。
金风华接过为数不多的补贴,又让观棋赏了送银的小吏,客气的将人送走,这才转过身,有些不好意思的对身后几位道:“两位伯父这边请。”
大老爷是大房嫡长,也是大老太爷安国伯唯一的儿子,因着安国伯是死后追封的,只赏了银钱,既没有赐宅子也不能世袭,所以等着老夫人过世,大房就再不能挂安国伯的牌匾,大老爷就只能按照自家的品级挂上将军府的牌匾。大老爷与三老爷都是挂名将军,也就是闲职,并无实权,不过好在金家在横城家底颇丰,大老爷除了去军营偶尔点个卯外,就是去金家的煤矿查看出煤的情况还有管着金家的商队以及镖局,三老爷则是管着横城的几家酒楼和郊外的几处庄子,这些不是各房的私产,而是公中的产业,只等家里两位老人百年之后,才会将这些财产分成三份,分别由各房的子嗣继承,日后各自分家,各成一支。
大老爷和三老爷从放榜之后就一直观察金风华,见他初听上榜时虽喜不傲,后府中只摆家宴也不见他怨愤抑郁,且他过继一来,进退有礼,非但没有一般过继子的小心翼翼唯唯诺诺,也不见他因是二房唯一子嗣而张狂浮夸,竟是个荣辱不惊的性子。
“虽说乡试要等到明年,可真正算起来,时间也不过一年多一点点,这段时间你需刻苦念书,明年下场才不会留有遗憾。”三老爷自己也有儿子参加科举,已是童生的身份,不过今年并没有下场院试,就是因着书院的老师觉着此子心性未定,还需再磨练两年。
大老爷到是豪爽的拍着金风华的肩膀道:“你也莫要多虑,你年纪还小,明年若是不中还有来年。”
金风华躬身应了,心里却清楚的很,这两年因为龙行卫私下为己之利滥杀官员,皇帝又一心想要突破老臣和太监的掣肘,再加上这次陈家一倒牵连甚广,所以才会连续三年都有秋闱,这是他的机会,也是最快爬上去的途径,若是错过了明年,秋闱就将恢复三年一次,他就必须再等三年,时间太长,他早等的不耐烦了。
“对了,我听说你最近与一名学子走的很近?”大老爷走入正厅坐在上首问道。
“他叫尤春生,他是我在我贡院遇上的,这次院试他考了第十六名。”金风华先是没坐,而是站在两位伯父跟前回话道。
二老爷示意他坐下之后,便笑道:“到也是少年俊才,只不知他是哪家的少爷。”
“是江阳尤家的公子。”江阳是横城这个郡最靠近南方的城市,顾名思义城市靠江,交通发达物产丰富,尤家算是当地有名的海产商,也有自己的酒楼,算是富甲一方。
“原来是商家子。”大老爷兴趣淡了下来,便没再问,反而说起二房的严总管道:“不过一个老奴,你也别被他拿捏住了,我二叔明账上就有几间客栈果品铺子,还有一些田地庄子,这些年想来也挣了不少钱,私下里我还听说二叔当年还入了西北铜铁矿的分子,这可就不在明面儿了。华哥儿,既然你已经是我金家的一份子,又是我二叔的孙子,那这笔账可千万心里有数,省得到时候进了刁奴的口袋,我二叔在泉下也不会安心的。”
二老爷皱皱眉头,随后笑着道:“若是你有什么困难,都可以来找伯父们,再不行你三祖父还在,只要你心里有数就成了。”
金风华对于那笔财产一句也没有多问,只是老实应道,到让人看不出深浅来了。
因着快到晌午,两位老爷也各有饭局,便告辞而去,大老爷直接从正门打马而出,二老爷则拐向自家的内门,往正房去。
“老爷,您说今儿个大老爷那么挑唆,三少爷会动心么?”二老爷身边跟着的管事是自小一起长起来的,自然也清楚这个家里的弯弯绕。
二老爷从他手里拿过两只包浆的文玩核桃,轻轻捏了起来道:“风华那小子,我一向看不透,可我知晓他是个聪明人。不过老大那样子也太难看了,表面上一副亲大伯的模样,其实吃相早露出来了,不然怎么连二伯私下有铜铁矿的事儿也知道的一清二楚。恐怕,他想要的并非明面上那些,铜铁矿才是正经的东西。”
“那咱们?”那管事错后一步小声道。
“你家太太说的好,静观其变,若是这两口子是个立得住的,我们三房也没必要损了我爹的脸面,可若是这两口子都是糊不上墙的,那也别怪我这二伯父趁火打劫了。再怎么说,那也是我金家的东西,不是么?”二老爷晃晃悠悠背着手走在前头,管事会心一笑,跟在了后头。
等着两位伯父离开,金风华也没坐轿,直接带着观棋徒步上山,想起那两人刚刚的态度,金风华不由一笑道:“到底是武夫,恐怕就只有二老爷有点脑子。”
“东西还放在严总管那里么?”观棋也有点好奇。
“放着,等着他自己给我,爷还不差那点钱。”金风华不屑的说道。
观棋知晓主子一向志不在此,心中也暗讥金家人目光短浅,以自家主子的身价横城金家又算的了什么。
“尤春生说下个月要回家去了?”金风华突然道。
“是,尤少爷说了,要暂别一段时间,等乡试再聚。”观棋回道。
“回家……”金风华看着满山风景,勾起嘴角道:“等他回家的时候,看他往哪里走,小心点,别被发觉了。”
“少爷放心好了,他不过一介商家,咱们是什么人。”观棋自豪的说道。
“小心无大错,若是给发现了,有你们受的。”金风华回头厉声说道。
观棋一哆嗦,连忙躬身应道。
“观棋,你知晓么?宫中有一位贵妃就姓尤呢……”金风华淡淡的说道,点到即止。
观棋顿觉汗毛竖起,彻底不敢掉以轻心了。
随园家中,仙衣已经准备好午膳,见金风华从外进屋,赶忙走过去为他更衣道:“这天越发热了,你怎么也不坐轿进来,走着上来不热么?”
金风华的眸子一柔,伸手圈过妻子,好一会儿不舍得放手,一点也不嫌热,“今儿大房